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所有材料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田七七便开始让小灿开大火,自己则炒锅倒油,将剩余的姜片和葱段、香菇爆香后,再倒入鸡块猛一阵翻炒。等鸡块稍稍显出焦黄色、散发出诱人香气时,田七七才将凤眼果及适量的水、面酱、盐、白糖放进锅里,并加入泡发香菇的原汁一起继续小火慢焖。
趁有点闲暇时间,田七七难得地给小灿指点起了他刚才操作当中的一些小暇疵来,听得小灿是连连点头,仿如醍醐灌顶一般。
这一幕,妒忌得旁边一众学徒眼都红了,一个劲后悔当初自个怎么没有毛遂自荐去帮田七七打下手。
小火焖约二十分钟后,估计凤眼果已充分入味,汁液也应该收得差不多了,田七七这才将锅盖一把揭起。
这下可不得了,整个厨房里立即充盈着一股怎么也挥散不去的香味……就连一直守在厨房外面忐忑不安的周小花此时也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不过,下一秒她就立马觉得腹中空空的,喉咙更是忍不住,咕噜咕噜地动了几下。
很快的,田七七便一步从里面跨了出来,而小灿则捧着那盘凤眼果焖鸡紧紧跟随其后。
此时,萧千羽跟那吃货聂政早已等候在专属雅间里。自从昨晚收到刘掌柜的讯息后,俩人便一直心心念念地盼着田七七能够早一点将新菜式端到自己跟前来。
当下,田七七俩人才刚走近门口,聂政便已经闻到了那股不容忽视的香味……发现田七七只端来了一盘菜,他立马警觉地往萧千羽那边靠了靠,心里打定了要从萧千羽手中抢食的准备。
不过田七七今天心里有事,倒也没怎么为难聂政,直接就吩咐小灿将那一大盘凤眼果焖鸡端了上去。
萧千羽俩人的目光瞬间就被那黄黄的、粉粉的凤眼果给吸引住了,迫不及待地挟上一个送进了自己嘴里……
那凤眼果充分吸收了鸡肉和香菇的香味,轻轻一咬,入口甜糯甘香,而鸡肉则鲜嫩爽滑……
很快的,萧千羽和聂政俩人便争先恐后地吃了起来。
将整整一大盘凤眼果焖鸡一扫而光后,萧千羽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微微突起的小肚子,一抬眼,这才发现田七七依然默默地站在一旁,而刘掌柜则手捧钱袋,显然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七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招你惹你啦?”萧千羽眼看事有跷蹊,干脆直接出声询问了起来,顺道的还斜了旁边的聂政一眼。那眼里流露出来的意思,明显得让聂政差点就要郁闷而死!
“萧大哥,七七今天做的新菜式不收钱……”田七七这一开口,倒是将一旁意犹未尽的聂政给搞糊涂了。这丫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财迷,今天居然主动说不收钱,嗯,里面肯定有阴谋。
看着萧千羽等人一脸的疑惑,田七七干脆把心一横,倒豆子一般的把齐郎中遭人陷害入狱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还加了一句:“七七只求萧大哥可以高抬贵手,帮我这一个小小的忙,七七将不胜感激!”
“那个齐郎中是你家的什么亲戚?值得你这样去帮他?”萧千羽还在思索呢,一旁的聂政却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那齐郎中曾先后医治过七七母女二人,与七七并无亲戚关系。七七只是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医术高明、以悬壶济世为已任的老人家蒙冤入狱罢了。”田七七边说,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仍是一个劲地盯着旁边沉默不语的萧千羽。
或许是感受到了田七七殷切的目光,萧千羽终于立起身走到了田七七跟前。
只见他神情凝重地看向田七七,薄唇微微一动:“七七,你可敢担保那齐郎中的清白?”
“七七敢以性命担保!”田七七一脸坚定地面对着萧千羽审慎的眼光。
“好!既然如此,大哥我就信你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田七七无比清澈坚定的眼神,萧千羽的内心一下子就站到了她的这边。
下一秒,田七七已笑得一脸灿烂的,附在萧千羽耳边低语了起来……萧千羽也是边听边连连点头,眼中更是不时掠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看着眼前这一幕,聂政却无端地觉得有些扎眼!不就是一个营救计划吗?需要弄得这样神神秘秘的吗?简直就是在污爷的耳朵!想到这里,他猛地瞪了田七七一眼,干脆来了一个拂袖而去。
炎武赶紧苦哈哈地跟了上去。心里却在嘀咕,自己这位爷最近怎么一改常态的,老爱发脾气?难道是一直不近女色,阴阳失调的缘故?咳,看来,爷是应该找个女人了。
完全无视聂政主仆的离去,田七七与萧千羽商量好后,俩人便开始分头行事了。
田七七刚一脚踏出房门,却看到正小心翼翼地等在门口的周小花,于是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猛地一个转身,害得跟在其身后的刘掌柜差一点就撞到了她的身上。
“哎哟,七七啊,你差点吓坏我这副老骨头了。”刘掌柜好不容易才收住了脚,却假装嗔怪地说起田七七来。
“刘伯伯,都怪七七不小心,你老没事吗?”营救齐郎中的事情有了着落,田七七此刻心情好了许多,还冲着刘掌柜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你呀~”刘掌柜疼爱地戳了戳田七七的小额头,紧接着却将手中的钱袋塞了过来,“少东家刚才吩咐了,一码事归一码事,该付的钱还是要照付,齐郎中的事只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了。”
田七七听完,眼珠子一转,便爽快地把钱袋给收下了。接着却又将周小花一把推到了刘掌柜的跟前:“刘伯伯,相信你刚才也看到了,少东家他们都特别喜欢吃那个凤眼果。喏,她叫周小花,凤眼果就是她给送来的,你看看这个价格方面……”
“你这个小滑头……”刘掌柜*溺地瞟了一眼满脸狡黠的田七七,这丫头!总是喜欢把难题抛给自己,“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按一斤十五文的价格收购,你觉得怎么样?”
最后一句,刘掌柜是转脸朝着周小花问的。
周小花一听,顿时懵了!这比一斤大米的价格还要贵呢~而且自己仅仅只是出了一点劳力而已,根本连一分钱成本都用不着。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降临到了自己身上呢?
田七七偷偷推了一把愣愣的周小花,然后跟刘掌柜交待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自行离去了。
看着田七七渐远的背影,周小花的眼眶不由得一下子红了!七七待自己真的是太好了,这辈子可以跟她交上朋友,可真是自己最大的福份啊。
…………
田七七走出望江楼后,叮嘱了田园园几句,正要转身离开,不想眼前却突然多了一堵结实的肉墙!生生地把她吓了一大跳。
“大叔,你到底知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啊!幸亏现在是白天,不然我还真的以为自己撞鬼了。”田七七夸张地拍了拍自个干瘪瘪的小胸膛。我滴娘哎,以自己那样敏锐的听觉都没发现这厮的靠近,看来~这聂政不仅懂武功,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练家子哦。
很难得的,这次聂政并没有跟田七七针锋相对,只是用那深不可测的黑眸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后,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来:“那个,我也要跟你签订一份长期合作的契约……”
“啊?”田七七一脸的愕然。
看着眼前田七七的“蠢”样,不知道为什么?聂政顿时就有点不耐烦起来:“你每次做的那点菜根本就不够俩个人吃!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也每道新菜付你五两银子,你每次都得另外给我做一份,而且份量绝对不能比那姓萧的少!”
虽然聂政强硬的语气听得田七七极为不舒服,但看到正不断向自己招手的白花花的银子……田七七决定,这次忍了!
“看在你是萧大哥朋友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这一回吧。”田七七装出一脸勉为其难的神色,“不过,我现在有急事,你先让刘掌柜写好一式两份的契约,我办完事后就立马回来签约好了。”
田七七说完后,立即便转身离开了。剩下聂政独自站在原地,恨得一脸牙痒痒的样子。
虽然田七七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来,但聂政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这小丫头,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气死爷了。
在大街上四处打听了一段时间后,田七七看了看时辰,便径直走到了清城县县衙的大门前。
定了定神后,田七七才不慌不忙地敲响了门口的大鼓……
清城县的县令叫祝清水,当他发现击鼓鸣冤的人竟是眼前这个衣衫破旧的小女孩时,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昨晚刘员外的儿子请他去喝花酒,喝得醉熏熏的,直到现在,头还觉得有点晕晕的……
“你这小女娃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扰乱公堂,本县看在你尚且年幼的份上,不予追究,你赶紧回家去吧。”祝清水一拂宽袖,便准备让人把田七七给赶出去。
没想到,田七七却丝毫不卖账:“县令大人,依我龙川国的律法,似乎并没有规定击鼓鸣冤者的年龄……”
祝清水一听这话,倒不由得高看了堂下的小女孩一眼:“咳咳,那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意欲状告何人?速速禀上。”
田七七成竹在胸,一脸从容地说道:“民女田七七,家住太平镇田水村。现要要状告那刘员外,故意歪曲事实真相,污陷齐郎中……致好人蒙冤入狱!”
那祝清水昨晚上刚收了刘家的好处,这银子还没揣暖和呢~就来一个捣乱的,心中霎时不痛快起来,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大胆田七七!那齐郎中毒害刘员外的事证据确凿,又岂容得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来人哪,给我赶出去!”
“慢!大人,这审案总得问清楚缘故吧?可是大人你竟然连问也不问一句,就命人将民女赶走,难不成是大人做了什么亏心事?担心被人揭穿不成?”
“放肆!”祝清水双眼往田七七身上一扫,凌厉而阴冷,“本官做事一向清正廉明,又岂会是那贪赃枉法之人!况且刘员外确实是服了齐郎中开的药方后,才出现上吐下泻的情况,这一点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容不得你半点抵赖。”
“大人果然是一个好官啊!”田七七突然冲祝清水竖起了大拇指,不过话锋却随之一转,“不过,大人!民女也有证人,可以证明刘员外并不是因为服用药方而出现的不适。”
“哦,那依你的说法……是本官判错案,冤枉了好人?”祝清水一脸阴森的望向田七七。
“这是与不是,大人再审一遍不就清楚了?”田七七在心里冲这老狐狸翻了一个白眼。
“好你个田七七!”祝清水用力一拍惊堂木,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你竟敢污陷刘员外,更欲陷本官于不义,来人哪,给我拿下!”
看着祝清水眼中流露出的凶光,田七七的小心脏不由得嘭、嘭、嘭的跳个不停!萧大哥呀萧大哥,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可就要被人杀人灭口了。
“大人且慢!”一道清亮的嗓音传来,田七七顿时松了一口气。妈呀~终于赶来了。
话音未落,一身华贵装束的萧千羽已带着几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大人,在下望江楼东家,萧千羽。特为刘员外中毒一案带来几位证人,只求大人还齐郎中一个清白。”
“萧大哥!”田七七心花怒放,脆生生地喊了萧千羽一声。
“敢问萧东家跟这位姑娘是?”望江楼的后台之大,祝清水是早有耳闻的,当下见了萧千羽,气焰立马消停了不少。
“这位七七姑娘是我的合作伙伴!”简短有力的介绍完田七七的身份后,萧千羽便将身后几位证人一一叫上前来。
“大人,此人名叫刘义,与刘员外算是同宗的兄弟。昨天,就是刘员外硬从他手中低价买下了其刚从河里捕捞上来的一只甲鱼。”刘义一看就是个老实人,此时只会一个劲地点头附和。
萧千羽丝毫不理会祝清水疑惑的眼神,转头继续介绍起另一位证人来:“这位汤婶,就住在刘员外家附近,而且天天在市集摆摊卖菜。昨天,就是刘员外夫人从她手里强行拿走了一把苋菜。”
听到这里,汤婶忍不住加了一句:“也就他们家老想着要占人便宜!呸,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萧千羽微微一笑,正要再往下介绍证人时,那祝清水却有些坐不住了:“萧东家,这凡事总得讲求个证据……总不能因为刘家人平日做下一点错事就将其证词全部推翻吧?”
“大人说得真是对极了!咱们讲的就是证据,萧大哥,请继续!”田七七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祝清水的话,气得他双眼直喷火。
“这第三位嘛……”萧千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故意卖一个关子,“姓张,名大柱,是刘员外家的厨子。”
田七七一听到第三位证人的身份时,眼睛不由得一亮!这萧大哥是从哪弄来的这样一个宝贝?简直就是绝了!
萧千羽对上田七七那一脸的仰慕时,心中竟觉得十分受用,不由得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禀大人,我家老爷昨晚上食用的正是甲鱼和苋菜这两道菜。”张大柱上前一步,冲祝清水说了一句。
“什么甲鱼苋菜的?本官都被你们给搞糊涂了。”祝清水一边嘟噜着,心中却开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这甲鱼和苋菜……
“没错!就是甲鱼和苋菜。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吃的时候,会出现上吐下泻的情况。但如果单吃其中一样的话,就不会出现问题。”田七七似乎读懂了祝清水心中的疑惑,直截了当地将答案说了出来。
在萧千羽的暗示下,为了进一步印证田七七所说的话,张大柱也不甘落后地说了起来:“昨天晚上,我家老爷因为病后初愈,为了补回身子的亏空,所以他一个人就把那甲鱼吃掉了大半。后来,又听夫人说那苋菜也叫‘长寿菜’,老爷忍不住又吃下了很多……结果吃完饭才一会,老爷就开始上吐下泻的啦。”
祝清水一边听,一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勉强冷静下来想了想后,端起官威的祝清水终于发话了:“这两者相克之说本官前所未闻,敢问萧东家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萧千羽淡然一笑,眼中却极快的闪过一抹厉光:“至于从何得知,我看大人就不必知道了。而这两者到底是否相克?只要一试便知真假。”
还未等祝清水反应过来呢~萧千羽已迅速转脸冲门外喊了一声:“把东西都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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