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儿子你也敢带他来我这里,真当我是死人了吗,郑天虎,你好大的胆子?!”
清幽清晨,盘龙山上,一窝蜂驻扎地深处,树林之间,一个无比冷厉的声音响起,瞬间就响彻楚天跟郑天虎心神,甚至郑天虎在这一个刹那,就脸色苍白七窍流血,犹如受了莫大创伤一般大退出去萎靡不振。
楚天眉头一皱,一步踏出挡在郑天虎身前,虽然以前跟郑天虎有些交集,但凭本心论,他对郑天虎并没有多大厌恶之行,反而对一窝蜂的做派极为欣赏。
此刻得知郑天虎又是他父亲当年故友,此刻怎能袖手旁观?
另外……传说中一窝蜂的二号人物,那个女人,刚刚说的,是他?
那个人,说的,是楚青云么?
楚天神情瞬间冷了下来,朝着树林深处拱手,道:“阁下,有什么事情还请说清楚的好,子孙面前不说长辈坏话,还请前辈口上留德了。”
“口上留德?”唐殷哈哈大笑,神情阴厉无比,在树林深处如盯四人般看着楚天,道:“有出息了啊,竟然叫我嘴上留德,当年你老子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
她一手伸出,无尽绿叶破碎,化为点点绿光朝着楚天袭来。
楚天心神暴跳,不是为唐殷这一手而惊骇,而是……他凭借惊人眼力看出,那些绿光并不是绿叶的绿,而是一种诡异之毒,恐怕沾之即死!
心头不由有了一分怒气,郑天虎拐他来他还以为是如龙驹一般,落千愁等人也想要见见他。
但却不想,竟然一进来就面对这等杀机,即便再好的人都会有火。
大喝一声,狠人炼体术第三重的威势迫散体外,一股狂猛之威压向四方,将所有绿光都迫了回去。
“楚天,不要!”树林深处传来一声闷哼,显然是唐殷被楚天这股巨力伤到,但却不想他身后的郑天虎急忙大叫。
楚天眉头一皱,有些看不懂了,不再出手。
郑天虎一手捂着胸膛踉跄走到楚天之前,朝着唐殷所在的方向苦笑道:“殷姐,这么久了还是看不穿吗?那人已经死了将近二十年了啊!”
树林深处,唐殷恢复淡漠,淡淡说道:“让他滚,否则我不介意让那个男人绝后。”
郑天虎一声叹息,朝楚天摇头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老大。”
楚天心中疑惑越来越深,出了树林后说道:“不为我解释下嘛?”
郑天虎怅然,看了眼树林深处,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天说道:“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需要知道的是,你父亲,当年负了她,而且负的太深。”
“父债子还,这是天底下最没有道理的道理,殷姐也是个可怜人,希望你能让她走出你父亲的魔咒。”
楚天回望一眼,略有沉默,难怪当年龙驹说如果他以后混不下去了最好去龙驹,而不要来一窝蜂。
原来如此。
此时朝阳堪堪升起,登高远望的话一片混沌,天地间还有一分灰暗。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郑天虎带着楚天来到了一窝蜂驻扎地的最高峰,同样也是盘龙山的最高峰。
本来如此高峰是最受人觊觎的,毕竟野修都是性子狂躁的人物,容不得别人站在头顶,哪怕是混元后期的强者想要占据这一峰都要说道说道。
可落千愁只说一句,他要这里,便无人敢争。
哪怕是霸道如沙皇强如龙驹,都只能退避。
高山有大风。
当楚天登顶此处的时候,大风迎面将他的衣裳吹的猎猎作响,近乎睁不开眼眸。
然后,他视线中,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落千愁,一个在野修界中传奇程度丝毫不比龙驹逊色的人物。
然后楚天浑身一震,只因他看到,落千愁右手长袖……肆意招扬!
此时落千愁转身,那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落魄男子,不过显然真实年龄不止于此。他身着一袭灰衣,人如其名般恍若有着千般愁,并不出奇的落魄脸上有些拉渣胡子,一望无际的眸底深处,一片平静。
他说道:“意外吗?你老子砍的。”
楚天神色凝肃,静静的看着他。
然后落千愁视线看向唐殷所在的方位,恍若一滩死水的眸子终于有了波纹,叹息说道:“楚天,不要怪唐殷,以后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不要怪她,因为这是你老子欠她的,你老子死了,你这个儿子,必须要还!”
楚天心头一震,本还对唐殷有着一丝不满,认为上一辈终究是上一辈的事,到了下一代再大的事也要揭过。
可如今,郑天虎那样说也就算了,但落千愁这样的人物也这样说,甚至恐怕龙驹也是这个意思。
那他老子当年,究竟欠了唐殷什么?!
随后落千愁就不在意了,转回身去继续独立峰巅,淡淡说道:“我有一剑,孕育了二十年,等你什么时候有资格接了来找我,二十年前断臂之仇,至今引以为撼。”
郑天虎看似鲁莽实则心细如发,就如同他知道唐殷的心结是什么一般,他也很明确落千愁的心结在哪里。
此刻将楚天拐来,就是想解开他一窝蜂两位大佬的心结的。
虽然结果可能不甚如意,但郑天虎已经很满足了,唐殷没有对楚天下杀手就已经出乎他意料,落千愁能跟楚天说那么多话也证明落千愁走出了楚青云的阴影。
将楚天送出一窝蜂大门之后,他叹息说道:“若说十大宗门的辉煌期是在十三年前的话,那野修界的黄金岁月就是二十年前,先不说丘天歌独挑十大宗门十大太上长老,自上古以来甚至自修炼界之未有,野修第一次真正压盖了名门正宗,光就是年轻一辈的高手,也不是十大宗门能比的。”
“就如你父亲,就如龙驹,就如我家老大,甚至再如沙皇,都是野修界的瑰丽明珠。”
“天才多了就注定会产生碰撞,十三年前的牺牲品是剑千寻和邪太一,而二十年前野修界的牺牲品,就是我家老大,他与你父一战,几欲道心崩碎……”
郑天虎仰望,好似重回二十年前那段巅峰岁月一般,他虽只是个普通修者,但却亦是见证了那场天骄风流。
最后蓦然叹息:“当然了,所有的天才之所以能成长起来,终归是因为那人的存在,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野修界。”
那人,指代的是丘天歌,因丘天歌太神圣与强大,饶是十大宗门中都喜欢以那人代称,而不愿亦或是不敢称其名。
楚天沉默,他想说如果二十年前的牺牲品是你家老大的话,那为何,我父亲死了?
但终归无奈,无论是况天申还是龙驹落千愁等人,应该都知道他父亲的死因,但却一直没有告诉他,这就已经说明了,现在的他,还不够资格接触那个秘密!
“啊,又死人了,来人啊,我兄弟死了……呜呜呜,谁来救救我兄弟啊……”
忽然远处传来大惊且大哭的尖叫声,楚天和郑天虎闻声看去,郑天虎沉声说道:“第七个。”
可楚天心里却有些沉默,默念道:“第八个。”
当楚天回到家国修士驻扎地之时,原本对他不满的炎黄二组的人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敬畏,毕竟这个世界,即便是在规矩繁多的家国修士之中,都是实力为尊的。
昨晚之前由于楚天和李怡颖以及孙雪淼的亲密关系,惹得炎黄二组的人不满,再加上两个混元中期强者的暗中唆使,所以他们对楚天极为不善,甚至就差出手了。
可昨晚,楚天却用赤果果的实力震撼了他们,饶是秋名山都只是挂凌屠于山前警示野修,可他却直接出手,用绝对的鲜血与霸道向那群桀骜不驯的野修诉说了家国修士的不可侵犯!
昨天之前所有野修饶是炼气境的小修士都敢对他们翻白眼,可在楚天之后,即便是混元境的高人面对他们之时,都是毕恭毕敬甚至还有些胆子小的都有些谄媚了呢。
来到家国修士的议事处后,秋名山李怡颖以及孙雪淼都已经到齐,那三个所谓坐镇的混元中期高手自然也来到。
第八具尸体,已然从山顶-送下,饶是秋名山都有着一分凝重。
现在查清楚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摸清楚凶手的目的。
当死一个人的时候无人在意,可当死了十个人之后呢?
还是同样的手法,不同的势力,就好似凶手……只是随机杀人一般?
那这,会造成何等的恐慌,又会给家国修士的威严带来何等的挑战?
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哼,放肆,我家国修士议事之地岂是随意可进?楚天,我知道你实力非凡,可既然一日身为我家国修士,就一日要遵守我家国修士的规矩。”
“现在,此时,还不到你进来的时候,给我出去!”
当楚天进门之后,忽然炎组那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可能是更年期爆发,又朝着楚天大吼大叫了。
但这一次她显然是被楚天昨晚的实力所吓到,找了些还说得过去的理由,想以大义来压楚天。
楚天捏捏眉心,不由感觉头疼,随手扔出一块令牌道:“现在,麻烦你出去给我守守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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