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城池的将领吓的不轻,上报上去,江南便又增了兵援,每日警备,派船刺探消息,严加防范。
“那楚煙砂莫非真的急着渡江?!”为首大将远远的看着对面正在伐木,还有呼喝声,有兵士还在对面操练兵马,有许多造好的小船已经放到了水中,心中惊疑不定。
“前些日子不是安静下来了吗?!”副将对主将道:“会不会有诈?!”
“盯紧些?!”主将道。
副将正想说话,突然有兵士来道:“对面来了十几只小船,怕是来刺探敌情的?!”
“大白天来了?!好生猖狂,给本将乱箭射走,若是敢靠近,立即投石击沉……”主将怒道。
“是!”当下便调集弓箭手,见他们离得远,乱箭射了好一阵,那十几只小船见有防备,便也没有靠近,又飘回去了。
“如此猖狂!”主将黑着脸道:“大白天的刺探敌情,是什么意思?!”
“只怕现在没能靠近,晚上还会再来!”副将道:“准备投石机,万一晚上他们还来,立即投石击沉它们,不能容忍……”
“没错,若是我军不动,还以为我们江南军是吃素的……”主将下令道:“但凡有敌军靠近,一律击沉。”
“是!”当下军士便严加防范,各处城池都加紧了防备。密切的盯紧了对面的动静。
而楚煙砂军中每日都是动静不断,练兵的,伐木的,造船的,后来有大船造成,见对面还有兵士下水操练水军。
江南这边的军士还冷笑道:“妄想现在操练,不过是群旱鸭子,真以为临时抱佛脚便能来渡江了?!”
“不过他们的船工是哪儿来的,明明早先就抓过来了……”副将道,“这么长时间没动静,莫非是从云南调过来的。”
“不管是从哪里调过来的,临时的水兵也是无用……”主将禁不住嘲意,一面轻视的不得了,一面又忌惮楚煙砂的实力,真是矛盾而又纠结。
倒是楚煙砂已经暗中盯紧了江水这边的城池,已经做好战略计划。
他与秦王商议了,定要出其不意,所以,倒是一点也不急,只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且说那郭赞很快就回到了益州,心里又哪里甘心,一面暗中招兵买马,一面又接连派出探子往京城去密切注意京城的动静。
郭赞见郭怀送去如石沉大海,一点用处也没有,心中甚为着急。
凌云帆看在眼中,却郁加沉默,如果郭赞懂得适可而止,现在收手,也许还能有一个善终,可是明明得知了李君玉的实力,并且知道她对他的防范以后,他还如此做,就显得有点蚍蜉撼大树的意味了。
可是凌云帆劝不了,只能越加愁闷,这一日便在府中喝闷酒,突然屋中出现了一个人。
凌云帆吃了一惊,道:“你是何人?!”
现下只他一人在书房中独饮,一见冷汗都下来了,他忙叫人,却突然不能动了,显然是穴道被制。
他整个人都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用眼睛盯着来人。
“凌大人放心,我并没有恶意,未免被惊扰,大人还是安静些,外面的你的家丁是耐何不了我的,”那人笑了笑道:“只是我想提醒一下大人,那崇国公是怎么死的,大人可还记得?!我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若是郭赞步那临淄帝的后尘,只怕大人死的也不明不白如徐青一般了……”
他手指一点,凌云帆又能动了,他最终也没有再叫人,只是脸色略微难看。
“看大人这般做态,怕也是心里清楚郭赞并非良主……”那人笑着坐了下来。
凌云帆不肯靠近他,只道:“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为何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我是千机门人,奉门主之命而来,有几句话带给凌大人……”那人笑着道。
“哼,莫非是劝我如文轩一般,也叛主背离?!”凌云帆不愤的道:“不义之行,我做不到,你也别说了。”
“我的话还未说完呢,大人何必着急,既来了,便坐下来,大人请我喝酒吧……”那人虽是中年人,倒也洒脱,先是坐了下来,道:“大义与小义,大人真是糊涂,却分不清,君子何必拘泥于无妄的小义,或者说是小恩小惠,我想凌大人心里也是清楚的,明明看得清,却还是将自己被这些虚妄的东西拘在这里,何苦呢?!”
“我有我的义,你不懂!”凌云帆显然并不愿意听他说什么,只是却也坐了下来。显然也是十分的苦闷的。
“凌先生明明满身才华,却最终还是被这些所限,实在委屈,”那中年人笑着道:“然而这世间如先生这样拘泥于陈规中的人,确实也多,我也不能一一说服,只是想告诉凌先生一声,在公主门下之将,之臣,只担心自己才华不够用的,唯恐自己才识不够辅佐公主,却万万没有明明一身才华,却不能有用的担心,这大约才是真的差别吧……”
“你是想劝我归降李君玉,你还是别费这个力气了……”凌云帆道:“士为知己者死,郭大人对我恩重如山……”
“恩?知己,大人如此愁苦,也叫恩?也叫知己,他真的懂你吗?!”那人也不管凌云帆的脸色,笑着道:“罢了,我也不是来劝你归降公主的,你有你固守的义,只是你与文轩终究还是同乡,他也不忍心你,只是想劝大人一句,到了时候要学会抽身而退,才能得以保全性命,莫要步了崇国公的后尘……”
“只怕大人若是如此,可不一定有徐青一样的好运能被封为国公了,要是真这样,朝中的百官也会有意见的……”
中年人抓着坛子饮了一口酒,道:“酒虽好,却不能解愁啊,苦了大人了……古人按语云,为人驱使者为奴,为人尊处者为客,不能立足者为暂客,能立足者为久客,客久而不能主事者为贱客,能主事则可渐握机要,而为主矣,故反客为主之局,第一步须争客位,第二步须乘隙,第三步须插足,第四步须握机,第五乃成为主。为主,则并人之国矣,此渐进之阴谋也!”
“只是不知郭大人现在是什么客?!”中年人笑着道。
凌云帆的脸色更差了,道:“……郭大人的事,朝廷竟清清楚楚。”
“他的打算,门主与公主心里都清楚……”中年人笑着道:“当初公主确实在京城,也是反客为主之行,并成为全京城,龙脉的主人,只怕郭赞欲效仿之,却是不成了,公主她不过是大智若愚,郭赞心中的盘算,阴谋,她都清清楚楚……”
凌云帆冷笑道:“原来阁下也是知道,当初她实行的好一招反客为主。呵。”
“正因为知道,所以郭赞模仿不了,也没这样的心胸与手腕,只凭着大人,不是我轻看大人的话,你与门主相比,可有胜算?!”中年人道。
凌云帆不说话了。
“郭赞的行为,不过是跳梁小丑之行。甚至连阴谋都谈不上!”中年人笑着道:“郭赞再这样下去,不过是在找死,可是大人,明明心中也有大义,若是真的也搭进去,真是可惜了……所以,才想劝解一二,大人须早日抽身才是……”
凌云帆道:“你们千机门盯的益州很紧吗?!”
中年人只笑而不语,却也没有否认。
凌云帆明白了,明明知道郭赞欲反,自然不可能不管的。自然是要密而监视之。
“李君玉……”凌云帆道:“文轩他确实做了一个好选择。郭大人,不及公主之处多矣。”
“可惜,能否久远也说不准,史上功成,杀忠臣者,不知凡几,只愿你们千机门也能有个好下场……”凌云帆道:“只但愿你们也能有个好收场才是。”
“大人真是口不饶人呐,一点也不让步。”中年人也不辩解,笑着道:“那就遥祝彼此都能活着见到天下太平。仁不仁义,须得等太平时日才知道,只希望大人能活着到那一天,看到好或不好的下场……”
凌云帆听的更愁闷了。
中原人拱了拱手,消失了。
房间中空了,空的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只与酒味为伍。
凌云帆苦着脸想,那中年人,虽处处没有劝他之意,可是说的话,却句句是劝他归降。
这仁义之行,是好意劝他早日抽身而退,可是,偏偏他的主公的行为,却处处让他无法反驳。
凌云帆白了白脸,这般的高招,果然是千机门门主的做法。
这样的人,这样的朝廷,郭赞怎么能是对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逆势而行,怎能成事?!可是,他再劝郭赞,郭赞,又怎么能听得进去呢?!
千机门果然不同凡响。那李君玉得了千机门这般倾力相助,天下,哪还有别人的份。
那李君玉当日在京城反客为主之行,只怕郭赞是永远也效仿不了了,也参不透得不到其精要精髓。如何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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