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方锦年回神,抬手一巴掌就毫不客气地扇到了景南城的脸上。
“景南城,你真卑鄙!”
她瞪着他,目光如炬,厌恶地拿手狠狠擦拭着嘴唇,仿佛那上面沾了多么肮脏的细菌一样,眼神里的恨意,更是那样地清晰而强烈.......
薄唇,被擦破,有血滴下来,可她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用力地,狠狠擦着,恨不能将自己整个嘴唇的皮肉都生生揭下来。
看着她这嫌弃的动作,景南城嘴角那丝冷笑垮下来,一把扣住她两只手,制止她这自残般地动作。
“我卑鄙?方锦年,你搞清楚,我是你的丈夫,我他妈吻你,是合情合理合法,我现在在这要你,他陆靖琛也只能在旁边给我看着,屁都不能放一个!”
“景南城,你混蛋......”
“我是混蛋又怎么样,你以为他陆靖琛又有多光明磊落,明知道你是个有家庭的女人,还来和你勾搭在一起,这就是君子所为?”
“景南城,他是不是君子,还轮不上你来评判,即便他不是什么君子,也至少比你这种人渣要强不知道多少倍,哦,不对,你根本连和他比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不配,你景南城就是世界上最渣,最没有良心的混蛋!!!”
方锦年下意识地出言维护陆靖琛,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她的眼神都变得柔软了许多。
可,对他说的那些话,却是字字诛心。
景南城只感觉胸腔里像是有一座火山在喷发着,冷峻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握着她的手背上的青筋更是突了起来,像是随时会炸裂那般。
他发狠地瞪着她,眼神犀利,面色阴冷。
看着他这副暴戾的神情,方锦年不再像之前那样畏惧,只冷冷地勾唇,“怎么,景南城你又想打我了是么!来,朝这边脸,再来一巴掌,或者,直接把我打死在这!”
说着,方锦年把自己另一边脸颊朝他凑过来。
景南城的眸光陡然一颤,眼睛不由得落到她那半边高高肿起来的小脸上。
心口顿时一痛,像有一把匕首插了进去。
结婚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他动手打她。
就连五年前那次,他也不曾对她动过手,今天,他真是气急了,昨天从方家出来,他就到了这里。
他在这整整等了她一个晚上,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她彻夜未归,或许,昨晚,她睡在了方家。
可当他走到客厅的阳台外,准备抽一根烟,再离开的时候。
他一俯眼,就看到了那熟悉又惹眼的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了下来。
紧跟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从车里跨了下来。
那一瞬间,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怒火,砰地一下,就在他的心间炸开。
搭在栏杆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一团,他差点,就搬起阳台她养的那些绿植,就朝楼下砸了过去。
脑子里最后那点残余的理智,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他一直站在那,两道目光紧紧地盯着楼下的两个人,指尖刚点燃的烟,他还未吸一口,直到,烧到他的手指,他也没有任何知觉。
就只是那样用愤怒的眼神,死死地凝着.......
虽然,距离离得远,他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可他看着,陆靖琛的车子,一直消失在道路的尽头,那个女人都还一直站在路边,深深地凝着他离开的方向。
不用看,他都能猜到,她面上那依依不舍的情绪有多浓.......
嫉妒和激愤的情绪,疯狂地在他心里,叫嚣着,燃烧着,直至将他最后那点理智一点一点地吞噬.......
所以,当她回来,看到她脸上那层失落,他才忍不可忍地动手扇了她一巴掌。
懊悔的情绪,忽然一下,就从心底涌了上来......
见他没动,方锦年冷笑一声,“你不是那么恨我吗?怎么,一巴掌就解恨了?”
她故意拿话去激他,本以为,他会动怒。
没想到,这一次,竟没有。
景南城只抿了抿唇,松开她的手,抬腕,要去抚一抚她脸上的伤口,可方锦年像是知道他的意图,脸一偏,直接躲开了他的触碰。
景南城的手,僵在半空中。
“景南城,别露出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来,真的很让人觉得恶心。”
说着,方锦年抬手,将他从自己身前一把推开,一并将他手里握着的手机也顺势拿了过来。
她往后退开几步,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她指着自己那发痛的脸颊,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景南城,记住你今天的这一巴掌,这是你家暴我的证据,开庭那天,我在法官面前,好好陈述今天的事情经过,证据我也会好好保留,谢谢你,让我不用再费心去收集什么其他证据。以你*和家暴这两条,我们这婚是离定了,希望,你能像个男人一样敢作敢当,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今天有这么多人证和物证在,你不承认,我最多再加告你一条故意伤人罪,也是一样!”
“方锦年,你.......”景南城心头稍微压下的那点怒火,在听到她这几句话后,瞬间,又蹭蹭地冒了上来,他瞪圆了眼珠子,看着她。
“方锦年,你把这话再说一遍!”
“再说一万遍,也是离婚,滚.......”方锦年不想再看到他,指着门外,对他喊道。
“方.......”
景南城脚步往前一跨,还想要再靠近她,这次,方锦年反应更快。
在他有动作之前,便已经戒备地退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出去!”她随手,举起方桌上,摆着的花瓶,就朝他扔了过去。
景南城脚步一滞,身体本能地一侧。
只听到砰地一声,花瓶在他脚跟前,应声而碎。
他堪堪躲开了。
“滚出去!”方锦年指着他尖声道。
声音,声嘶力竭,近乎用尽了胸腔里的全部力气,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她不想再听到他说一个字,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她都不想再听到。
“把他拉出去,否则,我现在就通知律师,立即起诉你们。”方锦年偏头,又看向那边像个木偶一样站着的三个人。
语气,冷淡,透出一股威严。
听到她这句话,中年妇女一惊,回过神,忙走上来。
“方小姐,您冷静点,有话我们好好说.......”要是真被起诉,物业不管是从理还是情,肯定都是输,到时候,丢了工作不说,恐怕还会影响公司的声誉。
“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把他给我赶出去,马上!”方锦年冷冷地要求,面上,没有一丝情面可讲。
“.......”中年女人看着她,又看了看景南城,一脸无比为难的样子。
不想惹上官司,只能硬着头皮,去劝景南城,“小伙子,你看,你们闹得这么僵,要不,你先出去冷静冷静一下。”
中年女人低声下气地说,每一个字都说得特别小心,松怕自己会惹到他。
景南城攥着手指,怒瞠着方锦年.......
...................
这边!
司机平稳地把车往陆府的方向开。
“掉头!”陆靖琛突然开口。
司机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
“掉头!”陆靖琛加重语气,重复一遍。
嗓音,寒凉如水,面色,更是冷凝得吓人。
“是!”司机触到他那张冰冷的面容,想说什么,却不敢多言,只应一声,便将车在前面路口调转方向,重新往回走。
车行到半路。
陆靖琛一直紧紧攥在手心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以为会是方锦年回过来的,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手机拿了起来。
可是,眸光触到屏幕上闪烁的号码,跳跃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不是她!
“三哥,你到哪呢!”陆芸溪压抑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这声音一听,便知道,她一定又是躲在厕所,或者后花园某个角落在给他偷偷地打电话。
“我不过来了!”陆靖琛直接道。
“啊,你不过来了?”陆芸溪在那边一惊,“一家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了诶!”
“不差我这一个!”陆靖琛没有情绪地道。
反正,这么多年,陆家的家宴,他也没参加过几次,也没有谁希望他来参加,除了给他打电话的这个五妹!
“可是,爷爷亲自下令让你回来诶,你不回来,他恐怕会生气,而且,邱姨也过来了。”陆芸溪在那边怯怯地提醒。
陆家上下,所有人都敬畏老爷子。
就连一向谁都不怕的陆靖琛,在老爷子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
提起邱姨,陆靖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三哥,还在听么?”
“我知道了……”陆靖琛回神,淡淡地回他一句。
“那你会回来么?”
“不会!”陆靖琛回答得干脆。
“…………”陆芸溪噎了下。
“三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还有其他事么?”
“没了,哦,还有,大哥也回来了……”
陆彬生也回了?
陆靖琛蹙眉,没说什么。
“爷爷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再给他解释,邱姨,你替我照顾一下,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吧,你放心,邱姨,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恩……对了,你上次看上的那个包包,我已经替你买好了,下次来我办公室拿!”
“哇,三哥,果然是你最疼我,我爱你!”
“挂了!”陆靖琛懒得听她那些肉麻的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
景南城最终还是出去了。
方锦年坐在沙发上,人显得有些呆滞。
这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对抗,本能反应。
那中年妇女刚自我介绍说是物业的经理,方锦年其实和她打过几次交道,不算是陌生人。
见她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她热心地从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方锦年接过水,道了声谢,没喝,就捧在手心里。
脑子里空空的,心里也乱成一团。
仿佛,被景南城这一闹,有什么东西,忽然间,又全变了。
是什么变了,她说不来上。
其实,更多地是不敢去面对。
手机,就搁在她身前的茶几上,她呆呆地看着……
没动!
心里,却是有一道浅浅的声音不停地在念着陆靖琛这三个字……
“方小姐,真是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职,我们不知道你和你先生正在闹离婚,如果事先知道,昨天晚上他找人来撬门的时候,我们肯定会阻止。我们只以为,他是忘了带钥匙,才撬门,而且,他也的确是把你们的结婚证给我们看了,我们才同意他这么做的。”中年妇女一脸歉意地小声在她身旁解释。
心里不是不歉疚的,尤其,还是亲眼目睹了刚才‘家暴’那一幕。
姑且不说,她所听到的那些内容是真是假。
就凭她亲眼所见,从方锦年住到这个小区里五年来,她可从未见过她带过哪个男人回来过,而且,以她对她的了解,说实话,经理并不相信景南城的那些话。
同为女人,又是一个比她年长好多岁的过来人。
婚姻的含义,她比她认识深刻。
也更加懂得婚姻对于一个女人的意义。
如若不是一段关系,真的维持不下去,又怎么轻易开口说离婚。
方锦年听到经理口中的结婚证,怔了下。
“说,他把我们的结婚证拿给你看了?”
“是啊,起初我们还不相信他,后来,他从屋里拿了结婚证出来,我们看到证件照片上真是你,才敢确认他是你丈夫,不然,我们哪敢让他进你的屋啊!”
方锦年听着她这话,先是愣了有几秒,蓦地,想到什么。
她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放下杯子,就往卧室里走。
景南城不可能会随时携带这种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进了卧室,翻了她的东西。
果然!
方锦年一走进卧室,就看到她的衣物洒落了一地。
快步走进更衣室。
一眼便看到,放保险柜的柜子,柜门大敞开着。
就连保险柜的柜门都没有关。
那一刹那,她真真是想杀了景南城的心都有!
她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走过去,检查看有没有丢东西。
存折和房产资料这些都在,保险柜的中间,还放着一个大铁盒,里面全是照片。
她打开,看了一眼,确认,照片还在,便松了一口气。
也没去仔细检查,所以,并不知道里面有两张照片不见了。
所有东西都在,唯独结婚证,她上上下下翻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浮上来,她起身,又重新走到客厅,心想,他是不是放在了外面。
可找了一圈,也没看到。
物业经理还站在那,没有离开,也没有跟她走进卧室。
“他把结婚证给你们看了之后,你知道他放哪了吗?”方锦年急急地问她。
经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他给我们看了之后,就进了屋,我们也没在这多停留,跟着离开了。”
方锦年心一沉。
景南城这混蛋,把结婚证也拿走了。
“方小姐,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别找了,他拿走了。”方锦年颓然地坐到沙发上,心里,一阵难受。
景南城他就那么不想和她离婚吗?
这个男人,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五年了,折磨她五年了,还不够吗?
“你走吧,我这没事了!”方锦年摆手,让物业经理离开。
中年女人见她脸色很不好,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和身份,想了想,还是作罢。
只轻声道,“方小姐,那你这门,我叫人来再给你重新安一个吧!”
“麻烦了!”方锦年冲他勉强扯了扯唇。
“你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我这就下去打电话,你对门有什么要求吗?需不需要给您换个更好点的。”
“不用了,就之前那种吧!”
“那行,我先走了,你也别太难过,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们物业打电话,能帮你解决的,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谢谢!”
物业经理同情地看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方锦年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那一室狼藉。
……………………………
车再次在方锦年的楼下停下来。
陆靖琛从车上跨下来,径直往方锦年所住的单元楼走去。
刚在车上,他已经让陈明查到了她的楼层。
他刚走到电梯口。
正好有一部电梯下来。
是他面前这一台。
叮地一声,金属门缓缓打开。
陆靖琛提步准备走进去,抬眼,目光触到电梯里的身影,脚步,才刚刚抬起,便顿在原地。
景南城也正准备从电梯里跨出来。
一瞥眼,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先是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眸光剧烈地一缩,迸出一道寒光来。
相较于他那充满仇视的目光,陆靖琛脸上的表情,反而显得很平静,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面色,微微有些冷酷而已。
“哟,真巧,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陆三少爷!”景南城率先开口,轻笑一声,主动打招呼。
陆靖琛清冷的视线,只淡淡地从他面上扫过。
唇,动都没动。
似乎连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景南城有些受挫,暗自咬了咬牙后槽。
陆靖琛这个男人,就有这样的气场,即便不说话,只是一个很细小的动作,便能让人感受到来自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景南城站在电梯里,没有跨出来,陆靖琛站在外面,也没急着进去,两个男人就这样对峙着。
空气里,有暗流在涌动……
陆靖琛这人虽然在其他方面没什么耐心,但,却是特别能沉得住气……
景南城大概和他对视了有十几秒,便没了耐性,再次开口,“陆三少爷来这找人?”
“出来,还是上去!”陆靖琛只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沉声问。
嗓音,沉凉得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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