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一楼,大厅沙发上,坐着拄着拐杖的老夫人,一身檀色刺绣团花绸缎套袄,银丝白发用刺玉发箍盘成了发髻,置在了脑后,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珠子精神奕奕。
一旁坐着雍容华贵的督军夫人,搀扶着老夫人,端正地坐着,督军夫人手上戴满了昂贵的玉镯子,金镯子,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
身后站着小心翼翼的三姨太朱碧莲,虽是低着头,唇角挂着一抹阴笑。
这后头跟着一大群随行的丫鬟老婆子,以及杂役,家丁。
一大众人站了满满的一个客厅。
军靴声伴随着高跟鞋落地声,从楼梯上传了下来,众人都抬头看了去。
皇甫琛身侧攀着叶嫣然的手臂从楼上下来,叶嫣然一袭崭新的月牙白旗袍,披着粉色的斗篷,发丝虽是披散着,却是依旧挡不住那一股清尘脱俗的气质,那与生俱来的美丽。
三姨太抬眼间,看了一眼,忍不住心里咒骂了一句,小践人,狐媚子!看你今天怎么死!
“奶奶!娘!什么天大重要的事,把您俩从大老远的诏阳吹来了齐州?”皇甫琛挽着叶嫣然来到楼下,声音洪亮泛笑落下。
老夫人抬目看向皇甫琛,扫了一眼一旁的叶嫣然,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落下,“伯琛!奶奶再不来!恐怕你都要被这个女人迷得三魂掉了七魄了!”
这话落在叶嫣然耳中,分外刺耳,心弦跟着为之一颤。
皇甫琛闻言,微微一怔,侧目看向身侧的叶嫣然,伸手拍了拍叶嫣然的手背,看向老夫人,沉笑道,“奶奶,嫣儿乖巧得很!伯琛喜欢得紧,却不会迷得晕头转向,而不务正事!奶奶大可放心!”
“哼!”一旁的督军夫人冷哼了一声,“还乖巧得很!”
督军夫人抬起一双锐利发狠的眼睛射向了叶嫣然,转目看向了皇甫琛,“伯琛,娘真是要被你气死了!这女人安得什么心!你可知晓?”
皇甫琛微微蹙了蹙眉头,手臂抬起勾住了叶嫣然的肩头,“娘,该不会儿子多疼了她一些,就惹得你俩兴师动众下齐州吧!”
“这是多疼了一些吗?!”督军夫人言辞几分犀利,站了起来,朝着公馆宽敞明亮辉煌的大厅走了几步,“伯琛,这么大的洋人公馆,你买下了?”
“是!”皇甫琛正声回落,“娘,可有见教?”
督军夫人双目腾起凌怒,射向了叶嫣然,怒声喝道,“老八!真有你的!先是迷得阿卓七荤八素,现在就占着少帅一人之*,还弄来这么个大的洋公馆,独*你一人!”
“娘!”皇甫琛沉声打断,“这是伯琛一人所为,这处公馆,是儿子特意买来赠予嫣儿的!都与嫣儿无关!伯琛喜欢她喜欢得紧,已经决定了,要立她为本帅的夫人!这婚宴会重新操办,就在齐州,按照洋人的方式操办!”
沙发后站着的朱碧莲听了,眸色射出凌恨的目光,落在了叶嫣然身上,恨不得钻出了几个窟窿来,小手紧紧楸住了手绢。
“立她为夫人?哼!”督军夫人发狠地唾嗤,“伯琛,你真是被这个践人迷晕了眼睛!”
“娘!此话怎讲?”皇甫琛脸庞暗了下来,心里头不悦。
督军夫人目光落向了朱碧莲,声音冷厉,“老三!把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给少帅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娘!”朱碧莲连忙站了出来,接过身后丫鬟手中的一包药,走上前,摊在了茶桌上。
“娘!奶奶,请你们过目!”朱碧莲将那一包药的黄油纸摊开,收回手,退到了一旁。
老夫人抬起精烁的眼睛,射向了叶嫣然,声音冰冷苍老,“老八,你是学医的!上前自个儿看看,这是什么药?!”
叶嫣然闻言,脸色青了一片,缓缓走上前,弯腰,伸手落在那包摊开的药上头,手指头顿住了。。。
这一刻,叶嫣然的双眸怔住了,身上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
“老八!你说说看!这是什么药?”老夫人苍老冰冷的声音又一次落下,目光凌厉盯着叶嫣然那一张美丽的容颜。
叶嫣然抬起眸子,闪烁惊恐地对视着老夫人的眼睛,噤住了声音。
“说啊!这是什么药!”督军夫人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这是。。。”叶嫣然哆嗦着声音,说不出话来,小手颤抖了。
“跪下!!”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击落地。
“噗通~~”一声,叶嫣然双膝应声而落,双手颤抖着,低下了头,脸色苍白了一片。
“嫣儿!”皇甫琛见着了,焦急地上前。
“伯琛!不要去!”督军夫人拦住了皇甫琛,“好好看看你喜欢得紧的女人,你要立为夫人的女人,都对你做了些什么好事!”
皇甫琛双目疑惑地看向了督军夫人,又落向了跪在地上的叶嫣然。
“说!!”老夫人重声落下,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击了三次,“这是什么药!!”
叶嫣然双眸湿润了,哽咽了几分苦涩,颤声落下,“避子草!”
“避子草。。。”皇甫琛重复了一遍,深邃的双目流转着几分不解,蹙紧了眉头。
老夫人再次开口,“老八!那你再说说,这避子草有何用?”
叶嫣然泪水溢出了眼角,哽住了泪水,颤声落下,“避子草熬成汤药,可以让女人避免。。避免怀上孩子。。”
叶嫣然回落,脑袋越发埋下,埋得更低了。
皇甫琛脸庞紧绷了,目光暗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叶嫣然,心弦一点点紧绷。
“老三!你说说,这避子草你从哪里寻到的?”老夫人扫了一眼后头的朱碧莲。
朱碧莲听了,连忙上前,一本正经正声落下,“回禀老夫人,这避子草是碧莲的丫鬟喜儿,收拾八姨太房间时候发现的,就放在抽屉里头,任谁都可以看得见。”
皇甫琛脸庞紧绷得愈发黑沉,目光锐利如利刃射向了跪着的叶嫣然,双掌颤抖地浮起了一条条青筋。
老夫人冷哼一声,看着叶嫣然,“老八!你再说说,你这房间里头放着避子草做什么?这少帅府,人人都知道少帅求子心切,这等着子嗣继承皇甫家的香火,这不怀孩子的草药究竟你拿来何用!你倒是说个缘由!!”
“。。。”叶嫣然噤住了声音,浑身打着惊颤,眼角溢出的泪水,滑落了苍白的脸蛋,顺着下巴,滴落。
“来人!!!”皇甫琛见着,双目发红,一声怒吼,震动四周。
“少帅!”陈副官连忙上前。
皇甫琛冰冷的眼睛从叶嫣然身上落向了二楼,声音冷怒,“去本帅房间里头,把地上的碎瓷片取来!再派人把整个公馆搜一边,凡是药物通通搜出来,立刻请大夫和医生过来,辨明药物!”
。。。。
时间过去了一阵子。
叶嫣然依旧跪在地上,一旁的朱碧莲冷笑地看着,心里头腾起一股说不出喜悦,小践人,骚蹄子!看你还能哭多久!
几位丫鬟端上了热茶落在了老夫人督军夫人的跟前。
“娘!喝点茶!消消气!"督军夫人端起桌上的茶,双手奉茶给老夫人。
皇甫琛高大的身躯站着,目光冷怒地瞪着叶嫣然。
一众士兵已经从仆人房里头的柜子里搜出了一包避子草,连着房间里头的碎瓷片,一位大夫和一位医生在查验。
“少帅!已经查清楚了药物。”大夫忐忑地抱着那包避子药走上了皇甫琛跟前。
“说!”皇甫琛怒声落下。
“少帅,这破瓷碗上沾的药,和这一包药材都是同一味药调配的,皆是女子避子用的!”大夫如实回落。
皇甫琛深褐色的瞳孔一点点地扩大,里头排山倒海的火浪一浪浪地翻滚而来,浮突着青筋的掌面一把抓起了那一包草药,硬生生地捏碎。。。
“怎么样?伯琛!娘没骗你吧!”督军夫人将手中的茶杯落在桌上,走上皇甫琛跟前,“我就说这女人不是真心待你,枉费你这么疼爱她!还弄个这么大的公馆!这真是个心狠的女人,喝避子草!分明就是不想怀上你的孩子!”
皇甫琛剑眉颤抖着,双目怒红得好似快要咆哮的狮子,手掌拧碎了草药,关节骨咯咯直响。
督军夫人见着自己的亲儿子气成了这个样子,心中尤为甚怒,转身朝着茶桌旁走去,端起桌上的那杯热茶。
说时迟那时快,掀开杯盖,一杯热茶朝着叶嫣然泼了去。
“啊~~!”叶嫣然惊叫了一声,热茶水朝着脸上泼了去,泪水布满了脸颊,热茶水顺着耳鬓旁的发丝一滴滴地滴落。
督军夫人厉声骂道,“践人!!胆子真是不小!连堂堂的镇军主帅都敢算计!为皇甫家生孩子,绵延子嗣,是你的福气!竟然给我吃这等下作的药!叶司令教出来的好女儿!让叶司令自己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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