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无所不能的他,也尝尝那种无力的感觉,和自己当时一样的——痛苦与无助。
是的,这才是他的目地,和泉婉晚没关系,和泉家没关系!
他不该再执迷不悟,去招惹那个与计划无关的泉婉晚。
他应该做的,是感觉抓紧时间攻陷南花灵。
“难怪我弟弟那么喜欢你,若是早点认识,我都会喜欢上你了。”杨尚昆眨眨眼,真正的风情万种。
面对如此美男,花灵却只有讷讷和不知所措。
她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不太明白杨尚昆的意思。
他的话听起来很*,好像不光是夸奖,但说话时一直在笑,给人的感觉半真半假。
花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顺应着笑笑,还是认真点拒绝?
拒绝?拒绝什么呢?杨尚昆又没在告白。
“杨先生过奖了,我没那么好。”最后,花灵只想到这句话敷衍。
说完,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
杨尚昆性子超然,和婉晚在一起也常开玩笑,刚才那些话,应该也是一样。
怎么可能见两次面就觉得喜欢自己,更何况他还是夏候铭的下属。
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花灵便放下心,和他继续攀谈,“杨班长现在在哪里工作?不知道结婚没有?”
“他出国了。”杨尚昆半真半假的笑笑,“他那么喜欢南小姐,自然是还没有结婚,等着回国后娶南小姐呢。”
花灵没当回事儿,也跟着笑道,“国外那么多优秀漂亮的女生,杨班长一定会找到合适自己的,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给老同学个机会喝喜酒呢。”
“就算小言不请,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一定会请南小姐光临。”
“恩,也希望杨先生转告班长,祝他早日找到心宜的人。”
回去的路上,二人的话题都围绕着杨尚言,花灵也在闲聊中,顺便忆起些初中的往事。
印象中自己和杨尚言接触不多,只说过几次话。
那男生白白瘦瘦的,性格内向,说两句话就开始害羞,捂着脸走开了。
没想到那么内向的人,竟然出国工作了,可见杨尚言这些年改变很大。
自己也一定要努力才行。
……
花灵回到公寓,一进门就看到夏候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本来想直接进自的房间,走了两步却被叫住。
“怎么这么晚?”
花灵转过身,勉强笑了笑,“我今晚加班。”
“谁送你回来的?”夏候铭皱眉,表情不太满意。
“是杨先生,你的那个助理,我去婉晚家吃晚饭,正好他也在,回来的时候不好打车,他就顺便送了我。”
怕夏候铭误会,带给杨尚昆麻烦,花灵特意解释的非常清楚。
夏候铭听后微微点头。
如果是别的男人,他当然会不高兴,但杨尚昆就没问题。
那家伙知道花灵是自己的,绝对不敢乱打主意,加上他最近似乎和姓泉的女人关系*,更不可能对花灵动心思。
“他倒是挺喜欢那个……泉婉晚的,最近没事是不是天天往那儿跑了?上次我还看见他们俩在我办公室门外接吻,当时吓了我一跳。”
“接吻?”花灵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说杨先生和婉晚?你确定没看错吗?”
这些日子,一直是夏候铭问,花灵才答,难得她今天主动多说两句,夏候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怎么可能看错,那么近,我是听到声音才出去的,正好看见杨尚昆把泉婉晚压在桌上,手都伸进衣服里了,我要是再晚一会,两个人说不定做出什么来呢。”他故意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怎么会呢?泉婉晚和杨先生……这……”
“有什么不会的,他俩要没关系,杨尚昆往泉婉晚家跑干嘛!”
“……”花灵无言以对。
她也一直很奇怪,杨尚昆怎么会和泉家人走那么近。
但提起这事的时候,婉晚很动怒,马上否认不说,还似乎很讨厌的样子。
难道……她在害羞?
想到泉婉晚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花灵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他们两个要是在一起,倒是很好。”
杨尚昆为人成熟稳重,大方得体,和他在一起,婉晚一定会幸福。
想到此,花灵直接把杨尚昆今晚怪异举动当成玩笑,最后一点戒心都没了。
“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她笑着对夏候铭道。
目送花灵进了卧室,夏候铭一边在心中埋怨,一边又忍不住扬起唇角。
只要再过两天,他的花灵就会哭着回到他的怀抱了,再也不会这么冷淡……
……
泉家。
快十一点的时候,泉成龙才下班回家。
泉婉晚心中惦记着孙信威的事,第一时间把今天他到家里来的事说了一下。
泉成龙听后,笑了笑,“婉晚啊,你真是迟钝,信威这是找你约会来的。”
“约会?”泉婉晚瞪大眼睛。
她虽然也想过这种可能性,但因为知道二人家庭的差距,有点不太敢相信。
泉成龙点点头,道,“今天,你孙伯伯打了电话给我,又一次提起你们二人的婚事,我已经答应了。”
“婚事?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有这种事?”
“小时候,我和你孙伯伯就口头订过亲,后来你孙伯伯发达了,不在这边住了,就联系的少了。”
“前些日子,你孙伯伯特意打电话问我,你和信威都长大了,婚事也该定一下了。”
泉婉晚听到此,想起了小时候两人总被打趣的娃娃亲。
她有些黯然的低下头。
孙、泉两家,本来条件差不多,又是邻居。
小时候她和孙信威总玩在一起,感情不错,年纪相当,两家便定了口头的娃娃亲。
然而,等两人渐渐长大,孙家做了生意,条件越来越好,便搬离这里,去市区住楼房。
后来,似乎还换成了小别院。
反观她家,因为母亲的病,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四个孩子又正是用钱的时候,每月都入不敷出。
上次偶然见到孙信威,他开着新买的宝马,副驾驶坐了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那车据说几十万,挺贵的。
虽然和夏候铭那种动辄几千万豪车的人没法比,但终究还是她高攀不起的。
那女人也很淑女的样子,和她这种常年白T恤配牛仔裤的假小子比,不知道差得有多远。
“爸,那种口头的娃娃亲本来就算不得数,更何况孙伯伯家现在……挺好的,我们还是不高攀的好。”
“我也这么说,可是你孙伯伯非常坚持。”泉成龙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孙伯伯是个守信用的人,他电话打了好多遍,我拧不过他,便答应下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虽然我们现在比不上人家,但也不是什么都讲门当户对。你孙伯伯人好,信威人也好,你若真觉得过意不去,过门后就好好勤俭持家,把日子过好,别让你孙伯伯失望。”
“……”泉婉晚茫然眨眨眼,愣了会儿才问,“那信威哥呢?他怎么说?他……也愿意吗?”
比起孙爸,她更在意孙信威的想法。
她确实一直喜欢孙信威的,但若是那个人对她没这种感情,她也不想勉强。
“你孙伯伯说信威也没意见。”泉成龙和善的笑着,“你们俩啊,从小就一起长大,虽然近些年见面少,但有感情基础,所以不用担心。”
“对了,信威说最近会常约你出去,增进感情,争取结婚后做一对和睦夫妻。”
“信威哥真是这么说的?”泉婉晚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了!”泉成龙自信道,“这是你孙伯伯告诉我的,哪能有假。”
闻言,泉婉晚这才放心。
她还怕孙信威是迫于父命,不得已才来见她,想着如果他不愿意,她可以去和孙伯父说毁婚的事。
但既然他对自己也……喜欢,那她便会好好珍惜这桩姻缘。
她从前总觉得自己没什么优点,只会打架,配不上那么好的男人。
但如今既然有机会,她会努力改变自己,朝做个贤妻良母努力。
“婉晚啊,你的工作最近还好吧?”泉成龙突然问道。
“好啊……一直都很好。”泉婉晚强撑笑颜。
“恩,夏候集团总部,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你可千万要珍惜啊。”
“知道了,爸,你很啰嗦哎!”
“好了,不烦你了,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
……
直到听着外屋泉成龙呼声响起,泉婉晚还在失眠中。
她知道,改变的第一步,是该有个体面的工作。
花灵今天也劝过她不要堵气,那么……
只能去了!
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明早去夏候集团报道!
……
两天后的下午,平宇公司。
诺大的办公室鸦雀无声,静的吓人。
所有员工都离开了,只剩花灵、总监,还有公司老总。
总裁焦平宇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总监则面无表情站在他旁边,
花灵紧张的绷直身体,站得笔直,心中慌乱不已,真正的手足无措。
毕竟,她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
今天,本该是个好日子,下午一点,是两家公司签约的时间。
她和总监还有总裁一起出席了展示会,并配合总监,重点介绍了一遍二人合作的企划。
本来一切都好,她也拿出了最好的状态。
然而,合作公司的老板听完后,却是连连摇头,说这个企划案,早有另一家公司为他介绍过,就在昨天,报价比平宇要低上近一半。
花灵当时就懵了,她毕竟是头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并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只看到总裁阴沉着脸站起身,带她和总监回到公司。
合约……自然是泡汤了。
但花灵并不明白怎么回事,回来听完总裁一通训斥后,才知道自己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泄露公司机密——总裁是这样为她定罪的。
花灵知道,自己做的企划案被对手公司提前掌握,肯定不是无缘无故。
但她知道绝对和自己无关。
可惜,这件事无论她如何解释,总裁都听不进去。
她知道这家公司是无论如何都待不下去了,但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背下这个黑锅。
毕竟,她才下了绝心要改变自己。
所以,她这会儿还在挣扎。
“这次的企划,百分之八十是我做的,我不会做泄密这种事,而且,这个案子不光我一人在做,总监也……”
“你怀疑我?”见花灵意有所指的目光瞟向自己,文总监冷笑一声。
“我在公司五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总裁最清楚,即便是卖了企划案,也不值我在公司的地位和薪水!我已经做到总监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干这种蠢事?只有你这种薪水微薄的新人,才会如此不择手段!”
“我看看你平常老老实实,没想到心思这么多,竟连栽赃陷害这种事都做的出来,真是枉费总裁提拔你的良苦用心。”
“我不是陷害,也没有怀疑总监,我只是想……”
“不用多说。”焦平宇摆手打断花灵的辩解,道,“小文跟我多年,我知道她的性子,她不是这种人,更没必须这么做,南花灵,你若认下这桩事,不过是赔些钱罢了,你若一口咬定不是,等我找到证剧,拿合约起诉你,你恐怕要赔的更多。”
“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即便是起诉,我也不怕。”花灵无畏道。
“只要我找到买通你的人做证,这件事就会坐实,到时候你不光要赔钱,这件事传出去,只怕你以后连工作都不好找。”焦平宇咄咄逼人的威胁。
花灵以往遇到这种事,总是慌乱不已,此时却冷静的很,丝毫不觉得害怕。
“清者自清。”她淡淡吐出四个字。
话落,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插进来。
“说的好!”
花灵惊愕回头,果然见泉婉晚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不是约好今天下班吃晚饭的吗,我见你一直不出去,电话也不接,怕你出事,就上来找你。”泉婉晚说完,狠狠扫了眼对面一坐一站的二人,咬牙道,“果然,就见到你被人欺负了。”
花灵心知她脾气大,怕她惹出事来,忙要上前阻止。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泉婉晚已经指着对面二人骂起来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摆明了是欺负人吧!花灵为了做那个企划,恨不得连觉都不睡,怎么可能卖给别人,再说,这件事又不是她一个人负责,凭什么把责任推给她?你们这些混蛋,真挑软柿子捏啊!”
她刚才在门口,已经将事情听明白了大概,自然是气愤难平。
此时没有直接动手修理二人,已经是苦苦压抑了。
然而,对面二人却不知她的身手和性情,只见一个小姑娘如此放肆,顿时火冒三丈。
“你再口无遮拦下去,我要叫保安了!”文总监气呼呼道。
“你叫吧,反正都下班了,我看你也叫不来!”泉婉晚不屑耸肩。
“你……”
“小文,不用理这种人,就是个疯狗!”焦平宇愤愤道。
泉婉晚却是冷哼,嘲弄道,“胖子,你骂自己倒是骂的挺顺嘴啊!”
“你……”焦平宇最恨被说胖,何况又被拐弯抹角骂了一遍,冲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朝泉婉晚甩去。
泉婉晚毫不费力的抓住了,顺势一个过肩,将他撂倒在地。
“你喜欢扇巴掌是吧,老娘还你二十个!”
边说边左右开弓甩开膀子,边抽还边数数。
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花灵刚反应过来,想上去拦着,那边文总监已经脸色大变的抓起手机,拨了出去。
“110吗,这里有个疯子,快来人啊救命啊!”
……
一个小时后,警察局门口。
文总监扶着鼻青脸肿的焦总裁从警察局里出来。
花灵忙迎上去,“总裁,婉晚只是一时冲动,这件事与她无关,你……”
“你什么你!想让我网开一面?哼!门都没有!”
焦平宇恶狠狠的呸了一口,因扯痛嘴角伤口,马上又嘶了一声,然后才恨恨的说,“那个臭丫头连我都敢打,我这回非让她蹲死在牢里不可!”
说完,重重踏步离开了。
花灵知道这种人向来小肚鸡肠,说到做到,是劝不通的。
他若真花钱买通什么人,定泉婉晚个罪,那就有理说不清了。
况且,就算他不动手脚,泉婉晚打人,依法也要拘十五天。
她一个女孩子,在阴冷的拘留所里,怎么挺的过去。
这件事全是因自己而起,如果当时没那么坚持……如果……
事发突然,又全赶到一起,花灵此时已方寸大乱,满心自责,好不容易才劝自己冷静下来。
她想,这件事,只能找比焦平宇更厉害的人解决。
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名字,花灵摇摇头,甩开那抹挥之不去的身影。
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求夏候铭。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沈至渝,她相信那个人一定有办法救婉晚出来。
虽然不知道拿什么还这份人情,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为自己受罪。
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但身边的人被伤害,她受不了。
可是自己没有沈至渝的电话……两人虽然要好,但前些天常见面,倒忘了交换电话的事。
沈至渝是很出名的心理医生,那么……上网应该能查到关于她的消息。
想到此,花灵马上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果然查到了心理治疗室的电话。
她打过去,是沈至渝助理接的,她报了姓名后,便换了沈至渝接。
花灵将自己遇到的事,原原本本和沈至渝说了一遍,对方听后,只沉默了一下,便道,“你放心,我马上找人救你朋友出来。”
花灵听了沈至渝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她知道那个人言出必行,说到就能做到。
然而,等半小时后见到来人时,她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
——到警察局来的人,竟然是杨尚昆。
既然他来了,想必……夏候铭也知道了这件事。
呵……她怎么会忘了,沈至渝和夏候铭的交情,不比和她的浅。
越是不想铭哥哥知道自己的没用和狼狈,却偏偏每回都躲不过去,让他知道个彻底。
她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久,好似一下回到了那夜醉酒哭诉的原点。
花灵周身冰冷,全身无力。
杨尚昆见她脸色不好,忍住马上进警官局见泉婉晚的冲动,走过来关切道,“南小姐,你还好吧?”
“没事。”花灵讷讷摇头,“杨先生还是先去看婉晚吧,我担心她有事……”
“南小姐不用担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总裁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他说,一切都不用南小姐担心,赔付的事,全部交给他处理就好。”
“知道了……”花灵用尽全身力气,方才僵硬的吐出这三个字来。
等杨尚昆进去后,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颓然的坐倒在地。
眼前一片茫然,看不到出路。
为什么?
她明明这么努力,为什么依然还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南花灵。
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没用。
难道,她真的太差了,差到,连努力都弥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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