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对宿清欢来说犹如当头一棒。
她艰难的扶着陶知意,愣愣的看着宴青。
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是,顾启敬要宴青跟踪她?
“我朋友喝醉了,我要送她回学校。”
有了那个想法,宿清欢冷了脸,说完,就扶着陶知意往旁边走,绕过挡在面前的宴青。
她说的话,电话那端的顾启敬,大概也听到了,所以宴青才会把手机递给宿清欢,他说:“宿小姐,顾总说要你接电话。”
公事公办的语气,不禁让宿清欢多看了他两眼。
手机已经递到她的面前来了,无法,只能接。
“我朋友今天一个人在寝室,今天晚上我想去陪她。”
心里有气,跟顾启敬说话,语气好不起来,但也算得上是征求那人的意见了。
但是那男人直接忽略了她这句话,低沉开口:“跟宴青过来。”
霸道又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宿清欢将已经挂断的手机还给宴青,问他:“他在哪儿?”
“顾总就在这个酒吧。”宴青如实说道,默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宿小姐还是过去看看吧,顾总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特别好。”
宴青没补充后面那句到还好,他一说,宿清欢就觉得自己要抓狂了,她这里的事还拎不清呢!
他心情不好她就得去看他么?
“可是我朋友喝醉了。”
宿清欢满是不情愿。
“呃……”宴青可能也觉得有点为难,他手里握着手机,说:“没事,把你朋友带过去吧,我跟顾总说一声。”
就这样,宴青一边打电话,一边帮着宿清欢扶着陶知意往包厢那边去。
有了宴青的帮忙,宿清欢轻松不少。
等电梯的空档,她问宴青:“顾启敬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对于宿清欢直呼顾启敬全名,其实宴青觉得挺新鲜的。
在外面,谁对顾启敬不是恭恭敬敬的?
但是宿清欢问的这问题,宴青就为难了。
跟在顾启敬身边很多年,顾启敬很信任他,所以宿清欢和顾启敬领证的事情,他知道个大概。
宿清欢在顾启敬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虽然不能说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心里很明白,自家顾总很在意宿清欢。
这样一来,宿清欢绝对不是他能‘得罪’的。
据他对宿清欢的了解,她不会端架子,但有点记小仇,上次去B市,在机场的时候他出卖了她,她就把他当坏人了。
所以,他绝对不能把实话告诉她,是他把她的行踪告诉顾启敬的。
“可能……顾总料事如神!”
宴青打着哈哈,电梯门开了,他忙把人扶进去,这个问题,他就算是应付过去了。
宿清欢却对宴青这回答极为不屑,他说话,每次都把顾启敬说的跟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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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顾启敬所在的包厢里面,除了顾启敬之外,其他三个人都意兴阑珊。
因为李成蹊说马上就可以见到顾启敬刚领证不久的老婆了。
几人认识这么多年,顾启敬大概从来没有过自己承认的女朋友,都是一些娱乐杂志新闻瞎猜。
而这次,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短时间内,顾启敬却和人把证都领了。
那必须好好看一看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包厢门推开后,铮亮灯光下,看着里面坐着的几个人,宿清欢是有点恍惚的,以至于愣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以为就顾启敬一个人在!
视线看向顾启敬,却是问旁边的宴青,“怎么这么多人?”
宴青没答,他的任务是把人带上来。
径自扶着陶知意,往里走,给陶知意找了一个还算舒服的沙发位置。
陶知意倒是安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靠在沙发上,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睡觉。
宿清欢这才往里走了一点,觉得有点尴尬,顾启敬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喝着酒,完全没有要介绍的意思。
其他三个人,有一个她见过一次,而且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其他两个人,她都不认识。
“你玩你的,要我上来做什么?”
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直接朝顾启敬问道。
她这话,在其他三个人眼里,到有点质问的意思,所以他们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低低的笑了起来,觉得挺有意思。
宿清欢朝那几个人看了一眼,只有自己一个人站着,被他们这样一笑,觉得有点局促。
顾启敬没答他的话,仰头喝了一口酒,起身,迈起颀长的腿从李成蹊面前走过,到宿清欢的面前,掐着她的手臂,把她带了出去。
从外面关门的时候,听到里面的人不满的说:“怎么这么快就把人带走了,这才看几秒啊!”
听到这话的宿清欢,表现的极为不高兴,把她当演戏的吗?
“你放开我!”
走了几步,她使劲的推顾启敬的手。
他如她的愿放开她,但是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浓眉拧起,问:“两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
男人的嗓音极为低沉,又带着喝过酒抽过烟后的沙哑。
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来,他下意识的把她往自己身前带了一下。
等服务生走了过去,宿清欢立马后退了一步。
“两个女孩子怎么就不能来了?”
她仰着头,很不服气!
听到这话,顾启敬的脸色沉了沉。
“你这态度是还有理了?”
“你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还有,我想来就来,关你……唔……”
顾启敬把她推到了墙上,怕她头被碰到,一只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上。
宿清欢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因为太过突然太过惊讶,嘴巴微张着,却更方便了他……
很快,她就尝到了酒精的味道。
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张离自己无比近的英俊五官。
不知是不是被他吻的,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等到反应过来,她才伸手推他。
顾启敬全程睁着眼睛,瞧着她从懵懂,到现在甚至是有点反感的表情,他竟觉得,心情出奇的好,刚刚的阴霾,一扫而光。
直到吻得他自己满意了,他才松开她。
一个32岁的男人,xing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陌生了。
喝了点酒,体内燥热,加上面前这个被她压着的女人,酒吧走廊的灯光又那么的暧、昧。
他现在,有要做点那种事情的想法很强烈。
看着她那两片嫣红的唇瓣,他笑了笑,立体的五官看起来放荡又不羁。
“嘴巴里只有女人香,没有酒精味。”
他逗弄着她,低醇的嗓音好似能撩动人的每一根神经。
她没有喝酒,得出这个结论时,他的眼神又温柔了不少。
“顾启敬你太过分了!”
趁着他手上的力道有放松,她挣开了他,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嫌弃。
“我是你老公,吻你过分么?”
虽然手被她挣开了,但他仍旧压着她的身体,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张白希带着愤怒的小脸时,唇角微翘。
他发现,自己爱极了这样逗弄她。
而宿清欢真是讨厌极了他笑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在她眼里,不过是小人得志。
“我没把你当我老公!”
她把脸一撇,说出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走廊上偶尔有人走动,宿清欢试着把顾启敬推开,可他完全不为所动。
也是,宿清欢想,像他这种厚脸皮,会逼迫别人和他领证的人,大概不知道羞耻心是什么东西。
“不管你想不想承认,这都已经是事实了,我给你时间慢慢去适应这个事实,但是,清欢……”他笑了笑,抬手捏她的脸,“你最好听话一点,别跟我对着干,你越跟我对着干,越能激发我体内对你的xing慾,也就意味着,你被我压在*上的时间,会越早。”
“你闭嘴!”
宿清欢跺脚,抬手去堵他的嘴巴,被他说的这话,生生的气哭了。
22岁还不到,一直以为婚姻离她还很远。
但是,谁又能想到,短短十天左右的时间,她就把自己给嫁了。
他现在又在这里跟她说男女之事,她真的觉得无法接受。
和一个不爱的男人,怎么做那种事情?
她压抑着的哭声传进耳中,顾启敬有那么一秒钟的错愕。
捏不准她的哭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收起了脸上逗弄她时的笑意,他退了一点,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另一只手,轻轻的捏着她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
他柔情似水,说的无比的认真:“那些事情,我目前不会逼你,但是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
因为鼻噻,宿清欢张着嘴巴呼吸,听到这话,她愣了愣,瞧见他那双深眸中,好似满含着她看不懂的情愫。
“我希望你慢慢的接受我是你丈夫的这一事实,若你对我有感觉了,一定要让我知道。”
其实宿清欢不懂他说这话是何用意,但是,她突然觉得,他这个样子,和他逼迫他领证时的样子,真的判若两人。
“你放开我。”
她的情绪缓了下来,擦了擦眼泪。
有时候,说恨他,不如说是恨自己,如果自己不想得到那栋别墅,那他不管做什么,也逼迫不了她。
“很晚了,我要把知意送回学校,今天我也在学校寝室住。”
她低着头,往旁边走了两步,却不想,手腕又他握住了。
他拉着她,直接往电梯那边走,离包厢越来越远。
“你朋友我叫人送,你跟我回家。”
‘回家’两个字,他说的那么顺。
可是,在宿清欢看来,那栋别墅,真的不是她的家呢。
他的力气很大,她把身体往后倾了一下,想阻止他,“不行,我答应了她今天陪她在寝室睡。”
“你老公也想让你陪着睡,你自己心里掂量掂量。”
顾启敬是没有放人走的意思,按了电梯,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一只手揽着她。
女人身形娇小,男人身材颀长,两人站在一起,会让人觉得格外的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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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清欢最终被宿清欢强行带回家了无疑。
去取车的间隙,宿清欢听到他在跟人打电话,交代一定要把陶知意送回学校。
坐在黑色卡宴的副驾驶座上,宿清欢系上安全带,他刚上车。
车子里面的气味不同于酒吧里面,在他车门关上后,他身上的烟酒味,显得特别的明显。
宿清欢侧过头看他,眼睫一眨,说:“你喝了酒,开车的话算酒驾。”
“没事,只喝一点。”
顾启敬显得不在意,淡淡开腔,启动车子。
但宿清欢就不高兴了,她作势就把安全带解了,要去开车门,“那我不坐你的车!”
“……”顾启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无奈的侧眸看着旁边的小女人,叹息了一声,说道:“那我叫宴青下来。”
听到这话,宿清欢才算满意,重新把车门关上,看着她,似教育的跟他说了一句:“喝酒不能开车。”
“嗯,以后一定谨记老婆的话。”
男人慢慢笑开,宿清欢脸一红,来不及收回的视线,正好和他带笑的黑眸对上。
顾启敬一边给宴青打电话,一边打开车门,下了车,又把宿清欢这边的车门打开了,示意她下车,坐后座。
……
回到紫东花园时,已经十点多了。
在玄关处换鞋,宿清欢眼角余光注意着他脱大衣的样子。
有些话,不知道现在跟他说合不合适。
和他相处的时间不算久,但他的霸道有时候还不讲理她还是深有体会。
两人之间,现在的气氛还算好。
不知道她跟他提卓伊然的事情,他会不会黑脸。
顾启敬挂好脱下来的大衣后,转而托着宿清欢的后脑勺,摸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昨天晚上他进去客房时,她已经睡着了,但是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用家里的备用温度计测了一下,38.5度,发烧了。
后来他给她物理降温,这才有所好转。
“还好,不烫。”他说着,转身往里走,“昨天买了点感冒药,吃了药再去睡觉。”
宿清欢看着他高高大大的背影,他时不时的关心,有时候,真的会让她无所适从。
反应过来,她才连忙小跑着到他身边,拿过他手里的药,说:“我自己来吧。”
她笑了笑,这样的相处模式,是她能够接受的。
跑进厨房,她想起他说的话,不要跟他对着干,要听他的话,否则……
她咬着唇,能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升了起来。
所以,她还是决定明天白天在跟他说卓伊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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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酒吧的包厢里面,现在又是另一番场面。
顾启敬原本交代宴青,让他把陶知意送回学校,但是,后来宴青又被顾启敬叫去当司机了。
宴青走的时候,要李成蹊帮忙,把陶知意送回去。
李成蹊当时一双眼睛盯着已经睡着的陶知意,大概觉得这是个美人胚子,就把这事揽下来了。
就这样,包厢里面加上陶知意,还有四个人。
楚彦因为大病初愈不久,作息时间家里人管得严,九点四十左右,他家里人打电话催他回去。
楚彦离开没多久,李成蹊说包厢里面太闷了,要出去透透风。
薄允修慵懒随性的把自己埋进沙发里面,看着手机上面的时间,22:27分,没等来李成蹊,倒等来了他的电话。
李成蹊说自己现在要带个妹子去住酒店,包厢里的那位,就交给他薄允修了。
挂完电话,薄允修哼笑了一声,真是难为李成蹊还记得包厢里还有一个需要他去护送的人了。
薄允修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真是看不出来他是冷着脸,还是生来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
他把手机放进外套的内袋里面,长腿一伸,踢了踢陶知意垂在地上的两条腿。
军人出生,他大概看不惯喝酒的女孩子,更可况是陶知意这种喝醉了倒在男人堆里都能睡着的。
在他看来,这是不自爱的表现。
“自己能回去吗?”
他冷冷的说着。
陶知意动了动身子,砸了砸嘴,又找了个姿势睡起来,嘴里还特别嫌弃的咕哝着:“我在睡觉,你别动我!”
“……”薄允修脸上划过黑线。
对女人,其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部队全是男人,如果遇上这样的下属,他估计会把这人罚到‘死’。
再次踢了陶知意几下,这次,用的力道更大,势必要把她踢醒。
陶知意也确实被他踢醒了,想睡觉的时候,被别人吵醒,这种滋味真的一点也不好。
更何况,她喝了酒,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起*气,一起身,谁知,起的太猛了,身子一晃,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包厢里突然就响起了某种诡异的叫声。
薄允修看着趴在地上鬼哭狼嚎的人,无语中。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这样毫无形象。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接触的女性太少了。
陶知意觉得自己膝盖是痛的,手也被摔麻了。
最重要的是!
她低下头拉开自己的领口看了一眼,月匈本来就不是特别大,这样被自己的身体狠狠一压,会不会缩回去啊?
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转回头就朝着他身后这个坐在沙发上,一副没事人样子的男人吼,“呀!你有病啊,踢我干嘛!”
月匈缩回去了他负责吗!
薄允修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动,自己也喝了不少酒,有点醉,每次喝完酒就喜欢安安静静的,这女人真是太吵了!
他收回了脚,站起身,冷冷的说着:“对,我可能真的有病!”
他有病才会好心叫醒她。
说完,他抬起脚就往外面走去。
陶知意趴在地上,身体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头也晕。
抬头扫了一眼这个包厢,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她完全不知道,而且清欢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想要起来,可是……
她突然又鬼哭狼嚎起来,冲着那个快要出去的陌生男人喊着,“你扶我一下啊,我起不来了,是不是男人啊,一个女人在你面前摔倒了也不见得过来扶一下!”
听到这话,薄允修当即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垂眸看着趴在地上的女人时,那张冰山脸一点都没有变化。
陶知意愣愣的盯着他,喊完那句,她就后悔了。
她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质疑他是不是男人!
这是致命的啊!
而且,看这男人的体型,她就想到了一种职业,健身教练!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面对他突然的靠近,她说话的结巴了,本能的屏住呼吸。
“我是不是男人,你想试一下么?”
薄允修单腿蹲在她面前,就连说这种带着某种暗示性的话,他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陶知意防备着他,连忙摇头,突然发现,她现在的姿势有点奇怪。
费力的爬起来。
见她龇牙咧嘴的样子,薄允修再次发善心,掐着她的手臂,把她提了起来。
陶知意是个官二代,虽然父母管的严,但也是被*着长大的。
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面对面前这男人过于凌厉的视线,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只能假装弯腰拍裤子上的灰,来躲过他的视线。
她低着头问:“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啊,我怎么会跟你在一个包厢里面?”
等了好半晌,没听到他的回答。
陶知意不由得抬起头来,不期然的,正好望进了他那双墨黑的眼眸中。
22岁的陶知意,大概是第一次体验人生中的不自在。
薄允修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开腔,“既然你醒了,就自己回去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
对于他的这句话,陶知意一头雾水。
难不成,如果她没醒的话,他还会送她回去不成?
这样想着,她对他的好感,瞬间提升了不少。
忙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说:“我和我一个室友一起来酒吧的,我喝醉了,本来她要送我回学校的,但是现在我不知道她哪里去了,你看到她了吗?”
“回家了。”
薄允修身高腿长的,他迈一步,陶知意要小跑着两步才能跟上,按了电梯的下行键,他淡淡的说。
闻言,陶知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但是下一秒,又觉得自己满是委屈。
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
“所以,你认识她吗?”
她悠悠的开口,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电梯门开了,薄允修迈步走进去,陶知意也愣愣的跟着他。
男人瞥了一眼电梯轿厢的光面倒映出来的,站在她身旁低着头的女人,他单手插兜,听着她突然低下来的语气,到是和刚刚毫无形象的样子判若两人。
“认识她老公。”
他平时少言的很,有可能是因为身旁这个女人话多,而且还不会看人脸色,所以才把他也带的话多了。
“认识她老公。”
他平时少言的很,有可能是因为身旁这个女人话多,而且还不会看人脸色,所以才把他也带的话多了。
“哦。”
宿清欢情绪低落了下去。
想要等会儿回到宿舍要自己一个住,心里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虽然平时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真的不喜欢一个人呆着。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穿过还很热闹的酒吧大厅,走出酒吧,耳边突然的清静让人觉得自己刚刚是从另一个世界走过来的。
陶知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那个已经走远的陌生男人,叹了一口气。
她本来还想跟他说声‘再见’的。
“算了,应该不会和你再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晃着两只手,自我安慰。
但是心里那种孤独的情绪,一点都没有缓解。
她想,她确实是该找个男朋友了。
喝多了酒,头晕晕乎乎的,被冷风一吹,觉得有点疼。
陶知意站在路边拦出租车回学校,哪知,拦了两辆,司机都以C大那边太偏了,回来的时候拉不到客为理由,拒绝了她。
这要不是今天精神不太好,陶知意真的要爆粗口了。
撑着脑袋,认命的蹲在原地,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
脑袋越来越沉,她揉着太阳穴,突然,两声车鸣声吓得她抖了一下。
内心的愤怒值在这一刻估计到达了极限,一抬眸,却不想,她面前停着一辆军用越野车,透过降下来的车窗,她又看到了刚刚的那个陌生男人。
“上车,受人所托,送你回学校。”
他几分不耐。
语气也是淡淡的。
但陶知意管不了那么多了,心里一喜,爬上了车。
“谢谢你啊。”
她笑着说道。
但是瞧着他好像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她赶紧噤了声。
车子里面太安静,不一会儿,就让人昏昏欲睡。
正当她睡的摇头晃脑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赶紧拿出手机,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看到他,好像因为这手机铃声,而蹙起了眉。
为了能让这铃声赶紧停止,都没有看是谁打过来的,她就接通了,把手机贴在耳边,却听到,徐蔓青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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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的天气还是阴雨连绵。
宿清欢睡到自然醒,拿起放在*头的手表看了一眼,也才七点半不到。
这要是在学校,只要是下午有课上午没课的日子,不到八点半,她是不会醒的。
掀开被子走到窗户边,把深色的窗帘拉开。
外面的天色一片沉郁,让人都觉得提不起精神。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下楼,在一楼的楼梯口,就听到厨房的动静。
她往那边走过去,看到顾启敬,立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在做早餐。
刚趴在门框上,他就回头了。
“感冒好点了吗?”
他问。
晨间做早餐的男人,好像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宿清欢曾经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不过,男主人,不是顾启敬……
“应该是好点了吧。”
她点了点头,觉得头没那么重了。
……
早餐很快就上桌。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长形的餐桌上,太过沉默的气氛,让宿清欢有点不适应。
喝了一口奶,放下杯子,她想有点声音,于是她问对面的人:“你每天都是自己做早餐吗?”
顾启敬用起餐来很专注,拿刀叉的样子,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闻言,他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才说:“不,你来了才开始自己做,一起吃在家里的餐桌上吃早餐才像是一对夫妻,才有家的感觉”
“……”
一句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修饰的话,但却让人心跳加速。
为了掩饰自己慌张,她连忙低下了头。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说话了,一直沉默着,其实挺好。
而顾启敬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岑薄的嘴角翘了翘,额前的黑色短发自然的垂在额前,几分慵懒。
“心里是不是有悸动?”
他笑着问她。
而听到这话的宿清欢,把头埋的更下了。
和卓伊然谈了三年,一开始谈的时候,可能会说点情话,会搞点浪漫。
但是时间久了,两人之间,就感觉是在过日子了。
情话少了,浪漫少了,矛盾却多了。
这样的悸动,似乎,很久没有体验过了,加上对面这人是顾启敬,以至于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低着头,不回应,但是对面的男人,又低沉的开腔了。
他说:”每次想到这样的场景,我心里也会有悸动,我今年32岁,我可能不知道你这种年纪的女孩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看来,和自己的妻子一起用早餐的时光,是值得去珍惜的,清欢,如果你不是打心眼里的厌恶我,请你试着慢慢的接受我好吗,接受我已经是你老公的这个事实。”
宿清欢慢慢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心跳却越来越快。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沉黑的瞳孔中,有柔情,亦有无奈。
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所以……
宿清欢迷茫了。
他之前对他说过,他对她有感觉。
再加上他方才说的这几句话,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是喜欢她的?
但是,如果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为什么要用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手段,强行把喜欢的人,绑在自己的身边?
他用别墅逼迫,让无从选择,不得不和他结婚,按照协议上面写的,婚期为一年。
种种事情,都让宿清欢很费解,既然绑住了她,为什么不绑她一辈子,而是只绑一年?
越想,脑子越乱。
她慌乱的放下了手里刀叉,起身,“我吃饱了,我先去学校。”
又是逃避。
没有再去看那男人的表情,她跑着上了楼,拿着包下来时,见他站在玄关处。
脚步迟疑了一下,玄关处是必须经过的地方,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他双手虚掐着她的肩头,微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然后,她听到他说:“以后,我打电话给你,你要接,去了哪里,不要对我撒谎。”
宿清欢的脑子都那么一刻的怔愣,她眨了眨眼睛,眼睫毛纤长,他昨天打电话问她在哪里的时候,她说谎了。
难道,他知道了么?
顾启敬垂着眸瞧着她呆愣的样子,她浑身不带刺的样子,让他的眼眸充满柔情。
给她拿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他交代她:“把你在宿舍的东西收拾一下,你今天下完课我来接你,顺便把东西也搬来这边。”
宿清欢接过外套,点了点头。
顾启敬把宿清欢送出到了小区门口,才回来。
餐桌上还有未吃完的食物,家里请了小时工,这要是以前,他应该是直接上楼,换衣服,然后去公司。
但是今天,他很有兴致的把这些剩下的食物都处理掉了。
从厨房出来,手机在客厅响。
走到黑茶几旁边,他往手机屏幕上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顾雨墨打过来的,他便不急不慢的抽了一张纸巾,先把手擦干净,才接电话。
手机一贴到耳边,顾雨墨大喊大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哥,听说你和清欢姐领证了!你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么,这么快就把领证了!”
顾雨墨说不出的惊讶,她觉得她哥都没有和清欢姐见过几面吧,怎么就领证了呢!
“你上次不是说,除了她,谁当你嫂子你都不认么?”
顾启敬闲适的往楼上走,和顾雨墨开起了玩笑。
“那次不是你叫我搞砸相亲我才这么说的么!”顾雨墨撇嘴,转而又一副很伤心的样子,说:“哥,你和清欢姐领证了连我这个妹妹都瞒着,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原本打算时机到了再告诉你的。”
顾启敬似乎很不给面子,确实是打算瞒着这个妹妹的。
顾雨墨哼了哼,“时机,什么时机?等家庭聚会了再告诉我么?”
听到这话的顾启敬,脚步一顿,神色变了变,问:“什么家庭聚会?”
顾家逢年过节的才有家庭聚会,而元宵节过去之后,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家庭聚会了。
“你娶了老婆,家里当然要一起吃一顿饭啊,刚刚吃早餐的时候爸还对大家说这件事呢!”
顾启敬神色一凝,他突然就严肃了起来,问顾雨墨:“家里人都知道我和清欢领证了么?”
“对,知道了。”
……
挂完电话,顾启敬立在台阶上,拧眉沉思。
和宿清欢领证的事情,宋华恩他是不打算瞒着的,昨天宋华恩在这里的时候,他就跟她交代了,顾家那边,不要提这件事。
她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虽然她昨天在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宿清欢后,有点不满,但也不至于把事情跟顾家的人说。
那么,把这个消息说出去的,就另有其人了。
一只手捏着手机,抬步往上面走。
整栋别墅里,只有他‘沙沙’的脚步声。
想要彻底瞒住顾家,他知道不太现实。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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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清欢的计程车是顾启敬给她叫的,原本是打算去学校。
车子开了十来分钟,宿清欢接到陶知意的来电。
宿清欢对于昨天把陶知意落在酒吧的事,觉得很抱歉,接起电话,她就跟她道歉,并且跟她解释了一下,顾启敬实在是不放她走。
陶知意笑着说没事,反正她也没出什么事,闺蜜之间不用计较这些。
这个话题说完,陶知意说起了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清欢你赶紧来一趟市区的维也纳酒店吧,我和蔓青都在这呢。”
陶知意那边有车鸣声,听着应该是在外面。
“啊?”宿清欢一惊,听着陶知意的语气,直觉是出了什么事,她忙问:“蔓青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将近十一点了,你先过来吧,电话里面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好!”
挂完电话,宿清欢赶紧跟司机说不去C大了,去市区的维也纳酒店。
……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在离维也纳酒店很近的一条街道上,宿清欢似乎看到了陶知意的身影,趴在车窗上看了一眼,那人果然是陶知意,于是叫司机靠边停车,就在这里下。
付了钱,她站在路边,朝正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早餐摊在前买早餐的陶知意喊了一声。
陶知意侧头看她,她小跑着过去了。
“酒店没有早餐吗?”
她问。
陶知意一副沉重的表情,摇了摇头,向摊主付了两个麻园的钱。
两人手挽着手朝酒店那边走,陶知意才叹了一口气,说:“蔓青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向我打电话,就一直哭,然后我就去高铁站接了她,瞧她状态不好,我就在酒店里先开了一间房,想让她先休息一下,她还是哭,问她怎么了也不回答。晚上我眯了一会儿,但是一醒来,就是看到她眼神空洞,满脸泪痕缩成一团的样子,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今天早上,刚才我问她早餐想吃什么,她才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想吃麻园。”
陶知意说不出的担心,她们三个人里面,要说,她和蔓青算是没心没肺的那种类型。
如今看到她这样哭,且不知道原因,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酒店里面没有麻园,我找了好几家早餐店,也没有看到,就在刚刚那个小摊子上看到了。”
听着陶知意这一番话,宿清欢的心情突然也变得沉重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啊?”
她突然回家,回到这边后状态这样差,宿清欢是真的想不到除了家里出事之外还有什么原因了。
但是蔓青从来不讲她家的事,这更让人猜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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