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目光一凛,顷刻间跃身而起,快速朝着胡晴冲了过去。。。
街道两旁的路人都惊呆了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嘀嘀嘀~~叭叭叭~”汽车的喇叭声越来越近了。。
胡晴那一双大眼睛近乎聚焦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疾风的速度,一双铁臂猛然环住了胡晴,将她紧紧一拉,带出了险境。
“嘀嘀嘀~~”汽车从身侧呼啸而过,所有人都虚惊一场,所有人都像是心口大喘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一个旋转,一股烟草味在女人的鼻尖萦绕。
胡晴被男人双臂环着,旋转了一圈,眼睛凝视着靳越的眼睛,那种顷刻间被慑服得五体投地的感觉。
靳二少。。靳二少。。。这个宛如从天而降的神砥又一次救了自己,第一次救得是自己的名节,第二次救得是自己的性命。
当男人的脚步稳住了,女人的身体跟着稳住了,靳越转头,目光犀利地射向了那一辆逃之夭夭的汽车。
“二少!您没事吧?”林成已经赶紧跑上前,很关切地询问。
靳越目光冷厉,落向了林成,“林成,立刻告知巡捕房,将那辆车的车主逮捕归案!在公共租界横冲直撞,无法无天,一定要严惩不贷!”
“是!二少!”林成连忙应声,正要转身,却又迟疑了。
靳越低沉声音在林成身后落下,“车牌号是渠61横之991。”
林成听了,顷刻间竖起了大拇指,“二少,您真是洞察细微,卑职佩服!”
靳越视线回落,这一眼就对上胡晴那痴醉愣愣的表情,那么一双大眼睛那么痴迷地看着自己。
“呵~”靳越看着呆滞的胡晴,忍不住笑哼一声,“样子真傻!”
靳越话一落下,转身,大跨步离开。
男人那一张漂亮的俊脸一从胡晴的视线中消失,胡晴猛然回过神,一口叫了出声,“靳二少!你别走!”
胡晴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追了上去,“靳二少!靳二少!”
靳越这才停下了脚步。
胡晴已经气喘吁吁到了他的眼前,“靳二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你现在是我的再造现世大恩人。”
靳越微蹙眉心,“你特意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嘿嘿~”胡晴傻愣愣地笑了,脸颊涨红了,试探开口道,“靳二少,不然我还要说什么?”
靳越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双眼睛转啊转,好似很无辜有好似很天真看着自己,一阵烦躁。
靳越立刻撇开了视线,冷声落下,“你听着,上次我救你是因为你是嫣然的朋友,这次我救你是因为,你是一条人命!换成任何一个人遇见这样的危险,我都会救!懂吗?”
胡晴听了,心里头划过一道忧伤,却还是不停地点头,“懂!我懂!总而言之,靳二少,您就是我胡晴的大恩人。”
靳越那种被挫败的感觉,冷冷落声,“随你怎么想。”
靳越转身,正要上车,这余光瞥见了胡晴手中的一叠刊物,猛然转头。
胡晴被男人突如其来的转头,弄得又是一脸惊喜,那种很期待很期待的眼神看着男人的眼睛,好漂亮的眼睛。。。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这是德国的刊物?”靳越指向了胡晴手中的刊物。
胡晴回过神,猛然点了点头,“对!这是德国的刊物。”
“你看得懂?”靳越疑惑反问。
“看得懂啊。”胡晴很自然地应道。
靳越眼底划过一道惊异之色,明显有点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你去德国念过书?”靳越猜测问道。
胡晴听了,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没去德国念书,我十岁之前,都是在一个德国传教士的教堂里头长大的,有一位德国修女教会我德语。”
靳越似乎有点明白了过来,“你是孤儿?”
这一词孤儿深深击中了胡晴心底最深处,那种忧伤的神色染满了她的眉心。
“是。。”胡晴点了点头,“我是个孤儿,十岁之前在教堂长大,十岁之后被我养父收养了,可是不曾想养父也离我而去了,现在我彻底没了亲人了。。”
靳越看出了胡晴眼底的忧伤,从小没有亲人的孤苦,这种心情他不是不能体会。
“跟我走!”靳越转身,沉沉落下这句话。
靳越大跨步朝着汽车走去。
“跟你走?”胡晴明显不可置信自己的耳朵听见了什么,追上去,“二少,二少,跟你去哪里?”
靳越弯腰上了汽车,坐在后车座,目光顷刻间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冷声落下,“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大恩人?想要报恩就上车!”
“报恩。。”胡晴喃喃言语,她抱着刊物上了汽车,坐在后车座,能够与这个男人再次并排坐在一起,心里头还是异常的激动。
“啊?!”胡晴猛然惊叫出声。
靳越被身旁的女人吓了一跳,“你大呼小叫什么!”
胡晴看向了男人,不怎么确定地反问道,“二少,您刚才是说要我报恩吗?”
“对!”靳越斩钉截铁地回落,“有什么问题吗?”
胡晴听了,倒吸一口冷气,浑身说不出酥软,不会吧。。。昨晚自己说要以身相许,二少不是说他不愿意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自己报恩了?
胡晴眨了眨眼睛,心里头惶惶不安,天呐!该不会是二少发现自己长得有那么几分姿色。。。所以。。。所以起了色心。
“嘿嘿嘿~”胡晴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突然觉得靳二少对自己起了色心,似乎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胡晴一个人笑得眉目弯弯,脸颊通红,手指头缠绕着肩头的发丝,把玩着,一脸沉醉的样子。
“你一个人又在傻笑什么?!”靳越实在看不下去了,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傻得让自己恨不得将她丢出汽车外头。
靳越在国外生活过几年,一贯欣赏那种聪慧,高冷,典雅的女人,一如曾经的嫣然,对她有好感,她正是自己所欣赏的女人。
胡晴立刻噤住了笑声,抬起一张红得好似两颗红苹果的脸蛋,一脸羞涩地看着男人,“没。。二少,我没笑什么。”
靳越微蹙了剑眉,一双凤目微微眯了眯,“你脸这么红做什么?”
胡晴听了,连忙低下头,坐得很端正,一如所有人看见她的样子,温婉恬静的模样。
可是胡晴的心里头却是砰砰地跳动,不行啊!一定要矜持,这二少要自己以身相许,怎么也得在二少面前,做出几分不情愿的样子,自己可是姑娘家~~,可不能那么丢人了~
靳越看着身旁的女人坐得很端正很淑女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女人真的表里不一,真是装!
靳越心里头莫名懊悔,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要把一个自己看不下眼的女人带回去,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世?应该是吧!
靳越已经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怜惜过同情过一个人。
。。。。。
汽车很快在成王阁停了下来。
“二少,胡小姐,请下车!”林成拉开了汽车门。
靳越一下汽车,大跨步朝着成王阁里头走去。
胡晴站在原地,呆呆的模样,不知所措,心里头胡思乱想了一路。
靳越站在门槛上,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那种近乎暴怒的声音,“胡晴!动作快点!不是要报答恩人吗?”
胡晴回过神,连忙小跑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成王阁。
“二少,中午好!”
“二少!”途径的长廊,过堂,每一处站岗的士兵都朝着靳越行军礼,恭敬地问候。
胡晴只是一路跟着,跟着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拱门,一条又一条的长廊,猛然觉得成王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
胡晴跟着靳越进了一间书房。
“门关上。”靳越冷声落下。
胡晴听了,心惊了一跳,连忙转身,伸手合上了房门。
下一刻,她走进了书房里头,宽敞的书房有两间内屋连着外屋,内屋一排排书架都垒满了各种各样繁杂的书卷。
“进来!”靳越低沉的声音从右边的内屋传了出来。
胡晴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右边的内屋。
映入眼帘,靳越几分慵懒地靠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动作慢条斯理地从烟盒里头抽出了一支烟。
胡晴却是满脑子想着报恩,以身相许的事情,心想着,该不会就在这里报恩吧?胡晴很是忐忑地环视书房,这边除了一张狭窄的卧榻,没有更多可以躺的地方。
“过来!帮我点烟。”靳越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胡晴的思绪。
胡晴惊过神,看向了靳越,那一双眼睛正散发着凌厉的眼神。
胡晴连忙小跑过去,站在靳越跟前,看着他那一双大手掌,骨节分明,白希修长,夹着一支烟。
“二少,要怎么点烟?”
靳越眼神朝着桌上的一盒火柴递了个眼神给胡晴,“用那个点烟。”
胡晴连忙伸手拿过火柴,打开火柴盒,伸手取出一支火柴。
“唰~~”的一声,火柴唰出了红蓝的火焰。
靳越夹着烟,嘴里叼着烟嘴,凑近了那一团小火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点燃了火星子。
两人拉近的距离,胡晴看着如此近距离的靳越,那俊美的脸庞,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液,好紧张的感觉。
烟雾很快从男人的口鼻中散开了去。
“呼~”胡晴吹熄了火柴。
“你不是说想要报恩吗?”靳越轻轻弹了弹烟灰,轻吐字眼。
胡晴浑身一颤,低着头,那种很紧张很局促,很难为情的模样。
“二少,不会就在这里吧?”胡晴很小声地开口。
靳越又是吸了一口烟,那一双冷魅的凤目,轻扫女人羞涩的模样,他看不明白。
“什么在这里?”
“二少,您。。怎么明知故问。。就是报恩啊。。”胡晴压低了声音,说话声都颤抖了,一双小手开始揉啊揉,都恨不得揉出一层皮。
“对!在这里!”靳越很是自然地回落,嘴里叼着烟,吐着烟雾,手掌拉开了书桌下的抽屉,抽出了一张纸。
胡晴依旧低着头,心里头跳得七上八下的,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的眼睛。
“二少。。这样不好吧。。”胡晴很是委屈地继续说道,“这里只有。。卧榻。。”
“卧榻?!”靳越声音拔高了几分,一双剑眉蹙紧了,一只手掌夹着点燃的烟,另一只手掌正要抽出笔筒里的钢笔,这会儿都停顿住了动作。
“胡晴,这报不报恩,和卧榻有什么关系?!”靳越声音重了几分,总觉得这个女人说话怎么驴头不对马嘴。
胡晴低着头,听男人说和卧榻没有关系,欲哭无泪的心理,不会吧?二少难不成是想要看自己的诚意。
“二少,就算卧榻也罢,可是这毕竟。。。毕竟。。毕竟是我的第一。。次。。”胡晴哆哆嗦嗦地说完了话。
“第一次?”靳越又是重复了一声,眼底的光芒凝聚了。
“嗯。。第一次。。”胡晴的脑袋都快要埋到了胸口,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二少,你救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还是黄花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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