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试了不下十次,我都没办法将灵魂回到身体里去,我甚至用起了叫魂口诀,还踏了罡步画了定魂符,却仍旧没半点用。
内心里的恐慌,跟那次开着灵车去到忘川路,被那个红衣女鬼陈丽抛下时很像。
我回到赵建臣他们的房间,大声呼唤着他和李香玲,可他们却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折腾了好半天后,我无招了,只有回到自己的身体边,念着心经继续存思练功。我觉得自己回不了魂,主要原因还是修为不够,只要我练好了,那肯定也就能解决问题!
天亮时分,赵建臣进屋来了,有些艰难地给那幅画上了香,让李香玲飘出来吸食享用过后,才试着来叫醒我,不过任凭他怎样叫喊,结局都是一样——我并不能醒过来!
可能以为我已经入定,他见叫不醒我后也没太在意,自顾坐在蒲团上打坐。
大概是中午时分,那朱所长又来了,他对赵建臣家好像很熟,都没敲门便直接进来,还径直来到了这间实际上很阴森的小房间里。
“老赵,不得了喽,杨家又死人了!”一进屋里他就大声嚷嚷,见到我也坐在里面,又连忙打住话头,不解地看着赵建臣。
赵建臣身体里先是飘出李香玲,“王道长”“王道长”地叫了我几声,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他才亲自站起身又来叫唤我,见还是无法叫醒我后,这才对朱所长说道:“这女娃娃好像练功入定太深,从早上到现在就一直没有醒来过!你但说无妨,她也不是外人,听见了也没事的,何况……我还真不知她能不能听见!”
朱所长也过来摇了摇我,还不放心地把手伸到我的鼻下试探,确认了我的情况后,才接着轻声说道:“一大早我就接到杨雪峰的电话,说家里又死了人!我过去一看,是六个完全不认识的外乡人,身上也查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预料之中!”赵建臣没有惊慌,缓缓应了一句后道:“昨晚王道长回来说,有六个和尚在杨家做法事,我便断定那些和尚是假的,肯定是杨雪峰请来的冒牌大师吧!”
朱所长点头应道:“确实是那样的,我问了杨雪峰,他说家里连续死人,太不吉利,刚好他手下一个带工的认识那群和尚,据说是很灵验的,所以便马上高价请人家来做法事!哪知……唉!这次好像不是意外,而是……”
赵建臣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朱所长看起来有些紧张,额头都冒汗了,镇定了一下后才说道:“我问了杨雪峰,他说法事一切正常,但就在他结了账,拿了钱给那些和尚的时候,他家女儿忽然发话,挽留那些假和尚吃了夜宵再走。”
“杨雪峰心想晚了,便也跟着留那些人,并安排家人煮了点面条给他们吃。哪知面还没吃完,其中一个便死在了桌子上,于是他们慌了,赶紧打电话给卫生所,但卫生所的人因为这两天的事,没有谁敢在夜里去他家。”
“于是他又打电话来给我,但我得你交待过后,哪还敢过去嘛?便推说我晚上下乡办案去了!等今早赶过去才得知,从第一个人开始,不到十分钟,剩下的五个人也都相继死了,没有一个走出他家房门。”
“今早我带队过去后,卫生所的张医生已经在那了,据他判断,那六个人应该都是中毒而死,因为所有死者都面黑如铁,跟那黑包公一个肤色。”
“所以,事情是捂不住了!我就跟县上汇报,等县里的人来把尸体全部拉走,又处理了一些案件上的问题,这才赶紧赶过来!”
老朱说完后,赵建臣的态度却有些漠然,冷冷地回了句:“既然你已经报告了上面,还让人过来处理尸体了,那你又跑来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朱所长呆了一下后,连忙讨好地说道:“我说老赵,你都已经说了,我干完这几天后前途未卜,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来这一套干吗?你说那么多条人命,我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捂不住呀!昨天前天死那几个,好歹是有目击证人,不是什么刑事案件,而今天……”
“行了!”赵建臣打断道:“你也认为是中毒吗?”
朱所长很肯定地回答:“就算是中毒,也是极不正常的。我听说昨晚的面条,杨家人同样吃了,但一个都没事!而且我去杨家的时候,发现杨雪峰那个女儿很不正常。”
说着他像是打了个冷颤,声音有些发抖地小声道:“那个小颖,不知在哪翻出一双甘招会的高跟鞋,拖在脚上悄悄地问我好不好看,我听得出,她那声音是甘招会的!”
赵建臣只说了句“上身了”,然后便不再发表什么意见。朱所长问他接下来该咋办,他才又有些高深地说了句“听天由命”。
那朱所长见好像也没什么谈的了,赵建臣又没什么指示,随便又扯了点闲话后便告辞离去。不过在他临出门前,赵建臣交待他晚上还是不能出门,并且要严格保密我藏在他这里的事,然后还拿了个罗盘给他,叫他夜间注意罗盘指针,如果发现罗盘针乱动,就立刻来这里,哪也不能去……
灵魂状态下练功,我感觉比平时魂体合一的时候容易了很多倍,之前月娘教我的那些步伐,有好多我都走不了,但这一夜以灵魂打坐过后,我感觉自己几乎都能领悟到了。
但无论是赵建臣在不在场,我却始终再难回魂,又到了一个晚上后,不光是我着急,连赵建臣夫妇也急了!其间李香玲也来我身上嗅过,还试着往我的身上附去,但没成功,所以她断定我并没有失了魂,说肯定是练了什么功给练岔了,以至醒不过来。
急也没有用,我只得一会练练功,一会在屋里东飘西走,看看赵建臣夫妇还会不会继续讲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但他们却再没有提跑马山上的尸菌,连镇上死人的事都没提半句。
百无寂寥之际,我干脆在半夜飘了出来,想去往那跑马山上,看看他们说的尸菌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王家坪,风水还真是有问题,这次飘出去的时候,我顺便在镇子四周看了一圈,只见一条看起来没修几年的河道,在正南方向擦镇而过之后,接着又一个回头湾流走。
跟赵建臣学了点风水知识后,我知道这种河湾又叫鬼门湾,鬼门湾附近一般都是死人汇聚地,适合阴宅而不适于活人居住。难怪镇上这两天的阴气会那么重!想必是因为甘招会的事,把之前很多年隐伏在附近的阴气全给调动起来了吧!
还有就是,这里夜间的鬼魂很多,特别是那鬼门湾附近,差不多都可以跟我们家那乱坟坡有得一比了。好在那些鬼魂同样看不见我,我穿梭于其中他们连点感觉都没有,就只顾来来往往地在那一片游走,而且全都不进镇子里来。
我看完镇子周边的风水情况后,便直接往跑马山上去了。
那三伢子当天晚上被我直接给吓晕过去,但到了山上后我不禁感叹他的变化!
只见他在甘招会的坟边搭了个小帐篷,帐篷外有一堆已经熄灭的火炭,而他盘腿从地火炭跟前,头顶上方则悬着一盏超级亮的电灯,一个发电机在帐篷不远处发出“突突突”的声音。在他的身边,是安小琪他们运我过来的那口空棺材,棺材盖欣在了一边搭着。
不过随后我便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淡定了,因为在他胸前贴了一道驱邪符,手上还抱着一只猎枪,外加那盏灯发出的强烈灯光,再胆小的人也不会害怕了。
我没有去仔细留意他的情况,只是去自己躺过的那口棺材里看了一下,这一看还真就见到了,在那口棺材的底部,长出来马掌那么大的一块菌子,有点类似灵芝那种贝壳状,但通体都是血红色的,还散发着一阵阵难以言明的清香味。
但那传说中的尸菌,看在我眼里却有种莫名的厌恶感,我总觉得那种东西不是阳间应该有的,想上前去把它捣烂,却又苦于自己只是飘在空中的一道魂魄。
看了一眼准备离开时,远处去有三个鬼影嘻嘻哈哈地朝这边飘过来,定睛一看,却原来是昨夜在杨雪峰家做法事的其中三人,我印象最深的那个黄毛和尚便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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