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顺着女人的发丝脸颊,一滴滴落下,脸侧红了一片。
皇甫琛冰冷紧绷的脸庞,眼底划过一道闪烁的光泽,握紧的手掌微微一颤。
叶嫣然一双小手颤抖着,眼眶的泪水汩汩滑落。
一旁的督军夫人气势汹汹地将那一空茶杯丢在了茶桌上,看向了老夫人,“娘!这样大逆不道的皇甫家儿媳可要家法伺候!”
老夫人眼睛精烁,盯着叶嫣然,一字一句苍老声音落下,“老八,你倒是说说看,这为何吃避子药?”
叶嫣然抬起了凤眸,双眸泛满了悲凉,心间盈满了落寞,痛楚,悲愤。
“因为我不想生!”叶嫣然布满泪痕的脸蛋,冷冷地落下声。
四周的仆人丫鬟皆是唏嘘一片,瞬息间都低声议论了一下。
皇甫琛高大精壮的身躯微微一震,双目泛红盯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包裹好的心房像是被一支利剑直插而入,血液流淌了心间,一股股锥心蚀骨般的疼痛。
老夫人脸色难看了一片,手心中的拐杖重重地击落地,连击三声,“给皇甫家生孩子就让你如此不情愿?给你叶家丢人了吗?”
叶嫣然抬起被泪水冲刷得清亮的眼眸,正视着老夫人的眼睛,吞了泪水,清冷的声音,“不丢人!所嫁非人!我不想生!”
皇甫琛双目瞬息间敛聚着暗夜的寒芒,薄唇紧抿着,铜色的脸庞紧绷着。
“荒唐!”督军夫人声音尖利地落下,气不打一处来,厉骂道,“践人!这女子既已嫁人,何来所嫁非人之说!出嫁女子就要安分守己,在家相夫教子!叶嫣然,你可真是个丢尽祖宗脸面的女人!”
督军夫人落下这一席话,朝着皇甫琛走去,手臂搭落在皇甫琛胳膊上,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亲儿子,如今是响当当的皇甫少帅,未来的督军继承人,这可是自己最大的骄傲,竟然还有女人敢嫌弃自己的儿子,认为所嫁非人!真是不知好歹!
“伯琛,别生气了,为这种不知好歹的小践人生气不值得,天下女子多了去,任谁一个都是配不上你的!伯琛,你可是镇军的主帅,休了这个贱女人!”
督军夫人口气气恼地落下,心里寻思着,这被夫君休了的女人,还是堂堂司令千金,怎么着说出去都够她下半辈子难过了。
叶嫣然听见这话,猛然抬起头,眸色顿得一片清亮。
皇甫琛手掌紧攥,目光直视前方,薄唇微微启动,“她叶嫣然生是我皇甫琛的女人!死了也只能是皇甫家的鬼!绝不休!”
“你!”督军夫人闻言,几分怒气盈在心口,却又说不出,看着眼前的皇甫琛,自己十月怀胎,疼了两天两夜,生出来的亲儿子,那是拿着一点法子都没有。
督军夫人止住了声音,目光冷厉地转向了叶嫣然,上前,低头扫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女人,怒气盈满胸口。
“伯琛!”老夫人重重落声,“你去忙吧!军营里头,这城府衙里头,都有你忙的!这后院的事,交给奶奶和你娘来处理!”
督军夫人连忙回过神,一下子反应过来,看向了皇甫琛,“伯琛,奶奶说得没错!你去忙吧!这个不识好歹的小践人,娘替你好好管教管教,让她知道什么事皇甫家的儿媳!从今以后,她不敢再对你有半分不敬!”
皇甫琛站着,高大凛然的身躯久久未动。
“伯琛~~!”督军夫人再次上前,推了推儿子的胳膊肘,抬起头,“伯琛,去吧,别看了!这女人占着自己是司令家的千金,以为皇甫家好欺负,这怀个孩子还能够自己弄掉,娘会好好让她长长记性!”
皇甫琛手掌骨狠狠地一攥,厉眸一缩,猛然转身,大跨步朝着外头走去。
陈副官见了,连忙跟了出去。
外头响起了汽车启动的声音,渐行渐远,皇甫琛离开后,一个客厅落下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女人。
此时此刻,叶嫣然脸颊泪痕已干,脸侧红通通的一片,火辣辣地发疼,心间一阵阵深深的懊悔,抽疼抽疼,凉了心。
“娘!”督军夫人看向了正中央的老夫人,“您看该怎么惩罚这个老八?”
老夫人手掌摩挲着拐杖,精烁的眼睛射向了叶嫣然,声音寒凉,“老八,嫁为人妇,不为所出,私自用药,不为夫家延续香火!你知不知错?”
叶嫣然抬起脸颊,唇角漾开一丝丝苦涩的笑,笑得几分凄楚,几分自嘲。
“老夫人,我叶嫣然从来都没有错!我不会认错!”
“还敢不认错!嘴硬的践人!”督军夫人一下子上前,手掌楸起了女人的发丝,朝着后面拖拽。
“啊~~!”叶嫣然墨色的长发披散开,摔在了地上,双掌搭落地上。
叶嫣然双臂撑在地上,抬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的悲恸一分分地沉重了,笑得凄凉,“我叶嫣然何错之有?从一开始我就不是要嫁给皇甫琛!我要嫁的人一直是皇甫卓!是他强占我,凌辱我!他皇甫琛就是个强盗!畜生!”
“啪!!”的一声,督军夫人一个巴掌扇落,响亮的耳光声落在客厅,众位仆人丫鬟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不发一言。
朱碧莲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心里说不出的喜色,骚蹄子,有你受的!弄死了陈婉婉,现在该是你自己了!
督军夫人气得一脸通红,手镯子脱落了地上,哐当一声摔碎。
“贱女人,竟然敢骂伯琛畜生!堂堂镇军主帅,皇甫少帅也是你能骂的!看来是恃*而骄,养出这种下作的脾气!”
叶嫣然趴在地上,双臂撑着,发丝凌乱,脸颊两侧火辣辣生疼,白嫩的脸蛋起了红肿,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紧。
“玉萍,别动手了!”老夫人朝着督军夫人沉沉落声,“你是督军夫人,不能太过了,有失了身份!她这犯了皇甫家的家规,自有家规惩戒,交给老婆子丈尺惩戒!”
督军夫人揉捏着手绢抚着心口,浑身气得发抖,“娘,我也是气不过!你也听见了!她竟然敢辱骂伯琛!伯琛可是您的乖孙子,可是皇甫家未来的继承人!这女人就是养了胆子了!对伯琛出言不逊!还有没有把伯琛当成她的丈夫!”
老夫人脸庞紧绷,一脸皱纹沟壑,朝着身后的两个腰板粗壮的老婆子挥了挥手,“张婆,李嫂,你俩丈尺可是备好了?”
“老夫人!备好了!”一位老婆子连忙上前应声。
“这蓄意不为夫家所出的妇人,该丈尺多少?”老夫人开口询问。
“老夫人,朝背笞之三十丈!”
老夫人一下子明了地点了点头,“好!就照这样办!让老八张长记性!若是还不长记性,今后倍加严惩!”
“是!老夫人!”两位老婆子连忙应声。
客厅里头一众男仆,杂役,男家丁都有秩序地回避,朝着外头退去。
片刻之后,宽敞的公馆大厅,独独留下一众丫鬟,婆子。
“额~~!”叶嫣然闷哼一声,被两个腰宽臂壮的老婆子强行压在了一张横着的长条椅上。
。。。。
街道上,行驶的汽车,后车座,皇甫琛剑眉紧锁,面目森冷,猝然冷声落下,“陈副官!!立刻回公馆!”
陈副官闻言,一下子明白过来,快速地打了个调头,火急寥寥地朝着护城河赶去。
。。。。
公馆客厅里头。
“不要脱我衣服!不要!”叶嫣然挣扎着,两只手扑腾着,泪水溢出了眼眶,两个老婆子架着她,另外两个丫鬟上前扒开了她的衣裳。
“你们不能这样,不要!不可以!”叶嫣然双臂被压住。
“嘶~~”的一声,衣裳撕开的声响。
“啊~~!”叶嫣然惊声哭喊,泪眸抬起,一众人冷目看着她。
直到衣裳剥落,剩下那么一件冰凉刺骨的束裹的刺梅凶衣,一身嫩白细滑的肌肤呈现而出,胸口锁骨上落着昨夜皇甫琛留下的斑驳吻痕。
朱碧莲见着,眼眸射出了凌恨的光芒。
“趴下!”老婆子厉声喝道,重重地压下叶嫣然纤细的腰背。
“放开我!放开我!!”叶嫣然哭声喊道,泪水又一次布满了脸颊。
琵琶骨上,那一朵美若妖异的粉莲花烙,呈现而出。
“慢着!!”督军夫人走上跟前,低头看向了叶嫣然背后的那一朵莲花烙印,震惊了双目。
“这是什么!”督军夫人手掌覆上叶嫣然背上的那一朵莲花烙,这一朵幻真幻假得莲花烙印,像是真的盛开了却不是真的。
“扶我过去看看!”老夫人发现了端倪,伸手朝着一旁的丫鬟开口道。
“老夫人,小心!”两位丫鬟连忙上前,搀扶起老夫人,拄着拐杖朝着压在横条凳上的叶嫣然靠近。
“娘!您快看!她这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朵的莲花?”督军夫人伸手扶过了老夫人。
老夫人凑近跟前,一双布满皱纹,白眉下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端倪着那一朵粉色莲花烙。
“娘!您说这该不是什么花妖精转世,专门狐媚这男子的女子,就这么先落在阿卓身上,这会儿又来祸害伯琛,或许就这么个记号!”督军夫人开口言语道。
老夫人眼睛深了几许,心中若有所思。
叶嫣然被压着,任由一众丫鬟婆子看着自己光着背脊的模样,屈辱的泪水滑落脸颊,一双小手攥得生紧,心中生出了最痛的恨意。
这时候,公馆外头,落下汽车熄火声。
不一会儿,一阵军靴落地声传来。
“都在做什么!!”皇甫琛一声怒吼,冲上前去。
“伯琛,你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还不放心奶奶和娘?”督军夫人看见去而复返的儿子,一下子几分不悦。
皇甫琛大跨步上前,看向被压在长条凳上的女人,赤着光滑的背脊,心间一阵疼痛抽搐,脸色越发青黑了一片。
“都给本帅滚开!!滚!”皇甫琛朝着压着的叶嫣然的婆子丫鬟怒吼,一下子冲上去,脱下了身上的军大衣,连忙披落在叶嫣然身上。
裹了个紧实,一下子打横抱了起来。
“伯琛!你这是做什么?这丈尺之刑还没惩罚?”督军夫人连忙上前。
皇甫琛怒目看向了督军夫人,怒声道,“惩罚什么!!她是伯琛的女人!自然是伯琛来惩罚她!!娘,奶奶!你们不用插手!”
“伯琛!”督军夫人着实被气到了,走上前,“你不能这样带她走!这是后院的事,奶奶是一家之主,交给奶奶来处理!”
“伯琛!放下她!”老夫人拄着拐杖上前。
皇甫琛抱着叶嫣然,脸面的肌肉紧绷着,沉声落地,“这事不能你们处理!这是伯琛的事!人!伯琛先带走!过几日带她来聆听奶奶和娘的教诲!这后院的惩戒免去!”
话落,皇甫琛抱着叶嫣然大跨步朝着外头走去,湛青色的军衣鼓动起一阵凛冷的风。
“伯琛!伯琛!”督军夫人气急了在后头叫道。
皇甫琛头也不回地抱着叶嫣然消失在公馆的大厅。
老夫人拄着拐杖上前,落在皇甫琛离开的背影,一口气上来,连着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娘!您怎么了?”督军夫人见着,连忙转身,伸手顺了顺老夫人的背。
督军夫人搀扶着老夫人,焦急地言语,“娘,可是被气到了,这伯琛也真是的,被那女人迷了心窍!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让他娶了这叶嫣然,这阿卓也不该娶,就不该进这皇甫家的大门!”
老夫人咳了一会,气顺了一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英雄气短,难过美人关!伯琛正值血气方刚之年,虽是府里头众多房太太,却未得一位长得如此清丽美貌女人,还是喝了洋墨水,这一时间喜欢了,*溺了,实属正常,就和督军一个性子!”
话说到此,督军夫人忍不住攥紧了几分手绢,当年督军年轻时,不也被那位九姨太迷得神魂颠倒,只怪那红颜薄命,算是早早地撒手西去了,也无留下一儿半女,这如今才这番重视伯琛这个儿子。
督军夫人眸光幽幽,心里想着,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让一个心不在自己儿子身上的女人,留在伯琛身旁,可是会分了心,一定得想个法子。
。。。。。。。。
齐州城另一处宅子,房间里头,叶嫣然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躺在*榻上,闭目深睡。
一张脸蛋两侧涂满了消肿止痛的冰肌膏。
门外头,陈副官送走了露丝医生。
*侧,站着皇甫琛,目光深谙冰冷地盯着*榻上熟睡去的叶嫣然。
从公馆出来,叶嫣然一下子在皇甫琛怀里晕了过去,泪水布满了红肿的脸蛋,落在男人眼中,心一阵阵发疼,疼得自己也不知道该是恨还是该怎么对她!
“叶嫣然!”皇甫琛蹲了下来,目光冷厉地盯着女人的睡颜,“我皇甫琛就如此让你不屑一顾,连怀个孩子都不愿意,宁愿吃避子草,不要孩子!冠冕堂皇地欺骗我!欺骗我!!!”
皇甫琛声音重了,双目红了,手掌重重地敲落在一旁的*柱上,整张*都跟着颤抖。
*榻上,叶嫣然微微拧了拧眉头,很快又是继续睡着。
皇甫琛牙齿紧绷地抵在了一块,敲落在*柱上的手掌咯咯直响。
皇甫琛一挥衣袖,脸庞紧绷,转身,军靴一脚踢开了房门,跨步走了出去,站在门槛上,高大的身躯面向着外头的阳光。
男人手掌快速利索地从腰间拔出了配枪。
“咔嚓~~!”一声落下保险。
那一双冷怒发红的鹰眸敛聚着寒芒,掌心中的手枪猛然抬起。
“砰砰砰~~!”一阵连续的枪声落下,子弹嗖嗖嗖地一射一个准,落在远处的水缸。
水缸破了洞,哗啦啦的水声倾泻而出。
落在树干上,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又是那挂着的一盏红灯笼,灯笼断了线,从上头砸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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