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招会听我啰哩啰嗦地劝她,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得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被人给弄得灵魂出窍回不到身体里去的吧!”
这话令我惊恐,是因为她居然能看得出来我回不去自己的身体的事!出窍已经一天有余了,我知道如果再回不了魂,那可是要事的,至少我的肉身不可能像灵魂这样,不吃不喝也没什么问题呀!
而且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妥:甘招会能看见我,那至少李香玲也是可以的,可为什么她也装作我的灵魂不存在呢……
甘招会没注意我表情的变化,继续说道:“我害那些人,目的是想让阴差前来,顺便我也有个申诉的地方。但奇怪的是死了十来人了,阴差一次也不现身,所以我得继续让人死下去,死到阴差现身为止。我出不去杨家,那就让进来的人全部都死了吧!我不相信阴差一个都不管……”
我没听她后面的那些絮絮叨叨,心里只是在想:甘招会显然不知道尸菌的事,她的怨气主要来源于命运对她的不公,但为什么她害死的这些人,全部都会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去跑马山充当尸菌的食物呢?
有些事情是细思极恐,我忽然间有种意识:镇上出了甘招会这个怨气冲天的阴魂不是巧合,而是因为我!反而恰恰是因为我的出现,所以才让她一步步走向深渊……
“这些警察和阴差一样,就知道嫌贫爱富,我就不信他们可以永远守在杨家!他们走后,就是杨家人的死期!就算他们一直留在这,我也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甘招会最后那句狠毒的话语我听见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又窜了不知躲向何处。
我没有再去找她,而是转身往赵建臣家飘去!
临走前,见特警们已经从车上抽了些汽油出来,直接找了个防暴大钩子将杨雪山的尸身拖到院外,浇上汽油后点燃了正在焚烧。
这让我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特警们虽不懂什么道术,但他们对这方面的东西显然是比较敬畏的,而且处理还很得体!有他们在,我觉得甘招会今晚是害不了人的!
令我意外的是,在我回到赵建臣家那条巷道时,朱所长带着一群警察和另外两个看起来干部模样的人,也正在往他家推门进去。
我怕他们对赵建臣夫妇不利,赶忙追上后越过他们进了屋去,到赵建臣的房里转了一圈,发现他正在床上打坐调息,对家里来了人似乎毫无知觉。
等我出了他们房门后,却发现朱所长带着人直奔我藏身的那间土基屋,而且还在做着一件让我很震惊的事:
他们居然在把我的肉身往一个折叠担架上搬弄,朱所长还把我的衣服掀起了一些,用强光电筒照着我胸腹间的那块腐肉,对边上的一个领导说道:“甘副,你自己看,我没骗你吧?”
“他娘的,世界上还真是无奇不有!”那个什么甘副往我的鼻下探了探,低低地咕哝了一声,然后又感叹道:“难怪你***一天到晚正事不干,整天往这赵老头家跑!”
朱所长轻笑了一声回道:“那你看挖小会姐坟的事……”
甘副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这两天镇上的事,我也算是长见识了!小会自己命不好,我这做哥哥的已经尽力。如果她的尸体真的可以长出那种东西,你们就去弄吧!但要是你最后交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他们交谈什么我不管,我心里只是好奇,朱所长是要来把我的身体搬到哪里去!见两个警察抬着我要往外走,我急得连忙又从身体里钻去。
可这回还是失败了,我搞不懂为什么甘招会那女鬼上身那么容易,而我想回自己的身体里却那么难!
见朱所长安排警察抬着我身体的警察们往外走,我自己又回不了魂,便赶紧又冲到赵建臣的房间,对着他焦急地喊道:“赵道长,救命呀!那些人要抬走我的身体!”
见他没反应,我怒了,大声叫道:“你们明明是能看到我的,为什么装作看不见也听不见?就算香玲姐怕我冲了她身上的阴气,可你并不怕呀!”
赵建臣终于有了反应,他把右手慢慢抬到胸前,弯曲的十指似乎要指向屋里的某个地方,顺着他的指头看去,只见在角落的一张小木几上,放着一个很旧的那种绒布玩偶,那玩偶本身并不出奇,但上面却贴了一道同样很陈旧的符纸。
我见那符纸有些眼熟,有点像莫烟尘给我那本道德经上的其中一道,便好奇地飘过去细看,哪里眼睛刚凑过去,我却不由自主地被那道符给吸进了玩偶里面。
“千万别乱动,听我说!”
我正要开口大叫时,玩偶里响起李香玲的声音,原来她不知什么时候,也正附身在玩偶里面,我听得出她那是在用意念和我交流,就像我曾经被王羽的鬼魂钻到身体里时那样。
见我没有动也没说话,李香玲接着说:“王道长,你现在是可以像魂在本身一样,操纵这个玩偶的,但如果你操纵了这个玩偶,那你永远就只能在这个玩偶里了!你的身体会死去,而这个玩偶则会有了生命。”
我惊讶之余,心里也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忙把自己要说的话一股脑地全部传达给她。
“你先不要问这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赶紧装睡!还有就是,千万别表现出不相信建臣!”
李香玲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倏然间便不见了,接着却听她在赵建臣床边说道:“建臣,那王道长进去了,但怎么没反应呢?我叫了她一会,好像魂魄很弱,会不会是受伤了?”
她的语气很焦急的样子!我通过玩偶的双眼看去,见她飘在赵建臣的上方,神色一点也不像是作伪,一时猜不透什么意思,便只能暂时不管自己身体的事,转而静观其变。
赵建臣有些吃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示意李香玲上了自己的身后,这才过来拿起玩偶,嘴里轻念了一句什么口诀。
我感觉像有人在不停地叫我,就像睡在床上被人不断地摇动身体一样,忍不住就要应声,可想起李香玲那些奇怪的话,加上赵建臣也好像不正常的反应,所以就默念着《清净经》,继续装出那种元神不清醒的状态。
念完口诀过后,赵建臣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她的魂魄里带有阴气和怨气,看来她不但去杨家跟甘招会交过手,还到野外去应付过一些孤魂。不过没什么大问题,等天亮太阳一出来,她应该就回过神来了!”
接着他又念了一遍道家的轻身诀,借过力以后手一挥让李香玲出了身体,然后吩咐道:“我得去看看那东西,别让老朱他们毛手毛脚地搞砸了!你在这看着,千万别再让王道长出什么问题,否则我们可就太也对不住刘道长了!”
李香玲却犹豫着问:“建臣,我觉得要不就把这玩偶烧了吧!我总怕出什么意外。”
赵建臣看着李香玲,脸上忽然就露出一股让我这旁观者都感动的温柔,轻轻地回应道:“香玲,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等你复活过来,我一定好好待你,把这几年你受的苦全都补偿给你!”
“嗯!你去吧!”李香玲似乎也很感动,但也还是很担心的样子,见赵建臣出门,她又追着问道:“如果王道长醒了,那我怎么办?”
“让她别出去,以免吓到旁人!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天亮前就会回来,你安抚着她一些也就是了!”赵建臣说着便出了门去。也许是借了力的原因,他那老态的身体还真如三十多岁的壮年一样矫捷。
我不敢开口,心里乱得跟一团麻似的!只感觉什么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镇上的事、黄真人、刘青玄以及这对他很信任的夫妻,甚至那个鹿悟仕,他们都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我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却又身处在一个多事的旋涡当中……
李香玲没有再做什么,只飘在空中,怔怔地看着我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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