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真正的洋鬼子——洋人的鬼魂出现了!
郭壮图他们离去的时候,不知谁吼了一句:“洋鬼子,出来享用美女喽!”
当时我以为他是吼了玩的,毕竟洋鬼子懂中文的好像很少。可眼见那些黄毛鬼接二连三地冒出来,我才知道自己错了!那些家伙肯定在中国呆的时间太长,已经适应了在这里做鬼的生活。
他们不但听得懂,而且还会讲中国话。才从坟堆里冒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往我这边赶,其中一个高个子白人鬼的嘴里,还用怪怪的口音不干不净地笑道:“花姑娘,我们好多年没欺负过中国女人了!今晚一定得好好地开开荤!”
另外一个长得像火炭似的黑人鬼跟着叫道:“你过后就该我了,可别那么自私,第一个就把她给玩坏了哟!”
新冒出来的几个白人鬼起哄道:“黑猴子最后,要是这姑娘被你们碰过后,那谁还敢继续呀?必须得让我们白人先来!”
不得不承认,从鬼魂们的纪律也能看出来,洋鬼子在有些方面确实是优异于我们中华民族的,变成鬼了都是如此!这些洋鬼子见了我后虽然很猴急,但非常的讲秩序,并没有像之前那些恶鬼一样,看到我后一拥而上来占我的便宜,弄得我差点就没守住自己的贞操。
但这并不代表洋鬼子的鬼魂就是好的,他们眼里的目光比刚刚欺负我的阴差和恶鬼都更邪恶,特别是他们嘴里那怪声怪气的脏话,说得那么直白,对我内心的冲击丝毫不亚于直接用行动来侵犯我。
而且他们爬出坟头后汇聚在我身边没上前,只不过是在“民主”地商讨,该如何来享用我,才会让他们几十个出来的、以及还有几百个没爬出坟堆的同伴都能得到满足!
被人欺凌时的感觉很绝望,就像我被阴差和郭壮图手下抓住时一样,那种绝望是比死还难受的!比那更绝望的,是还没有被人实质地欺负,但知道躲不过去而等待的过程!
我觉得猪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刻,一定不是被屠刀捅进脖子那死亡的过程,而是被人弄到案板上等待屠刀的那段时间!见过杀猪的人都知道,猪叫得最厉害的时候就是被赶出栏和抬上案板时,当屠刀真正进入其喉咙后它们反而不再叫唤,也许就是这样吧!
现在的我,总算明白了猪在被杀前的痛苦!因为我的处境很像一头已经被绑在案板上的猪……
洋鬼子们的商量很快便有了结果:由那个高个子白人鬼先过来“吓”我,其他的白人鬼按冒出坟堆的顺序排队跟上,然后才是那些黑鬼……
“花姑娘,放心吧!我身上藏得有九十年的好东西,今天就全部都花在你的身上吧!哈哈哈……”
当高个子一边搓着手,一边调笑着向我飘过来的时候,我猛地伸出舌头用力一咬……
我听说过咬舌自尽的故事,现在我唯一能动弹的就只有一张嘴,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进行反抗了。
其实早前阴差们让我见到过死后的情景,就算变成鬼可能我也逃不出这个魔窟,但如果求得一死,那至少证明我十八年的人生还是清白的!至于做了鬼以后怎么样,那再听天由命吧!
“轰嚓嚓——”
头顶上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道炸雷声,惊得我的牙齿刚触碰到舌头便停住。
正感慨第三次寻死又失败了的时候,我心里却被一股极大的喜悦感冲击着:我看见天上落下一道强烈的闪电,把来到我身前的高个子击成了星星点点的绿色鬼火,忽闪两下便消失不见。
我的兴奋是有原因的!这次虽然没有人或者鬼魂出来相救,但我的救星却再次到来了,而这次的救星好像是老天:上天不允许我被洋鬼子们欺负!要不这月光皎洁的夜空万里无云,又怎会无端出来一道雷电呢?
周围的洋鬼子也被吓得不轻,他们从坟堆里冒出来后,虽然对我都是迫不及待的样子,但全部都是走着围上前来的,但此时的一声惊雷,却把他们所有鬼魂都吓得往上飘起或往地下钻去,迅速地退开了好远。
“詹姆斯上尉死了!”一个白人鬼飘开后,惊魂未定地大声叫道:“是连灵魂一起死了!我们在异国他乡做鬼就够辛苦的,可上尉现在连鬼也做不成了!这……呜呜……”
他应该是跟刚才被雷电击散的高个子很熟,叫喊时竟激动而伤心地哭了!
另一个的白人鬼却向我扑了过来,嘴里跟着大叫:“反正回家没希望,就算上帝不饶恕我的灵魂,我也要先来尝尝花姑娘的滋味!”
“轰隆——”
又是一声雷响和一丝细细的闪电落下,把这个白人鬼也击成了碎片。
这回我看清楚了,闪电是从绑住我这相棵十字形老槐树尖发出的,雷声也是在那里响起……
洋鬼子们再次感到震惊,但他们也看出来了!
一个黑鬼大声叫道:“是万能的救世主耶稣!他一定是不耻我们的行为,所以降罪给我们!你们看,这个花姑娘被绑在树上,像不像救世主受难时的样子?”
他这一说,好多洋鬼子都反应过来了,一齐在胸前划着十字,嘴里齐声高呼“哈利路亚”!
虽然年已十八,但我从小都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就算这两天自己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得知家里信奉的是道教,又嫁给了刘青玄那个正一教的道士,我也不能算是个道教徒。
然而此时,我对耶稣基督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差点就跟着那群洋人鬼魂一起大声祈祷了!如果就此能逃出乱坟坡的话,相信今后我会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可正当洋鬼子们的祈祷声此起彼伏时,其中一个鬼魂大声吼道:“我们大日本信奉的神灵是天之御中主神,耶稣没有权力来管我!这花姑娘你们不敢上,那就让给我中田次郎吧!”
洋鬼子们停住祈祷膜拜,一齐看着那个身穿黄色军装的小鬼子,眼神里有期许、有惊讶、有敬佩、也有漠然!
而我的心头,有的却只是感叹:这乱坟坡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出现的鬼魂一个更比一个还坏?
同时我也在内心祷告,祈求救世主耶稣再降下雷电,击碎那个朝着我走来的日本鬼……
那个叫中田次郎的鬼魂嘴上虽硬,便走过来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翼翼的,而且他那双空洞的双眼一直抬头看着树梢,似在防备雷电袭来。
但耶稣好像真的只管相信他的人,直到他走到我的身边,也没降下雷电来惩罚这可恶的鬼魂。
“哈哈哈……果然还是天之御中主神英明!”
中田次郎伸手过来解开了捆绑我的草绳,用冰冷的手在我脸蛋上摸了一把后,得意地仰天大笑。
我的反应还算机灵,在身体获得自由后只愣了半秒,便使尽浑身力气往山坡下冲去。
我不知身后那些洋鬼子的反应,也不敢回头看他们是否追来,更不敢在心里想什么!就只本能地往下飞奔……
在那一刻,时间和空间对我都失去意义了,脑海里更是失去了思考和判断的能力,以至见到前方有一间亮着灯的小茅屋时,我像一头猎豹似的猛地就撞门而入,并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将门关上。
感觉终于安全了的时候,我一边转身一边往地上瘫坐下去,嘴里长长地吐出胸间那口强憋着的气。
但一口气还没吐完,又被我给憋了回去!只见被火把照得通明的屋子里,挤满了刚才在十字形槐树前聚集的洋鬼子身影,那个把我从树上解开的中田次郎站在最前面,正搓着手对其他鬼魂笑道:“看到了吧,只要不在那个十字架前面,任我们怎样收拾她,耶稣都不会知道的!”
所有的鬼魂眼里,又都冒出之前那种坏透了的眼光!此时他们再也不讲什么秩序了,都如饿坏了的野兽见到食物,飞身就往我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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