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已经吃完饭坐在卧室阳台的弥生,晃着双腿捧着文戎给她的那部手机,纠结不已。
她究竟是打呢?
还是不打呢?
如果她打过去,他不接,或者有别的原因怎么办?
这一想起要独自面对文戎处理离婚的事情,还真是蛮有难度的!
忽然间,楼下传来“哐当”一声响。
弥生忙欠了欠身,顺着阳台石柱间的细缝望了出去。
只见文城匆匆离开的背影。
弥生顿时打了一个响指。
对了!
她可以找谭郦呀!
怎么就能给谭郦忘记了呢?
当初,既然是谭郦上门提的亲,那依照现下的情况,这离婚的事儿她也应该去找谭郦谈谈!
旋即,弥生便起身下楼了。
当快步走到谭郦的书房门口的时候,紧张的不由得攥了攥手。
按常理来说,这离婚的事儿,她是应该与文戎说。
可是一想起面对文戎时,她心里就紧张不已。
再加上刚才被文城突然打断了。
本来酝酿好的情绪全飞了。
本以为她会再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看来,是她自以为是了。
她不但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且还会愈演愈烈,便下意识的想到了谭郦。
而她之所以会想到谭郦,是因为在面对谭郦的时候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可当她真正走到书房门前要找谭郦时,手却抖了起来。
虽然说,这面对谭郦的压力没有面对文戎的压力大,但是终究还是有点压力的,不能说,她面对谭郦就一点压力也没有了。
看样子,她又再一次高估自己了。
弥生刚抬手敲谭郦的书房门时,就听一中年女人询问道:“大少夫人,您这个时候敲书房的门,是想要找谁啊这是?”
闻言,弥生微微转过头。
是上次那个偷偷动了她手机的那个女佣,文家庄园其他的女佣都称之为陈姨!
想到这儿,弥生眉头轻蹙了一下,因为上次动手机的事儿,她可是一直都记在心里。
虽然说,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是她与这个陈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动她的手机?
再说了,当时她可是给陈姨认错的机会。
本来她以为,只要陈姨承认了就好,也不会做出什么惩罚的事情来,只是想知道,那个手机究竟被谁动过。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陈姨竟然不承认。
这就让弥生心里结了疙瘩。
做错了事情不承认,这其中肯定有鬼。
弥生板着脸,瞄了一眼书房门,淡淡的说道:“我有事儿要找一下妈!”
其实她在面对文家庄园里其他佣人的时候,少有这样严肃。
但是,她独独在面对这个陈姨的时候,才会这般。
原因很简单。
如果她不这个样子,那陈姨恐怕就会以为她是什么软柿子!
现如今虽然只是动一个手机,但说不定之后还会有更危险的事情在等着她。
哪怕她是在文家庄园住不了几日也好,有可能她今天与谭郦说了离婚的事情,明天就被撵出去也罢,但是她仍旧不能让那些有不好想法的人钻了空
因为依照陈姨翻手机的举动,着实太可疑了,说不定是有什么人在指使她这样做。
所以,该有的严厉,还是得有的!
陈姨扫了一眼弥生的脸色顿时怔了一下。
显然被弥生鲜有的神情,吓到。
旋即,陈姨便低了一下头淡淡的回道:“哦!您要是找夫人的话,夫人现在不在!”
虽然此时此刻的陈姨已经冲弥生低下了头,但说话的语气,仍旧有一股不尊重的意思。
弥生她不是那种特例的人,非得让那些个佣人恭恭敬敬的对她说话,但是就这陈姨的事儿,不由得让她多想。
平时,她也不乏观察过。
这个陈姨无论是对谭郦还是对文城都是恭恭敬敬的,但独独除了她之外。
显然,是有人对陈姨说了什么,做了后盾!
在这仅剩的今天时间里,弥生不愿意惹乱子,再去深究什么,可也不能被人当成了软柿子,想捏就捏一下,那还得了?
“那妈去哪儿了?刚才不是还与文城在书房里吗?”弥生继续绷着脸追问道。
陈姨淡淡的回答道:“刚才,在二少爷出去的时候,文夫人也跟着出去了!”
“哦!出去了?”弥生轻蹙了一下眉,继续问道:“那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陈姨摇了摇头说:“没有!”
弥生请点了一下头,便离开了。
本打算是要与谭郦讲与文戎离婚的事儿。
没想到,谭郦竟然出去了!
这倒是让弥生犯了难。
人不在,怎么办?
难道她要与文戎说离婚的事儿吗?
弥生拿出手机,再次点开文戎的电话号码。
可是,她犹豫了好久。
心下就跟盘了一根藤蔓,痒痒,想打过去,却又有些紧张。
始终涌不出那拨电话号码的勇气,最终,弥生终究还是没有拨出去,悻悻的收起了手机。
她还是再等等吧!
等谭郦回来了再说吧!
总的来说,面对谭郦的压力,要比文戎的要轻。
结果,弥生一直就在卧室里等着。
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也不见谭郦回来。
弥生摸了摸饿的咕噜噜直叫的肚子,猛的站了起来。
不等了!
看现在都已经这个点了,那谭郦说不定是下半夜乃至凌晨才回来,还有一种可能今天不回来!
想到这儿,弥生顿时蹙起了精致的眉。
这谭郦今儿要是不回来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要是谭郦不光是今天不回来,明天甚至后天也不回来,她该怎么办?
不管了!
弥生拿过桌上的钱包手机直接出去了。
随便找了一个小摊坐了下来。
在弥家,被富养的是弥菲,而她弥生则是只要饿不死就行的存在。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记恨过什么。
反而觉得这种生活很好!
她不用每天,活的那么累,时时刻刻与别人攀比,谁家谁家的包包好看,谁家谁家的口红好,谁家谁家的香水,等等……
因为那些上档次攀比的事,都是弥菲干得。
而她每天做的事儿就是……
想到这儿弥生不由的苦笑了一声,狠嘬了一口酒。
那个时候的她,每天最最最热衷的一件事儿是盼望看到文城。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餐桌不是很大,菜的分量不是很多。
虽然没钱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她就是想与文城吃同一份,就是想吃那份亲近劲儿!
弥菲曾经鄙视过她。
说女人的一辈子找的不是穷酸到连饭都吃不起相伴到老的爱情,找的是一个能随时能提出钱来的提款机。
如果活一辈子,连吃的,穿的都要算计着来,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都没有一个小三,来钱快!
如果到时候真的想要孩子了,那就医院挑个各个方面条件都好的男人,做人工授精,不也是挺好的吗?
何必找一个没用,光有颜值的男人过一辈子?
弥生手把这酒杯哼笑了一声。
只要是真正用心爱过一男人的女人,听了这些话一下子便知道,说这些话的女人根本就没谈过恋爱。
因为如果是真正轰轰烈烈的谈过一场恋爱的人根本不可能说出这些话。
那将一个人刻进心里,终身难忘的感觉不是说说就能体验的到。
那将一个人规划到自己的未来,却无法实现的揪心,根本就无法用言语去描述。
随着心跳的频率,弥生抬酒杯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到了后来甚至将整个酒瓶拎了起来。
忽的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弥生迷迷糊糊的摸出兜里的手机,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可是,不论她怎么眨,仍旧是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名字,顿时蹙起了眉。
她眼睛难道是近视了?
索性,她也不去纠结是谁打的,直接接了起来。
“喂?你找谁啊?弥生那询问的口吻醉醺醺的,带着浓浓的酒意。
“你喝酒了?”
弥生顿时咧嘴一乐,“嘿!神了!你也没看到我,是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你现在在哪儿?”
“在那儿?”弥生蹙眉想了想,皱着个小脸询问道:“你谁啊?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在哪儿了?万一你要是坏人怎么办?”
“就你自己?身边没有别人了吗?”言语透着担心。
“诶?”弥生红着小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菜盘子说:“你简直真的是太神了?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
“你边上有没有服务员?让服务员听一下电话!”
“服务员?”弥生眯着眼睛瞅了一眼四周。
眼下就是一普通的四脚架搭设的那么一个小红棚子。
小红棚子里简单的摆了几张桌子。
这里除了一个中年妇女站在炉子边那儿,周围的餐桌几乎都坐满了人。
那么多人,她上哪里去知道,谁叫服务员?
这不竟给她出难题吗?
弥生闷闷的说:“我们这儿里没有叫服务员的!”
闻言电话那头的人急了!
这个弥生究竟是喝了多少酒,竟然连服务员都叫不来,他忙说:“你找一个女的,让她帮你叫服务员接听一下电话!”
弥生轻啧了一声。
这个人可是真够麻烦的,非要找什么服务员?
旋即,她轻应了一声,便将头转向了一旁的那桌吃饭的。
按照电话那头人的吩咐,她找了一个女的,轻轻拍了一下那女的肩膀,小声的说:“美女,请问你知道谁叫服务员吗?”
弥生蹙着眉头,模样十分为难的指了一下她自己手上的手机,说:“我刚接了一个电话,他非得让服务员接一下电话,我去哪儿知道,谁叫服务员!”
那个女的神色不悦,斥了一下鼻子,“神经病!”
说完,那个女的就转了过去。
这弥生听的也是一愣神。
她不就是问问她谁叫服务员吗,也没得罪她呀!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她?
弥生借着酒劲儿当即就不愿意了,声调也提高了一些,“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没礼貌?我不就是问了一句谁叫服务员吗?干嘛骂我神经病?”
“你就是神经病!不会喝酒,还学别人喝什么酒啊!”那个女的说话一股重重的口音,十分的生硬,就像是要咬到舌头一般。
“你还骂哦!”弥生也学起了那个女的口音。
听有人学口音,那女的登时急了,红着脸,当即就骂了起来,“死三八,你敢学我!”
“我没有学你哦!”弥生醉咕隆咚的模样。
两人的争吵,将那正在做菜的老板娘引了过来。
经过几番的调节与道歉,这才终止了这场险些爆发的战争。
老板娘将弥生安坐到座位上,说话的口吻显然习以为常,“我叫服务员!”
毕竟,开小摊遇酒鬼是常事。
与之相比下,还有比这更严重的,要当众脱衣服裤子的都有!
“你就叫服务员?”弥生坐在凳子上,一手拄着脑袋,微微昂头看着站在眼前的人,直接将手机递过去,“喏!交给你了!我这有个人,他非得说要找一个叫服务员的,我上哪里去知道谁叫服务员?对不对?”
只见那个老板娘,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接过手机。
“喂?您好!我就是服务员!”
“您好,请问你们家店在什么地方!我那朋友好像有点喝多了!”
“我这儿是幸福路夜市的路边摊,入口第二家!”老板娘握着手机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这样的电话,她一年接的不下几十个。
唉!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虽然开小摊的都希望自己家的生意好一点,但是,看到这番情孤独的场景她还是蛮难受的。
说完,老板娘便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到弥生的桌子上,离开了。
待回到炉灶边上,冲那还在痛饮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过多会儿,一男人跨进了路边摊。
见弥生仍在抬酒杯,他连忙上去将酒杯抢了下来,“都喝成这样了?怎么还喝呢?
闻言,弥生渐渐抬起了头,使劲儿眯着眼睛,却仍旧看不清来人是谁。
她甩甩被洒上酒的小手,不以为意的说:“你谁啊?我喝不喝酒该你什么事儿?赶紧把酒杯还给我!”
此时的成君,根本就不会听弥生的,直接将酒杯放到别的空桌上。
说实话,这弥生喝醉的时候,他看过,但是像今天这么醉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伸手扶了一下弥生,想带她离开,却被她狠狠的推开了!
“你干嘛?你谁啊?我认识你吗?”弥生的屁股刚落到凳子上,小手便摸向了一边的酒瓶。
见状,成君眼疾手快的将酒瓶夺了下来,低喝了一声,“别喝了!”
可对那已经酒气上脑的弥生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她甚至开始张牙舞爪的想将酒瓶再次夺回去。
成君肯定是不会再让弥生喝了,直接叫老板娘,结了帐。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还要喝酒呢!”
弥生被成君双手架出了小摊。
他刚走近车,想开车门,弥生却跑到了一边,“哇~”的一声。
成君连忙跑去后背箱拿来了清水,轻轻拍拍弥生的后背,“感觉怎么样?”
而弥生漱完口起身没走几步,就抱着一旁的小树不肯走了,任凭成君怎么劝说,都不肯动,“我到家了!我要睡觉了!”
即便弥生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成君仍旧不放弃,蹲在弥生的身边,继续劝说道:“弥生,地上凉,你先起来,别在那儿地上坐着!”
闻言,弥生的那双手臂圈的更紧了,皱着个眉头一脸的不悦,“你真的好吵啊!我要休息了!能不能不要再说话了?”
“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了!”成君是一边点头应下,一边轻轻的拉弥生那正圈着小树干的手臂。
弥生知觉有人在拉她,她歪着脖子一把推开了,“那你干嘛还拉我?”
几番撕扯下,成君终究是没能将弥生从树上拉下来。
那弥生就像长在了树上似的,纤瘦的小胳膊圈的那个紧,一点缝隙都没有!
就在成君蹲着看着眼前的弥生不知该怎么才好的时候,一锃亮,鞋面反光的皮鞋出现于他的视野。
成君缓缓抬起头,只见西装笔挺的文城,脸黑的不能再黑。
可是他却直接将视线转向了弥生,视若无睹。
“弥生,你先松手!”
话音刚落,只听那文城低斥了一声,“给我让开!”
那阴狠的双眸,似是将成君看穿。
他只不过是去医院的功夫,这弥生竟然与成君偷偷溜出来喝酒是吗?
很好!
她做的很好!
很有挑衅他的潜力!
成君攥了攥拳头,直起了身子,哼笑了一声,“请问,你是谁?”
“我是谁?”文城双手插兜,眸子阴冷,气势寒的迫人,“想问我是谁?就先问问你自己有没有资格问我?”
抬脚,他便向弥生跨了一大步。
可是还没等伸手扶弥生,就被那成君拦了下来,“我知道你是文总!而我问的是,你是弥生的谁?”
此时的文城眼睛已满是怒气,狠狠的回了成君一句,“我是她的谁,还轮不到你来过问!让开!”
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手,可那成君就像是粘人的皮糖,又挡了回来。
只听成君十分笃定的说:“既然文总说不出来,那就请你让开!”
虽然他用的是请字,但是话里却丝毫没有将文城看在眼里。
这一反一复的举动着实惹到了文城,使本来就生气的他更加的生气,一拳直直的打到成君的胸口,声色俱厉的警告道:“弥生是我们文家人,你最好离远点!”
话音刚落,便听成君淡淡的回道:“你们文家人?你貌似忘记了,她现在的结婚对象是文戎,而不是你文城,最应该注意的人呢应该是你!”
这一番话直戳文城的心窝。
在他心里,最不愿提及的事儿就是,有人在他面前刻意提醒他,弥生嫁给的是文戎。
每当听到这一类的字样,就像是用刀子划心一样的痛。
文城阴着眸子,狠绝的呵斥道:“成君!你最好是收起那些歪歪心思,弥生她是我文城的女人,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的!”
决绝,狠厉的话语,落进成君的耳朵里,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毫无震慑力,“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
成君自顾自的嘟囔完,哼笑了一声,“那咱们就等着瞧!”
随后他便向后跨了一步,让开了位置,让文城过去。
他暂时先忍文城一时,之后,只要他与弥生领了结婚证,他倒要看看,到是时候的文城还怎么与他嚣张?
文城另眼斜着成君,嗤之以鼻。
想与他抢女人,也不看看,于身份,于地位,于金钱,怎么与他相比?
走过成君,文城渐渐的蹲在了弥生身边。
身份无尽高贵的他,唯有在弥生的眼前肯屈低身价。
“阿生!阿生!”文城轻轻晃了晃弥生的胳膊,声音柔的不成样子,方才那眉眼间的狠厉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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