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崔珣和崔珺。一下子得二子一女,崔芮傻傻地看着奶娘手里的襁褓,每个都那么可爱,都让他心疼到极点。不料,还没看够,几个孩儿就被自家老爹、老娘和大兄抱走。
“哎哟,真俊俏,真好看!琰儿,以后要多学学你大兄的沉稳,再得你兄长五六分才识,这崔氏就更兴旺了!”崔崇喜滋滋地逗弄着崔琰,口里嘀咕着。都说抱孙不抱子,老人家都是喜欢儿孙绕膝,都喜欢热热闹闹。虽然,在后世崔崇这年纪正当壮年,儿女还在读高中或大学,晚婚晚育的甚至孩子还刚刚学走路。但是,现在人家已经可以自称为“老夫”了,已经一大堆儿孙了。
崔瑾也想去瞧瞧弟妹们,但看到他们那么抢手,还有好几个祖字辈儿的还等着呢,自己是抢不赢的。砸砸嘴,对李承乾和李恪道:“两位兄长,现在府里乱得很,咱们回前院儿叙话吧!”知道阿娘一切都好,只是累很了,正在休息,他也放心了。
正说着,突然听自家老爹一声惊叫,一拍大腿,道:“哎呀,还差一个奶娘呢!”是啊,一直以为是两个孩子,没想到还有一个小娘子被俩兄长偷偷藏起来了,真是顽皮。
李俊捻着胡须淡淡地笑道:“这有何难?在崔、李两家寻一个奶娘还不容易?只要身体健壮、身家清白、品行良好、性情柔和、模样端正就行!”
崔瑾差点想问,这是选秀么?前面几项倒是非常必要,但用得着模样端正吗?又不是给自家老爹选妾室。不过,其余诸人都一副赞同的样子点头。最后,崔瑾忍不住道:“小妹瘦小,肯定身子骨相对较弱,莫如让阿娘亲自喂养,如此也尽心些,下人哪有自家阿娘心疼孩子?”想到自己吃奶一直快三岁(虚岁),心里就恶寒,那还有营养么?还不如喝牛奶来得健康,毕竟牛奶还要高温消毒杀菌,但是奶娘如果不爱清洁,不讲卫生,那不是直接传染给孩子?
“胡闹,咱们这种人家还有亲自喂养的?”崔芮瞪了他一样。但凡稍有家底儿的,无不是请了奶娘到家,大户人家则多在家奴中寻找最适合的,信任度相对较高,好拿捏,以免小郎或小娘被人教唆坏了。
崔瑾忙抱着老爹的手臂一阵乱摇,道:“阿耶可以去问问阿娘的意见啊,若是阿娘身体允许,不是更好么?自己亲自带虽然辛苦,但与孩子的感情更深厚不是?”
崔芮很犹豫,但不料荣大娘走出来,道:“娘子请郎君进去,并说,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可心的奶娘,还不如让她亲自喂养小娘子。”隽娘歇息一会儿,也缓过劲儿来,首先便想到了那多出的女儿没准备奶娘。
崔芮进屋和隽娘争辩一番,随后也就答应了,说那头细细甄选奶娘,这边先让她喂养着,若是精神不济,再让奶娘接手崔珺。他出门儿一宣布,崔崇就狠狠地瞪着他,若非李俊在此,肯定会揪着他的耳朵就是一通臭骂,你怎好的不学,偏偏就学房某某的惧内,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奶娘,你没钱就吱一声啊!哼,怎会没钱呢,这两年库房都扩了又扩。
不过,再大的火气,他只能通过眼底的熊熊怒火默默地倾倒在崔芮身上。崔芮抖抖肩,就把所有压力转嫁到阿娘那里:“阿娘,您瞧,隽娘和您一样的想法呢?您当初亲自喂养儿子,儿子和您多亲啊!”王氏当年也亲自喂养过崔芮,不过只喂了一个月便被自家阿娘骂醒了,不得不恋恋不舍地将小儿子交给奶娘,又担心奶娘把儿子的心笼络了去,到崔芮半岁时就寻了个错儿将她撵走,又换了一个奶娘,刚到一岁,便将儿子接回身边。
王氏爱怜地拍着小儿子的手,瞟了崔崇一眼,道:“阿娘也赞同呢,只要隽娘自个儿身子经受得住。不要管其他,你叔父也是同意的,是不是,两位亲家?”她笑盈盈地看着李俊夫妇。李俊其实不赞成的,但知道是自家侄女要求,也只得点点头称是。
而房玄龄的夫人卢氏则拍着手道:“正是呢,奴家那几个儿子都是奴家亲自喂养的,瞧,一个个都听奴家的话,乖巧得很!”卢氏很了不起,将府里治理得井井有条,将丈夫管束得规规矩矩,府里没有闲杂人等,自然几个儿子都是自个儿生养的。对夫人的话,房玄龄都是赞同的。
崔崇想寻找同盟,但见长子眼睛直瞅着崔珣直乐呵,根本就没留心他们的谈话,只得叹口气。虽然自己是孩子的祖父,但鞭长莫及啊,谁让当时自己一时心软,就叫小儿子自立门户了呢?瞧瞧,瑜儿跟自己不亲近,瑾儿虽亲近但不密切,玦儿一切听爹娘兄姊的。“好吧,不过,待满月,须得每次休沐都将几个孩子抱去给我们瞧瞧,你阿娘定是惦记得很!”他终于退让了一大步,但是该争取的福利待遇还得争取。这话,王氏和崔慕都很爱听,连连点头。崔芮嘀咕几句,双方成交。李俊见此,趁机要求顺便顺路带全家老小到李府去,不能厚此薄彼。崔芮再次点头称遵命。
崔瑾挺喜欢叔祖家的那几个表兄表弟的。现在,既然已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他想逐渐将陇西武阳李氏和皇家李氏撮合在一起,这事儿得跟叔祖、叔父他们细细商议。他想,或许宫里那位是乐见其成的。这几年,在自己,确切地说,在祖父和叔祖他们的协调下,皇家和世家的关系再次进入蜜月期,特别是在矿藏开发、畜牧业方面进行了深度合作,让朝廷逐渐摆脱铁铜矿严重不足、牛马严重不足的局面。据悉,这几年,五姓七宗承包下的阴山那片地儿,就给朝廷提供了优质马匹十万余,让武将们很是激动,连带在朝堂上也不似过去那般争锋相对了。这也是意外之喜,却也在崔、李两家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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