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亲王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对于这位救了他的命的弟妹,他是打心眼里的欣赏。
尤其是,这位凤王妃还是卫玠那家伙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娶回来的人,就冲这一点,他们也应该好好待她。
“哦,没有,老太君的病症其实并不复杂,但就是存在一定风险,毕竟是开颅手术,当然,具体的要等打开之后才能确定,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的,请王兄和王嫂放心,我有分寸。”
宁淑媛就喜欢这丫头的直接,为人又这般聪明,与他们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这样的她,相处起来一点也不累。
至于她所说的风险,其实他们也明白,医者嘛,哪里能十全十美,做什么都完美成功的?
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瑕疵,尤其是,她刚刚也说了,那是开脑手术啊,开脑啊,比起她的胆大,谁人还敢接?
在他们看来,像老太君这样的病症,在司幽国并不稀奇,即便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不乏老人得此病症,最后的结果,不无例外的全都瘫痪在*。
如果灵鸢能够改变这样的结局,不可谓不神奇,不可谓不令人惊叹!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也请你直接告诉我们,若是能够治好老太君得病,也算是功德一件了,老太君这一生……,不容易啊!”
宁淑媛明显是想说什么,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却突然止住了嘴。
灵鸢见她话音一顿,也不以为意,皇亲国戚之间,总会有一些秘密的。
翌日一早,灵鸢如约而至,看到她出现,定西候夫妇亲自迎了出来。
更是亲自带她去看了手术的房间,虽然不如她为容亲王动手术时的那一间,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腾出来,也算是不易了。
尤其是老太太的病症也不适合移动和颠簸,否则只会加重病情,所以她才放弃了将老太太挪到王府治疗的心思。
一翻细致的检查之后,容亲王府的人已经将她在王府手术室里的手术台安装完毕,包括她所携带的一些医疗器械,也已经准备妥当,灵鸢细致的检查后,满意的点点头。
“这样就差不多了,那么请侯爷派人将老太太抬过来吧,注意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颠簸,我现在就开始动手术。”
老太君已经被她打了麻药,此时正处于昏迷状态。
等安置妥当之后,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便是连院子里,也没有一个人。
为的就是害怕有人看到这令人惊悚的一幕,从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换上手术服,戴上帽子手套、脚套,她看了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气,通过医疗系统,确定了淤血的位置后,先将老太太头部范围内的头发剔除干净,拿出了之前让卫玠帮忙做的手术刀,虽然无法与医疗系统的手术刀相比,但也十分的顺手。
从医疗系统当中拿出吊瓶挂上,灵鸢比划了一下位置,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
灵鸢这边已经开始,院中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可是在这个院子之外,却站着黑压压的一大片,细数过去,皆是定西侯府的中坚力量。
这些人神色迥异,各不相同,但最多的,还是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担忧。
只是这些,其实也够了,总比一个也没有的强。
谁也没想到手术的过程如此漫长,漫长到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有些站不住的地步。
四个时辰,整整四个时辰过去,体质弱的早已经被定西候给挥手退下了。
剩下的便只剩下老太君的几个儿孙。
但即使是他们这些男子汉,也站的甚为疲惫,更加无法想象凤王妃那个弱女子要如何坚持做完整台手术?
刚开始这里还抱怨连连,可是随着他们的体力一点点消耗殆尽,那些有成见的人才渐渐意识到,原来拯救一个人的生命,所要花费的时间,是如此如此的漫长。
漫长到从一开始的焦急,到而今的听天由命,漫长到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现在多多少少的钦佩。
他们连站都站不稳,那位凤王妃呢?可不单单只是站着吧?
他们可是记得,手术室中没有任何可以坐踏的地方,想必那姑娘与他们一样,也要一直坚持下去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就在大家以为要等到天黑的时候,园子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身白衣,全副武装,只露出眼睛的灵鸢。
彼时,她的口罩和手套已经褪去,又黑又胖的容颜虽然看不出颜色,但她眼底的疲倦却是那般的明显。
定西候看到她,立即迎了上去,两名丫鬟更是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她,“凤王妃,您没事吧?”
没有询问自己母亲的病症,而是先问候她。
尽管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可灵鸢的心中还是没由得一暖。
她微微点了点头,朝那些紧张望着她的家属们,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恭喜,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老太君脑内的淤血已经全部处理完毕,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能醒过来。”
“接下来,只需要用药物辅助,就能渐渐恢复过来。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真的?啊哈,那太辛苦凤王妃了,辛苦王妃娘娘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看着大家脸上露出舒缓的笑容,灵鸢也是由衷的为老太君感到高兴。
“大家快去看看吧,注意先不要挪动,她现在还在昏睡,等到过了今晚再移送到老太太的院子也不迟。”
“好好好,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都轻手轻脚着点,千万别吵着老太君。”
定西候满脸感激的看着她,纵然心里有万句话要说,可不善言辞的话,在看到她疲惫的眼睑,都艰难的咽了下去。
她的年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可是他的女儿如今在做什么?
人家呢?却已经能够拯救人的生命,如此天差地别,让定西候的心头一时之间竟是百感交集。
终于,就在这无比尴尬的时候,侯夫人在众人的搀扶下,急急忙忙的小跑了过来。
看到灵鸢,那是感激的泪如满面,最后还是被侯爷给呵斥了。
“哭什么哭?这是好事,你可倒好,还哭起来了?真是……,”
侯夫人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朝她看过去,“王妃娘娘,真是对不住,您也累坏了吧?走,我带您下去休息,累了一天,先吃点东西,补充一吓体力吧?”
灵鸢自是不会与他们客气,“今晚是个关键点,麻烦侯爷命大夫照看着点,有情况的话立即去叫我,我的确有些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
“好好好,王妃娘娘您尽管去,”灵鸢点点头,在侯夫人的带领下,往后院而去。
她这边刚离开,定西候已是迫不及待的往院子里走。
大家轻手轻脚的探望完之后,留下两名医女照看,一行人站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发出一道长长的感叹声。
“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真是没想到,如此复杂的病症,还真的让这位小凤王妃给治好了!”
说话的是定西侯府的大夫,也是老太君最信赖的宋大夫,医术在京城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刚才他细致的检查过老太太的脉象,还有伤口的处理,看完之后,除了佩服,便只剩下了佩服。
“宋大夫所言,母亲她,真的是好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宋大夫摸着发白的胡须,“伤口处理的十分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瑕疵点,而且凤王妃也说了,很成功,很顺利,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来,大概是用了传说中的麻沸散?”
“你们想啊,这动刀子的地方可是在脑袋上,一般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这等痛苦?王妃娘娘她啊,定然是用了麻药。”
这麻沸散可是好东西,即便是宫中的太医手里,只怕存量也不多,就那还是从不夜城当中高价拍回来的。
可是这位凤王妃小小年纪,却又是从哪里弄到的呢?
这么重的病患,除了用麻沸散,他想不出来她能用什么减轻病患的痛苦。
关于麻沸散的重要与珍贵,定西候他们这些行业之外的人,自然是不清楚的。
“那……,***手腕上绑着的又是什么?好像还是什么液体流入她的体内,这些东西我之前可是见都没见过。”
这也是宋大夫为之好奇的地方,“这些,恐怕要等到小凤王妃亲自来解释了。”
“我可是看到那里摆放了好几瓶子药水呢,听医女说,王妃娘娘还交代了她们使用方法,说老太太在未来的几个时辰之内,都要吊水……,”
“这凤王妃实力如此非凡,我们并非医者,对于这些过程,无需去过问太多,人家那么做,自然有那么做的道理。”
“若是问得多了,反而不妥,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只要老太君的病好了,这就是咱们定西侯府的好事。”
“行了,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都下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守着,一会儿你们过来换班。”
……
灵鸢吃饱喝足,沐浴更衣之后,总算有时间躺下来好好歇歇了。
今天的手术很成功,即使中间出现了些许的麻烦,但好在她的经验还算丰富,总算有惊无险的一一化解。
没想到这边刚刚做完手术,那边她的医疗系统就赠送给了她一套十分齐全的手术刀,再加上之前的输液套装,她此次出来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老太太只要通过了今晚,就会没什么大碍,剩下的普通大夫就能够接受诊治,无需她来。
至于容亲王体内的毒素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灵鸢在定西侯府睡到半夜,被医女叫醒,原来老太太醒了,头疼的厉害,而且她之前交代的点滴也已经滴完。
灵鸢查看过老太君的情况后,忙安慰她:“术后肯定会多少疼一点的,由于手术的地方是在头部,麻药不能用的太多,否则会出现很多副作用,所以请老太君多忍忍。”
“您今天还不能吃东西,好在我给你输送的这些药水,一方面可以给您消炎,另外还能提供您体内基本的葡萄糖和营养,您能醒过来啊,而且头脑还这么清晰,足以证明,这台手术很成功。”
“等过了今晚,好好养着就行了。要不了多久啊,就能下地走路了。”
老太太无比感谢的看着她,“丫头啊,谢谢你,没想到我都这把老骨头了,居然还能有康复的希望,谢谢你,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定西侯府来找我!”
老太君这般一说,定西候也连忙开口,并双手奉上了一块令牌。
“凤王妃身份尊贵,什么也不缺,所以金银钱财方面就不俗套了,这是能够调遣定西候上下的令牌,日后您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前来知会,定西候府定然尽最大的努力,报答王妃娘娘大恩。”
调遣定西候上下的令牌?
灵鸢眸光微闪,定定定定的看着定西候:“侯爷,您是认真的?”
毕竟,她和凤王如今的地位可是相当的敏感,他们此时将令牌递过来,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们定西侯府已经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定西候诧异灵鸢的敏锐,心想这位小凤王妃果然不简单,难怪凤王殿下会排除众难娶了她。
她的直言不讳让他越发的欣赏他,当即认真的朝她颔首:“凤王妃尽管收着,定西候送出去的礼,从来都是认真的。”
话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灵鸢自然也不再矫情,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既然老太君已经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这,这么快就走?如今已经半夜了,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王妃娘娘,不如还是等到天亮再走吧?”
灵鸢摇摇头,“我还有别的病人,在外已经停留太久,而且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不打扰各位了,告辞。”
众人见她坚持,也不好多做挽留,定西候立即派人准备马车,亲自护送灵鸢回到了容王府。
等灵鸢回到容亲王府的时候,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开始收拾行装。
天一亮,最后查看了容亲王的情况,交代大夫后续的治疗办法后,就告别了容亲王夫妇。
没想到刚刚走出容王府的大门,就看到了凤王府的马车。
看到这辆通体霸气黑的马车,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何人。
她都看到了,容王妃自然也看到了,可人家不下马车,她这小小的凤王妃也不敢命令他下车,当即不好意思的朝容王妃笑了笑。
“王嫂,您还是回去吧,我没事,这就走了。”
没想到容王妃一点也不为意,显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卫玠的行事风格。
这一次,容亲王有难,人家既然能够让灵鸢前来,就是有心的,又怎会去在意这些虚礼。
可灵鸢却觉得卫玠太大牌,上了马车扫了眼坐在里面闭目养神的某人,忍不住轻哼一声。
当即打开车窗朝容王妃挥了挥手,直到马车越走越远,她才放下车帘,没好气的瞪了眼身边的某人。
“喂,好歹人家也是你王嫂,你这样连面都不露,真的好吗?”
卫玠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有你这个马屁精在,还需要本王?”
灵鸢嘴角一抽,“马屁精?你居然说我是马屁精?”
“这般上赶着,不是马屁精是什么?”
灵鸢一噎,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后,啪的一声将一块令牌朝他丢了过去。
“是,我是马屁精,就算是马屁精又怎样?这次我可是给凤王府要来一路支持,说吧,这个情你要怎么还我?”
卫玠的眸光打了个转,最后落在拍在他手心里那块有点分量的令牌,眉头微微挑了挑。
“你难道不是凤王府的一份子?”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需要本王向你重复一遍?
灵鸢眉头一拧,黑肥的胖脸立时气的鼓囊起来:“喂,不是吧你,我费了这么大功夫,你不夸奖也就算了,竟然还如此奚落人?这可是能够调动定西侯府的令牌哎,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定西候手里还有兵权的吧?”
“那又如何?”
卫玠那双薄而有型的唇淡淡的一勾,“难道本王需要他的支持?”
靠,这厮是不是也太自负了?
灵鸢的眼睛立时瞪得滚圆滚圆的,既然如此,那这便宜就不用给他了。
不想,对方似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在她出手的同时,令牌就被他理所当然的收进了怀里。
这一幕委实看的某丫目瞪口也呆:“你不是不稀罕?你不要,我要,还给我!”
卫玠慵懒的往后一躺,酷酷的声音在她耳畔漾开,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魅力。
“送出去的礼,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
“是你不稀罕的。”
“你不是常说蚊子大小也是肉?这令牌,本王就笑纳了!”
“你,你别太过分了!”
灵鸢气的要哭,这人,也忒不要脸了吧?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她前前后后忙活了快一个月,什么也没落到也就算了,竟然连句像样的好话也没有。
这男人,这样欺负女人,真的好玩儿?
大概是某人的哀怨太过明显,使得卫玠就算想忽略也不能。
要继续闭目养神,不想某人这次却发了狠,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个劳什子鬼医,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现在他人呢?送我过去,我有事要问他。”
“鬼医?”卫玠这才想起这一茬事,瞥了眼领口的小黑手,嘴角勾出一抹渗人的弧度:“你确定要这样继续?”
灵鸢狠狠的将他往后一推,“就会欺负老实人,卫玠,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的求婚。”
“求婚?”卫玠的声音陡然扬起,看白痴的似的盯着灵鸢,“本王什么时候向你求婚了?”
灵鸢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他,“在灵家庄的时候,你敢说你没像我爷爷求娶我?”
“那也算?”
“怎么就不算了?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信誓旦旦的要对我好。可是现在呢?从我进门到现在,几个月了?老娘全都为你在奔波,你呢?你替我做了什么了?”
灵鸢的火气一上来,立即巴拉巴拉的罗列卫玠的罪名,一番论断下来,卫玠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打她嫁给他之后,还真是忙的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
脸色渐渐沉郁下来,其实也不能怪他将她忽略的如此彻底,委实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别说她了,就连他自己又何尝停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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