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听的事儿,交给房遗爱和李治准没错,这是崔瑾的评价。李治不仅让房遗爱去查,自己也动用了各种关系,比如长孙家的、柴家的、杜家的,他都一一叮嘱,让他们广撒网多提供消息。
很快,各种消息便汇集到宣阳坊崔府。作为阶级战友,崔瑾自然也是让人四处打听,果然和历史上所记载的一样,杨誉是老混蛋,其子是纨绔加混蛋,其女外贤内奸,吝啬善妒,睚疵必报。据她身边最亲近、最贴心、最忠心的奴婢说,杨氏女若是在外受气,回府关上院门必有三件事要做:一是让留守家中的所有奴婢,含她的乳娘,全部顶着水碗跪在搓衣板上,谁跪不住洒了,那就鞭打一百下,三天不许吃饭;二是让随自己出门的婢女相互扎针,绣花针,扎手臂、扎背,烦着是不能让别人看到,不影响做事儿;三是将寝室内的东西砸光,一边咂,一边各种脏话糊涂话一个劲儿地说,说到口干舌燥为止。但是,一出了那院儿,杨氏女便立刻面带微笑,温婉可人,一脸娇羞,时不时红红脸,垂下头,露出修长洁白的脖子。让人好不怜爱。
汇总了情况,崔瑾不由叹息,为历史上的李恪。怪不得,史书上记载,李恪小时候甚为果敢,文武双全,但自从结婚后立刻就变了个人,做了许多糊涂事。原来,娶妻不贤啊!所以,娶妻当娶贤,嫁夫当嫁能。古人诚不欺我!
看到情况汇总,李恪黑了脸,愤愤地道:“若真的娶了此女,不是整日不得清净?母妃前几日还说,那小娘子甚是温柔体贴,又无心机,性良善,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比那宫里的娘娘们还会装模作样!”他一时激动,竟然有些口不择言,将李治说的话也学了来。
崔瑾微笑着,给他斟了碗茶,道:“三表兄何须为此等愚妇动怒?不值得。现在知道此女的品性,总比一无所知,婚后才发现其真面目好吧?”
李恪又有些发愁,因为,李世民已经给杨家透露结亲的意思,杨家当然是千肯万肯。
崔瑾瞟了眼悠悠然吃着西山庄子自种的葡萄的李治,道:“一事不烦二主,有些事,自己不好说,那就让稚奴说去,反正他与叔父都是胡闹惯了的!然后,大表兄在旁敲敲边鼓,你再洒几滴泪撒撒娇,不就能让叔父收回圣命了么?”
洒泪?撒娇?李恪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冷。印象中,自己从未有此经历。连连摇头。
“稚奴啊,此次的事情你办得很好,表兄将予以重奖!”崔瑾道,立即将李治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表兄,有什么奖励?”李治一把抓住崔瑾的衣袖。
崔瑾低头瞅瞅月牙色的衣裳上印着的两个手爪,嘴角抽了抽,也不知能否洗得干净。将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拿开,道:“先不说奖励。表兄对你的办事能力极为满意,所以,希望稚奴能再接再厉,再帮你三王兄一个忙。”
“哦!”李治没得到自己想听到的话,有些泄气。
李恪轻咳一声,道:“稚奴,三王兄想再拜托你一件事,此事只有你能完成,别人都不能胜任,三王兄也只放心稚奴。”
“真的么?只有稚奴可以做?”得到如此肯定,李治很是兴奋,忙道,“三王兄放心,稚奴即便是赴汤蹈火、两肋插刀都在所不辞!”
李恪擦擦心中的冷汗,道:“不必两肋插刀,只是想让你帮三王兄在阿耶面前求求情,你也知道啊,这个杨氏小娘子性情不好,三王兄担心以后应付不了,这个……”
不待他说完,李治小手一挥,道:“可不是!稚奴听说后也很为三王兄担心啊,你说说,就你这性格,怎能是杨氏小娘子的对手?她要骂你吧,你还不能像那个……嗯,房家老二说是泼妇,对就像泼妇那般与她对骂,咱皇家八辈子没出过这种人才!她要用绣花针扎你白白嫩嫩的手臂、后背,啧啧,也不知她如何下得了手?哦,话说回来,她若要扎你,难不成你也如此狠心地扎回去?虽说嘛,稚奴也知道三王兄的武艺不错,但这能用在小娘子身上么?小娘子都是用来心疼的、喜欢的,三王兄这么温柔的人,肯定不会这样做吧?还有,她说不得还要你跪搓衣板,顶水碗,说不得跪的不是搓衣板而是铁钉板,顶的不是水而是热腾腾的油……”
崔瑾看到李恪的脸都青了,不由闷声大笑。即便再如何凶恶,再如何愚蠢,那杨氏女敢如此对待皇子,那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哎,一想到三王兄的下场,稚奴就很着急很焦虑很……反正啊,稚奴很为三王兄担心。”李治连声“啧啧”,道,“哎,稚奴好不忍心啊!”
眼见李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崔瑾忙道:“所以啊,稚奴,你不能眼瞅着让你三王兄受苦受难吧?你会帮他吧?”
李治点点头,道:“稚奴也想帮啊,但是稚奴还小,不可能代替三王兄娶她。若真是稚奴今后遇到此等恶女,哼哼,一定会和房老二将她整治得求生不得求死更不能!用小皮鞭好呢,还是赤脚走烧红的铁板,或者是用钢针扎手指……似乎有些凶残,要不,再和房老二商议商议?”他皱着眉嘀嘀咕咕。
崔瑾不由打了个寒颤。这孩子不知受了何种刺激,居然能想到那么多折磨人的法子。天啦,这是历史上那个懦弱的唐高宗?肯定是历史有误,或许那个唐高宗是穿越人士,说不得眼前此子是被附体了。很是怀疑地上下打量着李治。
李治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还是崔瑾忍不住打断了他的思绪,让他有些不开心。崔瑾道:“稚奴,想知道表兄给你准备的奖励么?一个会自己跑动的小车哟,就是你两腿一蹬,那车就会自己跑起来,不用给它吃草喝水,不用给它建房,不会与你顶嘴闹脾气,经济实惠,不占地方,极好养活。”嗯,还不用呼吸,极为环保。
“真的么?”李治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表兄,究竟是何物?”
崔瑾眨眨眼,道:“但是,还得过几日才能给稚奴看,因为表兄尚未完成。至于究竟何时,这就得看稚奴的表现了。”
李治眼珠一转,道:“哎呀,表兄怎也像那小娘子一般扭扭捏捏了,就明说嘛,不就是让稚奴在阿耶面前替三王兄求情,把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推给别人嘛,尽管交给稚奴,稚奴三天之内必定完成!”
早说嘛!这小子越来越不讨喜了。崔瑾咬咬牙。看来,还是要好生引导才是。“那么,稚奴准备如何办?”
“天机不可泄露!”李治拿起一串葡萄放在眼前,昂着头去含,那样子让崔瑾恨不得拍他一巴掌。“不过嘛,既然表兄想知道,那稚奴就透露一下。四王兄学问好,性子和善,身子也壮实,肯定能感化杨氏小娘子。”
“这样,不好吧?”李恪有些犹豫。
“你能做到?”崔瑾问。
李治瞅了他们一眼,不屑地道:“瞧不起稚奴吧?”这小样儿简直和房老二一模一样,着实让人忍不住手抽筋。“稚奴昨儿个在御书房听到阿耶已经定下是那几家的小娘子,都说君无戏言,阿耶又是死要面子的,肯定不会退亲。既然三王兄不想要那个杨小娘子,那就换成阎小娘子不就成了?”
他指指桌上的一叠情报,道:“上面不是说,阎家小娘子性情温和,待人极好,对家人好,对下人好,肯定以后也会对自己的郎君好。还有,她喜欢读书画画儿,会弹琴会跳舞会作诗,简直是才女啊!最关键的是,长得很美,虽然不能与表兄比,但也算漂亮,天天看着也不会厌烦。”
“好吧,稚奴说的很有道理,表兄也以为阎小娘子和你三王兄很相配。”崔瑾觉得自己一向是极有耐心的,但是现在看到李治唠叨就有发火的冲动。“表兄也不用问你采取何种手段,总之,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稚奴做事,尽管放心!”李治昂着头道。一不小心被葡萄卡住,伸长脖子,眼珠子瞪得很圆,李恪赶紧给他拍背,但怎么也拍不出来。崔瑾一看,不得了了,赶紧让李恪提起李治的双腿,让他头朝下,又轻拍他的后背。如此,那颗葡萄终于滚了出来。
李治捂住自己的喉咙,大口喘气,好不容易能说话了,道:“真是乐极生悲!”
崔瑾翻了个白眼,道:“你或许是历史上第一个被葡萄卡住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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