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见到我的反应,孙不语嘟哝着问我怎么了。说话的同时,他也俯下身去检查床底,等看见张花花尸体的现状,孙不语倒吸了一口凉气,啧啧道:“这种炼鬼方法,还真是不怕损阴德。”
我连忙问道:“张花花的鬼魂不是已经被你灭了吗?为何现在又说是炼鬼?”
“张花花确实已经被我灭了,但问题是还有另外四个……”孙不语解释道,“虽然这只是个尸体,但因为曾经炼过厉鬼的关系,张花花的头颅也有极强的怨恨,是一种炼制厉鬼的极好祭品。”
我看了看房间周围,疑惑道:“我的房间门窗紧锁,而且钥匙只有我才拥有,他是怎么进入房间带走头颅的?”
孙不语平静道:“虽然房门被锁,但从里面可以打开。尸体爬出床底,打开门走出屋子,然后将自己的头颅交给炼鬼之人。完成这一切后,无头尸体也就没了用处,便自己回到床底下,算是给我的一个警告,让我少管闲事。”
虽然孙不语将事情描述得很平静,我却是听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我看向孙不语的眼睛,妄图从他的眼神之中读到些什么。若是孙不语真被那人吓到了,那对我是致命的打击。
好在孙不语似乎不太在乎,他摸了摸下巴,冷笑着说道:“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做炼鬼之事,实在是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别说我们这个圈子不同意,老道牛也不会乐意。”
我疑惑道:“老道牛是什么?”
孙不语解释道:“道教有话,执牛耳者,从而衍生出了老道牛这一话。执牛耳者是道教高层,而老道牛就是地方道教的掌舵人,有点类似于扛把子。就好像每个城市里都有餐饮的龙头老大,广告业的头头,道士们之中也有个老道牛。我们平日里办什么事,或是外来道士想在这儿开业,都需要跟老道牛打声招呼。”
我恍然大悟,便问我们这的老道牛是谁。孙不语笑道:“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自然要去跟老道牛商讨一下。南京的老道牛是我师傅周权衡先生,不过我跟师傅的关系不太好,这件事儿还要你跟连宣去说才行。你跟连宣联系一声,就说那所谓的高人在炼大怨鬼,他会明白你的意思。”
我嗯了一声,孙不语便说接下来暂时没他什么事,等有下一步动作再联系他。既然收了钱,他会帮我将事情办好。
等孙不语走后,我不敢在房间里久留,连忙就给连宣打电话。我将孙不语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连宣,连宣听过之后,忍不住惊呼道:“好大的胆子,我师傅定然要大怒。事不宜迟,我现在就来你家,带你去见师傅。”
我自然同意了,而连宣的速度也很快,短短十几分钟就到了我家楼下。他还是开车过来的,我俩一起用麻袋包着张花花的尸体丢进了车内,整个过程连宣表情严肃,一言不发。
我坐上车,看连宣不太高兴的样子,也就不敢与他说话。原本我以为,我又要被他带去某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谁知道这次是直接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吧门口。
“我们的据点就在这酒吧的地下室,酒吧老板是我师傅……”连宣快速说道,“你先在门口等着,等师傅同意见你了,我来叫你。”
我点点头,就在酒吧门口点了根烟等连宣。夜晚是玩乐的好时候,酒吧门口都是青年男女在挥霍青春。我不敢多看,免得惹上麻烦。而就在这时,我的脑袋忽然被一个香香的怀抱抱住了。
我惊讶地回头一看,却发现竟然是晴姐。她穿着一件露脐低胸背心,因为喝醉脸颊染上一丝红晕,烫黄的卷发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此时她伸出双手抱住我的头,然后用力地揉着我的脸,坏笑道:“吴峰,你这小坏蛋,今天跟我请病假,原来是为了来这跟女孩约会?”
我顿时暗叫糟糕,想不到请假还被老板在这撞见了。此时一个男人走到晴姐身后,他瞥了我一眼,脸上满是不太舒服的神色:“这是谁?”
晴姐笑道:“这是我弟弟吴峰,在我店里工作。”
晴姐平时都不喜欢称呼我们为员工,都叫我们弟弟或妹妹,后厨的洗碗阿姨她也称呼对方为姐姐。我们饭店平日里就跟一家人似的,男人听见晴姐的话,他皱了皱眉,然后说送晴姐回家。
但晴姐却不太乐意,她嘟哝着说道:“吴峰送我就行了,吴峰……你有没有骑电动车来?”
我顿时脸都红了,在这灯红酒绿的酒吧门口,晴姐竟然问我有没有骑电动车来,我只好尴尬地说道:“我今天不上班又没送外卖,怎么骑电动车啊?”
晴姐一想也是,就牵着我说那我俩散步回家。那男人顿时就急了,连忙上来就要抱住晴姐的肩膀。我一看也急了,晴姐明显不想跟这男人有接触,她平日里对我们就跟亲姐姐一样,这时候我肯定要照顾着他。
于是我推开了那个男人,力气也用得不重,可男人的反应却是非常强烈,他忽然就冲着我怒吼:“别碰我!”
说罢,他用力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没抓稳,不小心扯到了男人的外套。结果哗啦一声,男人的休闲西装被我扯出道口子。见到这情况,男人的脸都绿了。
我差点摔在地上,但被晴姐扶住了。此时男人看着自己的衣服,惊讶地叫着**,酒吧里不停有人出来,似乎是那男人的朋友,问发生了啥事。
男人脾气变差了许多,他用力地掐了一下我的脖子,我原以为他紧接着要说话,但他没有,又是用力地推了我两把。
晴姐连忙就护住我,她连忙说道:“你凶什么,赔你件衣服就是了。”
“赔是吧?”
男人凶狠地看着我,他咬牙说道:“我这衣服是brioni的,六万五千多,不跟你收零头,你给我六万五就行。”
听见这个数字,我跟晴姐也是变了脸色。这件衬衫是我两年的工资总和,我根本就买不起。晴姐不敢置信地要过衣服看了好几遍,嘟哝着说肯定不要这么多钱。
谁知道男人一听就火了,之前还对晴姐温柔的他抬起手,直接就一耳光刮在了晴姐的脸上。这一耳光刮偏了,正好打在晴姐的耳朵上,将那耳环打得掉了下来,耳环刮破了晴姐的耳朵,顿时鲜血直流。
晴姐痛叫地蹲在地上,我被这场景吓到了。原本我以为富豪最爱女人和钱,现在我才明白,女人在他们的心目中也是有价位的。
男人的朋友们见到这情况,非但不劝架,反而还跟着那男人一起踹我。我连忙就用身体护住了晴姐,她在我的怀里痛得一直哭。此时有个大汉忍不住问道:“吴鹏,还打?”
那被我扯坏西装的男人骂道:“拿钱出来,衣服赔了就不打。草你妈,你有没有钱?”
我咬牙说没有,结果这群人打得更是凶猛。正巧我旁边有块石头,我想捡起石头还手,却是被晴姐扯住了。
“你疯啦……”晴姐梨花带泪地扯着我,她对我哭喊道,“这群人你打得起吗?不要你爸妈活啦?”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脏疼得特别厉害,我感觉自尊犹如垃圾一般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踩成一堆烂泥。
此时连宣从酒吧内跑了出来,他见到我和晴姐被人殴打,傻傻地站在原地,也没有上来帮忙。
我顿时明白了,看来连宣是知道这群人的来历,所以不敢过来帮我。但他总算还有点良心,小跑着走到吴鹏面前,客气地说道:“鹏哥,别打了,这是我们老板朋友。”
“你老板算什么东西!”
吴鹏一把推开了连宣,他用手指着连宣的鼻子,冷笑道:“信不信我明天起叫朋友们去其他场子玩?”
连宣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他苦笑着说信,紧跟着身体退到了一边。我顿时面如死灰,吴鹏打我并不解气,还抬脚去踹晴姐。我一直用身体护着晴姐,可还是有些地方没护住。
晴姐被踹到了小腹,她坐在地上痛得一直哭。此时我多么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可每个人都是躲得远远的,看着这群位高权重的人们尽情殴打我俩。
正在我绝望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走到了吴鹏身边,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吴鹏烦躁地甩开肩膀,没好气地骂道:“谁啊,你……”
还不等吴鹏将话说完,来人忽然一拳打在了吴鹏的下巴处。只见吴鹏整个人被打得飞起了约莫一厘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竟然是孙不语!
在众人愤怒的注视下,他摸摸索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南京烟点燃,长长地吐出口烟雾,轻声说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要问我的名字,简单俩字——连宣。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服的,尽管找我。”
站在一旁的连宣,脸色顿时犹如吃了苍蝇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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