没等崔瑾反应过来,张常侍就带着一群人溜走了。崔瑾抱着小奶娃在后面大声喊:“我说,你们还没把小兕子抱回去呢!”
李治笑嘻嘻地说:“兕子出生这么久还没出宫玩耍呢,就让她多待一会儿吧,晚上和稚奴一起回去好了!”临行前,阿耶可是交代的,没吃晚膳不要回去,让兕子和表兄多多培养感情。呵呵,看上去表兄很疼爱兕子,兕子也喜欢表兄啊!
崔瑾抱着小奶娃有些无语了,有这样的父母么?这才两个月的婴儿就如此放心地交给一个虚岁七岁的孩子,且是男孩子,咱又不是专业保姆,以前给你们带稚奴,好不易带大了,现在又要给你们带更小的奶娃,太不科学了!他愤愤不平地低下头,就见小奶娃正睁大圆溜溜黑漆漆清澈无邪的眼睛看着自己,现在不捧着自己的指头啃了,胖乎乎的小手向他的脸伸去。那样子说有多萌就有多萌。崔瑾赶紧将脸主动凑过去,毕竟亲自带过玦弟,所以婴儿的一些思想还是懂得的。果然,小奶娃摸着崔瑾的脸,使劲儿捏了捏,觉得很满意,得意地“咯咯”直笑。
“呀,表兄你看,兕子好喜欢你啊!她从不摸我的脸,感情是嫌弃我长得没你好看?”李治大惊小怪地道。
崔瑾没好声地说:“她才多大,哪里知道什么好看?”这个时期的还是超级近视眼好不好,连各种颜色都不能辨别。无知真可怕!
李治继续狡辩:“才不是呢,兕子看到大兄和三王兄也笑,但是看到四王兄就哇哇大哭,因为四王兄长得太胖啊,幸好稚奴长得还算俊俏,不然兕子也不肯和我玩耍了!”
崔瑾懒得理会他,因为小奶娃一直抓着他的脸不放,他不得不将脸凑得更近一些,不然真被抓破皮了。小东西的劲儿挺大的。不过,刚将脸凑拢,小奶娃居然“吧唧”一声将嘴巴印在他脸上,吐了他一脸口水。他嫌恶地赶紧唤人端水来,将小奶娃丢到青竹手里,也不管她是否要耍赖了。
李治眨眨眼,道:“这可不好了,已经肌肤相亲,表兄,你得娶兕子了!”
崔瑾将脸细细洗干净,撇撇嘴,道:“稚奴,赶紧带着你家小兕子回去,表兄这里还有正事儿呢!”给武珝的书信还没写,长安周报的事儿还没落实,印刷房还没来得及去瞧瞧,也不知纸张制作如何了,后面那两件事都交给了陈礼,正准备召唤他来问问。这两月都耽误了多少事儿了?幸好拼音注释基本完成,常用字也都标注出来,不过,还得请虞师过目,请祖父他们提意见。
崔瑾正在沉思,就被小奶娃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醒。回头一看,青竹手足无措地抱着小奶娃不停地转圈儿,还得提防她乱动掉地上。李治在一旁好言好语地哄着,但小奶娃一个劲儿地朝自己这边伸手。“表兄,没法子了,兕子现在连稚奴也不要了,你还是赶紧过来抱着她吧,万一哭岔气就麻烦了!”
崔瑾叹口气,将帕子扔进水盆里,任命地接过小奶娃,立刻,她就像见到了就别的阿娘一样,一边抽噎一边使劲儿往他怀里钻,两手还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裳。这是干的啥事儿啊!
李治也不由惊呆了,咂咂嘴,果然长得漂亮就是惹人喜欢,连两个月的小兕子也被吸引了,怪不得这些年自己一直惦记着表兄,连做梦都梦到表兄陪着自己玩耍。还有大兄和三王兄,这阵子没看见表兄,不也是神不附体、魂不守舍的么?有几次连阿耶也看不过去,狠狠地说了大兄,因为他拿着一个折子一看就是半晌,连拿反了都没注意。这么想来,我还是最正常的了,不过是心里惦记着,用膳的时候嫌弃饭菜不好吃,用完膳又嫌弃没新鲜果子,睡觉前嫌弃没有新奇的玩具,睡着了还好,可以和表兄在梦里相聚。可是,阿耶怒视自己干嘛?不过是说了句“没有表兄的日子真是生无可恋”罢了,这词儿我可是打算写在诗里面的。多感人的词儿啊,直接表达了我对表兄的一片思念之情!
崔瑾长叹几声。这奶娃娃真是麻烦啊,怎就巴着自己不放手呢,这一直抱着也不是个事儿吧?青竹见不得小郎君发愁的样子,这才刚修养好的身子,哪里能这般劳累?“小郎君,可以将公主殿下放在床榻上,您在一旁不离开就成了!”她建议。
崔瑾一听,忙让人拿一个摇篮来。这可是他的专利产品,以前特地为玦弟制造的,后来就一直放着了,至于如今刚出世的两弟一妹,自然有新的摇篮。
青竹说的很有道理,只要崔瑾不离开,小奶娃就不哭,但是,她紧紧地握着崔瑾的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吸允,时不时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好似这指头非常美味儿。
“稚奴啊,小兕子是不是饿了呢?要不让人给她喂奶?”崔瑾问。虽然自家阿娘决定亲自喂养崔珺,但晚间的时候,李府便送来一个刚刚出月的奶娘。说着,也不等李治回答,便让人将奶娘唤来。想必李治也不知道兕子饿不饿的,自己都才断奶几年。
这个唤作“陈娘子”的奶娘虽然只有双十年纪,但此次是生育的第二胎,还算有经验了。接过小奶娃一瞧,便回禀说并未饿,不过已经尿了,要赶紧换衣裳。
崔瑾一看,那摇篮里果然有一处大大的水渍,还冒着热气儿。“稚奴,小兕子尿尿怎也不吱声儿呢?玦弟小时候就极少尿床,要尿尿总会先哼哼打招呼。”崔瑾不满地道。看来看去,还是自家玦弟最乖,嗯,琰弟、珣弟和珺妹肯定也乖巧,只是今日还未能去瞧瞧。难道是皇家的血脉不如崔氏?要不然自家那些兄弟最不成器的怎会都比皇家的好几倍?若谁敢像李泰那般恃宠骄横,像李祐那般结交奸人,像李愔那般禽兽不如,早就被大兄崔理收拾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所以啊,家风很重要,教育很重要,榜样也很重要。崔氏,家风清正,教育严厉,大兄的榜样作用更是杠杠的,连自己都心中怯怯然。
李治急忙为自家小妹喊冤:“兕子也极少尿床的,啊,肯定是瞧着表兄一时出了神,忘记叫人了!”松了口气,这可不能怪咱家小妹,谁叫表兄你长得太好看了?又道,旁边那一堆包裹里面有兕子的衣裳和尿布,连进食时的布兜也准备有。
崔瑾这才注意到放在床榻上的那一大堆物什,还以为是送给自己的啥礼物呢,竟然都是小奶娃的东西,难不成想住在咱家?哼哼几声,让奶娘赶紧给小奶娃换衣裳、洗净小屁屁。但是,眼神不太好的小奶娃一没瞧见崔瑾又开始闹腾。崔瑾烦躁地道:“这男女授受不亲,难道让我瞧着你换衣?”
李治呵呵笑着道:“反正兕子以后都是表兄的媳妇儿,早一点看到身子也没啥关系。”
这个胡说八道的混账小子!看到青竹等人瞪大了眼瞧着自己,崔瑾哭笑不得,喝道:“胡说些什么,若是让人传出去,小兕子以后还怎么做人?我不是三番两次说过,崔氏子不娶皇家女,难道你忘记了!”
李治撇撇嘴,嘀咕道:“也没让你娶啊,当媵也可以的,不过是多一个夫人封号罢了。”
崔瑾已经不想再重复申明了,挥挥手,让奶娘赶紧去给小奶娃收拾。哭就哭吧,正好增加肺活量。他当作听不见,急得李治在房内团团转,心疼得不得了,直说他太狠心。还好,奶娘手脚麻利,很快就将满脸泪水的小奶娃送了回来。眼光一瞅到崔瑾,小奶娃就委屈地打嗝抽噎,双手向他乱舞,直到被进入那温暖的怀抱,揪着那滑嫩的脸蛋,才破涕为笑。“赶紧地,给小兕子洗脸,瞧这小脸儿脏的!”崔瑾吩咐李治。这当哥的也不灵醒,没见到自家妹子鼻涕眼泪一把抓了吗?
李治“哦”了声,接过青竹递过来的帕子,还没放到兕子的脸上,就被她别开,再放,再别。“兕子乖,九王兄给你洗干净啊,不然表兄会嫌弃你又脏又丑的,以后也不会让你进他家的门儿,看你如何嫁得出去?”他低声哄着,青竹等人抿唇直乐。
崔瑾瞪了他们一眼,道:“晋王殿下一向胡闹,若是你们将这些话说出去,哼,某也不会给你求情,随阿娘处置吧!”
青竹等奴婢一听,忙道“不敢”。这些年,崔府的下人们也看惯了晋王殿下的胡闹,最是没有规矩,暗地也议论,这皇家的教养怎会如此,即便是自己这些奴婢,也是管束极严的,哪里容得这般顽劣?更别提小娘子、自家小郎君和玦小郎君了,还有崇仁坊的小郎君和小娘子们,哪个不是知书达礼、慎言慎行?所以啊,怪不得郎君瞧不上皇家子,小郎君不愿纳皇家女,根本就配不上小郎君嘛!这位晋阳公主太小,还看不出啥品行,但那位高阳公主可是瞧见过的,傻乎乎的样子,真是丢人!
李治没有读心术,所以不知青竹等人的心里话。看到自家小妹又展开笑颜,他也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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