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办公区内所有人都听的清楚明白。
砚歌放下手中的文件,眉头深锁,起身迎着叶澜的目光,莞尔一笑,“叶澜秘书,你想找麻烦能不能给我个理由?我如何工于心计了?我又如何从你手中得到过表现的机会?判刑也得有罪状不是嘛!”
面对砚歌的反驳,叶澜双手环胸不屑的冷笑,“真是当了*还想立牌坊的典范。顾砚歌,你记住,就算我被调到行政部门,我叶澜手中的工作也不会落在你手中。更别说我在陆氏这么久的地位了!顾砚歌,你给我等着!”
叶澜狠狠的说完,转身就踩着高跟鞋仰头离去。
望着她的身影,砚歌的脸蛋上现出惊讶。
叶澜被调走了?
这么突然!
不管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她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都干什么呢?大清早的不工作,以为在这养老呢?”
随着众人望着砚歌的眼神愈发充满了打量,简严的出现终于打断了这一切。
砚歌看向简严,小嘴儿动了动,却还是咽下了想问的话。
总会知道的,而且现在也不是询问的好机会。
“砚歌,你跟我进来!”
简严喊了一声,砚歌紧随其后跟着他进了会议室。
“简严,叶澜被调走了?”
入内之际,砚歌直接开口询问。
这里没有外人,更何况她不觉得自己和简严之间还需要有任何的隐瞒。
闻此,简严点头,“嗯,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你不用理会她,这是总裁的注意。再说,昨晚上叶澜未经允许就私自带你去参加萧祁的饭局,这本来就违反了规定!”
规定?
谁的规定?!
“但……叶澜并没有做错什么!身为秘书,应酬这些饭局,不是很正常吗?!”砚歌如是说。
只是,她心里则微微动摇了一下。
原来,昨晚上的饭局,并不是陆凌邺授意叶澜这样做的!
简严则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话虽如此,但总有例外!反正这件事是总裁下的命令,你不必理会就是了!”
砚歌波光粼粼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睇着简严。
她噙满打量的视线莫名的让简严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这苦差事,真不是人干得!
现在他想去非洲支援,还来得及吗!
走出会议室,砚歌略略的看了看办公区。
果不其然,好多双眼睛都将视线凝聚在她的身上。
砚歌无谓的扯了扯唇角,回到工位上安心的工作。
……
时间过的很快,一整天除了早上叶澜的话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之后偌大的三十二层都安静的针落可闻。
时值五点,眼看着就快下班,砚歌正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突地,身前光线一暗,她懵懵的抬头,就看到了一张冷如寒锋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砚歌放下手机,“小……总!”
陆凌邺一身剪裁得体的藏蓝色西装衬得他英挺俊逸,棱角分明的五官冰冷漠然。
他深邃的眸子如寒渊不见底,冷光骇然。
“今晚留下加班!”
砚歌,惊!
“小叔……小叔……喂!”
情急之下,砚歌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她只知道,答应了少然今晚上要陪他去参加季晨的庆功宴。
平时,她每天都能按时按点下班。
可今天竟然好死不死的需要加班?!
砚歌望着陆凌邺转身离去的昂藏身影,有些愤怒。
“果然是恃*而骄,看来叶秘书被调走,和她肯定有关系!”
“谁说不是呢,乘着自己是陆总的亲戚,就敢为所欲为啊!”
不期然的,耳边传来其他几名秘书和助理的私语声。
砚歌心里呕的要命,又堵又气,却无处发泄。
她愤懑的看着电脑屏幕,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五点半,她踌躇着,拿着手机斟酌了良久。
滴——
“顾砚歌,进来!”
桌上电话的扩音器响起,砚歌吓得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她无奈的叹息,起身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走进了陆凌邺的办公室。
“小叔,有什么吩咐?!”
砚歌公事公办的态度站在办公室门口。
她目不斜视,漂亮的瞳仁里满是陆凌邺的身影。
没有神情,只有气愤。
“把这些资料整理好,晚上九点跨国会议,需要用到。”
伏案埋首的陆凌邺直接将一叠厚厚的资料丢在了老板台上。
以至于,他这些动作和言语之间,完全没有看砚歌一眼。
砚歌紧咬着小嘴,努力的平息怒火,唇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小叔,能不能换其他人?”
安静,冷滞。
因砚歌的这一番话,她明显感觉到办公室的气温都低了几度。
她也不想的,但奈何少然对她情深义重,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没理由不帮忙。
更何况,她只是陆凌邺挂名的私人秘书罢了,若当真是特别紧急的事务,又怎么会落在她的头上。
对于这一点,砚歌有百分百的自信和自觉。
另一边,陆凌邺终于缓缓抬眸,他指尖微紧,似乎要将万宝龙钢笔捏碎似的。
“身为I.U的员工,你这是在和我讨价还价?”
这话,似是在提醒砚歌,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位置。
她都懂,但仍旧执拗的认死理。
“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开始你想让我加班到多晚都可以,但今天……真的不行!”
砚歌没有半点商量的口吻,非常正式且坚决的态度,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陆凌邺冷眸微眯,他隔空睇着砚歌。
见她小脸上坚定不移的目光和微抿的小嘴,喉结忍不住滑动了一下。
转瞬间,他双腿交叠,且昂藏的身形靠在皮椅中,慵懒中又不失贵气优雅。
“理由?”
仅仅两个字,却彰显着他的不悦。
砚歌略显局促的站在门口,在陆凌邺灼灼的注视下,她开口,“私事!”
“什么私事?”
陆凌邺幽暗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冷峻凌厉的俊彦上没有半点波澜。
闻此,砚歌叹息,“是私事,当然不方便说!”
两个倔强的人,一坐一立。
视线隔空交汇,却谁也不肯服输。
砚歌明明可以实话实说,但她却故意说得朦胧*。
至于陆凌邺,他怎么想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总之,因砚歌所谓的私事,就提出不加班的理由,这一点让他非常恼怒。
他还从来不知道,陆少然在砚歌的心里,真的那么重要。
陆大总裁当然知道今晚上会发生什么。
也正因如此,他提前结束了与顾昕洺等人的聚会,就为了赶回公司阻止砚歌去今晚的庆功宴。
哪怕陆少然是他的侄子,那也不行!
贵为陆凌邺,偌大的G市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他想知道的,就没有被隐瞒的可能。
眼前,砚歌这小妮子还跟他玩文字游戏,陆凌邺心里也被气得火烧火燎。
“既然因为私事不肯加班,那么以后的工资减半,出去!”
砚歌张了张嘴,这给她气得。
什么跟什么!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怎么一言不合就工资减半啊!
砚歌站着不动,银牙紧咬的看着再次低头修改文件的陆凌邺。
连日来憋在心里的闷气也终于爆发。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老板台前,双手嘭的一声就按在桌上,“陆凌邺,你丫故意的是不是?凭什么扣钱?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大可以直说,我又没有要赖在这里不走!”
憋闷的情绪一触即发,砚歌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她话音方落,一眨眼就看见陆凌邺黑如滴墨的俊彦满是冷厉阴鸷。
完犊子了!
砚歌小心肝抖啊抖,在陆凌邺凛然刺骨的视线里,她不停的咽口水。
尼玛,果然冲动是魔鬼!
这祖宗,生气了吧?
如此也好,如果真放她走的话,以后也就不用天天见面怪尴尬的了!
“顾砚歌,你、胆、子、不、小!”
危险如陆凌邺,气氛倏然凝结!
“我……我说的是事实!”
在陆凌邺骇人的神色下,砚歌硬着头皮反驳。
不可否认,发怒的陆凌邺,看起来还是非常有震慑力的。
陆凌邺冷眸阴凉,瞬也不瞬的睨着砚歌,薄唇微哂,“今晚若不加班,就将五百万拿回来!陆氏从不是慈善机构!”
还钱?
砚歌,默了!
她竟忘了当初她借钱的事了。
可是……
他要不要这么恶劣?
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让她加班!
砚歌咬着牙,眼圈有点酸。
她知道刚才是自己冲动所以口不择言。
但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想为少然做些什么。
可惜,还没付诸行动的就被扼杀在萌芽中。
砚歌吸了吸鼻子,什么都没说,转手拿起厚厚的一叠资料,抱在怀里反身离去。
罢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恶劣的陆凌邺,果然是批着人皮的狼!
砚歌走后,陆凌邺的脸色并未有任何好转。
他喟叹着,烦躁的揉着眉心。
少顷,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6点,到公司!”
电话那头的简严懵逼了,“大哥?有事啊?”
他记得,今天下午总裁明明说过,今晚上不用他待命来着?!
“少废话!!”
陆凌邺连解释都没有,直接挂断。
简严欲哭无泪的捧着手机,只觉得今天他们家大总裁好像心情不好啊!
他又成炮灰了!
多么痛的领悟啊!
……
回到工位上,砚歌踌躇在三,最终还是给陆少然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听完她的话,陆少然的脸都垮了,“媳妇儿,你说真的啊?”
“嗯!”
“那这样吧,我给小叔打个电话,今晚上我需要你啊,加班的事让别人做不就好了嘛!”
砚歌叹气,“少然,这也是我的工作,你放心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那……好吧!”
放下手机,砚歌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怎么都想不通,陆凌邺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小肚鸡肠的人。
怎么从B市回来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就是拒绝他了嘛!
至于这么小心眼?!
砚歌心里发堵,却只能强忍着继续手头的工作。
人生啊,真炒蛋!
……
6点整。
“顾砚歌,跟我走!”
莫名的,从办公室内走出来的陆凌邺,昂首阔步的越过砚歌的桌子,顺便丢给她一句话。
砚歌怔怔的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有点摸不着头脑。
“去哪儿?”
砚歌呼唤了一声,陆凌邺脚步微顿,“立刻!”
“……”
要不是早有心理准备,砚歌恐怕还会忍不住追问缘由。
不过,好在她已经看明白了,陆凌邺现在就是故意在整她。
也罢!
反正不管去哪,她今晚认命就是了。
再想想那五百万的金额,压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让她透不过气。
或许,她也该找个时间回一趟顾家了。
砚歌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低头跟在陆凌邺身后。
她身着黑色纤细长裤,蜜色雪纺衫,头发简单干练的扎在脑后。
玲珑有致的身段带着特别的体香,白希精致的鹅蛋脸上则透着少许无奈。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三十二楼,电梯刚刚关闭,茶水间的门口就走出一个人。
叶澜手中抱着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了她自己东西。
一整天的时间,她往返三十二楼多次,却没有得到陆凌邺任何的‘召见’和指示。
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被下放到行政部门。
说好听是工作调动,说不好听就是降职下放。
叶澜的眼神嫉恨又恶毒,她不会就这么妥协的。
顾砚歌,咱们走着瞧。
……
翰宫酒店。
里三层玩三层的媒体记者,长枪短炮的在门口簇拥着。
今晚,是娱乐圈新晋影帝季晨的庆功宴。
有多少媒体记者早早就等候在此,恨不得能抓拍到什么轰动娱乐圈的大事件。
二层休息厅内,化妆台前,正有四五名化妆师围着一个人忙活着。
须臾,休息厅的大门被人打开,众人回头一看,纷纷心领神会的笑了,“陆少来了,那我们先出去了!”
陆少然笑得格外*,点头与众人示意。
待休息厅内只剩下他们彼此后,陆少然走到化妆台前,双手扶着对方的肩膀,“怎么样,紧张不?”
“有什么好紧张的?笑话!”
说话之人,恰是季晨。
他一头暗紫色的头发邪肆又妖惑,极具辨识度的丹凤眼闪着流光溢彩。
化妆台前的灯光将他的脸蛋照得光洁明朗,既妖媚又冷清。
一个仿佛能将冰与火完美融合的人物,的确有资本让陆少然为他痴迷不悔。
“怎么?还生气呢?”
陆少然站在季晨身后,指尖把玩着他的发丝。
闻言,季晨起身,顺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呵,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不管怎样,那都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我又算得了什么!”
陆少然一把拉住季晨,叹息道:“晨,别闹了!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家那老头子万一真背着我动手脚的话,那对你不利啊!”
“陆少然,少把话说的那么好听,我又不是闺阁小姐,你这么说也太小看我了!”
眼看着两个人争执渐起,陆少然正想着如何解释时,电话响了。
他一手拉着季晨,另一手接通电话,“喂,媳……咳,砚歌啊!”
在季晨面前,陆少然生生将媳妇儿两个人给咽了下去。
‘什么?你到了?不是说今晚上你要加班吗?’
‘哦,那行,你在大厅等我,我去接你!’
来电的人,的确是砚歌。
此时此刻,站在翰宫酒店的门口,连她自己也彻底蒙圈了。
原本,她以为陆凌邺要带着她去办公事。
结果,他直接命简严开车把她送到了翰宫,之后便两人便开车扬长而去。
这和她预想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陆凌邺,他到底在想什么?
砚歌站在翰宫酒店门口,望着劳斯莱斯开走的地方,久久没回神。
“媳妇儿,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陆少然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随着砚歌回头,刹那间闪光灯咔嚓咔嚓的晃人睁不开眼。
一时间,翰宫酒店门外的记者蜂拥而至!
“陆少,陆少,请问这位就是顾砚歌小姐吗?”
“顾砚歌小姐,请问你怎么看到陆少和季晨的关系?”
“……”
无数记者蜂拥着将砚歌和陆少然围堵在中间。
对于这位非常神秘的陆少少奶奶,媒体记者恨不得能在她身上挖到丁点的新闻线索。
砚歌红唇微张,无比惊讶的看着眼前长枪短炮的攻势,一时间忘了反应。
而陆少然则笑着与记者打哈哈,搂着砚歌纤细的腰肢,挤过人群匆匆进入了翰宫酒店。
街对面,去而复返的劳斯莱斯,敞开的车窗边,是一双阴鸷骇人的冷眸。
驾驶位上,简严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大哥,咱……回去吧?!”
“让黎尚宣安排记者,让他派人务必在今晚拍到少然和季晨同框的画面!”
简严惊,“大哥,这……我这就去办!”
简直是腹黑大狐狸啊!
他还从来不知道,大总裁竟然能为了砚歌不惜出手陷害陆少呢。
啧啧啧!
只能说陆少倒霉了,谁让他娶了大总裁的看中的人呢。
陆少,自求多福奥!
……
翰宫二层,陆少然带着砚歌来到另一件休息厅,并将提前为她准备好的晚礼服也献宝似的拿了出来。
“媳妇儿,我特别让人从意大利给你订做的,好看不!”
砚歌挑眉看着陆少然手中捧着的礼服,素雅的烟霞色纤尘不染,柔软的质感在他手中如水丝滑。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砚歌咂舌,而陆少然则将晚礼服递到她的手里,“那你看,再怎么说你也是我陆少然的老婆啊,看到没,外面那些记者都等着拍你呢,今儿个就让他们看个够,正好也能让家里那老头子放放心。”
喟叹一声,砚歌接过礼服,没说什么就走进了内室换衣间。
十分钟后,换衣间的门打开,砚歌款款走出。
休息室内斑斓的水晶灯投射着五光十色的晖芒,照在砚歌的身上,一切显得特别不真实。
砚歌很美,清纯中泛着魅色,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清亮又吸引人。
她一七二的身高,刚刚好能撑起这条长长的晚礼服。
烟霞色的礼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姿,锁骨翩翩于飞,纤腰不盈一握,如一朵香水百合散着迷人的芳香。
她的脸蛋上不施粉黛,依旧绝色美艳,特别是她放开了束缚的长发,发丝在身后萦绕飘动,美不胜收。
陆少然搓着双手,有些失态的笑着:“媳妇儿,真美啊!”
“呵,这话你就不怕被季晨听到?”
“没关系,我已经听到了!”
砚歌和陆少然双双错愕。
他们动作一致的看向休息厅的大门,果然就看到季晨正双手环胸的靠在门扉上,嘴角还噙着一抹……似是戏谑又好似讽刺的冷笑。
砚歌望着季晨,打量着他张扬的紫发和妖娆的脸蛋。
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娇媚,果然是个祸水啊。
“你看够了吗?”
对于砚歌的打量,季晨显得有些不悦。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
虽然一直都对彼此耳熟能详,却因种种原因,并不曾亲眼见过。
季晨的话,让砚歌顺然回神。
她看着季晨,笑了笑,“恭喜你,新晋影帝!”
“多谢!”
季晨不算友好的态度,惹的砚歌不禁莞尔。
还真是个容易吃醋的祸水呢!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陆少然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尴尬,连忙想上前打圆场。
奈何……
“用不着,不相干的人,我不想认识!”
季晨此言一出,陆少然的话也僵在了嘴边。
至于砚歌,她则是走到季晨的身前,笑着说道,“我以为你和少然这么久的感情,应该早就过了争风吃醋的年纪了吧?”
砚歌的语气温和,眸光澄澈。
站在季晨的面前,对于他的敌意,视若无睹。
“哼,我们俩的事,不用你管!”
“我也不想管,但现在他可是我老公呢,你说我管不管?”
砚歌兴致昂扬,忍不住想逗一逗季晨。
“顾砚歌,你……你咋那么不要脸!”
“噗……”在季晨恼羞成怒的表情里,砚歌终于忍不住笑了,她回身望着尴尬的陆少然,“喂,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愉快,看来你这后宫要起火了!”
陆少然无奈的挠了挠头,走到季晨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腰,狠狠一按,“晨,别闹,砚歌是自己人!”
季晨推搡了一下陆少然,继而扭头,“哼!”
砚歌看着他们两人之间你情我愿的样子,终是无奈的笑言,“少然,你真是栽了!”
“媳妇儿,你就别打趣我了!”
“陆少然,你叫谁媳妇儿呢!”
得!
季晨这醋缸又打翻了。
不过,因为有陆少然的关系,所以不管是季晨还是砚歌,都非常清楚,他们三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季晨对砚歌有敌意,无非也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故意试探。
距离庆功宴的开场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翰宫酒店的宴客厅里也早就人满为患。
而独处一隅的休息室内,陆少然、季晨以及砚歌则聊得正欢。
“这么说来,爷爷是真的想对季晨下手了?”
砚歌询问,而陆少然则叹了口气,“应该是的,即便爷爷什么都没说,但我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季晨现在刚刚拿到影帝,未来一片辉煌。如果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的话,只怕季晨的一切就都完了!”
陆少然忧心忡忡的样子,砚歌的脸色也暗了下来,“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俩应该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砚歌?”
“怎么?你想借机上位啊?”
陆少然和季晨同时开口,而季晨的话更是让砚歌哭笑不得。
“你们俩,果然是同气连枝呢!”
听到砚歌的揶揄,陆少然眨巴着眸子,“砚歌,那你的意思是……”
“你也说了,现在爷爷对你们俩的事很在意。若是你们在‘顶风作案’的话,后果是什么你比我清楚。不如,就趁着今天的机会,加之媒体的渲染,你也可以趁机表态,至少不能让季晨陷入危险的境地!”
对于砚歌的建议,陆少然和季晨不禁面面相觑。
少顷,陆少然才轻喃:“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庆功宴正如火如荼的准备着。
因为涉及到娱乐圈,所以不少明星导演也纷纷来到了翰宫酒店。
待砚歌和陆少然以及季晨三人缓步走下铺满红毯的台阶时,宴客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砚歌的身上。
毕竟这么久以来,大家虽然都知道陆少然有个*,但鲜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即便是见报,也只是匆匆来去的背影而已。
娉婷的砚歌走在黑色西服的陆少然身边,两人年龄相仿,身段别致,般配入目。
相较于走在陆少然身侧的季晨,则低调许多。
宴客厅内灯火辉煌,三人缓步走下台阶,立马就被人簇拥着寒暄。
这样的场面,砚歌打从心里抵触。
而见惯不怪的季晨则礼貌的回应着大家。
此时,满场的焦点除了季晨,就剩下第一次在公众露面的砚歌身上。
陆少然全程将她护在身侧,随着人群的拥挤,他不时以臂弯搂着砚歌保护着。
站在人群中,感受着众星捧月般热闹的景象,砚歌有些哭笑不得。
她想,过了今晚之后,少然和季晨的关系应该不会再被大肆渲染了。
酒过三巡,热络的景象也有少许缓解。
砚歌疲乏的躲到宴客厅的角落,端着香槟看着觥筹交错的众人。
“请问,你是顾砚歌小姐吗?”
身边一名服务生站定,手中还端着托盘。
闻言,砚歌回眸,“是我,怎么了?”
“顾小姐,这是陆少让我交给你的。”
服务生将托盘推到砚歌的身前,她低头看去,就见上面正躺着一张粉色的卡片。
陆少然?
搞什么飞机!
演戏这么有始有终?
砚歌点头道谢,拿过卡片略略看了一眼,蹙眉有点不解。
卡片上只写了寥寥数字,‘1805房!’
砚歌捏着卡片,旋即视线在宴客厅里荡了一圈儿,果然没找到陆少然的身影。
而她的手机和背包都还在二层的休息室内。
如此,砚歌也没多想,叹口气提着裙摆走向电梯。
十八层,安静的套房走廊中,空无一人。
砚歌走过拐角,就到了1805房间。
房门紧闭,她又看了看卡片确认一番,而后敲门,“少然?!”
无人回应。
她刚放下的手正要再次抬起,套房的木门倏然洞开。
一只手伸出来,蓦地就将她拉近了房间。
这一切发生在须臾,砚歌来不及惊呼,走廊中便再次恢复了宁静。
房内,砚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自己的后背就狠狠的撞在了门上。
“嘶,陆少然,你疯啦!”
套房内,光线黑暗,只看得到里面的客厅有一盏昏黄的灯光照亮一方天地。
惊呼声毕,砚歌敏锐的嗅到了一股子陌生的气息。
她和陆少然在一起许久,很了解他从来不喷香水。
而此时将她压在门扉上的人,身上却传来清晰的古龙水味道。
他……不是陆少然!
由于对方背光,砚歌一时间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你到底是谁!”
“没想到,今晚来这里的,竟然是你!顾、砚、歌!”
这声音……
“萧祁!你是萧祁?”
砚歌感觉自己简直是哔了狗了!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萧祁?!
难不成刚才的服务生……是故意引她过来的?
可是,为什么?
砚歌像是一只自保的刺猬似的,浑身紧绷着贴在门边。
但由于她被萧祁压着,姿势非常*,鼻端萦绕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砚歌直觉危险。
“怎么?很惊讶?难道让你来的人,没告诉你今晚会发生什么?”
萧祁的声音噙满了戏谑。
而越是这样,砚歌越是想不明白。
这看起来像是有人算计她,并且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成功了。
听萧祁的话,很显然他也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自己。
砚歌紧抿着小嘴儿,双手推拒着萧祁,“你让开,今晚是个误会!”
“呵!”萧祁眉眼笑意盎然,非但没退开反而更加靠近砚歌,他呼吸喷洒在她的脸蛋上,“来都来了,还装什么圣女?”
圣女?!
我擦!
话说到这份上,砚歌如果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她也太傻白甜了。
显然,这一切就是个局啊。
而且对方以少然的身份骗她前来,分明是要将她送给萧祁。
这是送羊入虎口!
谁……这么恨她?!
“萧祁,你给我放开!我都说了这是误会……”
砚歌的挣扎逐渐激烈,殊不知她的动作却惹的萧祁浑身一紧。
他喉结滑动了两下,眸光深邃,声音低沉沙哑,“顾砚歌,论*男人的手段,你倒是比叶澜青出于蓝呢!”
叶澜!
蓦地听到这个名字,砚歌心头一窒。
难不成,这一切是叶澜设计的?
如此一想,砚歌倒是觉得有几分可能。
毕竟今天她在公司被降职到行政部门,可谓是丢尽了脸面。
但如这一切真的是叶澜的所作所为,那她是否也太狠毒了?!
用这样的方法来害她,同为女人,何必如此!
砚歌深呼吸,将心底发寒的感觉逼退。
她不再挣扎,双手紧绷在身侧,眸光幽幽的看着萧祁不清晰的俊彦,“萧祁,我若真要*男人,也不会把功夫浪费在你身上。你省省吧!”
“那你想*谁?陆凌邺?还是陆少然?顾砚歌啊,我现在真的挺好奇的,你说陆凌邺对你那么特别,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该不会……你们两个早就双宿双栖了吧?啧啧啧,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要为陆少然掬一把辛酸泪了!他这顶绿帽子,戴的可真高!”
“萧祁,你……”
‘咚咚咚——’
“有人吗?请里面的人打开门好嘛?”
‘咔嚓咔嚓’
“顾砚歌小姐,请问在不在里面?”
门外,莫名的喧哗声震的砚歌浑身一颤。
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萧祁的动作随之一僵。
“你叫的记者?”
萧祁的声音低沉喑哑,愤怒显而易见。
闻此,砚歌压低嗓音,讽刺道:“你认为,被人设计的我,会有时间叫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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