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流苏从心不在焉中回神:“陆明朗和陆明玥好吗?”
“好,那就这两个。”
陆家人一致通过了这两个名字,虽然陆明玥暂时没找回来,陆家同样给两个孩子上了户口,暂时了却了一桩心心事。
陆总最近是心力交瘁,工作家庭老婆孩子样样不让他省心。本来柳暗花明拨开云雾却最终只是昙花一现。大家都尽力了,意外的发生由不得人为的控制。
他陆虞城权力再只手遮天,财富再多,那又如何?连自己的爱的人,都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保护好。
他深深的明白,也许和妻子的种种磨难,都是由他的权势衍生而来。若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没有陆氏集团,代表的不是陆氏的总裁,或许他和尹流苏会是非常平静幸福的一对。
夜里,林凤直接把孙子从他们房间里领走了。
倒不是尹流苏不肯照料孩子,林凤说了,怕媳妇夜里太操劳,孩子交给她和月嫂就可以了。
尹流苏没有坚持,孩子总归是她生的,没有一般妇女担心的那种顾虑。她很爱自己的儿子,陆明朗是属于比较听话的,平时连个哭声都很少听见,吃饱了睡,睡好了睁着眼睛自己玩,几乎不用人怎么哄,照顾起来比其他的小孩子省心多了。
“阿城,你说,半个月了,女儿是不是长高了,长胖了,她和明朗是不是很像?”
躺在床上的时候,卧室里开着台灯,尹流苏睁眼闭眼想的都是陆明玥。
陆虞城将她的整个纤细无骨的身子拥入了双臂与胸膛之间,轻轻的道:“他们是龙凤胎,肯定长的像。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
尹流苏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她的呼吸交错在陆虞城的胸腹之间,急促不稳的起伏。清丽的面容白皙中透着焦虑的削瘦,她试着让情绪和呼吸更加的平静,喃喃道:“阿城,有时候我不敢想,昨天,今天,明天,这个月……我记着女儿,日子一久呢,若是她还没有消息,我们是不是而要将她永远淡忘?”
她声音在抽泣中层叠的激动:“是不是,就当,明玥从来没有出现过?”
陆虞城感觉到她眼眶里的液体吧嗒掉落,滚动,融化在他的背心上,渗入皮肤,心,仿佛接受和影响到了其中悲伤的部分。
他剑眉耸起,眸光一暗,缓缓地抬起她的脸,其中,晶莹剔透,惹人垂怜爱。
他双手捧住,尹流苏眼里是他英俊至极的面容,即便是爱情无法弥补心中残缺的部分,他沙哑的道:“尹医生,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爱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对不起……”
她喉间扯出几个哽噎的字眼,哭和哀伤是一种本能,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冷血一点,“阿城,我害你担心了,是我让自己变成一个拖你后腿的脆弱女人。”
“没有!”他飞快的否认,“你从来不是!”
话落,他低头,呼吸涌动间,他一一用唇拭干了她脸颊上如珠子般掉落的眼泪。
尹流苏蓦地怔住了,她睁大了含水的眸瞳,目光所及,是他咫尺般的脸,那种小心翼翼的呵护太明显了,尹流苏不是木头人,她明明该考虑对方的心情,到头来仍然处于自怨自艾而无法自拔。
“阿城,对不起。”
她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几个字,一遍遍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脸颊上略显粗糙的皮肤。
她太大意,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丈夫瘦了么,五官更立体了一些,皮肤也黑了。
陆虞城意味深长的道:“只要你每晚不躲起来偷偷的流眼泪,我就原谅你。”
“阿城,你……”
尹流苏诧异地望着他,原来他都知道!
从女儿失踪的第一天开始,尹流苏便经常独自垂泪,就是为了怕家里人担心,起床的时候用冰块敷一敷,自以为天衣无缝,哪里想到陆虞城早就发现了。
“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委屈,向我倾述,你想哭的话,躲到我怀里来哭就好了,如果眼睛肿起来,我帮你敷,好不好?”
他情真意切的道,眉宇间的情感,星眸中的关心和爱意,教人无从抓起,无从握住,无可安放。
她只看了一下,就没办法收回动容酸疼的目光:“陆虞城,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什么那么爱我,为什么对我不离不弃!”
胸口涌动的情感几乎就要在她体内自燃爆炸了……
到底,她该如何释放和表达这份同样只多不少的爱意呢?下一秒,她按住双臂,人则扑腾了上去,含着无限柔情的吻,沉痛的印到了陆虞城的唇瓣上。
陆虞城怎会不想她,他想的快要发疯着魔了!
因为烦心挂心的事情太多,他如何提出这种要求!
他反亲住她,将绵软揉紧了双臂间,呼吸紧实密不透风。
旋转,辗转。
连月来的思念,痛苦,不安,甚至此刻,尹流苏脑中仍存在着对女儿的担心,这些情绪,记忆与大脑堵塞的满满当当。
床头的台灯,在陆虞城指下熄灭了,卧室内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但唯有如此,才能平复她的心情。
呼吸间,细腻交/缠。
唇齿间,低吟浅唱。
月光下,白色的被单,皱成了一团,起伏不断,最后索性任由抛落在漆黑的毡毯上。
尹流苏心里的伤口被他一一抹平。
激/情的散去,仿佛预示着新的一轮缱绻的到来。这时,陆虞城的手机铃声冷不防唱起了旋律。尹医生本来就是慢热腼腆的性子,这下子根本连个吟声都没了。
深更半夜,到底是谁打电话来?
“喂,余队长?”
陆虞城的额际和背上敷着密密麻麻的虚汗,他端正了坐姿,肃然问。
口语间,倒是没有不耐烦的情绪,余队长平时不是个没有眼色的人,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线索或事情。尹流苏亦是心不在焉地套上了睡裙,打开了床头的台灯,面容沉静。
手机里传来的通话声,她听的一清二楚。
“陆总,我今天刚刚想起了一个案子,泼硫酸。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抱走孩子的,和你们夫妻一定是有过节的……”
话落,陆虞城和尹流苏的记忆被彻底的唤醒,两人对视了一眼,喉间滚过了同一个名字:“洪佳柔。”
余队长连夜想到了洪佳柔,连夜就去市女子监狱调查了,事情就是来的那么巧合。洪佳柔因为多项罪名成立且人赃并获被判了好多年,但服刑期间她态度良好,加上在一次大规模的越狱行动中举报有功,各相关部门决定将她的刑期缩短,上个月她就已经被刑满释放了。
洪佳柔本来就是第一医院妇产科出去的,回到医院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个孩子,简直太合情合理了。
末了,余队长安抚两夫妻,至少现在有了新的怀疑对象,只要找到洪佳柔问一问,或许真相就在眼前。
“余队长,非常感谢你。”
“陆总客气了。”
余队长是个性急的,发现问题马上打电话。毕竟丢了孩子,谁家不着急。
挂掉了电话,陆虞城看见尹流苏嫣红的双颊更激动了,眼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湿润。
她似是感应到了对方的眼神,对了上去,唏嘘道:“我早该怀疑洪佳柔了,当初她的刑期判的那么重,怎么说减刑就减刑了,除了立功这一桩我们看得到的事情,谁知道还会有什么猫腻……偷孩子的人,是因为时间仓促才选的女孩吗?不,正是因为洪佳柔是医生,她知道男孩的状况比较糟糕,所以离开了保温室恐怕会夭折,所以……”
尹流苏皱眉,不断的懊恼自责,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她竟是没能早点想通,浪费了那么长时间,真是该死!
陆虞城看见妻子自责的模样,剑眉往上提了提,一把,揽住了娇/躯。
无论是任何单位,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就会有贪念的存在,只要把洪佳柔提前出狱身后的助力查出来,或许很多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他倒想看看,除了洪佳柔之外,还有谁!还有谁分分钟作死!
方才的旖旎自动退散,他抵着她的发间,轻喃:“相信我,会好的,洪佳柔偷走我们的女儿,一定有别的目的,明玥现在很安全,我们就快找到她了。”
“嗯。”
尹流苏突然有了信心,连日来的阴云密布散开了不少。
两人抱了一会儿,尹流苏为这个消息振奋激动着,闭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陆虞城突然问:“老婆,累不累?”
音色压低,情味浓郁。
被他这么一问,空气中仿佛再度浮现出蛊惑人心的暖意,尤其是此刻,她的丝绸睡衣单薄,他赤着上半身,相互接触熨/贴的部分,像是火炉里的水,渐渐沸腾起来。
“你说呢?”
尹流苏指了指腹上的一道疤痕,陆虞城循眼望去,只见雪白的干净的腹部,剖腹产的伤疤未曾痊愈,结着一层肉疤和痂,相比之下,竟是有些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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