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嫣然在胡晴耳边郑重落声,“渠丹成王阁,单军主帅靳越!”
“啊?”胡晴惊讶了,瞪大了双眸,“你。。。怎么会认识他?还是单军。”
“嘘~~!”叶嫣然手指头落在唇上示意道,“小声点!别说出来。”
“嗯。。”胡晴连忙点头,“我记得,我不说出来,不过。。。”
“嫣然,你想干嘛?”胡晴几分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叶嫣然。
叶嫣然抬头看向了胡晴,沉默了片刻,“具体的,你出了帅府,看了信条就明白了。”
“对了!”叶嫣然想起了什么,双手按住了胡晴的手,“还有一件事!”
“何事?”
叶嫣然眸色泛起一丝丝悲伤,“晴儿,替我去司令府看看我爹,若是可以,把事情私底下跟我爹说一番,他会明白怎么做!”
胡晴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嫣然,你交代我的,我都记住了。”
“晴儿,谢谢你!”叶嫣然一脸感激。
胡晴摇了摇头,笑得几分羞涩,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恬静的脸上,总是受不住别人的夸赞。
“说什么呢!你和我多少年交情了,我没有姐姐妹妹,你也没有,都是姐妹。”
“呵呵~~”叶嫣然笑着,只有和这当年的几位同窗密友在一块,才能感到如此舒心。
。。。。。。。。
天色暗了下来,胡晴已经离开了帅府。
北苑的饭厅里头亮了一盏煤油灯,叶嫣然和温七七,还有蔷薇正坐着吃饭。
叶嫣然吃着满满的一碗白米饭,不解地看向了温七七,“今日怎么煮了干白饭,粮食够吗?”
温七七趴着饭,笑着看叶嫣然,“都要走了,剩下的粮食有何用?还不如吃个饱饱的,好有力气跑路。”
叶嫣然诧异地看向了温七七,“你怎么知道我要跑路?”
“啊?小姐,你要跑路啊?跑去哪里?”蔷薇一下子惊讶地插话。
叶嫣然沉了沉眸子,看向两人,“我有安排就是了,你们别多问。”
“我不问。”温七七摊开了手,“只要你把我一块捎带走就好。”
蔷薇听了,也跟着点头,连忙举手,“对对对!小姐,顺便也把我捎带走!”
叶嫣然见着两个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行行行!把你们都捎带走,载到山头上,买给土匪,当压寨夫人!”
“哈哈!”温七七听着,忍不住笑了,“嫣然,你这玩笑开得太有意思了,这咱三要运去土匪寨子,那土匪头第一个拉你入洞房,绝对不会是我和蔷薇。”
“嘿嘿~~,小姐,我也这么觉得。”蔷薇眨了眨眼睛。
叶嫣然见着两人朝着自己拌嘴,伸手又是勺了一勺子的白米饭,压在蔷薇碗里头,“多吃点!吃饱了好跑路。”
“对了!”温七七突然想到什么,“嫣然,你那朋友何时来救我们出去?”
“我也不清楚,这去渠丹还要三日路程。”叶嫣然眸色几分不安。
“那你确定那要求的那位朋友会帮你?这可是皇甫少帅府,他可以做到把我们三人都救出去?”温七七还是有点不放心,生怕到最后自己一个人留下来了,这个鬼地方自己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叶嫣然咬着筷子,沉吟片刻,“应该会吧,那块玉佩他赠予我时,是我救他命的时候,他看见这块玉佩,定是不会忘记那半年之约!”
叶嫣然记得那次在建州,见过靳越,还提起了渠丹成王阁约定的事,如今只能堵上一堵,但愿不会看错人。
温七七陷入沉思,猛然间又想起什么,“还有,嫣然,我看得出皇甫琛对你不一样,你说你就这么逃了,他不会找你吗?以他的能力,说不定很快就包围了我们要出城,或者出了诏阳城后,那些官家要道。”
“这也是我犯愁的地方!”叶嫣然叹了一口气。
“容我好好想想吧。”叶嫣然拣起筷子,继续趴着饭,“吃饭吧,吃得饱一点。”
三人再次吃着饭,各自心里都有了期待。
这温七七心里头激动着,终于可以离开这禁锢自己三年的牢笼,可是心里害怕,很怕逃不走。
蔷薇心里想着,若是这次逃出去,可以的话,好想去看看慕大哥。
叶嫣然想着,这出去了,先去渠丹呆一阵子,再出国吧,不想待在国内了。
。。。。。。。
四日之后。
渠丹城,大街上人来人往,渠丹地处偏南方,这初春季节已经好多人换上了薄薄的马褂,些许姑娘穿上了花色的套裙,更时髦的穿上了长袖的旗袍,披着坎肩。
胡晴走在渠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小摊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好一派繁华的景象。
“这位小哥,等一下!”胡晴叫住了一辆黄包车,递上了一张纸条,“去这里!”
黄包车师傅接过那张纸条,扫了一眼,“成王阁”,为之惊诧了一下,扫了一眼眼前弱不禁风的姑娘。
“好吧,上车吧!”黄包车压低了车杆子。
胡晴踩着高跟鞋,提着小小的行李箱,上了黄包车,不一会儿,黄包车跑开了。
黄包车在一条巷子里头停了下来,车杆子落下,看向了身后的胡晴,“这位姑娘,出了巷子,你看见一大排房子,白墙红妆,最重要里头还有一栋金光闪闪的二楼亭台,那就是成王阁了,那地方,我这车子不好过去,您自己走过去!”
胡晴下了车,几分不解看向了黄包车师傅,“不好过去,你如何得知,那房子长那样。”
黄包车师傅讪笑道,“远远地看啊,这渠丹老百姓都远远地看,那门口有重兵把守,写着闲杂人勿要靠近!我可不想靠近去挨子弹!"
胡晴听闻一下子恍悟过来,提着行李箱,顺着巷子走。
不一会儿,胡晴果然看见黄包车师傅所说的那一大栋的楼房,看着左右绵延的围墙,一眼望不到边,就可见这占地之广,最重要,抬头间,那里头一栋两层楼的金瓦楼台格外显眼,金光灿灿的。
大门口果然守着一排排背着枪士兵。
胡晴自小就怕看见这些士兵,心里头就发毛,几分忐忑,捏着小手上前。
“谁!!”一位士兵立刻举着枪转身,枪口指向了胡晴。
“我。。。”胡晴哆嗦着,连忙开口,“我要。。。要找靳越。。。不不不!找靳二少!”
“靳二少也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你什么人?可有通行令牌?”那位士兵喝声道,见着是一位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看着年纪估摸也才十九芳龄,倒也不防备,落下了肩头上的扛枪。
“没。。。没有!”胡晴很是丧气地回落,“不过,我是受人之托,有重要信物要交给他!”
“信物在哪里?拿来!”那位士兵喝声道。
胡晴连忙左右掏了掏,掏出了被锦帕包裹的玉佩,递了上去。
士兵扫了胡晴一眼,接过那枚玉佩,左右翻看了一下,落在玉佩底部的字眼,若有所思。
“你在这里等着!一会靳二少会来,我给你呈上去!”
“好!谢谢这位军爷!”胡晴连忙点头。
那位士兵攥着玉佩,走远了,时不时回头提防一般看了几眼胡晴。
。。。。。。。。
日落西山,天边染上一层余晖,倦鸟归巢。
这渠丹天气较为暖和,这临近黎明,看着四周,都不会像诏阳那般寒凉。
胡晴穿着一身长袖的碎花白底的长裙,梳着两条辫子搭落在耳旁两侧,一眼看去就是文文静静的姑娘。
不一会儿,一辆插着单军军旗的汽车从远处开来,越来越近。
这大门口的士兵立刻站直了,抬手行了军礼。
汽车停下来,车门打开。
靳越穿着一身军装,这刚刚担任单军的主帅,浑身上下整齐了一番,就是这军帽没有戴,扣在了右手上。
落日的余晖为男人的发丝镀上了一层光泽,白希俊美的脸庞轮廓清晰,透着一股妖异的蛊惑,男人颀长的身躯,微微侧身。
“靳二少,那边一位小姑娘找你。。。”那位士兵上前,呈上了那枚玉佩,低声说着什么。
不远处,胡晴双眸瞪大地看着站在汽车旁的男人,虽是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不那么清晰,却看得一双眼睛都怔住了。
靳越听闻了那位士兵所说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看向了站在那头的胡晴,剑眉微蹙,走上前去。
胡晴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男人,一双眼睛征得找不到北了,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靳越站在了胡晴跟前,随意扫了一眼小姑娘模样的胡晴,手掌中那一枚玉佩垂落下来。
“这玉佩怎么在你这?”
“。。。”胡晴依旧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一双眼眸都瞪大了,好似铜铃一般。
天呐,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漂亮阴柔的男人,或许那潘安都不如他好看吧?
“这位小姑娘,我再问你一遍!这枚玉佩怎么在你手上?”
“。。。”胡晴依旧征得大大的眼睛,抬着脑袋几分吃力,看着身躯颀长精瘦的男人,盯着男人白希的脸庞,那一双狭长的凤目,看得如痴如醉一般。
靳越凤目微微顿了下,扫了一眼女人的神情,算是看明白了,心里头几分好笑。
靳越的身躯微微靠近了女人,低头,靠近女人的耳畔边。
“喂!!”一声喝吓。
“啊!”胡晴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连忙后退,整张脸颊都涨红了,眸子垂落,一双小手都纠结着揉在了一块。
一颗小姑娘的芳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太丢人了!胡晴啊胡晴,你究竟干了什么?怎么能够对着一个男人发了那么就呆!还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你还是个姑娘吗?太丢人了!
“快说!这块玉佩为何在你手上!”靳越再次沉声落下。
胡晴反应过来,连忙慌慌张张地左摸右摸,摸出了一张信条,递了上去。
“这个!嫣然托付我交给你的,你看了就明白了!”
靳越伸手接过信条,快速打开,一眼扫过。
“靳二少,还君此佩,半年之约!困于囚笼,无法脱身,望君相助!共赴约定!”
靳越剑眉微蹙,眉心凝重,凤目底划过一道寒光,看向胡晴。
“她现在被困哪里?”
胡晴定了定神,娓娓道来,“。。。”
。。。。。
片刻之后,胡晴把大致情况都和靳越说了一番。
靳越眉头深锁,修长的手骨曲了曲,朝着成王阁里头走去。
胡晴见着,连忙快步跟上,“靳。。。靳二少,你回去救嫣然出来吗?”
“会!”靳越斩钉截铁地落下声。
胡晴闻言,一下子眉色舒心地展开了,又是追了上去,“什么时候去救人?能够快点吗?”
靳越停下了脚步,一双凤目勾着几分轻佻的好笑,扫了一眼胡晴,“我自然会有安排,这你不用操心!”
“噢~~!”胡晴一对上这个男人正面的眼睛,一下子羞涩地低下头。
靳越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朝着成王阁里头走去,胡晴见着,又是小跑跟上。
靳越余光扫了一眼后头,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胡晴,剑眉微蹙,“你跟我进来做什么?”
“我。。。”胡晴几分迟疑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啊,跟他进去做什么。
靳越见着小姑娘很是局促的样子,扫了一眼天色,看着夜幕要降临了。
“你是嫣然的好友吧?”
“嗯!嫣然的同窗好友。”胡晴连连点头。
靳越朝着不远处的林成招了招手,“林成,过来!”
林成跑上了跟前,“二少!”
靳越指了指胡晴,“你给这位小姑娘安排个住处,明天送她去火车站,买一张回诏阳的火车票!确保她安全回去!”
“是!二少,我立刻去安排!”林成回落话语。
靳越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掌把玩着那一枚玉佩,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朝着成王阁里头走去。
胡晴看着身材颀长的男人,淹没在大门中,渐渐远去了,心里头泛起一股失落,莫名地酸酸涩涩的感觉。
“小姑娘,走吧!”林成上前给胡晴带路。
“这位先生,您要带我去哪里入住?”胡晴几分好奇。
林成笑了笑,“您是二少客人,自然去洋人开的酒店入住,您放心,费用都算二少的,您安心入住就是了,明天早上,我会派人送你去火车站。”
“噢~~”胡晴点了点头,“好,谢谢你了。”
“不客气,请!”林成礼貌地摊开手。
胡晴又是张望了几眼后头金碧辉煌的成王阁,后跟着林成离开了。
。。。。。。。。
四日之后,胡晴回到了诏阳,顺路去了司令府,将叶嫣然托付的一切告知了叶司令。
帅府里头,一切平静如水一般地过着日子。
帅府的书房里头,皇甫琛落下手中的毛笔,站了起来,腰腹上的枪伤虽然恢复了不少,却还会牵扯着疼痛。
皇甫琛刚出了书房门,一位仆人立刻推着轮椅过来,“少帅,要坐吗?”
皇甫琛面目森冷,目光冷凛扫了一眼轮椅,冷声落下,“丢了!”
话落,留下一脸错愕的仆人,皇甫琛朝着北苑走去。
北苑,庭院一楼。
温七七和蔷薇都退到了后堂的灶火间里头。
破旧简易的前厅,皇甫琛坐在双扶椅上,闲然慵懒地交叠着双腿,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站着的叶嫣然。
“想清楚了没?要不要认错?求求本帅?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叶嫣然抬起眸子,对上男人的眼睛,一脸平静,“谢谢少帅给我机会,不过嫣然认为,这里挺清净的,我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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