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45 章 ‘晨曦’联合演习（二）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苏联便急声到：“我不同意，你们知道那支小分队是哪支部队的吗？”
我一愣，隐隐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总是抓不住。
“是东北的地主，那支无所不吃的老虎，传说中的‘三光’部队！”苏联接着说。
操，我暗一句，赶紧招呼兄弟们撤退。如果真是那只老虎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没有发现无意中吊在他们身后的我们。那颗反步兵地雷如果不是他们弄到那迷惑我们，就是一个诱饵！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了，我们身后又出现了一支数量不明的蓝军部队，左边是几十米高的悬崖，右边是仅仅结了一层薄冰的河流，我们七个人陷入了两面夹击的状态中。
“头儿，我们被包围了！”欧州惊道。
“操！我们生下来就是被包围的！回头！先打公路那边的！”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杀他一个回马枪再说！
我们又回到了公路边，刚好碰上向这边追过来的蓝军小分队。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们回突然杀回来，一愣神之下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老牌特种部队可不是吹出来的，刚一接触他们就判断出形势对自己不利，因为他们是暴露在公路上的。没有任何犹豫，他们以娴熟的战术动作迅速撤回原先的伏击阵地改为了防御状态。
他娘的，只有一个倒霉的蓝军特种兵被我们“击毙”，而且还很配合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妈的，这咋整？让我们去进攻他们精心设计的雪地伏击阵地？
“目标2，准备接触……”负责6点钟方向的苏联说道，突然大叫：“我的亲娘啊，我们中大奖了！那是一个机步连！”
“什么？”我脑子一阵昏厥，什么时候冒出一个机步连了？
“80火在谁身上？给老子干它几辆！”我怒道，老子跟你死磕上了，“高原和机枪手看好这里，他们一出来你就给我使劲扫！”
留下俩人盯着公路那边的蓝军特种小分队，我带着其他人奔那个机步连去了。
一辆指挥车，五辆WZ551轮式步兵战车快速穿行在不甚茂密的树林中，其中零星撒着端着95式自动步枪的步兵们。我不由呆了呆，装甲车什么时候能开进树林里了？
“哧……”一枚80毫米单兵火箭弹拖着一条长长的火龙从我方的阻击阵地飞向打头的指挥车。岂料指挥车灵活地在横七竖八的树林中向旁边闪了闪，失去目标的火箭弹一头栽在一棵树干上，然后不甘心地摔落在地。
步兵们马上向发射火箭弹的方向打出了一个密集的扇形扫射，橡皮子弹打在那兄弟的身上疼得他呲牙咧嘴，最后头顶不甘地冒出一股红色的烟雾。
难道我们的晨曦演习就要在这里提前结束了？离凌晨零点整这个任务截至时间还有十多个小时，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摧毁更多的炮兵阵地。前提是我们可以顺利逃过身前身后一个机步连外加一个特种小分队的围攻。
“头儿，九点方向是包围圈的薄弱点！”担任尖兵的欧州很快找出了突防点。
“把所有80火打光！向悬崖撤退！”我大吼着扔出一颗手雷，然后一边压制性射击一边向悬崖那边移动。
橡皮子弹打在雪地里激起一阵阵雪花，我带着队友一边打一边奔跑。
“头儿，那只老虎过来了，我和机枪手光荣了！”密集的枪声中我听见高原诅丧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
“放心吧，我们会给你们报仇的！”
到达悬崖边上的时候整个小分队仅仅剩下我、苏联和欧州三个人了。我迅速摘下挂在背包上的麻绳系在一棵树干上，将另一头抛下悬崖。
“你们俩先下去，我掩护，快点！”我一边端起95式向不断接近的机步连的步兵射击一边喊道。
他们俩没有废话，抓着绳子飞快地滑了下去。打光弹夹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我抓住绳子将身体悬下去正准备下滑的时候，一颗橡皮子弹打在了我的右手背上，右手吃疼地一松，身体不受控制地飞速掉下去。
强大的地心引力在我没到达崖底之前连我的左手也扯离了绳子。我用手臂紧紧护住头部，身体缩卷成球状向下滚。后背和腿部撞在坚、硬的冰块上疼得我死来活去，当我最终滚到了崖底，全身上下几乎每一个部位都传来了疼痛感。
“疯子！那只老虎追来了，快走！”苏联和欧州跑过来架着我就往远处的林木丛中跑，余光中穿着雪地迷彩服的蓝军特种小分队站在崖顶向这边射击。
身上众多的伤口无时无刻地在考验着我的意志力。虽然苏联和欧州已经替我背下了除了武器之外的负重，但是松软而深厚的积雪仍然让我觉得寸步难行。
欧州回过身来想要搀扶我，被我一手甩开：“我能行！”苏联又设置了一个诡雷，从后来赶上了看了看我犹犹豫豫地说：“疯子，要不先停下来检查检查你的伤？”
“没事！先把身后的老虎甩掉！”我伸手抹了一把因疼痛而有些抽搐的脸部。
“头儿快看！那里有一个洞！”
跑在前面的欧州突然手臂一指大声说，回过头来拖着我跑过去钻进洞里。苏联将我的背包扔给欧州，转身清除身后的踪迹。
这是一个颇大的自然洞穴，人坐着时完全可以直起身子，里面应该还很深，黑森森的看不清楚。我慢慢坐下来把身子靠在洞壁上，膝盖随着弯曲的动作一阵一阵地疼着。
欧州在我面前蹲下身子把我的背包放在我身边，双手在我身上摸索帮我检查伤口。我抬起手制止他的动作说：“其他地方没事，就是膝盖疼得厉害。”
欧州闻言眉头一皱，半跪在地上将我的双腿拉直，然后双手在我的双膝上有节奏地按捏着。我不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骨头没事，受到强烈冲击暂时会很疼，揉一会就好多了。”欧州慢慢地帮我按摩着，眼睛却看着我说，“其他地方真的没事？”
“我的身体我能不知道么？”我瞪了他一眼，暗自忍着后背的剧疼，“你去帮苏联，能不能甩掉那只老虎就看这一次了。”
欧州轻轻应了一声弯着腰钻出洞口。
我拉了拉后背的衣服，发现里面的背心紧紧粘住了我的背部。我咬咬牙，摸出战术背心上的备用弹夹，我换下了95上打空已久的弹夹。从背包里摸出盒装的5.8毫米步枪弹，取出子弹慢慢地压着空弹夹。
黑暗的洞穴深处忽地吹来一阵异样的凉风，我疑惑地转头一看。两个绿森森的光点在黑暗之中独自闪烁着，那光点慢慢变大变暗淡，最后光点的主人出现在我面前。
东北虎！
这是一只真正的东北虎！我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地停住了，全身微微战粟着，冷汗一瞬间渗透了贴身的背心，含有盐份的汗水渗进背部的伤口，几颗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鼻尖滴在胸前。那是一种发子骨头深处的恐惧！是人类面对食肉猛兽本能产生的一种与生俱来的对死亡的恐惧！
它威风凛凛地站在距我不足十米处，不断喷出热气的鼻孔和冰冷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对我私自闯入它老窝这种行为它很愤怒！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的一把54式手枪，那是一把临时配装的唯一的装了实弹的武器。
洞口外隐约传来苏联和欧州的脚步声，情急之下我把嘴唇贴在鳃边的话筒上，用颤抖的声音道：“不要进来！有老虎！”
我明显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猛地一顿，继而耳麦传来了苏联的声音：“疯子你别怕，我们就在洞口，我看见它了，你千万别动也不要说话！”
“你想干什么？”我仍然忍不住问。
“击毙它！”
“别乱来！它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我、操！你有病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保护动物！”苏联怒道。
苏联的话音刚落，突然它猛地向我一呲牙身体猛地向我一扑，却又一下子刹住了身子，像是有所顾忌一样。那一刻我感觉到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冷汗涮涮地言着额头滚落。
苏联和欧州半蹲着身子慢慢地走进来，手中的54式手枪直直地指着那只老虎。老虎看见又出现了两个敌人，向后退了几步。
“不要开枪！”我急声道，话音刚落老虎脚下出现了两只跟小狗般大小的小虎崽。苏联欧州见此情形紧绷的双手不由一松，枪口渐渐下垂。
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它是担心这两个小家伙，要不然我早被它撕成碎片当午餐了。我拽着背包慢慢向洞口挪去，苏联和欧州手中的54式手枪仍然戒备地指着它。此时真实的老虎似乎没有了恶意，站在原地盯着我，不过从它的眼神中我还是感到恐惧，毕竟它可是森林之王啊。
当我成功地脱离了虎穴之后，才发现全身已经冷汗淋漓了。再也顾不得那些假老虎了，我们仨玩命地在雪地里狂奔着，只愿离那只真老虎越远越好。奔跑中我不自觉地在想，在想那只老虎。这只以残暴血腥为宗旨的食肉动物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世人诠释对爱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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