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早朝。
众大臣刚走进大殿,就看见兵部侍郎阎大人匍匐在地上。
众人不解,阎大人一向刚正不阿,风评很好,今儿是怎么了?
一大早跪在这里请罪,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已跪了许久。
他这是做了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情,要向皇上请罪?还是有天大的冤屈要请皇上给公道?
“阎大人?”有人上前询问。
刚开口就感觉袖口有人拉扯,转身便看见旁边人朝他摇头,叫他别问,别管。
那人露出疑惑表情。
对方仅口型微动:阎清。
那人先是不解,随即恍然大悟。
昨儿,宿大人被押至京城,与他同行的不光有正丰州的衙役,还有阎侍郎家的小儿子。
他这个儿子,乃阎家正室所生。
两年前忽然丢了。
还记得那时,宿大人发疯似的找,连京城禁卫军都借过。
那时,皇上龙颜也曾大怒,京兆尹差点贬职。京城的治安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差,连官宦之家的孩子都敢偷!更何况百姓?
也便是那时,阎大人的头发白了一半。
孩子的终究没找到,如今,竟是随着宿大人一起回来了。
其中关节,想想就让人唏嘘。
宿大人所犯之罪,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奸YIN幼童。
那位阎清……
若只是跟宿大人一起进京,大臣们或只是猜想,可探子们曾带回来的一句话,提到过秦曜阳说:宿文骥连侍郎的儿子都敢下手。
如今,阎大人这一跪,答案呼之欲出。
……
秦皇往大殿走之前就已经听说阎大人跪于朝堂。
他有些头痛,阎清之事,他比皇子和大臣们知道要多一点。
阎家昨夜灯火通明,可不光为了宿文骥。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
“听闻阎大人一大早就跪在殿上,可是为了你家失踪后又回来的小儿子?”皇上主动开口,他看着依旧匍匐在地上的阎大人。
“皇上英明。犬子两年前失踪,被贼人蓄意掳掠,受尽委屈,请皇上为微臣一家做主。”阎大人道。
“此案已交给刑部,爱卿耐心等结果便是。”秦皇道。
“皇上,此案另有隐情,宿……”
“阎爱卿!”
阎大人的话没说完,秦皇已打断他。
“阎爱卿,朕已说过,此案已交给刑部。断案乃刑部专长,爱卿若有疑问或隐情,应找刑部,朕相信,刑部会秉公办理。”
秦皇顿了一下:“朕知爱卿一家受了委屈,宿文骥一案,朕会亲自盯着,绝不让朕的大臣心寒。”
“你平身吧!”
秦皇这番话,殿上所有人都听懂了:皇上这是不想把此事公开说。
不过这也难怪,用那样卑劣的手段囚禁玩.弄幼童,就算发生在商贾之家,也是大案。
何况还是发生在官宦身上!
简直把他们秦国官员的脸都丢尽了。
阎大人却是不甘心的站了起来,退回去大殿一侧的大臣队列中。
皇上不愿提这事,很可能是皇上已经知道什么……
……
早朝后,阎大人径直去了刑部。
刑部门口,阎家一家老小都已等在那里。
刑部尚书隐隐头疼,就宿文骥所犯之事,别说贬官,抄家,砍头都已足够。
可阎家依旧如此不甘心……
说实话,从他收到秦曜阳传来的信函,得知宿文骥关押的孩子中有一个是阎清,兵部阎侍郎家的孩子后,他就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一个四品官员,怎会胆大包天到派人到的京城掳掠二品官员的孩子!
还长达两年的羁押,折辱。
宿大人背后,或还有其他巨头。
还有秦曜阳叫蓝大人把宿文骥送回京城,这一举动也透着怪异。
他堂堂裕王,出巡时遇到这种情节恶劣的案件,没有直接把宿大人砍了,反而多此一举送到京城。
“阎大人,咱里面说话……”
刑部尚书亲自做了个“请”的动作。
……
皇宫里。
秦皇下早朝后,还走在路上,就已吩咐下两件事:
第一,宣国丈爷进宫。
第二,火速给秦曜阳飞鸽传书,问他怎么回事?
……
国丈爷一个时辰后才急匆匆奔进皇宫,秦皇看着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年近60岁的老头子,就不能消停点吗?
平日里买些小倌儿,他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如今竟把主意打到大臣家的孩子身上!
更让他可气的是,居然真有人为了讨好他,犯下那等子混账事!
如今对方揪着他不放,看他怎么办?!
国丈爷在来的路上,已把事情打听了一番,这会儿见到秦皇,二话不说,抱着秦皇的腿就哭。
干嚎几声后,他这才开口,阎家的事与他无关,他什么也不知道。
秦皇冷冷笑,等他嚎了好一会儿,这才一把拉起他:“既然与国丈无关,那朕就叫刑部彻查到底,从严处理。”
“好!”国丈爷先是干脆的应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他见秦皇依旧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他,他心里发虚。
“皇上,这事真不关老臣的事,老臣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老臣就那么点小癖好,很多人都知道。”
“这……这万一是那些混账想讨好老臣,也与老臣无关啊……”
“您说对不对,皇上,您说对不对?”
说到后面,国丈爷声音越来越小,声音中满是讨好。
“国丈,你是朕的国丈,皇后的生父,太子的姥爷!”秦皇一声比一声厉。
“这些年,朕为了你这些烂事,暗示了多少人睁只眼闭只眼!”
“这件事一旦捅出去,你要太子如何做人?!”
“这件事,你自己想办法抹平,要抹不平的话,你这个一等公的爵位……”
不等秦皇说完,国丈爷已不断答:“是是是,老臣立即去抹平,保证这事不给皇上添半点麻烦。”
这日中午,国公爷从秦皇的书房刚出来,立即又被皇后的人请走了。
又是一顿好说。
唉,人家做老子的,都是说儿子,说女儿,说女婿。
他这个做老子的,不但要被女儿女婿说教,还要跪拜,真是想想就心塞。
……
这一日,秦曜阳和凤青翎正在往夜国走,忽听后面有人大呼:
“教主,王爷……”
“教主,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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