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允儿的动作快,陆虞城的动作同样是快准狠。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尹流苏甚至根本不及害怕,方允儿便已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她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按住胸口闷痛,抬头时,嘴里囫囵吐出一片殷红,由此可见,刚刚陆虞城的一击对她的伤害是如何之大。
老人安全了,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并且,没有人会同情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
工作人员正欲靠近方允儿,她跌爬起来,激动的挥舞着匕首,“不要过来!”
她手里没有任何可以威胁人的东西了,不过疯狂的女人最可怕,她现在就像一头母刺猬,浑身散发着暴动的杀气。
“方允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死有余辜!”陆虞城冷然斥道,面容是冰封万里的雪山。
方允儿如何不明白这个男人的绝情,而他的柔情和妥协,从来只对一个女人。
她太憎恨了,她现在一无所有,报复的行动又失败了,除了死,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突然脱掉了身上套的一件外套,露出了里面穿着的一条红裙子,在深夜里,不觉让人眼前一凛,心中陡然升起了惊悚之意。
这个女人疯了么!
“陆虞城,尹流苏,你们听着,我方允儿诅咒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在一起,这一天马上会到来!我会一直看着你们!而且安茜也会看着你们!危险正在靠近!你们的婚结不了!”
说完,她仰头一倒,瞪大了眼睛,露出凶恶之态,红裙翻飞中,坠入山谷之中,诅咒声更是凄厉无比,久久的回荡在四周。
当时,方允儿死掉的样子太可怕了,传闻当一个女人穿着红衣服跳楼自杀是会变成厉鬼的,半山腰的高度足以致命,可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拦住她。
她说什么?
一时间周围窸窸窣窣议论纷纷。
不知道为什么,尹流苏心中陡然凉意丛生,脑海中反反复复的会出现方允儿死前的画面,以及她所谓的诅咒,当时的景象太震撼了,加上早上那只猫以及吊桥死人的刺激,加重了人的消极和负面情绪。
“胡说八道,满口鬼话!”
陆虞城搂紧了尹流苏,狠狠的骂道。这种女人自己死了都不安生,偏偏喜欢搞事!
依稀感觉到怀中的女人身体微微有些轻颤,他不由剑眉锁起,疾声命令道:“方允儿的尸体弄上来之后,找几个道士作法,就是化成厉鬼我也要让她魂飞魄散!”
一字一顿,犹如地狱恶魔阎罗!
闻言,众人倒是感觉没那么害怕了,主要是陆总身上的煞气太重,人的主观思想全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饶是如此,一连好几个晚上尹流苏都失眠了,精神状态不佳,几次从噩梦中惊醒。
她本身明明不相信封建迷信之类,为什么如此不安?而且陆虞城也说了,已经找道士做法,真的没必要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她害怕的根本不是方允儿的诅咒,原来竟是太深爱他了,所以更加的害怕失去。接二连三的报复行为将她的精神力侵蚀的很薄弱了。
陆虞城这段时间抽出了许多时间陪她,尹流苏将这种情绪定性为患得患失,婚前恐惧症。过了好一阵子,生活进入了朝九晚五,有条不紊的节奏,方缓和了一些。
“今天是周末,想去哪里?”
早上,阳光倾泻在床畔,陆虞城似有若无的亲吻着怀中女人的脸颊,紧跟着,转移到了细嫩的耳垂,激起了一层柔柔的茸毛,尹流苏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眸,尽在距尺的俊脸细细密密的啃/噬着脖颈,这样亲密的早晨仿佛成了日常的功课,每日都要温习一遍。
“唔……”
她伸缩了一下筋骨,更是整个人钻入了陆虞城的怀中,吸取着他身上的温度,贪婪呼吸着他霸道的味道。
她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子,懒懒的发出模糊的声音:“不要……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陆虞城眸光缱绻,眸光泛着淡淡的柔光,宠溺般的亲吻着她的发顶,掌心或轻或重地轻摸她的肩胛上的纹路,丝/滑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
“你很久没有出去散散心了,整天医院和家里,不闷吗?”
“……不闷,不想。”
尹流苏毫不犹豫的拒绝,她现在是杯弓蛇影循规蹈矩,总觉着会发生些什么。
“你太懒了。”
陆虞城如是说道,紧跟着灵活的手探/入了幽暗温/热之处,激起了一阵阵的敏感和颤栗。
“既然不想出去,那就做一下运/动……锻炼身体……”
“……”
两个人温存了一番,已是中午阳光当头,光晕渐渐地从窗口移动出去,不时地传出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许久不曾断绝。
正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
尹流苏从被褥中钻出一只手,却被陆虞城扯了回去,不容拒绝的道:“不准接!”
结果他直接封住她的嘴巴,吻得她大脑急速的缺氧,渐渐地听不到音乐,抛却在九霄云外。
电话打了大约三四个,一直持续到了激/情结束,某人十分餍足地舔了舔嘴,安抚方才侵袭过的领地。
“这儿疼吗?”
“嗯……”
她发出呜咽一般的猫叫声,他体贴地按/揉着细腻酸痛之处。
每每触及,便会勾起一番不可收拾的掠夺。
歇了一会儿,她的力气方恢复了些,连连想起没有接通的电话,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
尹流苏回拨了一个过去,原是婆婆林凤打来的。
说起她的婆婆林凤,自从她和陆虞城去疗养院一同看望她之后,整个人的精神便好了许多,对公公陆正涛的怨怼情绪也淡了不少。
前阵子陆虞城把陆家的以前的别墅重新装潢了一遍,风格依旧是那个风格,只不过安茜曾经在三楼阁楼里关了半年,多多少少总是膈应的,焕然一新之后,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陆正涛和林凤从疗养院返回了陆家,两人的状态依旧没有改善,就不能谈话,一谈话,林凤便是要酸言冷语的讽刺对方,在林凤心中,阿仔和安茜的存在总是一道过不去的砍。
不过,也不能怪林凤,任何一个女人应该都无法忍受丈夫的背叛吧,无论他是否是自愿的,或者是意外。
林凤对尹流苏的态度比起从前来,客气多了,她倒也没有提起接回陆欢欢的事情,一个陆正涛已经够让她头疼了,陆欢欢更不是省心的角色,与其和儿子对着干,不如让陆欢欢凉快着吧。
“流苏,怎么才接电话,你和虞城今天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看下老中医,我风湿的毛病又犯了,想去做一下针灸。”
“……好,那我们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就在你们楼下客厅……”
“……”
“……年轻人多睡下,慢慢来,妈是过来人,我都懂的。”
尹流苏一听,老太太已经在客厅里呆了半个小时,臊得脸颊起了红晕,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陆虞城一眼,后者则全然没脸没皮,满不在乎。
“都是你……”
尹流苏猛然想到,老太太会不会在楼下看了没人,然后到了房间门口偷听,貌似刚才她的声音有点大,加上这张床嘎吱嘎吱的……顿时有一种名曰羞愧欲死的心情在胸口酝酿。
陆虞城一边拨动着她额间的刘海,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妈刚刚已经说了,她是过来人,肯定懂得我们年轻人精力充沛,精神旺/盛。”
尹流苏轻轻勾唇:“精力充沛的人是你,不是我。”
陆虞城挑眉道:“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尹流苏:“……”
她一个严肃高冷的人,分分钟被陆虞城给带污了。
等到两人洗簌完,换好了衣服,再下楼,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
按照林凤以前的脾气,肯定是明里暗里的迁怒怨怼,又或者是装作亲亲热热,实际上表里不一,现在或许是想开了一些,经历的事情挺多了,倒是稳重了不少。
“妈。”
“虞城,流苏,我看没人接电话,就进来了,那个指纹锁还一直没变,你们不介意吧?”
林凤心虚地瞥了二人一眼,欲盖弥彰的解释道,“哦那个我没上楼,我一直呆在客厅里的,什么都没听到。”
尹流苏顿时表情凝结:所以,她的意思是,果然听到了。
她暗暗决定,过会就把林凤的指纹给解除了。
陆虞城倒是一脸神清气爽的问:“你什么时候得了风湿,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最近……这样吧,流苏陪我去就成,你就不用跟去了。”
林凤亲亲热热的挽住尹流苏的手,一脸长辈的慈爱之色,说实话,尹流苏还是有些不习惯的,但当着陆虞城的面,也不好挣扎。
“她没开过车,我送你们去。”
陆虞城对于林凤的变化,自然是乐见其成。他在乎尹流苏,同样在意母亲,能够鱼与熊掌两者兼得,相处和睦是最好的。
“……好吧。”
林凤表情略有一丝不自然,但也没有特别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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