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崔瑾并不担心武珝会受到什么惊吓。如果连自己爹娘这一关都过不了,那还是那个才能绝顶、智慧超人、心狠手辣的华夏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么?从那日她在自己面所表现出来的小心机,他就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心思不简单,不过,幸亏这丫头被自己迷惑,不然真不敢放她出去。就像当年对付前隋萧皇后等人一样,虽然内心觉得愧疚,但绝不会后悔。
听到青兰的回禀,崔瑾只是点点头,便令这些丫头们纷纷回避,到内院去帮忙。外院,自然有不少小厮,即便是送茶水,也有知书等人。其实,这些人当中,除了唐善识外,其余都已非常熟悉,知道崔瑾是喜欢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
崔府的景色实在让人叫好,崔瑾笑道:“诸位可以尽情地抒发感情,顺便写几句诗赋或者画几幅画儿,然后咱们也举行一个品鉴会,请内院的小娘子们作为评审,选出今日的魁首。诸位要好好表现哟,特别是驸马或未来的驸马们,你家的小娘子都眼巴巴地瞧着呢!”
见李承乾稳坐钓鱼台的模样,笑盈盈地道:“大表兄、三表兄,苏姐姐和阎姐姐肯定也在等着呢,小弟记得,苏姐姐爱诗赋,阎姐姐喜作画,对吧?”
看着他一脸的捉狭,李承乾趁他没提防,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惹得他满脸的幽怨。“可不巧了,昨个儿为兄见到你送来的‘蓝色妖姬’,便作了一首诗,还请各位太傅指点品鉴一番,那就拿来凑数吧!”李承乾略带得意地说,“不过,表弟,你可得拿出甚彩头才是!”
李恪也点点头,道:“这些时日,为兄对画技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还多亏了表弟的指点,又多次向阎大匠和阎少监请教,也有些微的进步。”
崔瑾眨眨眼,原来他们因为要讨好媳妇儿,早就开始默默地努力了啊,这可是个好现象,至少以后能妇唱夫随,有共同语言。随即瞧着那几个驸马,不怀好意地笑着,把杜荷吓得赶紧垂下头闷声吃草莓和荔枝。这些都是稀罕物,平日即便崔府偶尔送了些去,奈何自家阿娘为了让旁人知道自家和崔府关系密切,每次都要分出去一大半,留下的便寥寥无几,能尝到味道都算不多的了。所以啊,趁着今儿就赶紧吃个够吧!不仅是他,有此想法的也不在少数。
见大伙儿都埋头苦干,崔瑾凉凉地道:“今儿的水果都是有限的,现在吃完了,待会儿就只能喝白水了。”
房遗爱伸出的手顿了顿,不满地道:“小十三郎,你不会如此小气吧?既然邀了我等前来赏花,怎连果子都舍不得多准备些?昨个儿你送去的荔枝,叔父我可是一颗都没吃到,就全被阿娘拿走了,说也让亲戚们尝尝,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算啥事儿啊?怎每次有好吃的好玩儿的好看的,都要分给那些亲戚,但他们何曾送给咱们甚好东西?”
崔瑾一听,也点点头,道:“的确不该拿着我的礼物当人情。这样吧,以后就按着人数分配,比如一人一粒草莓、两颗荔枝、三个枇杷,多了是没有的,如此你们也能尝到。”
大家一听,都沮丧着脸,这下子更没得吃了。
崔玦笑嘻嘻地道:“兄长,玦儿可没有兄长三岁就吟诗作画的本事,就背一首诗可好?”
崔瑾点点头,默许。崔玦便安心地吃果子看风景去了。兄长私下作了不少诗,什么“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或者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或者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等等,都是兄长当作启蒙教给自己的,随便背诵一首也能比过他们。
作为书香世家的崔理等人,却毫不担心,毕竟学过崔瑾所授的《崔氏对韵》,即便是再愚蠢之人,也能凑一首诗出来,何况前来的几个算得上机智聪慧。
只有柴令武最是淡定,反正自己没长那个作诗作画的脑袋,还不如什么都不想,安分守己地练自己的武。至于巴陵公主嫌弃,呵呵,咱们可好着呢,每日一张小纸条,风雨无阻诉衷肠。
内院儿,听说小郎君们要才艺展示,小娘子们笑得花枝乱颤。长乐公主捂着唇笑道:“他们居然敢在小十三郎面前献丑,幸亏都没有外人,不然传出去倒叫人笑话!”
虽然听闻过崔瑾的美名,但苏、阎二人并没有长乐等人与崔瑾熟悉,暗自为自家殿下、未来夫君不平。见她们不以为意的样子,长乐一笑了之。崔瑜却道:“长乐姐姐可不要再夸赞瑾弟了,诗赋只可闲情,抚琴只能逸致,均小道而已,男儿自当青云志,意气高于百尺楼。所以,瑾弟还须好好读书,学习本领。”
长乐一击掌,呵赞道:“好个青云志、百尺楼!看不出来,表妹娇滴滴的模样,居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啊!表妹,那句诗肯定不会只有这两句吧?”
崔瑜轻轻一笑,道:“若说风花雪月,小妹倒是能勉强吟两句,但那等豪情壮志,却是不能的。那两句不过是听玦儿习字时瞧见,说是瑾弟教给他的,究竟是何人所作,却是不知了。”
长乐略略失望,随即笑道:“表弟的诗作最是舍不得让旁人瞧见,只是偶尔从稚奴口里得了一两句,却不得齐全,每次都让我心里难受半日。好妹妹,下次若再吟表弟的诗作,便一口气说完吧,免得又让姐姐惦记。”说着,便去呵她的痒痒。豫章和巴陵自然要给自己的阿姊帮忙,城阳和高阳则在一旁拍掌叫好,直急得武珝一个劲儿地跺脚娇嗔。
玩闹了一阵,待崔瑜连连求饶,长乐才放过她。崔瑜一边令人给她梳头理发,一边嘟着嘴道:“长乐姐姐就会欺负人,那诗是瑾弟做的,偏生要寻小妹的麻烦,这不是替人受过么?”
长乐一边净手洗面,一边笑盈盈地道:“表弟与你姊弟情深,欺负你便是欺负表弟,自然是何乐而不为。”
见武珝殷勤地围着崔瑜,替她端水送茶,又亲自蹲下身抚平衣裳的褶子,对豫章努努嘴,道:“瞧,怪不得今日表妹也敢说甚青云志了,原来是有了帮手啊!啧啧,到底是瑾弟自个儿选中的,就是不一般。”
武珝羞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但手下却是不停。她知道崔瑾很是尊敬阿姊,自己若想进这个门儿,必须得阿姊的欢心。崔瑜只比自己大月份而已,但与之相比,无论是风仪还是气度,或是才识,自己都相差甚远,更别提容貌了。自从见到隽娘和崔瑜后,武珝才知道崔芮见了自己的长相后为何要失望和不解。但,武珝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不会退缩,何况已经得了崔瑾的认可。
很快,便有耳目将崔瑾的那两句诗送到外院,特别是那几个驸马耳朵里。苏氏和阎氏还比较矜持,没有当众做出私相授受的事儿来。唯有这些公主和驸马因为李世民和长孙氏的默许,为了培养感情,除了已嫁的长乐外,其余都是每日一纸条,三日一书信,十日一见面。这法子甚好,这几年,几对未婚夫妻的感情越发深浓,连高阳偶尔也叹息道,为何自己还未能长大,不然就能与房家老二日日守在一起玩乐了,每每通过小纸条得知他今儿在学堂做了何趣事,明儿在西市见了某异人,后儿又在崔瑾那里得了甚小玩意,这心里就像长草了一般,顺着那宫墙往外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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