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琛唇角泛着冷笑,目光射向皇甫卓,“阿卓,你要娶妻了,做大哥定会送你一份大礼!”
“大哥,用不着的,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皇甫卓抚了抚眼镜笑道。
“这礼数该做得还是要做得,如今你是娶妻,若是今后你纳妾,我就不送大礼了!”皇甫琛幽幽地落下话。
客厅里头的众人,都诧异地看着皇甫琛,督军夫人微蹙着眉头,心里寻思着,这伯琛是怎么了?这阿卓娶妻,怎会提及纳妾这档子事。
皇甫卓也是愣了下,随即挠了挠脑袋,笑道,“大哥说笑了,我今生能够得嫣然一位妻子足矣,绝不再纳妾!现在都民国了,今时不同往日,要尊重女子,提倡男女平等!”
话落,皇甫卓拉着叶嫣然的手,揉在掌心中,笑得眉目璀璨,叶嫣然抬眸,迎着皇甫卓的目光,会心微笑。
“阿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赶不上时代了?”皇甫琛声音阴冷,目光泛着几分冷厉。
皇甫卓愣怔了下,一下子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与我不同,您是少帅,镇军主帅,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之事。”
皇甫卓解释得有点不太自在,一旁的叶嫣然垂着眸子,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是故意找阿卓的不是,可是他们是兄弟,为何他对自己的亲弟弟如此计较。
皇甫琛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缄默,浓黑的剑眉,眉梢染上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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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人已经散去,叶嫣然从外头送完了皇甫卓回来,刚要进屋,就发现飘起了细细碎碎的小雪。
叶嫣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前院,抬头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在即将来临的夜幕下,显得几分白亮,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伸手敲了敲后背。
叶嫣然进了屋,蔷薇上前询问,“小姐,要备水沐浴吗?”
叶嫣然释然一笑,点了点头,“嗯,备水吧,该是舒舒服服泡一下了。”
墨蓝色的夜幕笼罩下,雪越下越大,犹如柳絮一般飘飘落落,瞬间将司令府四周落得银装素裹。
楼下后院,那一棵落了雪花的槐树后,一间隐蔽屋子,紧阖的檀木门,里头一口热气腾腾的木桶。
叶嫣然坐在木桶中,掬了一捧热水,轻柔地泼洒在身上,整个身子浸泡在热烘烘的水中,在这落雪的冬季,尤为舒适。
司令府大门外,一辆黑色汽车去而复返地折回,皇甫琛下了汽车,朝着屋里头走去。
客厅里头,叶司令正提着烟袋为烟斗装烟丝,瞧见落了雪花的皇甫琛进门,怔了一下,“少帅,你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皇甫琛从刚才离开司令府,汽车才开出没多远,就停下了,心里头堵得发慌,看见阿卓和叶嫣然婚事落定,浑身犹如火灼般难耐,皇甫琛决定要回来,至于回来做啥?皇甫琛自己也不懂,只是迫切地想要见叶嫣然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叶小姐呢?我有点事要问她。”皇甫琛直言不讳。
叶司令愣了下,这少帅是何人?他找嫣然会有何事,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和阿海有关?
皇甫琛看出了叶司令的纳闷,沉声道,“叶司令,本帅找令千金,只是想要询问药方之事。”
叶司令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时候,蔷薇从楼上下来,怀里抱着更换的衣衫。
“蔷薇,小姐在哪?”叶司令开口问道。
蔷薇看了一眼面目森冷的皇甫琛,有点害怕,回道,“老爷,小姐在后堂的澡房沐浴。”
叶司令听着,点了点头,看向皇甫琛,“少帅,你看?要不坐下来喝杯热茶,稍等片刻?”
皇甫琛目光落在后院的通道,扬起手指了指,“不了,我去后院转转?”
叶司令愣了下,没多想,起身,做出邀请之势,“少帅请!”
皇甫琛转身,叶司令正要跟上。
“叶司令不用相陪,本帅一个人走走就好!”皇甫琛制止了叶司令的相随。
叶司令停下了脚步,做出邀请,“少帅,您请随意,我止步。”
皇甫琛微微颔首,朝着后堂走去。
后院,略微宽敞,原来摆放满了一盆盆山茶花,如今下了雪,都已经被搬进花房里头。
皇甫琛踩着已经铺了一小层的积雪,走进后院,四下寻了一眼,随意踱步,停靠在一棵梅花树下,看着枝头上泛出的花苞,目光冷沉地凝视着,似在等待这花苞的绽放,像是狩猎的豹子,那般敏锐的眼神。
这时候,蔷薇从另外一条道拐了出来,手中抱着从澡房里头拿出的脏衣服,干净的衣衫已经送了进去。
皇甫琛转头,看向蔷薇,蔷薇朝着皇甫琛欠身行礼,随即畏惧的离开了。
皇甫琛看着蔷薇离开了,循着刚才她出来的那条道,皮靴落在雪地里头,朝着那里走去。
一棵槐树下,皇甫琛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那扇门,纸裱的檀木窗里头,印着巨大的木桶,女人的落在木桶中,那窈窕迷人的身子在灯光下投影在窗上。
皇甫琛目光深谙了几分,脚底下的雪窸窸窣窣地发响,头顶已然顶着一层白雪,朝着那一扇窗靠近。
男人的脚步停在了窗外,里头响起一阵哗啦啦水流落的声响。
皇甫琛抬起手掌,扶着窗扇,缓缓地推开,形成一条细缝,虚掩之势。
窗缝里头,哗啦啦水声一片,白色的锦布掬着水滑落女人细腻柔滑的肌肤,那一寸寸光滑在热气腾腾的水雾下,氤氲着一层诱人的光泽。
白气弥散下,女人墨色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叶嫣然将披在背后的长发拢到胸前,背脊处,那一块棱角分明的琵琶骨,跃然呈现出一朵美若幽魅的粉莲花,这朵粉色的莲花不似胎记,更不似纹身,像是在滋生绵长在女人的肌肤里头,不染淤泥的粉莲慢慢呈现着绽放之态。
皇甫琛双目瞬间凝滞住,深褐色的瞳孔猝然扩大,扩大得整个瞳孔里头只有那一朵粉莲烙,眸底零零碎碎地闪烁着细碎的光泽,犹如星辰璀璨般夺目。
“叶嫣然!你注定是我皇甫琛的女人!!上天注定的!”皇甫琛手掌紧紧地收拢,骨节泛红,心里兴奋地叫嚣。
皇甫琛心尖柔软处荡漾起一圈圈波纹,散开,收拢,激动异常,呼吸有点粗重。
“谁!!”叶嫣然听见了外头细碎的声响,瞬息间扭头,朝着门看去。
“是蔷薇在外面吗?”叶嫣然继续问着,心里头几分紧张。
皇甫琛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虚掩的窗户,此时此刻,他很想冲进去,这样的冲动捣鼓着他的胸腔,只不过这可是司令府,并不合适。
皇甫琛脚步轻快了几分,转身,离开了,顶着越下越大的鹅毛大雪,朝着屋里头走去。
片刻之后,叶嫣然披着衣衫打开了浴房的门,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张望着房门外头,白茫茫的雪漫天漫地,完全空无一人,眉心紧蹙。
“怎么感觉刚才外头有人。。“叶嫣然嘀咕着,总觉得不对劲。
当叶嫣然换好了衣衫,撑着一把油伞,回到客厅,一下子顿住了双脚,她看见客厅里头,竟然坐着皇甫琛,正在和自己的父亲,喝茶谈话,看上去有一阵子了。
“然儿,快过来,少帅候你多时了,他有正事问你!”叶司令朝叶嫣然招了招手。
皇甫琛喝着茶,转头看向了叶嫣然,那双深邃的鹰眸饱含深沉。
叶嫣然突然想起刚才在后院里头的听到的声响,不由得大惊,连忙上前,“少帅,你何时过来的?”
“然儿,你怎么跟少帅说话的?”叶司令带着几分指责,他从没想过自己那位知书达理的女儿怎么如此鲁莽和皇甫琛说话。
叶嫣然语气缓和了几分,正视眼前的皇甫琛,“少帅,您怎么过来了?”
皇甫琛双目落在叶嫣然刚刚出浴,那张泛红的脸蛋,似笑非笑道,“很早就来了。”
叶嫣然咬了咬唇,“少帅,刚才你可曾去过后院?”
皇甫琛唇角的笑意扩大了,笑得几分深意,微微点头,“去了。。”
“你。。”叶嫣然心尖意境。
“不过外头雪下得大,站了一会,就进来和叶司令喝几杯茶,谈谈齐州的战事。”皇甫琛很是平静地回落,前所未有的平静。
叶嫣然听了,没有多怀疑,心里头松了一口气。
皇甫琛见着女人松气的反应,忍不住心里想笑,却是隐忍住,“叶小姐,那ri你为那位采药姑娘开的药方子,陈副官弄丢了,你再开一副给我。”
叶嫣然懵了,她想不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只是为了一位采药姑娘的药方子而来。
时间过去了一阵子,当叶嫣然从书房里头带着写好的药方子,递到了皇甫琛跟前,“少帅,您要的药方子。”
皇甫琛伸手,一掌握住了叶嫣然的手,粗粝的掌心滑过女人的手背,接住那张药方子,落下。
叶嫣然浑身打了个惊颤,眸子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睛。
“叶小姐,本帅不再打扰,早些休息!”皇甫琛声音冷魅地落下。
叶嫣然看着皇甫琛离开司令府的背影,整个人恍如梦中,怎么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变得跟先前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究竟哪里不一样,却是说不上来。
皇甫琛出了司令府,掌心中那张药方子已然拧成一团,丢在了地上。
陈副官上前为他拉开了车门,皇甫琛停下了脚步,转目看向了陈副官,“你明天订下望月茶楼顶阁,下午三刻去请叶嫣然过去。”
“是!少帅!”皇甫琛弯腰上了汽车,汽车渐渐淹没在漫天的冰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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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府的柴房里头,皇甫慕卿经过几天的修养,胳膊上的伤口好了许多。
夜深人静之际,丫鬟蔷薇又一次推开了木门。
木门嘎吱一声合上了。蔷薇端着每晚多熬的羹汤上前,“慕先生,吃东西了。”
皇甫慕卿朝着蔷薇微微笑了,接过她手中的羹汤。
“对了,慕先生,这几日外头好多士兵在搜捕人。。。”蔷薇止住了声音,用试探的眼睛看着皇甫慕卿。
皇甫慕卿笑得自然,看着眼前的蔷薇,梳着两条大辫子,质朴的脸蛋。
“他们是要抓我!你若把我交出去,可以得到一大笔大洋!”
话落,皇甫慕卿低头喝着羹汤,脸上没有一丝的畏惧之意。
蔷薇听了,连连摆手,“不不不,慕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把你交出去,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皇甫慕卿听着,忍不住勾唇笑了,看着蔷薇,“为何不把我交出去?你收留我,只会连累自己,说不定还会招惹杀身之祸。”
蔷薇看着皇甫慕卿,一双秀气的小眼睛,小脑袋坚定地摇了摇,咬着唇,“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你是个好人,他们一定抓错人了!”
“哈哈哈!”皇甫慕卿忍不住大笑,“好人?”
蔷薇不停地点着头,“嗯,好人,慕先生,你笑什么?”
皇甫慕卿抬起手掌,手指头轻弹了一下蔷薇的额头,“蔷薇,你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蔷薇被这么个动作弄得,瞬间涨红了脸颊,小手摸了摸被弹到的额头,低头羞涩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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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望月茶楼,日薄西山。
三楼,皇甫琛脸色阴怒,站在茶楼顶阁,背手身后,今日的他换上了一套宝蓝色的西装,系上了银白色的领带,整个人显得器宇轩昂。
皇甫琛的视线落在楼底下来来去去的商贩,开始收拾摊子,打道回家。
一旁的陈副官上前,小心翼翼地探问,“少帅,要不我再去司令府里头,催催叶小姐?”
“你今天有明白告诉她,我有重要事要和她谈吗?”皇甫琛冷声质问。
陈副官连连点头,“有!我一字不落的转告,还说了您会在这里等到天黑。。”
“嘭嘭~~!”皇甫琛手掌一扫,恼怒地扫落桌面上的茶水和点心,瓷盘打碎了一地,点心零散地落了四处。
片刻之后,陈副官看着已经快要暗下来的天幕,眼见着入夜了。
陈副官上前,“少帅,还要等吗?”
“你再去催一次!”皇甫琛怒声回落,目光冷沉望着远处那一江飘着薄冰的江水,眼见着很快就会冻结了江面。
陈副官抬头看了一眼,心里诧异,何时少帅变得如此有耐性,转身下了高高的望月楼。
司令府,叶嫣然搭上了皇甫卓的汽车,前往戏园子听戏,汽车刚刚开远,陈副官开着汽车刚好停下。
陈副官快速地朝着司令府里头跑去。
片刻之后,他空手而归,又一次朝着望月楼赶去。
此时此刻,天色暗了下来,登台远眺,一汪江水在月光下泛着水光,江面上还飘着零星点点的渔火,渔民趁着还没结冰,连夜打捞。
阁楼上,洒落地上的狼藉已经被清理干净,皇甫琛凭栏远眺,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持着酒杯。
陈副官上楼的脚步声传来,站在了皇甫琛身后,“少帅。。”
皇甫琛抬手喝了一口酒,并没有回头,他的耳朵明辨出这只有一人的脚步声。
“她还是不肯来?”皇甫琛做好了再不来,他就亲自去司令府请这位大小姐。
陈副官面露难色,“少帅,去迟了一步,叶小姐被卓少接走了,据说是带去吃饭听戏了。”
“嘭~”的一声,皇甫琛掌心中的酒杯一掌崩碎了,破碎的瓷片刺到掌面,鲜血从指缝中溢出,一滴滴落下。
陈副官见着,一下子噤住了声音。
“去哪家戏园子听戏?”皇甫琛冷怒质问。
陈副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少帅。。这个属下不知。。”
皇甫琛瞬即转身,脸庞紧绷,掌中的酒壶重重落在一旁的桌上,朝着楼下快步走去。
陈副官迅速跟在后头下楼,“少帅,接下来要去哪里?”
“挨家戏园子找!!”皇甫琛声音冷重,胸腔里头盈满了浓烈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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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少,商贩都收了摊,些许热气腾腾挂面摊还摆放着。
一家戏园子门口,门庭若市,这一到晚上,大老爷们总喜欢带着太太们出来听听戏。
一辆汽车安静地停在不远处,皇甫琛身躯紧绷地坐在了汽车里头,一身西装崭新不染一丝纤尘,是刚刚吩咐下人从衣柜里头取出的。
片刻之后,陈副官从戏园子里头跑出来,来到车窗旁,“少帅,卓少和叶小姐不在这家。”
“下一家!”皇甫琛声音重重落下。
陈副官又是一愣,回头看着身后戏园子,心里叹了一口气,这都第五家了,这诏阳从城东到城西,大大小小戏园子少说也有二三十家,这一家家找,还要找到什么时候,这少帅何时变得如此执着。
陈副官上了副驾驶座,心里想着,这还是叶小姐,看来少帅是对叶小姐上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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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阳的城关桥,江面上的风夹着一缕缕的寒意,吹拂着。
桥的另一头,木桩上,坐着两道人影,一高一低。
叶嫣然和皇甫卓肩贴着肩,持手相望天上的星辰,两人挂着浅淡的笑意。
“然儿,怎么不去戏园听戏,想着跑过来看江?”
叶嫣然眸光泛着柔意,伸手挽住皇甫卓的胳膊,“戏园子那么吵,我想安静一会,以前我们也经常过来这里静静坐着,回国后,都没有再来过,想着再来坐一会。”
皇甫卓听着,笑得几分会心,手臂抬起,揽着女人的肩头。
“然儿,你与我果真是心意相通,都喜欢着清净的生活,闲然快意!”
叶嫣然笑得温柔恬静,“因此我想嫁给你。”
皇甫卓听着,转头正视着女人的凤眸,低头轻柔地吻着她的额头,声音浅柔,“因此我想娶你,共度此生。”
叶嫣然笑得好似风中摇曳的挽花,靠在了男人的臂膀中,这种安静恬然的感觉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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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挂面汤已经收了摊,家家户户闭门,准备休憩了,一家戏园子门口,戏幕已经落下。
车窗外头,陈副官上前弯腰,“少帅,这最后一家戏园子都打烊了,我猜这卓少和叶小姐兴许是早早回去了。”
皇甫琛脸色暗沉,手掌紧攥,一双鹰眸敛聚着怒气。
“少帅,要回府了吗?”陈副官探问道。
“去司令府!”
陈副官愣在了车门外,这少帅今晚是非要见到叶小姐不可了。
“还站着做什么?快上车!!”皇甫琛朝着陈副官怒吼了一声。
陈副官吓了一跳,连忙跑上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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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司令府的另一条道上,皇甫卓拉着叶嫣然的手,两人徒步走着,身后跟着那辆开来时候的汽车。
“然儿,干嘛不坐车,想要走路?”皇甫卓拉着那双柔软的小手,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叶嫣然晃着男人的手掌,歪着脑袋,俏皮地回道,“想要你多陪我一会,我去齐州那么个把月,回来也没好好在一起说说话,这天气转寒了,今夜恰好没下雪,走走暖和多了。”
皇甫琛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女人的眼睛,瞬间从背后变出一根冰糖葫芦。
皇甫卓拉着叶嫣然望着天空,一步一步地走着。
这时候,天空落下了零星的雪花,一点点飘落。
“阿卓,又下雪了。”
“嗯,下雪了。”皇甫卓抚了抚眼镜,弯下腰,拍了拍后背,“然儿,上来!我背你回去!”
叶嫣然顿了顿,随即笑得一脸恬静和释然,跳上了皇甫卓的后背。
顶着飘落的漫天小雪,叶嫣然双臂搂着皇甫卓的脖子,抬头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笑得美艳。
司令府门口,一辆汽车安静地停靠。
皇甫琛坐在汽车后车座,目光冷峻,看着陈副官从司令府里头跑出来。
“少帅,叶小姐不在家中,还未归。。”陈副官说话间都有了几分忐忑。
皇甫琛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推门下车,朝着陈副官大声咆哮,“几点了!!一个姑娘家至今未归!!她打算做什么!”
陈副官掏出怀表看了时间,“少帅,已经十点钟。”
皇甫琛高大的身躯立在车门旁,周身飘落着雪花。
“少帅,叶小姐和卓少在一块,不会有事的。”
皇甫琛暴怒了,朝着陈副官,大声喝道,“就是和他在一起才会有事!!”
皇甫琛今日穿着西装,打着整齐的领带,伸手一把摘掉脖子上的领带,丢在了地上。
皇甫琛扬起手指着陈副官,“你可知道卓少他还有没有私人府邸?”
陈副官正欲开口回答,这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两束车灯,打照了过来。
皇甫琛侧头看去。。。
汽车缓缓地开动,汽车前头,皇甫卓背着叶嫣然顶着雪花,左绕右拐地跑着。
“然儿,开心吗?”皇甫卓一边跑着,问着背后的叶嫣然。
“阿卓,我很开心!!再跑快一点!”叶嫣然紧紧搂着皇甫卓的脖子,看着漫天飘落的零星雪花。
隔着十几丈远的开外,皇甫琛目光敛聚满满的寒气,瞳孔紧紧地缩紧,凝结成霜。
目光晃动着那一对戏耍玩闹的男女,女人在自己弟弟的背上笑得那么开心。
漫天的雪花飘落着,越下越大,不似那么清晰,却又很刺眼。
皇甫卓停下了脚步,瞬息间将叶嫣然从背后滑落。
“阿卓,怎么了?”叶嫣然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身躯,她的眼底此时此刻只有她温文尔雅的阿卓。
“然儿,看看这是什么?”皇甫卓瞬息间从身后变幻出一支冰糖葫芦。
“哇,你什么时候藏了这个?”叶嫣然惊喜地看着这一支冰糖葫芦。
皇甫卓看着满脸欣喜的女人,笑得温柔,“很早就买了,想着你回家再吃。”
叶嫣然接过那一支冰糖葫芦,欣喜地咬了一口,嚼了嚼,“嗯~~好吃,又酸又甜,沾了雪,好冰甜。”
“阿卓,谢谢你!”叶嫣然话落间,踮起脚尖,唇落在了皇甫卓的脸侧,落下一个吻,带着*的声响。
皇甫琛站在车门旁,浑身的血液瞬间被凝固住,双目发红地盯着那一幕,叶嫣然主动献吻的那一幕,整颗心都在发颤。
身后的陈副官担忧地看向皇甫琛,心里想着,这事情真是不好办了。
这时候,皇甫卓揽着叶嫣然,低头看着她,吃着冰糖葫芦的娇俏模样,笑得眉目璀璨。
“卓少!!”陈副官上前,喊了一声,大有提醒之意。
皇甫卓和叶嫣然这才注意到前方停靠的汽车,站在汽车门旁的皇甫琛,西装革履的,只是看上去,神情很是灰暗。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皇甫卓很是惊讶地拉着叶嫣然上前。
一旁的叶嫣然眸光流转着诧异神色,落在皇甫琛那一身光鲜亮丽的行头,回想起白日里他潜了陈副官过来,请她去喝茶,被拒绝了。
“去哪里了?”皇甫琛冷沉的声音落下,目光落在叶嫣然脸上,嘴里还在嚼着冰糖葫芦,动作慢了几分。
“我和然儿四处走走,去了趟江边。”皇甫卓很是自然地回落,顿了顿,“大哥,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是?”
皇甫琛看了叶嫣然几眼,又转向皇甫卓,落在他们紧紧相握的双手想,心尖一阵寒凉,说不出的心堵。
皇甫琛菲薄的唇溢出寒涔的声音,“从前头戏园子看完戏,刚好经过这里。”
这样的解释如此牵强,叶嫣然听着,心里头说不出几分怪异。
皇甫卓却是没有多想,立刻回道,“大哥,你晚上去看戏啦?我原本也打算带然儿去看戏,结果她说要走走,我就陪她去了江边,要不我们还说不定能够碰着。”
“闲情雅致如此好?这么下雪天还去江边走?”皇甫琛目光寒凉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怒不可揭,三请四请她去登楼品茶,本想着好好跟她说,却是如此不识抬举,拒绝自己,竟然和别的男人却能够吹冷风到现在,太不把本帅放在眼底!!
眼前的雪花飘飘飞飞地落下,叶嫣然实在受不了皇甫琛那种看人的眼神,直接避开,将视线落在皇甫卓身上,小手紧紧地握着皇甫卓的手掌。
“刚才去走的时候还没下雪,刚才那会儿才下。”皇甫卓依旧很自然说着。
皇甫琛迈开脚,走到了叶嫣然跟前,叶嫣然惊吓地抬起头。
皇甫琛指着叶嫣然手中的那支冰糖葫芦,“这东西很好吃吗?”
叶嫣然一阵错愕,有点不明所以地看这样眼前的男人。
“大哥,然儿喜欢吃冰糖葫芦,我买给她吃的,大哥,儿时你我也吃过。”
“我何时吃过?”皇甫琛目光暗沉转向了皇甫卓。
“这。。。”皇甫卓顿时语塞,想起儿时,自己的哥哥好像没有吃过这东西,他总是跟着父亲去练兵场。
皇甫卓想着化解尴尬,突然发现什么,惊喜道,“大哥,你今天怎么穿得如此有行头,这西装看着是重阳节新做的那套吧?”
皇甫琛脸色越发难看了,嘴角抽搐了下,阴怒道,“我想穿什么就什么,这还用得着向你请教?”
“。。。”皇甫卓瞬间哑然了,他搞不懂,这大哥究竟是这么了,这些天说话总像是跟自己过意不去。
这时候,叶嫣然突然出声,“少帅,阿卓,这雪越下越大了,我先回府了。”
“好!”皇甫卓转头,“然儿,你快进去,雪下大了。”
说话间,皇甫卓伸手替叶嫣然拂去发丝上沾染的雪花,*溺的目光。
叶嫣然朝着皇甫卓笑得温柔,满眼尽是男人的温柔,“阿卓,你回去也早点歇息,我进去了。”
话落,叶嫣然朝着司令府大门走去,大门合上之际,叶嫣然回头,朝着皇甫卓回眸一笑。
皇甫卓见着,笑得眉目璀璨,抚了抚镜框,很是舒心。
一旁的皇甫琛身躯僵硬地立在了原地,看着眼前两人眉目传情,旁若无人的样子,整颗心都在抽搐。
片刻之后,皇甫卓转身,看向了皇甫琛,“大哥,天色不晚了,一起走吧?”
“哼!!”皇甫琛朝着皇甫卓冷哼了一声,“你我不同路,要走你自己走!”
皇甫卓又一次被弄得尴尬在原地,抚了抚眼镜,弄得有点不知道头绪,大哥这到底怎么了,却也不敢强求。
“大哥,那我先回去了。”皇甫卓最后落下一声,朝着自己的汽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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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皇甫琛高大伟岸的身躯立在司令府门外一阵子,雪花落了他一头顶白,西装双肩沾染了这雪花,目光怒红的盯着紧紧合住的司令府大门。
“少帅,要回府了吗?”陈副官再次上前询问。
皇甫琛背手转身,阴怒不言,陈副官快步上前拉开了车门,汽车扬起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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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少帅府,外头的佣人正在各个院子里扫着积雪,书房里头。
皇甫琛弯腰在案台上持着毛笔,是不是沾了沾墨汁,在铺开的纸上画着什么。
这时候,三姨太朱碧莲端着羹汤一步三摇进了书房。
“少帅~~!”那甜得娇腻的声音传来,“喝点桂圆莲子羹。”
朱碧莲将羹汤往案台上一放,看着皇甫琛专心致志描画什么的神情,饶有兴趣地凑上跟前。
“少帅~~!您画得这女子是谁?这怎么还有这么美的莲花纹背?”
皇甫琛落下手中的毛笔,搁置在砚台上,画中之女子,背着身,墨色长发斜搭在前头,露出美背,背脊骨呈现一朵粉色的莲花,呈现姣好的绽放的状态。
“你也觉得很好看?”皇甫琛落下声,声音淡漠。
朱碧莲连连点头,“正是,少帅这画笔犹如神来之笔,落在纸上总是这么栩栩如生,这么一朵莲花画得就好像跟真儿似的。”
皇甫琛抬眸,目光冷漠扫过朱碧莲,“若本帅说这朵莲花是真的呢?”
朱碧莲诧异了下,“少帅,世间真有此女子?”
皇甫琛缄默了,目光暗沉,那*所见的,至今在脑海久久挥之不去,那种渴望将那个女人拥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的冲动汹涌澎湃。
皇甫琛目光落在画上,沉默了许久,终是回神,见着三姨太依旧站在身侧,声音不悦扬起,“你进来做什么?”
朱碧莲吓了一跳,连忙端过一旁的羹汤,“少帅,我给你送莲子羹。”
“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朱碧莲听着,心里头很是失落和不情愿,探口问道,“少帅,要不让碧莲为您捶捶背吧?好些日子没好好伺候您了。”
朱碧莲的手刚刚触及皇甫琛,皇甫琛单掌遏住了女人的手腕,声音低冷,“不用!!你出去吧!!”
朱碧莲听着如此决绝冰冷的声音,哪里还敢多做逗留。
出门时,陈副官从外头进来。
“少帅。”
“何事?”
“少帅,后天就是卓少和叶小姐的订婚宴,在督军府大摆筵席,您看是贺礼的单子,请你过目。”
陈副官递上了一张清单,皇甫琛脸庞抽搐着,“不用了,照着买!!”
“是!少帅。”陈副官连忙应声,刚要出门。
“少帅,还有一事!”陈副官突然折回。
皇甫琛猝然大怒,拍案而起,怒喝道,“陈副官!!你劳什子到底还有什么事!!不懂得一次说清?!!”
陈副官吓了一跳,手心出汗,顿了顿神色,“少帅,叶小姐那边。。。今天还要请吗?”
“不用!!”皇甫琛冷怒落声。
陈副官转身打算赶紧离开。
“慢着!!”皇甫琛双臂撑在案台两侧,厉声叫住。
“少帅,还有何吩咐?”
皇甫琛目光落在那张画上,伸手扬起那张画,“陈副官,请!!今天继续请,你把这幅画送去给她,就说本帅在望月茶楼等她!”
陈副官接过那副画,不敢多看一眼连忙卷好,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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