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是陆吾心不相信,当年知情的人也都没有人相信厉晟尧会为了那件事情把时初逐出四九城。
只是很多年了,已经没有人当着他的面问起他这个问题了。
陆吾心突然问出来的时候,那些往事像是穿透了经年的时光,层层叠叠的交错而来,一下子撞到了他心湖上。
男人墨玉一般的眼眸里浓的像是雾霭茫茫的秋霜,很快的,那双眼睛又彻底平静下来,深的让人难以想象,他的嗓音从喉咙里飘出来,干涩的不行。
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惑:“是不是,又怎么样?”终归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年,终归他让时初恨了他七年。
“厉晟尧,我不清楚那件事情,可是如果你让小四受了什么委屈,我陆吾心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你好自为之!”陆吾心说了这句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时初一直守在外面,一听到开门的动静,赶紧挺直身子,朝他走了过来,可是看着陆吾心阴沉沉的表情,心底又突的打了一下鼓,小心翼翼的喊了句:“二哥!”
“回家!”陆吾心开口,语气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看着时初还站在原地,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他挑了挑长眉:“还不走?”
“可是,我想去看看厉晟尧。”时初不知道这两个男人怎么了,可是她没有看厉晟尧,心里总觉得不太安心。
毕竟,这一次厉晟尧如果不是为了出去找她,也许伤口不会再崩裂开。
“看了那么多天了,还没看够?”陆吾心脸色一黑,看着时初瘪起来的小嘴儿,嘴角一勾,带有威胁的笑意便从嘴边流露了出来,看起来邪魅的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大老远的把我请回来,难道就不能陪我吃个晚饭。”
“这个当然可以有,你想吃什么,咱们去铭江,今晚随便点!”时初豪爽的一拍手,请吃个饭,她还是请得起的,不过,她还是想问问厉晟尧的情况。
铭江大酒店几乎算得是全安城最贵的一个酒店了,瞧瞧她那满不在乎的语气,以及她们鬼灵精怪的小眼神,陆吾心想,这丫头一门心思全按脑门上了。
他当然知道她心底的小九九,也不拆穿,只是拍了拍手,一副特别崇拜她的眼神望着她:“小四,突然发现,几年不见,你现在特土豪了。”
“哪有。”时初谦虚的摆了摆手。
“既然你这么土豪,我一个人在国外做研究,习惯不了国外的饭菜,要不你在国外给我弄一个中国式五星级大酒店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吃不好饭的话,容易玩手术刀,万一哪天手术刀不长眼睛,伤了不该伤的人。”
他脸上的表情挺为难的,一副特别头痛的样子。
时初心里诽谤了一句,总算知道坑妹妹的哥哥是怎么来的了,陆吾心这丫就会威胁她,不过现在厉晟尧的胳膊情况还攥在他手心里。
她笑米米的回了一句:“二哥,别说开个酒店,给你开个金苑都行。”
一听这话,陆吾心脸又黑了。
他问了陆宝才知道小四这几年干了什么营生,而金苑这两个字,正是时初的风花雪月场所,当即脸色嫌弃的不行:“我可没这个福气消受,走,回家,我饿了。”
“二哥,能不能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她还想回去看看厉晟尧,死活不愿意走,陆吾心捏了她小脸一把,疼得时初差点惨叫起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看来是不把我的话放在耳朵里了,如果你敢进去,你信不信我把他胳膊上的骨头剔下来。”
“二哥,疼——”真疼啊,这个没良心的。
“还敢不听话吗?”
“不敢了,不敢了。”时初疼得连连抽气,要说陆吾心疼她也是真疼她,收拾她也是真收拾她,真不是亲妹妹啊,要不,能这么对待她吗?
陆吾心离开安城之前,时初二十四个小时陪护,等到他睡觉之后,才敢跟厉晟尧偷偷打电话,他们两人,一个有心不提那天的冲突,一个有心忘记想要重新开始。
陆吾心离开之后,时初才得了空去看厉晟尧,只是两人的火爆脾气,见了面又忍不住吵几句嘴,要是想从对方嘴巴里听到一句我喜欢你。
那是,难上加难。
厉晟尧住院这段时间,时初事事亲力亲为,厉晟尧看着时初为他忙来忙去,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儿,不管怎么样,时初还是在乎自己的。
如果她不在乎自己,干脆像前段时间当甩手掌柜算了,她在乎他,这个认知让厉晟尧开心很多,只是有些事情,他想细火慢熬。
时初的心离他很远,其实也离他很近,如果逼急了,她会反弹,他只能不动声色的把自己融入到她的生活里,让她知道,她少不了他。
不过,两人虽然关系融洽,也免不了吵吵闹闹的时候,不过再怎么吵再怎么闹,总算熬到了出院这一天。
时初看着厉晟尧换上西装傍身,整个人少了那一点慵懒病娇的模样,倒是帅气的惊人人,其实厉晟尧一直长得相当好看,这一点时初很是清楚。
要不然从小到大,她也不会死心踏地的喜欢这个男人这么多年。
此时此刻,他那双乌黑如玉的俊眼漫不经心的瞅着她,她已经收拾好东西,瞧见厉晟尧带了一丝情意的眉眼,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目光扭转了过去。
纤细的手指一抬,没用什么力道的压在他肩膀上,笑意从眼底流了出来:“如果你这条胳膊再受什么伤的话,到时候不用看医生了,我直接拿把刀把它砍了得了。”
听着她血腥无比的话,厉晟尧反倒笑得更深了很多。
时初这丫头,非得说这种话掩饰自己真实的内心,关心他就直说,非要这么曲曲绕绕的,也真是难为她了:“你放心,哪怕我没有了这条胳膊,也照样能满足你。”
对于这种话,时初听得多了去了,偶尔还能厚着脸皮跟对方调侃几句,但是这话从厉晟尧嘴巴里跳出来的时候,她总觉得不太适应。
果然是跟着什么人混久了,哪怕如厉晟尧,也会说这种情话了,心下一叹,她到底缺失了这个男人生命中多少件事情。
两人吵吵闹闹的出了医院,时初要去开车,厉晟尧大男人的自尊心又发作了,死活不肯让时初去开车,说是自己去开车,让她在这里等着。
结果,时初却碰到了慕慎西,慕慎西有段时间没见时初了,女人精致如初,眉是眉,眼是眼,那双漂亮妖娆的眼眸里依旧流淌着淡淡的笑意。
看起来风情得很。
身上的职业装盈盈一勾,将那只小蛮腰收的不盈一握,仿佛一只手都能包住,这个女人真是什么时候都勾人的很。
有意思得很,几天不见,他对这个女人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恨不得剥了她身上的衣服,压在身下,好好疼爱她一把。
慕慎西当然不会把这些*的想法表露出来,他走过去,豪不意外的搭上她的肩,语气熟稔不已:“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电话,不回短信?”
如果是平时,时初跟他搭一下肩,也没什么,她还跟慕慎西跳过艳舞呢,只是她刚厉晟尧的关系这会儿捉摸不透的,她不想给自己多找麻烦。
毕竟,一个醋坛子吃起醋来,随时都能把她淹没在醋海里,不动声色的推开了他的胳膊,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忙呗。”
看出时初眼底有一丝丝的疏离莫名其妙的跳出来,慕慎西笑的益发的邪魅,这个男人若是想*一个女人,怕是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能逃脱了他的魔爪。
随口一问,语气熟稔的不行:“忙什么,一通电话都回不了?”
时初看着慕慎西那一双招人的桃花眼,想着这斯长这么帅干什么,风情的让她一个女人都受不了,她高跟鞋往后挪了一步,假装受不住刺激的捂住心口:“什么都忙。”
“算了,这次懒得跟你计较了,下次再不接我电话,小心我饶不了你。”慕慎西大大方方的开口,看的时初又是一愣,毕竟美色当前,饶是她也难以抵挡。
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惊问:“你来医院做什么?”
“我不来医院,怎么看得到你。”慕慎西突然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来,勾住了时初的一缕发丝,时初的心,登时紧了一下,想抽出自己的头发,小声的叫了他一句:“慎西。”
“头发上有片叶子,我帮你取下来。”慕慎西温柔的抚摸着时初,那语气动作简直让人拒绝不得,时初目光左游右移,看到一辆黑色霸气的越野时,脸色顿时一变。
厉晟尧什么时候过来的,刚刚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慕慎西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化,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小初儿?”
“慎西,抱歉,我今天该走了,咱们改天约。”然后匆匆的推开了慕慎西,朝着厉晟尧的车子走去,不然,那位祖宗又要闹开了。
上了车之后,厉晟尧的表情一直显得特别的无动于衷,淡漠疏离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波澜不惊的开着自己的车。
而时初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的缘故,一路上心底都在突突打鼓。
好不容易到了厉晟尧的别墅,上了二楼,这位爷总算开了尊口:“以后不要再跟慕慎西再联系了。”
慕慎西看时初简直是*裸的爱意,这一点,厉晟尧分外不能忍,他能容忍时初身边有宝儿的存在,并不代表他要忍受时初身边有一个慕慎西。
更何况,他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还敢明目张胆的追求时初,简直就是不要脸!
时初听到这句话,顿时愣在了原地,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厉晟尧:“这个要求我不同意,厉晟尧,你难道还不准我交男性朋友了。”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她明显的感觉到男人的眸色又沉了几分。
那墨玉一般的眸色里像是翻滚流动着一种莫名深沉的情绪,沉甸甸的如山一般即将倾倒下来,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一如既往的醇厚迷人。
甚至还带了一点儿好商好量的提醒:“时初,我不是不准你交朋友,而是慕慎西已经有了未婚妻,还跑过来招惹你,你觉得这种男人可靠吗?”
两人离得很近,时初能闻到男人身上好闻的厚重冷香,像是一道密密麻麻的网缠住了她的呼吸,慕慎西,竟然有未婚妻了,她怎么没听说?
不过,哪怕他有未婚妻了,又能怎么样,她也没有打算跟他发展进一步的关系,而且时初在安城七年,早已经练就不了得罪人的本事。
宁可多一个朋友,绝对不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
更何况,慕慎西帮过她,她不可能过河拆桥,眉心狠狠的沉了几分,她望着厉晟尧,试图跟他解释:“厉晟尧,他真的只是我一个朋友。”
什么时候,他跟她之间竟然变得这么互相猜疑了?
一想到这些,时初心痛的不行,偏偏厉晟尧也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就此了结,他漆黑如墨的眼底像是掀了一场黏稠的雾。
隔着那双清透黑白的双眼,有一丝丝冷意从他眼底流露了出来。
其实方才在车上,他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慕慎西撩起她的头发,然后揉了揉她的发丝,那样*溺的动作。
如果说慕慎西对她没有一点儿企图,他是万万不相信的。
他眼底的情意,饶是他一个局外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慕慎西这段时间为了退婚,也没少折腾,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时初,他怎么会这么做?
心底腾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来,这段感情,他知道他对时初太过于患得患失了,他已经遗失了她七年,不想再把她弄丢一次了。
“如果是朋友的话,他会对你有那种企图?”他的声音平静之中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冷漠,落在时初身上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冰雹砸在骨头上的疼。
她咬了咬唇,试图跟他讲道理,凭心而论,她跟慕慎西认识的时候虽然不长,这个男人也经常油腔滑调的嘴上吃吃她的豆腐,但是他实际上却从来没有越轨过一步。
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听男人的嗓音又淡淡的响起来:“时初,你开了金苑几年,你能跟我保证,你从慕慎西眼底从始至终没有看到一丁点儿企图吗?”
这个,时初当然不可能保证。
一个男人,对一个漂亮的女人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哪怕他只是对这个女人有某方面的冲动,从他眼底还是能看到一丝一豪的企图。
她漫不经心的抬起了头,目光有几分正色,琳琅的颜色从眼底跳出来,显出她此时此刻的决心,她一瞬不瞬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厉晟尧,如果照你这种说法,那我以后就不用交朋友了,以前我开金苑的时候,身边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时初,你非要再说这种话惹我生气吗?”男人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时初这几年声名狼藉的名声完全拜金苑而来。
她身边男人无数,今天跟这个闹一出桃色绯闻,明天跟另外一个传出一段*,这些事情,时初干得出来。
时初好笑的耸了耸肩,漂亮的头发从肩膀上流淌下来:“本来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说,厉少,你要不要听听我曾经都过什么样的男朋友!”
“够了!”厉晟尧突然豪无防备的伸出胳膊,将时初圈在自己的臂弯之中,声音一寸一寸的压下来,仿佛带着一股子高傲难平的味道:“以前你怎么样我不管,从今以后,你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传闻,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哈哈——”时初到底是笑出了声,她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他都能生气成这个样子,若是真发生了点儿什么,他不是要气得杀人。
想着这些,笑意莫名其妙的从她眼底浮了出来,时初本来就生得漂亮,若是凤眸里勾出了一点儿轻嘲,像是粼粼一片水色,懒懒展开。
她今天本来应该要去上班,有一个会议要开,因为厉晟尧出院,她推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她跟他的关系,哪怕是磨合了这一段时间,稍微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如临大敌一般,她笑了笑,语气益发的凉:“你是不是一直在在乎,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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