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夜未眠,天亮后我假都没请,只匆忙地跟闺蜜张莹打了声招呼,便直奔车站坐上了回家的中巴车。
我家距离县城还有一百多公里,两日来的折腾让我实在太过疲倦,见车上几乎坐满了人,又是大白天的,在客车驶出县城不久后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可我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那个坏人也能出现!
就在我睡过去没多会,便被一阵刺骨的冰冷感给激醒,而醒来后立即就是一惊:那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边,正俯身将右手往我身上碰,当着这满车乘客的面欺负我。
我又动弹不得了,直气得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只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好像早有准备,不等我的眼泪滑到脸庞,便小心翼翼地用一张纸巾给吸了个干干净净。
把手伸过来后后,他凑到我耳边笑道:“关键地方不干净不要紧,让我先检查检查其它地方过过瘾也是不错的选择!我说过了,你逃不出我的手心,乖乖地等着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吧!”
“唉哟,前天晚上我怎么没发现,你还很有料嘛!如此的F满,以后我儿子不愁没有粮食吃了,哈哈!”
“你看看,你都这反应了,说明你长大了嘛!”
“就你这表现呀,我保证你会喜欢上我了,只怕到时恐怕我不找你,你也会主动来找我呢!小美人,就不要拒绝哥哥了……”
那只手不停地欺负着我,最可恨的是他嘴里那些不干不净的话语。
我心头的气苦就不提了,憎恨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同时,也为车上那些冷漠乘客视而不见的态度感到心寒。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像是已经被煎熬了一千年似的后,客车终于停了下来,我看见从车门那上来了一个跛脚的中年大叔。
我的直觉告诉自己:救星来了!因为自打跛脚大叔出现,欺负我好半天了的男人便愣在原地,手停留在我的右肩上也不动了,只是满脸惊恐和愤怒地看着跛脚大叔。更让我欣喜的是,跛脚大叔随便巡视了车内一下,便盯着欺负我的男人径直地走了过来。
果然,跛脚大叔走到我们身边,抬起左手就给了男人一记大耳光,嘴里低吼了句:“滚开!”
男人被打后,身影如闪电一般倏地消失不见,隐隐约约中好像还痛苦地大叫了一声。
我恢复了正常,想要跟跛脚大叔道谢时,他却看都没看我一眼,便直接走向车厢后面的空位,神情中满是不屑之意,似乎对我也很是不满的样子。
这回乘客们倒变得积极了,全部都扭头看向跛脚大叔,有个年轻人还打抱不平地嘀咕道:“残疾了不起呀?就知道欺负人家小姑娘,有种来冲我吼两句试试!”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乘客们肯定是看不见刚才纠缠我的那个坏人,还以为替我解围的大叔是在欺负我呢!于是我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坐在最后一排的跛脚大叔前面,红着脸大声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跛脚大叔却把头扭朝一边,对我不理不睬……
客车到了我们乡镇时,我见爸妈已经早就站在路边等着了,不顾人们那些诧异的眼光,我下车后便大哭着朝他们飞奔而去。
可我爸安慰的话都没说一句,绕过我忙着往车门那快步走去;而一向把我当成心肝宝贝的妈妈,也只是随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追着我爸去了。
回过头来时发现,他们居然是上前去迎接跛脚大叔的,我听见我爸对着那大叔讨好地说道:“刘道长,可把你给盼来了!”
跛脚大叔神态高傲,微微点头应了句:“回家再说!”
接着他又上前冲我冷冷地说了句:“从现在起,三天之内不准说话,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还没回过神来,那个被我爸称呼为“刘道长”的跛脚大叔已经抬腿率先走了,我爹紧紧地跟在后面,我妈则拉着我赶忙跟上。
一路上我真的没敢言语,只是牵着我妈的手委屈地低泣着。我爸和我妈也不说话,就跟在刘道长的身后急走着,见了认识的乡邻们也只面色沉重地点头以示招呼。
那刘道长好像对我的家很熟悉,走在前面未经指引就直接到了我家。而且这个瘸道士走起路来一点也不慢,跟得我们一家三口都大汗淋漓,他却像没用力一样,气都不大喘一口。
直到进屋见到我那苍老的爷爷后,他那张板着的脸才缓和了许多,微笑地躬身向我爷爷行礼,口里也很恭敬地说道:“王师兄,好久不见!”
这回反倒是我爷爷有些冷漠,随便抬手摆了摆后,不冷不热地应道:“刘师弟,我王家的事让你费心了!”
刘道士也不多说什么,过去搀扶着我战战巍巍的爷爷就进了客房。
我被我妈牵着往她自己的房间里走去,我爸则忙着去打水烧水,好像是要杀鸡招待那个刘道长。
心头本来有满腔的热血要对我妈倾诉,可想起刘道士的话后又不敢开口,进了我妈房间后,我便去找来纸和笔,写字问我妈我是怎么了?
进屋之后,我妈终于也忍不住了,特别是看见我在纸上写的那几个字后,一把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压抑地抽泣着,把嘴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道:“珂儿,不怕了!你爷爷能把刘道士请来,你就有救了!刘道士出面,你那个该死的师叔公再也不敢来对你怎么样的了!”
我听她话音有异,连忙停住哭泣,从我妈怀里挣脱出来,又抓起笔在纸上写道:什么师叔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妈,我求你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我真的好怕!!!
看着我在最后打上的三个大大的“!”,我妈长长地叹了一大口气,然后才压着声音擦了擦眼泪,一边哭一边缓缓道来:
“珂儿,都是妈妈不好呀!都是妈把你害了呀!该死该遭罪的本是你妈我的,呜呜……”
“你爷爷本来是个正宗的茅山道士,本来还是个出家道士,听说是什么上清宫的。十年大革命时候破‘四旧’,被迫下放到我们这偏远山区劳动学习改造,并且被强行跟你奶奶结了婚。”
“但你爷爷天生就是童子命,娶妻生子是要遭受天谴的。他本来想时代所迫,跟你奶奶结婚也就是个仪式,只要双方不圆房,自己劳动改造之余不忘修行、不忘初心,那也就没事了。”
“可那时候各种反对封建的运动搞得很凶,结婚当天,他便被红小兵们抬着枪逼着和你奶奶洞了房。”
“从那时起,你爷爷的心就死了,只得放下手中拂尘,还俗成为了一个普通农民。”
“然而命中所带的事却并未因他还俗而罢休!先是你奶奶生下一对龙凤胎后大出血早逝,待你爷爷好不容易将你爸和你小姑拉扯到十八岁时,厄运又来了!”
“家里面的这些事情,也是在生你的时候,我追问你爸时才得知的。据说你爸和小姑满十八岁那天,百余鬼物围满我们家,逼迫你爷爷将他俩交出来向阴差献祭。”
“你爷爷虽说早知天道难违,自己根本无法保住一双儿女性命,可说起来怎么都是自己亲生,又是他含辛茹苦养大的,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活生生的儿女去给阴差献祭呢?所以明知自己不受先师祖宗庇护,却还是开坛作法,跟前来围家的鬼神们拼死相斗。”
“父亲舍不得儿女,儿女更心疼父亲!我听你爸说起往事时仍旧心有余悸!当时你爷爷把他们兄妹俩藏在法壇下方,自己跟那些鬼物周旋了三天三夜。你爸眼见他到最后吐血不止,身体也摇摇晃晃快进入昏迷状态时,便忍不住钻了出来,要以自己性命保全父亲和妹妹。”
“你小姑见状后也钻了出来,争着要献身护家。”
“那时你爷爷已经无力阻止了,只得坐下身来跟阴差大人谈条件,同意用一个儿女的性命终身,换取自己和另一个儿女暂时的平安。”
“你爸和小姑争相献身,但最后是你小姑赢了!这一来是因为对方来的阴差大人看上了你小姑的姿色,非你小姑不要;二来你小姑悄悄对你爸说,要他留在世上,给我们王家承接香火。”
“你小姑当夜就被群鬼接走了,听说那些鬼怪最后是把她给害死在了乱坟坡,关于她后来的事你爸没多说,反正我听村邻们说你小姑死得很惨,你爸也是看她照片一次,就偷偷地躲去屋后的大石头下痛哭一场……”
“后来的事就是我嫁过来后经历的。当时生你的时候,你爷爷一见是个女儿,立即就要将你掐死以谢天地,我和你爸不敢说什么,是这个刘道士的忽然出现,才保住你一条小命呐!”
“珂儿,从小你就不喜欢你爷爷,觉得他不爱你!但其实你错了,你爷爷当年与群鬼斗法已经丢了大半条命,这些年活着完全是生不如死,吃饭连碗都抬不起来,他才是我们家最受罪最苦的那个。”
“你爸说你爷爷当年见到自己女儿的惨状时,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他说要把你抱出去掐死的时候,那可是老泪纵横的呀!”
“你爷爷把你抱出门以后,恰逢刘道士路过,在村头李大娘家讨水喝,听见婴儿哭闹后便赶来相看。他也是真有些本事的人,一见你爷爷便知不是普通人,当下以礼相待查问婴儿之事。”
“你爷爷看他乃是道门同宗,便一五一十地把家里遭遇说给他听。那时我和你爸也追了出去,听你爷爷说好像我们王家的女人都必须……”
我妈说的这些,换在两天前跟我说的话,我只相信一句,那就是我爷爷表面上对我很不好,但实际上却比谁都疼我。因为我长到十八岁,已经能明辨是非了!爷爷可是有什么好吃的,都悄悄地留在我能找得到的地方呢!
但现在我对我妈讲的每一句话都再无怀疑了,连续没日没夜地受那鬼男人凌辱,我哪有可能坚持马哲的唯物主义而不相信鬼神?
不过我妈话还没说完,便被房间外我爸的大声打断了,他让我妈赶紧带我出去堂屋。
爷爷和刘道长已经坐在了堂屋,我爸正在给他们上茶。见我妈拉着我过去后,我爸放下手中茶壶,面色沉重地对我说道:“珂儿,经过你爷爷和我商量,我们现在决定将你许配给刘清玄刘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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