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博翰头上就有点虚汗了,忙拿起来认真的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什么矿山目前现状简介及出售,收购的原因和报价,还有地质灾害危险性评估报告,还有环境影响报告书,安全评估报告,土地复垦报告书,地质普查报告及资源量估算表、采样及样品分析表,这还不算,还有开发利用方案,地质图,样品检测报告,采矿权证,转让双方公司各种资质文件等等,萧博翰看了没一会,就头晕脑胀了。
他只好叹口气放了下来,萧博翰感觉自己单单是看这上面的资料,很难完全的把握住矿上的特点,要想找人家把这转让手续完备了,不下点功夫是不行的,他就决定到黑沟岭矿矿山去实地考察一下,想到就做,这是萧博翰的惯例。
他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鬼手,让他安排一下,自己准备到矿山去。
时间不长,鬼手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萧博翰就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到楼下鬼手说:“萧总,我陪你一块去吧?”
萧博翰摇着头说:“让聂风远带几个兄弟就可以了,上面还有我们自己的护矿队,问题不大。”
鬼手还想坚持一下自己的想法,萧博翰又说:“你最近两天好好的研究医院那面的事情,多去实地观察,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好准备,其他事情你暂时不要管。”
鬼手一想救蒙铃的事情也是很重大,就自己过去叮嘱了聂风远一会,才目送着萧博翰离开了恒道总部。
两辆轿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柳林市城区,在黑亮的柏油马路上奔驰着向黑沟岭矿驶去,天气尚早,公路上车辆也不多,司机平稳而又灵巧地驾驶着,躲避着路上的石块和水坑,使车子行驶得既快速又稳健。
车内除了机器均匀的嗡嗡声,十分安静,副驾驶坐位是聂风远,他面带微笑,认真的看着道路两边,后座萧博翰靠在椅背上微微的眯着眼,安祥地注视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着的景色,内心里正在思考着什么。
现在正是春天,那蕴蓄已久的生机已然在大自然中显现了出来,路边的红土地上,已有一片片的绿色了,春天,这是多么美妙诱人的字眼啊!在人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春天给了他多少美丽的憧憬和期待,少女秀发般柔软摇曳散发着青草苦香味的柳条,冒出地面的顶着露珠的嫩草,山边村头悄然开放灿烂夺目的花,脱掉厚重的衣服在松软的野地里欢蹦乱跳发疯嬉闹的一群孩子,这一切都让萧博翰着迷。
萧博翰的心情也像这天地间一样,刹时焕然一新,青山滴翠,绿竹依人,溪流澄碧,池嬉锦鳞,路边村旁,田头山岗,百花盛开,一团锦绣,往往使人瞠目结舌,乐而忘归。
萧博翰看着车窗外无尽的春雨,似乎预感到这个春天比他以往经历过的几十个春天都更加重要,在过去的岁月里,他生命的轨迹都是由自己划定的,他的激情,他的奋斗,都在那个时候已经确定了的方向,他所做的只不过是创造性的执行自己的心里渴望,在具体执行中的表现,都是很小很小的局部,无关大局。
而现在则大为不同,现在的恒道集团没有任何模式可以遵循,自己是可以海阔天空尽情地发挥,独领风骚。在他的同代人物中,胸罗万象,立志高远,志夺千军者并不在少数,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一展才华和身手,至于亲执帅印统领三军,在中国这场变化莫测的大潮中呼风唤雨,推波助澜展,示雄才大略和人生价值者,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萧博翰十分清楚地知道,生命和机遇都是有限的,他已经不算年轻,快三十了,必须抓住每一次机会,毋庸置疑,现在他得到了这个机会,这也许是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次,他必须紧紧地抓住,全力以赴。
车行了2个多小时,将近十点钟已经进入了黑沟岭矿界,萧博翰有点兴奋,极力透过车窗向远处张望。
“聂风远,你第一次来这里吧,好好看看,这里也很美丽。”萧博翰低沉却十分清晰的声音。
聂风远回头一看,见萧博翰正用两手使劲地揉搓着脸,对自己说话。聂风远笑笑说:“是很美丽啊,我喜欢山。”
“哈,是啊,看上去恨舒服。”萧博翰搓得满脸通红满意地笑着。
“呶,”萧博翰用手向左前方一指:“就从这个路口进去,还有几公里山路,上去就是我们的矿场。”聂风远向前一看,果然向左有条沙石路通向不远处的山里。
汽车向西一转,就全是上山的路了,来回又盘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位于黑沟岭的矿上了,迎接他们是萧博翰买矿时新招的矿长,姓熊,叫熊杰秋,人长得短小精悍,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他也是刚刚才收到萧博翰的电话,带着几个矿山管理人员在哪里迎接着,见萧博翰车一到,就赶忙跑上来拉开车门说:“萧总来了,欢迎指导,请先到会议室休息一下吧。”
萧博翰满脸含笑,与这熊矿长握手,说:“指导就不要说了,我是外行,不过你们这会议室还挺干净嘛,漂亮吗。”
熊矿长连连摇手:“萧总客气,客气啊。”
会议室里,很快一个30来岁的女人忙着擦桌抹椅沏茶倒水,见萧博翰进来,这女人连忙迎上前去拉开会议桌中间的椅子:“萧总请坐,您到得好突然啊,一般市里领导来矿上,都是要提前通知的。”
萧博翰看着女人长的还算干净整齐,就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领导,我就是来实地了解一下情况,上次来的很急促,什么都没学到。”
这女人就抿嘴一笑说:“你是最大的领导。”
萧博翰哈哈哈一笑,就对熊矿长说:“怎么市里也经常来人?”
熊矿长发着烟,说:“经常来啊,部门多的我都记不住,唉,我一半的时间都是用来应酬他们了。”
说到这里,这熊矿长心里就咯噔的一下,哎呀,说错话了,这不是让萧总听了多心吗?好像自己也不喜欢他来一样。
萧博翰也是听出了他这话的病处,但不以为意的笑笑,说:“现在这企业是难做,慢慢对付吧。”
萧博翰端起茶杯打开盖子吹了吹面上的茶叶,又哈哈一乐:“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就到矿上去转转。”他边喝茶边对聂风远说。
聂风远也端起茶喝了几口,就准备着陪萧博翰下矿了。一听萧博翰如此说,这熊矿长忙说:“萧总座了几个小时的车了,多休息一下吧。”
萧博翰摇下头说:“从市里到你这也没多远,坐车也不累,近来矿上的情况怎么样?”
矿长摇摇头,用右手食指擦了一下鼻尖:“情况很不好,井下水很多。”
萧博翰忙问:“采取措施了没有?”
矿长说:“今天刚研究过,辛矿长带队下去了,全矿正在进行安全大检查。”
萧博翰:“嗯,要抓紧,千万可不能出问题,特别要瞪大眼睛防住小煤窑。辛副矿长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他岁数是大了一点,但人还精神,每天下矿。”熊矿长说。
萧博翰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门外有呼呼哧哧地喘息声,一个略带点沙哑的声音说::“谢谢萧总关心,说曹操曹操就到。”
萧博翰回头一看,辛副矿长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因为走得急又上了楼,大口地喘息着。
“啊——哈哈哈!正说你呢。”萧博翰大笑起来,迎上前去和辛副矿长握手:“好家伙,多亏我没说你的坏话。”
“不是说坏话,而是应该狠狠地批评我,不能坚守工作岗位嘛。刚听说下面出了点事情,就忙着赶过去了。你看看,也没接上萧总,惭愧!”
“工作要紧啊,我又不是什么政府官员,哪用得着你们迎接,辛矿长客气了。”
辛副矿长坐在萧博翰旁边不好意思地直摇头:“都这么长时间了萧总也不来关心关心我们,我都有意见了。”
这辛副矿长头发都有点白了,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显得神采奕奕。他身穿一套褪色的青布劳动衣裤,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哈哈,见面就批评,也太不给面子了。”萧博翰哈哈大笑:“好,批评得对,这一段时间的确是来少了,以后多来,只要你们不嫌烦就行。”
接着萧博翰就对他介绍了聂风远等几人,萧博翰目光炯炯地看了看在座的人,话题就转入了严肃:“两位矿长啊,目前的矿物市场挺好,但我们不能安稳觉睡,市场变化很大,你们要早做准备,在目前市场无序发展的冲击中,我们要团结一致,齐心协力的搞好这个矿,对于你们的事情,我会无条件地支持你们。”
“请萧总放心。”熊矿长既高兴又十分严肃地说:“萧总把这一摊子交给了我们,我和老辛会竭尽全力,团结一致,一心一意地把工作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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