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玄见到杨颖的时候,往我身边靠得近了些,轻轻说了句:“别应她!否则因果可消不了!”
与此同时,杨颖好像反应过来了,猛地朝我扑过来热情地叫道:“姑姑……”
我内心一阵温暖,但有了刘青玄的交待后,赶紧忍住所有的情绪,任她搂着我的肩膀后,才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你是谁呀?”
杨颖脸上一阵迷惘,赶紧放开我后退两步,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哝道:“我还以为是我姑姑呢!”
老大娘忙上前把杨颖拉到火边烧烤,嘴里说道:“小颖这孩子,肯定是被大水给吓坏了!外婆跟你说,你两个姑姑都在他们家好好呢!这位阿姨是外地人,可不是你的姑姑。”
见我一直和杨颖对视,刘青玄又碰了碰我,打岔着问跟进屋来的陈依婷和另外一个男人:“昨夜发大水,下游可遭了大灾吧?”
我转头见陈依婷和正常人无异,看见我的时候就只是瞥了一眼,便忙着坐到老大娘身边低低地倾诉着什么,显然是已经完全把我给忘记了!这倒让我心里踏实了好多,不禁在心里感慨道:记忆才是所有痛苦的根源!
进屋的男人是陈依婷的弟弟,据他介绍,早上他们赶到王家坪的时候,还没进街,便在江边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更有好多尸体是身首异处,于是赶紧汇报了上级,并进镇子里去搜寻。
幸好镇上的人已经在前天就撤离了十之**,据说城里早就通知,说近期天气预报显示有雨,库区将随时可能开闸泄洪,请他们尽快撤离。可仍有一些人不知道那消息或舍不得离家,而且那些留守的人,偏偏还在昨天傍晚组织了一个集体捕鱼的活动。
说昨夜的水虽大,但远不至于发生如此大的灾难。可坏就坏在那个活动了!老老小小一起参加,那江水猛然而致后都来不及逃走。除了江边发现的那些尸首外,另有几十人失踪。
更可悲的是,上游不知谁堆放的铁皮瓦被江水卷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把本来已经逃脱浮在水面上人头全部都给割了下来,这也就是遇难人数多和部分人身首异处的原因……
陈大哥是配合着把所有灾民的尸体收完,又等解放军叔叔们到了过后,才带着幸存的陈依婷和杨颖回来的!介绍完王家坪的情况后,他有些遗憾地对他妈妈说了句:“妈,姐夫家算是没了!房子倒好好的,但除了我姐和小颖,其他人全部死了,连小颖的一个姑父也不例外!姐夫和他大哥杨雪峰,更是尸体都没找到。”
老大娘看着陈依婷,又连声念佛祈祷……
暴雨几乎没有停息地下了三天,才渐渐转成了阵雨和小雨,这三天我和刘青玄一直住在那陈大娘家。知道我俩是夫妻后,他们一家人很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什么,而我们只说是外出来宜昌打工的,趁休息想来参观旁边的超级大坝,没想到赶上了大雨,又遇上人家开闸放水,被江水冲撞和淹了受伤的。
杨颖和陈依婷像是真的把我和刘青玄、把杨雪峰家那些事和镇上的事都给忘了,过后都没跟我们有太多的交流。倒是晚上寄宿在他们家时,陈大娘把我们“夫妻两”给安排到只有一张床的房间,让我是既不好讲又不好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刘青玄倒表现得很自然,而且到了晚上后显然是我想多了,他一进房间便关起门来打坐练功,和我共处了三个晚上却连床都没有上去休息过一分钟……
所以三个晚上我的心情都是比较复杂的:第一晚是紧张和不安,因为我怕刘青玄真的把我们夫妻之间从来没做的那些事给做了;第二晚则是有些生气,因为我觉得刘青玄的表现不正常,结合那晚在响水滩的事,我感觉他好像有些嫌弃和看不上我;到了第三晚时,我则变得格外担心,因为我看出来了,刘青玄会一进门就练功,是他的身体实在是不行了!
所以雨一停我们便告辞离开。特警哥哥留给我的手机被水泡过后已经坏了,我得赶紧和刘青玄赶去城里,把手机修好后联系鹿悟仕,要不我真怕刘青玄的情况会越来越糟。
王家坪的事算是圆满解决了,我觉得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们许诺过的响水滩超度法事,暂时肯定是做不了的了,只能先治好刘青玄后再回来兑现。
刘青玄却说有更大的遗憾,那就是赵建臣最终得了尸菌离去,以及镇上的两百多条人命。
关于王家坪的事,我也算是给自己长了见识,再一次改变了我的某些世界观。镇上死亡的明明是两百多人,包括被刘青玄和鹿悟仕分尸、后来被天火给焚尸灭迹后的失踪人员……但在陈大娘家电视里看本地新闻时,居然报道只死了21人、失踪3人,跟实际的数字比起来还不到十分之一。
看来有时候呀,我们所看见的权威“事实”还真就不是那么回事!
到了城里后,我遇到一个难题:我俩身上带的钱都不多,除去了修手机的费用后,预计也就只够我俩住一个晚上了。
我是把刘青玄安顿在一个小旅馆后才出去修手机的,手机修好后便迫不及待地想打电话给鹿悟仕,可电话倒是修好了,里面存的号码等等却全部丢失。
当时我也倒没急,寻思着刘青玄跟鹿悟仕关系那么好,他应该记得鹿悟仕的电话!可令我始料不及的是,等我回旅馆时,刘青玄居然不见了!
他不是外出,而是离开了,还给我留了一张字条在旅馆里。他说自己有些事情必须得去处理,让我不要找他,让我恢复了身体后,一定要投时间去响水滩一趟,即使不能超度那些帮了我们大忙的船工,也必须得尽力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看见纸条的时候,我没有出门去车站找刘青玄,而是躲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这一久以来,我对自己这个“丈夫”可以说完全没了什么猜忌,更没有以前那种看不起他的想法了,甚至我都准备好,随时要与他做真正夫妻的准备!
可他现在却不声不响地避着我离开,虽说他很有可能真有要事或者什么苦衷,可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坦诚商量的呢?
我知道他一直以来对我很好,为了我和我家受了很多的苦,但也不能这样对我呀!至少你得告诉我,处理完响水滩的事后,我该何去何从、或者约定个时间和地点再重逢什么的……
哭显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刘青玄走得突然,还走得非常的不地道:他明知我已经没钱了,除了那个别人送的手机外,身上的所带的就只有一把灭魂刀、一把黑竹尺和一本被水浸泡过的《道德经》。可也居然不想办法给我留下点什么东西,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丈夫的行为吗?
所以我得想办法去做点什么事情挣点钱,否则别说吃饭了,明晚估计就得在这陌生的城市里睡大街。
其实我人生地不熟的,临时临位也没什么办法,我是想起修手机回来的时候,在一个天桥上看见有人在摆滩算命,想起自己好歹也是个身具修为的女道士,靠那手艺弄点钱来解决个温饱应该不成问题。
当然,我不会去给人算命,那方面我不太在行,而且就算会我也不会去做。算命乃是因果很大的行当,我敢肯定街上摆摊算命看相的全是骗子,真正懂的人不会拿因果来开玩笑。我要去做的是给人驱邪。
在旅馆要了一张纸板,写上“道家后裔、行法驱邪”八个大字,拿去那座天桥下一摆,我的小摊就算是“开业”了!
其实我也有些不抱希望,因为我的形象好像与“道家”沾不上边,可那是我唯一能想出的办法。谁知那牌子摆着还不到半个小时,居然真就有生意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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