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城居然裸睡在花坛上,天,这不是和她开玩笑吧。
难怪他会问她是不是活腻了,要是让他那些狐朋狗友看见,恐怕,他会立马冲过来掐死她。那两个保安也真是太厉害了,居然敢脱他的衣服,方锦年光想想那画面都觉得无比滑稽又尴尬。
听到她这欢快的笑声,景南城心里的怒火就更甚了,“方锦年,你居然还敢笑,你想死是吗!”
“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让你不要出现在我家门口,是你自己不听,那就不能怪我。”方锦年一边笑着,一边坦然地回他。
“你.......”景南城被她堵得半天没回上话来。
这该死的女人。
“方锦年,这次你给我好好记着,日后,你别后悔就是。”景南城阴测测地说。
方锦年只当没听到,收起笑容,恢复成之前的冷漠和疏离,冷声道,“你的话要是说完了,我就挂了,我还有会要开。”
“三天后,陪我出席一个商宴!”她的话音刚落,景南城直接开口。
方锦年想也没想地拒绝,“对不起,我没时间,你可以找席思勤陪你去。”
反正,这几年,她也没少陪他出席活动,在外界眼里,她席思勤才是景南城明媒正娶的老婆。
“方锦年,你别太得寸进尺,也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有义务陪我出席。”景南城在电话那边提醒她。
方锦年冷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身份,呵,你说的是景太太这个有名无实的身份么?景南城,你不提醒我,我都忙忘了,离婚协议书,你应该早就收到了吧,如果你不想涂添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快在上面签字,大家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方锦年你有什么脸和我说这句话,我最后再和你说一遍,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扔进搅碎机里了,你要是不嫌累,大可每天都寄过来,我看是你寄得快还是我撕得快,如果你想上法庭,可以,我奉陪到底,我看晋城有谁敢做你的辩护律师。还有,现在我们一天没离婚,你方锦年一天都是我景南城的妻子,三天后,司机来接你,你最好识趣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的处境变得更难看。”景南城兀自说完这一大段话,啪地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方锦年握着手机,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忍不住对着电话怒骂了一句,“景南城,你混蛋!”
.........................
三天后
方锦年清早就接到了池云梦打来的电话。
“锦年,今天是陆氏的年庆,在亚泰酒店举行,晚上七点开始,你下了班就直接过来吧。”
“年庆是今天吗?”方锦年有些头疼,景南城那边也是今天。
“对啊,怎么啦!”
“我可能今天去不了了,景南城让我陪他去参加一个活动。”
“景南城这丫的故意的吧,你别理他,直接推了。”池云梦在那边气呼呼地说。
“推不了,算了,还是下次再找机会吧。”
景南城的个性,池云梦了解,见锦年这么说,也能猜到,一定又是那丫的说了什么威胁她的话。
心里虽有气,但毕竟锦年还没和他离婚,配合他出席活动,是情理之中的事。
池云梦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叮嘱她,注意安全!
自从五年前发生那场车祸,池云梦一直觉得肇事者就是景家的人安排的,但到现在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也不能随便指控,只是,每次锦年和景家的人见面,她都会提醒她,多留个心眼,万事小心。
................
一整个下午,方锦年都在会议室开会,直到向蓉推门进来,在她耳边小声提醒,“方总,景先生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了。”
方锦年这才猛然记起,还要陪景南城出席活动。
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已经五点了,景南城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她赶忙做个总结,解散会议。
从会议室出来,向蓉跟在她身后问,“方总,您参加晚宴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还没,一会去的路上,我再去商场随便买一件吧。”方锦年说着,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往里走。
早上和云梦挂断电话后,就接了个公司的紧急电话,出门得太急,忘了拿衣服,本打算下午提前从公司下班,回家换衣服的,哪知在会议室开会,一开就是一下午,完全忙忘了时间。
她把手里的笔记本放下来,拿了包包,交待了几句,便下楼了。
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大门口,见到她下来,忙拉开后座的车门,“少夫人!”
“对不起,我忙忘了。”方锦年一边坐上车,一边歉意地道歉。
司机她不陌生,这几年,她偶尔陪景南城出席活动,都是老张来接的她。
“没事,现在过去还赶得及。”老张跟着上车,发动车子,朝目的地驶去。
这个点,路上慢慢开始有点堵车了,好在老张车技娴熟,对路况又很了解,避开了高峰路段,车行一路都很顺畅。
“老张,我忘记准备衣服了,你先载我去趟商场吧。”方锦年坐在后座对司机说。
“少夫人,少爷在Y•G等你一下午了。”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语气里隐含担忧。
Y•G是一家服装设计工作室,在晋城颇具名气,不少名媛新贵都喜欢去那里定制衣服,方锦年一听这个名字,心里便明白,今晚的礼服不需要她准备了。
“那直接过去吧!”她轻声道。
“是!”司机颔了颔首,加大脚下的油门往工作室开去。
.....................
十几分钟后,车在工作室的大门前停下来。
门童训练有素地小跑着过来开门,站在门前迎宾的服务员也跟着迎了上来,见到是方锦年,忙满脸堆笑地上前打招呼,“景太太,您来了,景先生在二楼贵宾室等您,我带您过去。”
服务员做了个请的手势,方锦年朝她微微弯唇,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谢谢!”
服务员在前面领路,方锦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这里,她来过不少次,对这间工作室,算是比较了解的了,所以,对眼前那些华丽又惹眼的礼服,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奋和喜爱,面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神情。
不少服务员见到她,都会上前打招呼,方锦年微笑着和她们一一示意。
上了二楼,服务员推开一间包厢的房门,对她说,“景太太,景先生在这里面。”
方锦年点了点头,暗自深吸一口气,便提步往里面走。
房间很大,一进门就能将房间里的整个布局看得清清楚楚,此刻,景南城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本杂志,他正垂首凝着,从方锦年的角度看过去,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能看到他那张绷紧的侧颜,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方锦年朝他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他像是没有任何察觉一般,只将目光凝注在自己手上的那本杂志上。
方锦年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
终于!
景南城有了反应,他啪地一声,重重地将手上的杂志合上,扔到一旁,冷锐的眸子,掀起来,瞥向一旁一直沉默地站着的女人身上,“要是方董事长知道自己生了个这么有能耐的女儿,估计,他会含笑九泉吧。”
景南城冷笑一声,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爪,能伸进方锦年的心里,将她的心脏狠狠揉碎。
方锦年面色平静,根本不为他这些羞辱的话语所动,她看着他,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满满地鄙夷和瞧不起,“景南城适可而止,不然,在别人眼里,你只会像只跳梁小丑一样滑稽又可笑。”
方锦年的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这些年,在这个男人永无止境地羞辱和讽刺下,她早已对这些话语产生了免疫。
因为她知道,她越是感到愤怒,他便越是开心,越是有成就感,从而乐此不疲地折磨她,以前,她还会和他呛几句,现在不会了,她只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当成空气,直接无视。
他越是不想让她好过,她便越不会称他的心,就算再苦,再累,在他面前,她永远都像一个打不垮的女战士。
果然,她刚才这几句话,让景南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铁青难看起来。
他瞪着她,目光如炬,那尖利的视线,像是要在她身上剜出一个洞来。
“方锦年,你牙尖嘴利的本事,倒是越来越长进了。”景南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方锦年却是无谓地耸了耸肩,“你要这么觉得的话,我权当你是赞美,如果你叫我过来,只是为了奚落我几句,我听到了,那我走了。”
说着,方锦年转身要离开。
“方锦年,你站住!”景南城怒吼一声,整个人霍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方锦年没有停脚,只当没听到他的话,大步往门外走。
景南城寒眸一紧,长腿几步迈过去,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臂,稍一用力,便直接将她整个人朝自己的胸膛拉了过来。
方锦年被他这突来的动作,惊了下,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甩开他的手,可她哪是景南城的对手。
她还未来得及反抗,他像是看穿她的心思那般,另一只大掌扣着她柔软的腰肢,猛地一旋,便将她整个人压到了一旁挂着礼服的衣架上。
动作不轻,只听到嘭地一声,一排礼服刷刷地全掉了下来。
“景南城,你放开我!”方锦年抬手去推他,对于他这样的靠近,她感到十分不适和排斥。
“方锦年,你这么有持无恐,是这几年,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得意忘形,以为我真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吗?”景南城捏住她的下颌,挑起她那张因愤怒而变得酡红的小脸,让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他的眸光是那样地森寒,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那般,只是一眼,仿佛便能将人卷进那汪寒潭里。
方锦年心下颤动得厉害,可面上却强撑着平静,“景南城,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这五年,他对她的伤害还不够多吗?
五年前,因为孩子,因为对他还有感情,她委曲求全,处处忍让,可最后换来的结果呢?
除了把她往更深的深渊里推进,把她的尊严一次又一次地无情的践踏在脚底下,还有什么......
早在五年前手术室的门外,她便对他彻底死了心。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自己还能活着从那张门里出来,从此,她和景南城便是一辈子的陌路人。
“方锦年,你这是在挑衅我吗?”景南城眯了眯没有温度的眸子,冷冷地质问。
“挑衅你又怎样,不挑衅你又怎样,结果会有改变吗?”
不会,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在他景南城眼里,都是错的,或者说,她的存在,对景南城而言就是一种耻辱,奇耻大辱。
只有她死了,他对她的恨才会消散。
可偏偏,他不会让她死,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的确,这五年,他做到了他所说的那样,背叛他的人,不会有任何好日子过。
“景南城,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嘴脸吧,你我之间,除了折磨和伤害,就只有恨了,你要把我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方锦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畏惧地说。
她的话,让景南城面上的寒霜又更重了一些,他盯着她,半晌都没有开口,那凶残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像盯着一头猎物一般,要将她生生撕碎。
“怎样都无所谓是吗,好,方锦年你记住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景南城冷哼一声,倏然松开了手,他退开一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方锦年看着他嘴角扬起的那丝冷笑,心头咯噔了一声,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冒出来,她动了动唇,要问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只见他,指着落地穿衣镜前挂着的一条淡粉色晚礼服,冷冷地道:“去把它穿上,我没有时间再给你浪费。”
说罢,他没再看她一眼,转身,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拿起之前翻阅的那本杂志,继续阅读。
见她还僵在原地没动,景南城那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有十五分钟,如果你不想自己穿,我不介意动手帮你。”
一字一句都透着嘲弄和威胁,方锦年当然不会让他动手帮忙,攥紧手指,狠狠瞪了他一眼,还是朝那礼服走去。
走近,她才看清楚礼服的款式。
深V,露背,除了胸前有一层薄薄地布料,几乎整个上身全暴露在空气里,下身的裙摆,更是高度开叉,她还没穿上,只是看一眼都能知道,这叉快要开到腿根部了。
“景南城,这条裙子我不能穿。”方锦年转过身来,看向沙发上的景南城,想也没想地直接拒绝。
这哪能穿着出去,分明和裸奔没有什么区别,他根本就是想让她难堪。
景南城闻言,从杂志里抬起头来,侧目,冷冷地凝着她,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说,“就穿它!”
“那你再另外找想穿的人来穿吧,我不会穿。”方锦年也不妥协,说着,就往门外走。
这一次,景南城没再拦她,只气定神闲地坐在那,看着她倨傲的背影,一步一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的手,握到门把手上,他那幽冷的声音才缓缓扬起来,“方锦年,你今天要是走出这张门,明天我立马让方荣昊上头条,不信,你大可以走出去试试看。”
方锦年拉门的手,蓦地一僵,她转过身来,一眼震惊地看向景南城,“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晋城的媒体应该对方氏总裁的私生活蛮感兴趣。”景南城不急不慢地笑着说道。
方锦年听着他这话,只感觉有什么在脑袋里炸开,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她冲到景南城的身前,怒瞪着他,“景南城,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走么,你走啊!”景南城翘着二郎腿,嘴角露出一抹邪吝的笑容。
“景南城!!!”看着他那狂傲的样子,方锦年气得直咬牙,她攥紧拳头,真想朝眼前那张脸上挥过去。
“方锦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从这里滚蛋,要么,立马换上那件衣服,和我出席活动,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有三秒钟的时间考虑。”
“三......”
“二......”
“我穿!”景南城最后那个‘一’还没喊完,方锦年直接打断他的话。
景南城听着,唇角不由得高高挑起,露出满意的笑容,看着他脸上那得意的神情,方锦年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般,只觉得无比恶心又厌恶。
“景南城,你真是我见过最卑鄙的男人。”方锦年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取下礼服,直接进了更衣室。
景南城嘴角的笑容,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瞬间瓦解,他看着她那漠然的背影,瞳仁里闪过一抹复杂地暗茫,握着杂志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悄然收紧。
方锦年,这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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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不好换衣服,方锦年叫了一个服务员进来帮她,换好衣服,服务员又给她补了个妆,看着镜子里的她,服务员在一旁直呼,“景太太,这条裙子简直太适合你了,美若天仙,今晚你一定会是全场的焦点。”
合适么?
方锦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无比陌生,又无比难为情,她紧紧地捂着胸口,松怕自己会走光,腿侧的开叉,更是让她迈不出腿。
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都是谁设计的衣服,完全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她磨磨蹭蹭地,根本没有勇气走出去。
“换好了么!”景南城在外面不耐地催促起来。
“换好了,马上出来!”服务员在里面回他,一边对方锦年说,“景太太,快出去给景先生看看吧,他一定会被你惊艳到的。”
惊艳?呵,在景南城眼里,她和动物园的猩猩无异,只要不羞辱她,就算是对她最大的容忍了。
说着,服务员撩开了更衣室的帘子。
景南城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他站在房间中央,听到声音,本能地回头看过去,只是一眼,视线就被镜子前的女人定格住。
方锦年还没准备好要怎么面对景南城,被服务员突然拉开帘子,她心下一跳,下意识地想找什么东西来遮挡自己的身体,可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把双手紧紧地护在胸前,咬着下唇一脸局促又无措地站在那。
那模样,落入景南城的眼睛里,竟让他觉得,这样的她,像极了一只迷了路的小羔羊,可爱无比。
景南城的眸子定定地凝在她身上,眼睛里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一抹类似惊艳的目光,他知道这条裙子很适合她,却没想到,穿在她身上会如此让人眼前一亮,独具匠心的剪裁,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得分外迷人,淡雅的色彩,熨帖在她那胜雪的肌肤上,将她衬托得更加明媚动人,她站在那,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典雅和恬静来。
景南城看着这样的她,能想象得到,一会到会场,会有多少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停留在她身上,被她所吸引。想到那些目光,他的眸光一下子暗了许多,呼吸也一点一点变得粗重起来。
想要叫她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可转念一想,他的目的,那些异样的情绪,便被他生生地压了下去。
“景先生,景太太是不是很漂亮?”服务员见景南城看直了眼,主动笑着问他。
景南城的思绪被服务员的声音拉回来,他回神,意识到自己竟看走了神,心下懊恼,脸色又冷了几分,“下来!”
他没回答服务员的话,只看着方锦年直接冷声道出这两个字,说罢,也没等她给出回应,扭身,率先朝楼下走去。
听着他这两个字,服务员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她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景南城那走得飞快的背影,又偏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方锦年。
方锦年却是早已见怪不怪,只对服务员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轻声道了句谢,便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挡着胸前,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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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下来,工作室里看到方锦年的无不由衷地发出称赞,“景太太,你好漂亮啊!”
“景先生,今天可有眼福了!”
大家打趣着,走在前面的景南城听到这些话,唇角,不自觉微微向上扬起一抹弧度,脸上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自豪。
而方锦年听到这些赞美,却是没有一点激动,反而更加紧张不安起来。
..................
一路上,方锦年都把手包挡在自己的胸前,后背也紧紧地靠在后座上,看着她这戒备的样子,景南城坐在一旁嘲讽地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好挡的,又没什么料给人看。”
这句话,景南城是违心说的。
她不但有料,而且还很足,他以前还不知道,她身材有这么好,今天穿上这条裙子,才发现她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完全是男人心目中梦寐的女人。
方锦年没理会他的话,只侧了侧身子,把脸投向窗外。
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她微微拧了拧眉,这条路,怎么这么熟悉呢?
正考虑着要不要问景南城去哪里参加活动,就看到司机把车驶进了亚泰酒店的大门。
“我们今天是来参加陆氏的年庆?”方锦年十分意外地看向景南城。
“怎么,看你这表情,似乎很惊喜。”
的确是很惊喜,要是早知道,是来陆氏参加年庆,她就把资料都带上了,之前也不会和他浪费那么多时间和口水。
方锦年没回答景南城的话,只拿出手机给池云梦发了个短息,告诉自己也过来了,发完又给向蓉发了个信息,让她赶紧把资料送到亚泰酒店来。
看着她面上露出情难自禁的笑容,景南城的目光凉了几许,“方锦年你这么开心,是等这一天,等了五年吧。”
方锦年打字的手,顿了顿,侧目看向他,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等这一天,等了五年?
正好这时,车在酒店大门口停下来,有门童上前开车门,景南城收回视线,只吐出两个字“下车”,便率先从车里下去了。
方锦年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没去多想,只当他在发神经,收起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才提着裙摆从车里下来。
酒店大门口集聚了一大批媒体,见到他们从车上下来,那些媒体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蜂拥而至,摄像头,闪光灯对着他们一顿猛拍。
方锦年被那些强烈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有些不适应地拿手挡了挡,陡然,她只感觉腰间一热,一只大掌贴了上来。
她心下一惊,本能地偏头,入目,便看到景南城那英俊的侧颜落入眼中,他亲昵地搂着她,脸上挂着她所陌生的笑容,只见他抬手绅士挡在她的眼前,替她遮住那些光线,一边朝那些媒体微笑着示意。
许是察觉到她震惊的视线,他偏首,和她对视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像是安抚,眼神里更是带着无尽的*溺和疼惜,这样的景南城,让方锦年惊诧不已,和他相识这么多年,她从未见他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哪怕是这几年陪他在外面逢场作戏,他也只是和她并肩站在一起,连主动揽住她都不曾有过。
画风转变得太快,让方锦年一下子没晃过神来。她不知道景南城今天又在打什么主意。
只是他这深情款款的模样,落入那些媒体眼里,分明就是秀恩爱。
果然有记者举着话筒跑了上来。
“景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和景太太一起出席活动是在一年前,中间隔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看到你们同框,外界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你们夫妻感情不和,也有人说是景太太有喜了,请问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记者的话一出,周围的同行都屏住了呼吸,纷纷将期待的目光投注到景南城和方锦年的身上。
若不是这记者提起他们有一年未同框了,方锦年自己都已经忘记上次他们一起出席活动是什么时候,她没什么想说的,只看了眼身旁的景南城,想看他怎么来圆场。
只见他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那记者。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他笑着反问,不动声色地将问题重新抛给她。
那记者显然没料到景南城会这么问自己,懵了一瞬。
夫妻感情不和,应该是不可能,看他们现在这如胶似漆的举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感情好得很。
至于景太太有喜这个猜测,那记者把目光在方锦年身上来回逡巡了好几圈,尤其是小腹那,定定地看了半晌,心想,若是真有喜,这么久,也应该是生完孩子了,但产后复出身材也不可能恢复得如此快,更何况,这些年,景太太并没有离开过公众的视线,这个猜测完全是凭空捏造的。
记者心里有了答案,重新看向景南城,尴尬地笑了两声,“我觉得应该是景先生心疼景太太,不想让她太累,才不舍得带她出来应酬。”
记者八面玲珑的话,让景南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偏头一眼笑意地看着方锦年,目光柔软地凝着她,轻喃道,“我的心思有这么明显么!”
看似打趣,却饱含深意的一句话,瞬间在人群里掀起不小的波澜。
在场的媒体纷纷举起相机又是一顿猛拍。
全场所有人,只有方锦年心里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这些话,有多虚伪,有多道貌岸然,他此时此刻所做的一切,全是演戏。
看着他脸上那让人心动的温柔,她忍不住在心里想,要是此刻,席思勤看到这深情的一幕,她会作何感想。
心念一动,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
她勾了勾唇,本是垂在身侧的手,主动抬起来,穿过景南城结实的后背,轻轻落在他的腰上,头,也亲密地朝他怀里靠过去,脸上露出娇羞而又幸福的笑容。
景南城被她这动作弄得身体一僵,他垂眼,十分意外地看向她。
方锦年仰首,大方地对上他的视线,冲他甜甜一笑。景南城被她这巧笑嫣然的样子,一下子怔住,他深深地凝着她,平静的心湖里,仿佛有什么投入了进去,瞬间,激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来。
他们这含情脉脉的对视,在外人眼里看来,简直要多甜蜜就有多甜蜜。
“景太太,您今天穿得这么性感,漂亮,不怕景先生会在一旁吃醋吗?”或许是他们营造的气氛很好,记者们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而景南城也难得地有心情来应付他们,很快,便有记者把话题引到了方锦年身上。
方锦年的脾气一贯很好,加上今天,又有心在媒体面前表演,所以,她十分配合,“你是说这条裙子吗?这是我老公送我的,我也觉得太暴露了,不敢穿,可他却说,这样穿很美,能充分展现出我的气质。”
方锦年故意加重‘我老公’三个字,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深情地看向景南城,撒娇地唤他一声,“老公,你说是吧!”
景南城被她这声老公,又是狠狠一震,结婚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听她这么叫他。
本以为自己会很抵触他这样叫自己,可此刻听着,非但没觉得排斥,反而竟觉得,这样的称呼从她口中喊出来,别有一番滋味,甚至很好听,景南城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被女人魔怔了,先是觉得她穿这条裙子很勾人,现在,明知道她只是逢场作戏,却还是被她这句言不由衷的‘老公’,叫得乱了心跳。
他没想到方锦年竟还会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他努力压着胸口那渐渐紊乱的心跳,一边告诉自己,景南城别中了这女人的圈套,这只是一场戏,一场戏而已。
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尖,像恩爱的模范夫妻那般,柔声回她,“当然!”
一句‘当然’再次引来全场尖叫。
被当众撒狗粮,有些年轻的女记者,不由得发出了羡慕的惊叹声,“景先生,你眼光真好,景太太有你这样的丈夫,可真幸福!”
方锦年微笑着听着大家这些奉承的话,心里,却是忍不住自嘲地苦笑。
幸福,呵,嫁给景南城恐怕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时间有限,他们并没有在门口多逗留,景南城便搂着方锦年走了进去。
跨进大门,离开媒体的视线,方锦年的手率先从景南城的臂弯里松开,脸上一直强撑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恢复成以往那样的淡漠,景南城看着她果断抽离的手和脸上那冷淡的神情,一下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她的身体从自己身边拉开,看着自己空了的掌心,他才回神,心里跟着涌出一股莫名地失落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丢了一般,讪讪地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方锦年,没想到你不仅演技好,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流啊!”两人往会场走,景南城冷言冷语地道。
她穿这条裙子很美,很能突出她气质,呵,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她可真好意思自吹自擂。
听着他这嘲讽的话,方锦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不咸不淡地回他,“彼此彼此,论演技和说瞎话,我永远都比不上你。”
景南城被她这句话呛到,咬了咬牙,瞪了她一眼,决定不和她计较,只冷笑着说,“方锦年,在这里你应该有很多回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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