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刘稳婆也是怕,众人都不敢大意,纷纷端来了油灯把尸体四周照的通亮。
好在尸体看着虽然吓人,不过那双眼睛已经闭上了倒也还能接受,只要在心里自我催眠说这个人没死就好了。
看着刘稳婆那明晃晃的杀猪刀在尸体肚子上比划着,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的盯着那隆起的肚子。
死人生孩子不比活人,不能自己用力,要想取出胎儿,只能在肚子上破一个洞了。
这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都害怕的要死,更何况是已经年过半百的刘稳婆。
所以她拿着刀的手一直在不停的颤抖,冷苒看着她那样子生怕她一下子误下了刀子伤害到里面的胎儿。
让人找来了白色蜡烛,冷苒牵着红线围了一圈,然后握住刘稳婆的手,让她别颤抖,别害怕,为了安全起见,她在刘秀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符箓防止她起尸。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的那一刻,只听见噗的一声。
继而一阵温热的血液喷发出来,靠的近的几个妇人脸上被喷了一脸,还好冷苒反应快,一个清冷的眼神过去,众人才没有喊叫出来。
“别慌,保住孩子要紧”冷苒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大声。
几个妇人皆是点点头,一个个脸色苍白,手不断的打颤。
滋滋滋——
刀片在皮肉上唰唰的声音响起,众人不敢去看,但是为了防止孩子滑落下来掉在尸体上,他们不得不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冷苒的心一直悬着,她后背心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渗透,她从未见过女人生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死了的人生孩子。
只希望这孩子是人,不是鬼胎。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孩子的头发慢慢的露出来,在油灯的照耀下,那孩子满头的血液和细密的头发粘腻在一起,这种画面让人不由的感觉头皮发麻。
接着随着羊水的流出,孩子的头也露出来了。
哐当——
端着木盆的妇人直接瘫软在地上,木盆里的水也打翻在一地,还好其他几人都还算镇定,虽然看着那刚露头的孩子竟然睁开了眼睛,那双乌黑的眼眸又黑又亮,却让人觉得十分的诡异。
他不哭不闹,就这么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
刘稳婆放下沾满了鲜血的杀猪刀,颤抖着手伸过去,试了一下,感觉到孩子有呼吸,有温度,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是活的,不是鬼胎,不是鬼胎”
刘稳婆的声音异常激动,围在团转的妇人们皆是松了口气,接着小心翼翼的用被褥包裹了孩子放进木盆里把他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从头到尾,那孩子只是睁着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没有一点哭声。
是个儿子,怎么说陈家也算是有后了。
陈三抱着孩子噗通一下跪在了房门外,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些安抚张秀的话,希望她能安息,放过他娘,放过整个村子。
里屋里的陈三娘悠悠转醒,一醒过来整个人鲤鱼打挺的坐起来,然后风风火火的往外面冲,当她看到张秀的尸体和那嫣瘪下去的肚子时,噗通一声跪在哪里,一个劲的磕头,头都磕破皮了,血丝渗透出来,嘴里一直念叨着:“秀儿对不起,陈家对不起你,下辈子俺做牛做马补偿你”
对于陈三娘如此反常的动作,众人窃窃私语,看得出陈三娘此时是真心实意的悔悟,可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虽然孩子是抱住了,眼看着就要到子时了,这张秀的怨气时不时消散了还难说。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动,乡下人都知道,鬼最怕阳气足的地方,大家聚在一起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冷苒抬头看了看天,树梢的毛月亮泛着灰蒙蒙的光亮,即便是聚了那么多人,依然感觉整个屋子阴森森凉飕飕的。
“先帮她这身衣裳换了吧,怎么看都怎么渗得慌”刘稳婆看着张秀,脸色依旧很苍白。
冷苒点点头,确实得换,而且不仅如此,还要今晚就把尸体烧了,而且烧的柴木必须是桃木枝,不然即便是救了她孩子,这人子时一定诈尸,不说全村人的性命,首先陈三娘的性命就保不住,这具尸体怨气一直停留在生前,生前婆婆对自己那般不好,即便是现在悔悟估计也晚了。
几个妇人一听虽然觉得渗得慌,但是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纷纷上前帮忙。
“哇.......哇......”
门外陈三抱着的孩子却突然哭了起来,那哭声极其响亮,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刺耳。
“这孩子是不是饿了,好端端的,突然就哭了”
陈三急的不行,可是娘都死了,哪里有奶水给娃吃?
“抱过来吧,我来喂”刘稳婆的儿媳妇蔡田花刚生下孩子不久,当下把自己孩子递给一旁的大婶,接过陈三的儿子喂起奶来。
扑鼻的奶香让刚出生的孩子有了吸食的本能,他挥舞着小手竟然就那么死死的拽住蔡田花的衣衫喝起奶来。
一旁原本吃的正香的蔡田花儿子豆子被抱开,见自己的美食竟然被别人抢走了,顿时咧嘴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那小嘴撅起的委屈模样让人看了心有不忍。
不过那孩子却是吃的格外香,丝毫不为身后哭声所动,众人看的脸上都是一惊一乍的。
好在这孩子有呼吸,不然真的感觉是个怪物。
这边冷苒帮尸体换衣裳进展的也极其不顺利,明明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即便死了身体僵硬了,但是好歹四个大婶一起抬起来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可是,偏偏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抬不动。
顿时,几个妇人的脸上都不好看了,冷苒蹙了蹙眉心,开了院子的门在村长面前说了几句。
“你们几个去屋子里抬一下尸体”
几个汉子跟着进了屋,原本以为就是一个死人而已,可是诡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依然搬不动!
“这......这不会是要诈尸了吧?尸体那么重,俺们几个汉子都搬不动分毫?”
其中一个汉子不淡定了,他平日里挑庄家都是挑三石担的,竟然连个尸体都搬不动。
话一落,另外几个汉子身子都不有的颤了颤。
邪乎,太邪乎了。
“听老人说大煞可以以煞克煞,而咱们村杀气最大的就是村口的冯武兄弟了,他们两兄弟是杀猪的,而且不止在村里帮忙杀猪,还是去镇上帮大户人家杀猪养猪呢,煞气很重,道士都扬言说,两兄弟此生无儿无女,注定孤独终老”其中一个汉子突然道。
冷苒一听,淡淡的拧了下眉头,虽然不知道可行不,不过也确实听说过以煞克煞的传闻。
“大叔,你去把杀猪的大叔请来,让他们提上经常用来杀猪的那把刀,还有哪家有黑狗,纯黑狗那种,拖过来把头砍了挂在房梁上,然后把黑狗血围着院子洒一圈,让大人孩子们都去灶房,记得给灶神爷爷点上香烛,放点贡品,另外把村里的狗都迁过来,人也聚集过来,别出院子”
冷苒想了想,尽可能安排周到的吩咐道。
众人一惊,虽然觉得这丫头年纪不大,也看不出是什么神婆之类的,不过她说的条条有序也不免相信了起来,连忙点头去请人。
院子里众人脸色凝重,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眼看着子时就快到了,人们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冯武和兄弟冯义先后提着杀猪刀进了院子,那明晃晃的杀猪刀在油灯的照耀下显得寒气森森,别说,他们两兄弟一进屋,三米长的大刀往堂屋门口左右一摆,还真别说,顿时觉得屋子里冷冽的气息顿时缓和了不少。
“什么厉鬼在润和村做怪,今天俺兄弟两个倒是要会会,看看杀了那么多年的畜生还没杀过鬼呢”
冯武搬来低矮的板凳坐在屋檐下面,扯着大嗓门就这么吼了一声。
还别说,也不知道是两兄弟的煞气震住了屋子里的张秀还是什么。
张秀僵硬的尸体竟然变得轻了不少,几个妇人惊得不行,连忙七手八脚的帮着把血红的嫁衣换了下来。
村长也让人牵来了村子里唯一一条黑狗,冯武二话不说,提着呲牙咧嘴对着屋子里不停犬吠的黑狗走到了院子门口,一刀一落间,只听见那狗惨叫一声,继而一个血淋淋的狗头就被冯武提在了手上,用麻绳绑了悬挂在房梁上,冯义把盆子里的黑狗血沿着院子倒了一圈。
顿时,整个院落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有些刺鼻,很难闻。
这边张秀的尸体已经被抬出来,随后装进了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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