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光很认真的给云树切着盘中的牛排,每一块切得都很认真,他再用全部的力气去对云树好,补偿云树。
云树不在像过去一样,喊着他承光哥哥,而他,也不在像过去一样,喊着她小树。
时间快的像离弦的箭,他还是那个他,而云树,早已经找不到当初的那个样子,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顾承光心知肚明。
他们之间更像是彼此熟悉的陌生人,身的熟悉,心的陌路。
如果最开始他就知道叶赫是陈建刚的帮凶,或许他的仇恨能得到大部分转移,不会那样对云树。
顾承光想自己这三十二年,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叫了二十多年的舅舅,原来是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迫害了一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姑娘,害死了自己的至亲骨肉,结果,现在已经深爱,认贼作父,爱上仇人的女儿,还有谁能将人生活成这般的搞笑。
当真正的谜底彻底揭开时,顾承光发现彼时的自己还不够搞笑。
吃完了晚餐,顾承光牵着云树的小手,到餐厅对面的电影院看电影。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带云树看电影,就是那两年,顾承光发现自己对云树也没有好过,这么糟糕的自己,他不懂,云树为什么还愿意死心塌地的守着他。
固守一方空间,夜复*的等着彻夜不归的他。
那是何等的勇气。
到了电影院,顾承光问云树:“你想看什么电影,最近好像上了一部爱情文艺片,要不要看。”
顾承光在出门前都是做足了功课的。
云树摇摇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喜剧上映,看电影就要图一乐呵。”
“好,我来看看。”顾承光有些失望的走到公告栏上看着最近上映的电影。
他是想带云树看看一部讲述着一对初恋男女历经各种波折坎坷苦难,最终走到一起的故事。
顾承光左右看看,对云树说:“没有喜剧片在上映,我们就看这部片子怎么样。”顾承光的手指指着海报上的一对靓丽的青年男女,海报拍的很唯美。
云树不认识法文,虽然不懂这是什么片子,看着这图片,也知道是爱情片。
“算了,都随便吧!反正是法语,我也听不懂,看什么都一样,西方的幽默我也不懂,喜剧片也能被我看成瞌睡片。”
云树看过这样一句话来说,古代的后宫女人,后宫的女人之所以喜欢吃甜食儿,那是因为他们心里苦。
云树看电影从来只看喜剧,听歌只听快节奏欢快的歌曲,从来不听那些伤感的歌曲。
因为她活着已经够伤感了,不需要再添加一些辅助剂了。
顾承光买好票,牵着云树的手去排队买饮料和爆米花,贴在她的耳边道:“看不懂没关系,我给你当翻译。”
云树笑笑:“我对外国片都不感冒,理解不了他们的文化,看电影不过就是感受下气氛罢了!”
买好了东西,顾承光手里拿着两杯饮料,进爆米花递给云树。
“这东西,我竟然还是第一次吃呢,我是不是太土了点。”
顾承光笑笑说:“好吃吗?你要是喜欢吃,我们买一台爆米花机,自己回家做。”
云树吃了一粒道:“不好吃,好像大家都买了这个,还是感受下气氛而已。”
“不好吃吗,你喂我吃一个,我瞧瞧好不好吃。”顾承光两只手都在拿着饮料。
云树也没有多想的拿了几粒爆米花,塞到顾承光的嘴里,顾承光开心的眯着眼睛吃下。
“确实是不好吃。”
两人找到座位坐下,电影很快就开始了,一段冗长的法语旁白,云树听音响里发出叽叽歪歪的声音,困意袭来。
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用着低沉的声音,将法语翻译成中文给他听。
她听的更是哈欠连连。
不得不说的是,顾承光这法语水平都赶上交传的水平了,不去高翻院任职,真是屈才遗憾。
云树在电影开场的前三十分钟内,终于熬不住了,脑袋枕在顾承光的肩膀上睡着了。
顾承光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内心一片柔软,真希望时光慢一些,将这一刻永远的定格。
云树是被顾承光叫醒的。
她揉揉眼迷糊的问道:“电影,结束了吗?”
顾承光见她迷迷糊糊的模样这般可爱,忍不住在她的眼皮上印上一吻,大手*溺的揉着她的发,声音温柔道:“结束了,下次带你回国看喜剧电影。”
云树点点头:“好,这部电影讲得是什么,我看上座率蛮高的。”
“讲述了一对少年就开始谈恋爱的初恋男女,历经坎坷与磨难最终走在一起的故事,像不像我们。”
云树抬眸狐疑的问道:“女主也坐牢了吗?”
顾承光牵着云树的手,有些发紧,哑着声音道:“没有。”
“所以啊,哪里像我们,你的初恋不是我,我的初恋也不是你,根本一点都不跟我们像,不要把别人的故事套在我和你身上。”
云树意味深长的话语。
顾承光沉默了,只是,他牵着云树的手越来越紧,紧道云树觉得自己的手在饱受顾承光的摧残。
良久,顾承光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真是笑的比哭还难看:“哦,我遇见你时,你才十八岁,你的初恋不是我,那是谁?”
云树巧笑嫣然,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是沈小生啊,不记得了吗?我和他是娃娃亲啊,唉!说道小生,我有些想他了呢,可惜,那里我再也回不去了。”
云树说着说着就敛去了笑容,哀怨的神色,让人心疼。
在她提到沈小生时,顾承光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他真是实至名归的影帝啊,喜怒哀乐都能表演的收放自如。
“以后,想回去了,我陪你回去,不要怕,流言止于智者。”顾承光松开牵着她的手,改揽着云树的肩膀,
云树小巧伊人的依偎在顾承光的怀里,晃着脑袋:“不会再回去了,我没有脸回去了,我四岁就跟着我阿婆在桃花镇生活,我阿婆说,不指望我有多大的本事儿给她脸上争光,只希望我不要给她脸上抹黑就成,她在那里生活了一辈子,我母亲给她抹黑了,这一辈子都没有再回去过,阿婆说,如果我也跟我的母亲一样给她抹黑了,就一辈子都不要回去了。”
云树说着说着,嗓音有些嘶哑,欲哭不哭的那种,顾承光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抱着她安慰道:“你不愿意去的地方我们就不去,你想去的地方,就是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真的吗?”云树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顾承光就很坚定的回答:“当然。”
“那阴曹地府你也愿意陪我去吗?”云树状似天真的问道。
顾承光眸色一黯,看着她道”等我们百年之后,肯定。”
云树呵呵一笑:“我可没你那么长命,百年之后,谁知道我能不能活到明年开春呢?”
“云树,你在瞎说什么呢,你在瞎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顾承光横眉怒目的威胁道。
云树问他:“哦——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
顾承光突然将云树抗在肩膀上,在她的pp上狠心的就是啪啪啪几巴掌。
“哎呦——疼死我了,这么使劲儿,有病啊你,放我下来。”
云树怒骂道。
哈哈————
“就不放,叫你一张嘴就知道胡说八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了。”
顾承光说完又打了几下。
云树脚瞪着他的腿,叫唤道:“放我下来,我的胃都要被你的肩膀给咯出来了。”
顾承光将云树放下来,脑袋抵着她的额头,郑重其事的说道:“云树,以后不要动不动把死放在嘴边,好福气都要被你给说没了,乐观爱笑的姑娘运气都不会差,相信我,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顾承光说的跟真的似得,她真的就能活到一百岁似得。
“你把自己当神了吧!还能左右我活多久吗?”云树笑着说。
顾承光低着头,在她的唇瓣辗转的吻着,吻罢:“我就是你的神,我要你活多久,你就必须活多久,现在,我要你活到一百岁,我们一起携手到老,双鬓斑白,儿孙绕膝。”
“你幻想的景象很美。”云树说。
“这不是幻想,这会成为事实。”顾承光说。
“那行,你们生意人不都很信佛吗?我们回国后,改天抽个时间去趟c城砀山,听说那里有个宝砚法师,很厉害的样子,可以去算算命。”
顾承光将云树搂在怀里看着巴黎的夜景,“行,砀山有个九十九层阶梯,听说跪完了就能心想事成,我听一个朋友的哥哥说的,很准。”
生意人很讲究运势的,说白点的就是有些迷信,顾承光也不例外。
“这么准吗?”云树问道。
“嗯,我们可以去试试。”
两个人沿着巴黎的大街,慢慢的走着,云树穿着坡跟凉鞋,走的路多了,对于一个习惯于穿平底鞋的姑娘来说,这种坡跟鞋子,穿久了脚也会疼的。
云树停下不走了。
顾承光低头看向他人问道:“怎么了。”
云树看着自己的脚说:“脚有些疼。”
顾承光到她的面前蹲下:“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云树没有动作:“还是算了吧,没有多远的路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上来吧!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再忍了,在委屈了。”
顾承光执意要背云树。
云树也不在矫情,趴上了顾承光的后背,顾承光抓着她的两条腿,步子沉稳的背着她往前走。“
“真想,就这样背着你走到时光的尽头。”
顾承光由衷的感叹。
“时光的尽头,在哪儿,肯定很远吧,我和你肯定走不到。”
云树趴在顾承光的背上,想着再过不久即将发生的事情,心情不由的低落。
“会的,我会背着你走到时光的尽头。”
顾承光很坚定的说。
云树不在作声儿,她深知,这样看似平静的生活,不能以日子来计算,应该以小时以分钟来计算,这样才显得他们之间不是那么的可怜。
顾承光背着云树,走的很慢,很慢,正常步行走到他们住的酒店,只需要十来分钟,但是顾承光背着云树硬是走了半个小时。
他也是怕这样的日子不长久,也是怕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背着云树。
其实,他怕的很多,只是,他不说。
到了酒店,顾承光放下云树,云树正想往酒店里面走时,顾承光突然拉住的的手腕。
“怎么了,不进去吗?”云树问道。
顾承光满含深情的双眸看着她,低声切深情的呼唤她的名字。
“云树”
“我在”
云树笑着回应。
“只是,突然很想叫叫你,第一次发现你的名字是如此的好听。”
顾承光说。
“顾承光”
“我在”
“只是,突然很想叫叫你,第一次发现你的名字是如此的难听。”
云树说。
顾承光:“哈哈…………”
云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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