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并没有冷下去,相反,时初还是在笑着,嘴角的笑,得体的噙着,漂亮的凤眼里,像是流淌了星河一般,璀璨迷人:“厉少,这是打算让我求你吗?”
这话不高不低,显出女人极好的脾气。
其实时初想过跟厉晟尧吵一架,她现在心急火燎的,他还有心情撩拨她,如果她是在安城,她一定端起桌上的咖啡朝他泼过去。
可是,这是海城。
她施展不开的地方,若是在安城,她时老板,不至于办事找不到一个可用的人。
厉晟尧站着,气姿端的笔挺,英俊的面容上依旧情绪收敛得极好,唯独那一双墨色的瞳仁闪着淡淡的光:“我在帮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时初的笑开了很多,像是一朵花苞盛绽在脸上,迷人的瞳仁里碾出一点儿墨香:“帮我?那我真要好好谢谢厉少了,不过厉少的帮忙,我可是担不起,毕竟,我不想第二次被人逼到无路可退。”
这话,在挖若他在慕家宴会上所设的局,逼的她在安城声名狼藉。
时初以前深信厉晟尧不会害她,可是现在,这个男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那晚,在她包中搜罗出来的那个U盘,虽然没有最终确定是不是厉晟我尧的。
可她明白,那一定是他的U盘。
那天晚上,她并没有拿走他的U盘,如今想想,自己对他还是下不了狠心,如果当晚她拿走了他的U盘,自己还会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厉晟尧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有些东西在心底慢慢清晰起来,他设这个局,为了引她跳进去,最后的结果,不过是让自己臭名昭著。
唯一的好处就是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出来。
他没说话,神色有片刻的沉默,目光落在她皎美的五官上,有一片慑人之色:“你以为,那些事情是我做的?”
她脸上的表情仿佛无形之间定了她的死罪,他心里一阵兵荒马乱,仿佛从安城追到海城没有任何了意义:“如果你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
时初勾了勾唇角,冷嘲:“厉少,不用摆出一副被人陷害的模样,被陷害的人其实是我才对,我在安城声名狼藉,快要呆不下去了,反倒是厉少,突然成了赫赫赫有名的人物。”
话这么说的,诚然不假,厉晟尧抿了抿唇,一派悠然的气度,仿佛这件事情,跟他再无半点关系:“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找人?”
“厉少的消息真灵通。”她似乎假装大度的表扬了一下他。
他挑了挑眉,对她的称呼简直厌恶至极:“时初,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叫我吗?”
“那厉少,想听什么,厉先生,厉总,还是晟尧?”最后一句,眸光更冷了几分,一眼望过去,只见那粼粼的眸色里,似乎沾了一味淬人心肺的毒药。
厉晟尧简直拿时初没办法,他想过,陆朝衍出事,时初会惊慌失措,他想过要来帮她,可是她现在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她划分成了敌人。
宴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那些翻滚的情绪:“叫我厉总吧。”时初的性子不能逼得太过,他得慢慢来。
她特别诚恳的点了点头,样子特别乖,不像那个张扬到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时初,他没有看到她眼底的火,那些火仿佛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全部化成了冷冷清清的陌色,心口一窒:“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问什么。”她摆明了装傻,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你哥的事情。”他直言不讳。
时初的眼神跳了跳,那一瞬间,她望着厉晟尧的目光特别认真,好一会儿,声音才从喉咙里飘出来:“呵,厉总的手还真是长。”
他不让她叫厉少,她便不叫了,可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不愠不火,厉晟尧眼底噙出一点儿自信之色,他不愿意跟时初迂回:“你哥的事情,有点严重。”
“所以呢?”
“陆家不会帮忙,但是,我能帮你。”厉晟尧望着时初,目光里自信灼灼。
时初心湖一荡,她曾想过,很多问题,为什么陆瑾安和陆恩慈都不愿管哥哥的事情,甚至还逼着她不要多管闲事。
她动手去查,却一无所获,每个人都忌讳颇深的样子,看样子不想惹大麻烦,可是哥哥毕竟是海城的市长,不可能一出事,所有人都不管不问的。
“说白了,厉总让我帮忙,肯定是有什么条件吧。”时初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眼光里是一片净色,大概是风情了太久,猛一露出这种神色,让厉晟尧怔了一下。
仿佛回到了时初十几岁时的模样,小丫头,长得好,性子高傲,一双眼睛经常冷冷清清的,却干净的剔透,心思全在一双眼睛上了。
他的神思被扯得有点儿远了,猛一回头的时候,却见时初眼底的干净已经没了,还是那般的风情撩人,却多了一些其他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像是有一层细碎的雪压在眼底,仿佛那抹风情跳出来:“时初,你以为,在海城,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
时初轻轻的笑了起来,她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尤其是自己还特意笑的时候,更好听,魅色仿佛入了骨,可是最后陡然一提,像一把剜人的刀:“可,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求人。更何况,还是你,我求谁,也绝不会来求你。”
说完这句话,她不打算多呆,转身拉开门,厉晟尧的声音又轻轻的飘了过来:“时初,你如果现在离开,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时初的身子僵了僵,像是被一颗子弹穿透了肩膀:“那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然后出去,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清脆的响,女人高傲的离开了警察局。
而自她走之后,厉晟尧的目光说不出的幽深恐怖,那双墨色的瞳仁里像是卷了一层风暴。
时初不知道厉晟尧突然来海城的目的,她跟厉晟尧阔别七年,对他的了解知之甚少,他今天出现在警局里,是早有预料到她会来这里?
从警察局出来之后,迎面一阵冷风灌到了脖子里,时初打了一个哆嗦,人也跟着清醒了几分,她何必跟厉晟尧置气呢?
难道,哥哥的案子,她不管了?
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在做剧烈的挣扎,上了车之后,她给清屿打了一通电话。
如果她没有记错,清屿是海城人。
玉家,曾经在海城也是一个风光十足的家族。
只是,清屿现在跟了徐行歌,她不该这个时候打破她的处境,但现在,她别无选择,电话接起,传来清屿柔和冷静的声音:“清屿,我在海城,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
“时总,我离开海城很久了。”她叹息一声。
时初觉得自己很残忍,明明当初说过,清屿以后跟金苑没有半点儿关系,可是现在,她又忍不住又来求她:“清屿,如果不是真的很急,我不会来打扰你。”
“你说。”
“我想知道海城陆市长出事的原因,但我找不到人帮忙,所以你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个人。”时初真的不想去求厉晟尧,所以才找她帮忙,可是,她不能强人所难。
电话那端长长一阵沉默,清屿好一会儿才说,让她等消息。
刚把电话挂了,时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却是陆宝打来的,时初急得眼珠子里都绞成了一片红色:“你马上拦着他们,我马上回来。”
时初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医院,她刚到海城,还没有自己的车,只能打车,一路上把司机催了个半死,搞得司机以为要出人命了。
时初下了车,就往主治医生办公室里冲,门敲了一下,急急忙忙的推开了门,陆瑾安在跟主治医生寻问陆朝衍的身体状况。现在合不合适院?能不能经得起长途跋涉?
她一听,全身有克制不住的颤抖,不顾一切的走过去,抗议:“陆三爷,我哥的案子还没有定,你凭什么现在带他回去,我不同意。”
陆瑾安被打断了思路,眸色一沉,看着时初更是分外痛恶:“你不同意,你算什么东西。”
饶是时初不在乎,亦是被伤到了,七年前,陆瑾安绝不会这么跟她说话,心口裂了一道缝隙,怕是他们把哥哥带回去以后,再难见到了。
仰起头,将那些情绪吸进去,声音强势的开口说道:“医生说了,我哥还有醒过来的希望,而且,他现在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
“可是首都那边才有最好的医生,最好的住院条件。”陆瑾安同样据理以争,然后看了一眼陆恩慈:“都是你弄来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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