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性的音乐在耳边嘈杂不休,似发泄又似呼救。
江佳年被吵的心烦,感觉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冰冷又无情,带着叫人心寒的冰棱子,那目光仿佛一张网,将他整个人都罩在其中,他越是刻意去忽略,那张网就收的越紧,紧紧的束缚着他,让他坐立难安。
“江总就爱欺负人,醉了身边有你才更让人害怕呢!”
沙沙在一旁睁大眼睛,好奇的盯着那杯红粉佳人。
“江总?”江萧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佳年神情尴尬,又恨又气,他姓江,是江氏的总经理,叫他江总有什么错?
难道江总这个称呼只能被江萧白一个人用?
心里那股不甘再次占了上风,甩了甩头,江佳年脸上堆起一个自认潇洒的笑容,把红粉佳人端了起来,正要递给沙沙时,江萧白突然动了。
只见他两腿前伸,其中一条腿抬了起来,江佳年吓了一跳,他看似注意力在沙沙这边,实际上却一直用余光警惕的盯着江萧白。
江萧白一动,他立刻就察觉到了,高大的身材前探,挡住了背后的灯光,给他带来迫人的压力。
手里那杯红粉佳人顿时端不稳了,手一哆嗦,粉色梦幻的颜色就碎了,在透明的水晶杯里晃了向下,溅了一滴出来。
沙沙一惊,赶紧伸手去接,把那杯红粉佳人捧在手里。
手指触到江佳年的手,那么的凉,还在轻轻颤抖。
“江总,你很冷吗?”
江佳年迅速抽回自己的手,余光所及之处,江萧白又没动了,坐姿由起初的大马金刀,换成了叠腿而坐,身体往沙发背上微靠过去,显然自在而随意。
只是一个坐姿的改变,居然吓的他连一个杯子都端不稳,江佳年心里怒火更甚。
而沙沙这个白痴,却在这个时候揭他短,让他因江萧白的积威而产生的恐慌全部坦露于人前,比打脸还让人难堪,脸色立刻染上一层阴霾,“没点眼力介,我说了是给你的吗?滚!”
沙沙莫名其妙,见所有人都盯着她,江佳年的脸色又那么难看,顿时委屈的瘪起了嘴。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笑米米一脸温柔的江总突然发脾气了?
她明明听到他说这杯红粉佳人是给她端的,他也递过来了,她去接了,就这么简单,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明白哪个动作惹江总不高兴了!
江佳年不悦的哼了一声,夺过沙沙手里的酒杯,一口饮下,酸酸甜甜,沁人心脾,味道的确不错。
沙沙觉得丢了脸,眼睛一眨泪珠就滚了出来,呜呜哭着跑了出去。
江佳年尴尬的咳了一下,站起身来,“这女人太不懂事了,我去看看!”
说着就想离开。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萧白淡淡开口了,“佳年,我说让你走了吗?”
江佳年不耐烦了,“大哥,真是稀奇了,这里来得却走不得吗?哪里来的规矩?二哥,是你订的规矩?还是二哥这里你说了不算,大哥才是主事人?”
江萧然不赞同的摆手,“佳年,少在你两位哥哥面前玩这套女人的把戏,还挑拨离间来了,太小家子气!”
“二哥,我不是……”已经跟江萧白是死对头了,江佳年可不想把江萧然也得罪了,想要辩驳。
江萧然没给他机会,“你二哥还不至于上不得台面!我出去一趟!”
“二哥——”
江佳年心里更加没底,沙沙跑了,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想要跟沙沙一起离开,无奈江萧白看破了他的伎俩,不放人。
现在江萧然也走了,他的两位朋友又都不认识,这算什么?把他留给江萧白?
好汉不吃眼前亏,江佳年一向能屈能伸,这么多年一直仰望江萧白两兄弟,不也这样过来了?
这般想着,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真诚讨好的笑容,“大哥,我刚才说错话了,你不要往心里去!那个女学生太不懂规矩了,今天刚带出来,还没上路!跑了也好,省得惹人生气!难得在这种地方遇到大哥,我陪你好好喝几杯!”
江萧白从进酒吧坐下,目光自始自终一直在江佳年身上,对方脸上百变的表情没有逃过一秒,全部落在了他的眼里。
越看他就越不明白,所以,在江佳年走过来,弯腰想要起开酒瓶时,他突然出手,抓住江佳年的脖领子,用力一摁,便把人直接摁爬在了桌子上。
动作之快,又狠又猛,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江佳年削瘦,在身材高大英武的江萧白面前,没有半点反击之力。
哗啦啦,酒瓶倒了满满一桌,江萧白一胳膊推开,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
在座的剩余几人只是意外的扫过来一眼,又继续喝酒。
江佳年有点懵,脸被一股大力摁在桌上,砸的他脑袋有点疼,但他更觉得比头疼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丢人,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被江萧白一把摁在了桌上,动弹不得。
他奋力挣扎,两手撑在桌面上,想要直起身来。
江萧白一脚踏在了他的脚踝处,硬硬的皮鞋底踩的他惨叫出声,透着一丝哀绝。
“江萧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该由我来问你,你想怎么样?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江萧白面无表情,声音如同带着冰屑的锋刃。
江佳年眼神慌张,奋力大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谁是你的人,我又动了谁?你把话说清楚,胡乱安的罪名,我不认!你拿证据出来!”
“我办事,从来不用证据,我说的就是证据!”
“江萧白,你不要太狂妄,如今在江家,你什么也不是,你以为你成立了光业集团,多露了两次脸,就能耀武扬威了?如果你真那样想,我告诉你,你未免太幼稚!爷爷只需翻个手掌,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爷爷?叫的挺顺口!”
江佳年脸上又是一红,身边坐着的这个才是江老爷子嫡亲孙子,而他的亲爷爷是江老爷子的弟弟,关系隔的有点远。
“江萧白,说你幼稚你还真是幼稚,如果江家是按血缘来定接班人,只怕江家走不到今天!家中祖训,权者,能者得之!你让江氏在世人面前蒙了羞,因为你的冲动,江氏折损不少,直接倒退二十年,你都没听到家里那些人是怎么骂你的,你以为你还能重新走回江家吗?老爷子同意,其它人也不会同意!你就守着你的光业胡乱折腾去吧!江氏,今后和你再没有一点关系!”
江萧白面色冷沉一笑,“我没兴趣听你讲这些,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你害怕!”
“我害怕?呵,好笑!我现在是老爷子看中的人,你敢动我?你动我一下试试!”
江萧白目光一沉,从地上拣起一支酒瓶,往桌子上一磕,酒瓶应声而裂,酒水夹着泡沫淌了一地,他拿起仅剩的碎瓶口,用力一插,钉在了江佳年的眼前。
锋利的玻璃碎口,在灯光扫射下,泛着诡异的血芒,江佳年的眼角忍不住抽动起来,他想起来关于江萧白的那些传说,这根本就是一头荒原上的凶狼,一向孤独行走,从不合群,但如果一旦发现猎物,便会直扑对方命脉,不死不休。
他还想起家里对江萧白的性格描述,狂妄,嚣张,霸道,冷漠,无情,一出手就会致人于死地……
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江萧白会把这个碎瓶子插进他的喉咙。
用力吞了一口唾沫,江佳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大……大哥,你别乱来,有话好好说!”
江萧白犯了再大的错,也终究是江家的人,是江老爷子的亲孙子。
万一江萧白真的不管不顾,伤了他,甚至是杀了他,估计老爷子最后还会出面力保孙子无事。
而他,最直接的结果无非是从老爷子手里的名单上划掉,偶尔被人提起,也只剩下一个笑话!
和江萧白拼武力,纯粹自找不快!
“你不说了?刚才看你说的挺激动!”
“不不不,大哥为大,大哥先说!”
“好!我问,你答!”
“是……是!”江佳年再一次屈服于江萧白的银威下,不甘,愤怒,委屈,全部化成了一汪温顺的泉,缓缓淌过。
“谁给你胆子,敢动我的人?”江萧白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迂回的人,开门见山,把刚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江佳年还想挣扎,“大哥指的是谁?”
江萧白眸中厉光一闪,抓起江佳年的一只手,往瓶口一划,顿时就是一道血线飙出,手背被锋厉的瓶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疼的江佳年痛呼出声。
“谁?”
“丁……丁若霖!”江佳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于老实了。
“我要听具体的!”
“她说让我想办法拆开你跟苏晴空,她就跟我在一起,我想得到丁家的支持,就答应她了!”
“所以你让KELLY下手!”
“是!KELLY跟罗开焌认识,她说她有办法,让我等消息!”
“你等到消息了吗?”
“没有!KELLY联系不上,消失了,已经有几天了!”江佳年眼角斜了江萧白一想,心道:明明KELLY就在你手上,还来问我?如果KELLY不在江萧白手里,又如何找得上他?
“那迷~药是怎么回事?酒吧的老板又怎么突然跳江死了?”
“什么?”江佳年一脸迷惘,KELLY说了让他等消息,但具体怎么行动,并没有跟他细说,他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迷~药?酒吧的老板跳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跟丁若霖挑明了,这女人根本就是水性扬花,天天在外面鬼混,哪怕日后真跟她在一起了,我也担心她会给我带绿帽子,你不要她是对的,寻常人根本就满足不了这女人!我后悔了,不该走此捷径!但是大哥,我是不会放弃的!”
江佳年真真假假,还自觉的和江萧白站到了同一战线,讨伐丁若霖。
反正丁若霖那妖精江萧白看不上眼,现在他看不上眼的女人回头过来找他女人麻烦,那都是江萧白的事,他江佳年不过是被丁若霖当枪使的无辜可怜者而已。
“大哥,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手疼,我脑袋也疼!我向你道歉,都怪丁若霖那个践人,让咱们兄弟反目,但我也无辜!”
江佳年的神情不似作假,江萧白想了想,松开了他。
江佳年得了空暇,赶紧直起身坐起来,抱着脑袋不停的搓,脸被压在桌上,蹭的皮都红了。
还有手背上的血口子,虽然不再冒血,但看着血淋淋的。
有服务生走过来,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里面的内容很丰富,有酒有水果有食物,搁到了江萧白的面前。
还变魔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口贴递给了江佳年。
江佳年心里暗骂了一句,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还对那服务生表示了感谢。
明摆着,江萧然在一旁看戏,看到江萧白对他又打又要杀的,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在事后送了个创口贴?
可他又无话可说,谁让人家是双胞胎两兄弟呢?
撕开创口贴,江佳年把伤口包好,又心虚看了江萧白一眼,继续喝闷酒!
“滚!”江萧白道。
江佳年眨了一下眼睛,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后,站起来就走,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有多快走多快,他是再也不想跟江萧白扯上半点关系了!
江佳年前脚离开,江萧然后脚走了过来。
看着桌上的碎玻璃瓶子,咋了咋舌,挥手让服务生收拾了。
“你还是心软,换作我,直接把这破瓶子插他手掌心里去!”江萧然喝了口酒,眉宇疑惑的拧紧,“话说这小子怎么得罪你了?我看不像是公司里的事,你根本就不在乎,肯定是其它的事!”
江萧白沉着脸没说话。
江萧然自言自语,“让我想想!能让你发这么大脾气的,只能说是触及了你的底限,而你现在能被碰到的底限,也就剩下一个晴空了!那小子对晴空有非分之想了?”
江萧白抚着额角,不耐烦的瞟了他一眼,“话多!”
“还真是啊?那你就太心善了啊,为什么不直接一瓶子插他脸上去?”
“你怎么那么闲?金海这么多酒吧都在贩毒制毒,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一点也不作为?”
“关我什么事?有买就会有卖,这玩意根本消停不下来,再说吧!说不定突然哪天来一场行动,把他们一网打尽呢?晴空那里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帮忙?怎么又是毒,又是死人的?真是江佳年那小子弄出来的?这节骨眼上,他也敢?”
江萧白摇头,“不用,我心里有数!”
“嘁,你是怕我跟晴空靠的太近,心里吃醋吧?”
江萧白抬头,刀削般的棱角,泛着冷酷的光芒,“我是吃醋,怎么了?”
江萧然被噎了一下,苦笑着摇头,“那好,我离她远一点!其实我这段时间也没空,正忙着装修呢,那家装修公司水平太嫩,也改了不少遍,但就没有一次让人看着舒服点的,真不知道那帮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还好意思称自己是设计专业出身,我呸!如果设计毕业的都像她们这样,那这个专业还不如取消得了!”
江萧然说着突然直起身来,“咦?那女人怎么来这里了?”
江萧白晃着酒杯,没有反应。
“喂!你不看看?冲你来的!”
江萧白这才回头看过去,一个高挑妖娆的身影,穿着复古的旗袍,长筒靴,裙子只开了一边叉,那叉的位置开的很高,快要到大腿~根部了,两条长腿交错时,不时会露出一道晃人眼睛的雪~白,性~感的像个妖精。
妖精便是丁若霖,她一到来,就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有男人主动靠过去,丁若霖也不拒绝,勾起一个高个子男人的脖子,就扭着柔软的腰肢跳起了舞。
江萧白看过去时,她也正好看过来,越过那个男人的肩膀,目光挑逗,还嘟起红唇隔空冲他抛了个香吻,随后便放~浪的大笑起来。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各个酒吧里出没,短短几天功夫,已经出名,人送称号‘黑狐狸’!没想到我这里连试营业都算不上呢,就被她循着味儿找来了!”
江萧白只是扫了一眼,就转头回来了。
“我走了!”
“一个二个的,都不付酒钱是怎么回事?我开门做生意,可不是让你们一个个的吃白食来的!”
江萧白难得冲他笑了一下,“我现在正穷着,记账上!”
江萧然嘁了一声,“到处收购江氏股份,能不穷吗?活该!”
——
回到西园,苏晴空还没上牀休息,隐约能听到歌声从洗手间里传来,只是那歌声实在算不上悠扬,跑调不说,高声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偶尔还有破音,听的江萧白一脸无奈。
脱下衣服,推开洗手间的门,只见苏晴空光着雪白柔软的身子,一只脚踩着浴缸上,两手正在腿上擦着什么,一头乌发用雪白的毛贴包着,颈边掉落了一两根,远远看去,万种风情,不可言语。
咔嚓一声门响,苏晴空疑惑的扭头,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顿时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往后来倒过去。
江萧白比她受的惊吓更大,快步冲上去,接住了她下落的身子。
“你干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苏晴空眼睛一瞪,眼里水雾弥漫,捶了他一下,“你还怪我?你不声不响的走进来,连敲门都不会,吓到了人,居然还有脸怪我?我告诉你江萧白,我现在是孕妇,孕妇你懂吗?肚子里揣着一个,受不得吓,你吓到了我,也就吓到了我肚子里的那个,1加1等于2,也就是我受到的惊吓会翻倍,你知不知道这后果?”
江萧白一脸无奈,“我哪里敢怪你?你没听明白我的问话,我是问你在干什么?是很正常的询问,而不是责问!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刚才在做什么就可以了!”
苏晴空眨眼,“是那样吗?我怎么感觉你是带着情绪的?”
“绝对没有!你一定要认为有情绪,那也是带着对你身体的情绪!”江萧白的手掌覆在她的腰上,“你这样子很容易让我产生联想!”
“联想?我看是臆想吧!”苏晴空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你说异想天开?”
“我说你得了妄想症!”苏晴空揪住他的衬衫领口,故意恶狠狠的瞪着眼睛,以此要胁。
“你这么欲拒还迎,真让我想入非非了!”江萧白一头埋入了苏晴空的胸口,在上面轻轻啃咬着
苏晴空痒的身子弓了起来,缩在他怀里拼命的躲。
江萧白不给她退缩的机会,她躲起来,就吻她的肩,她的背,她的胳膊,她的玉手,不管她逃到哪里,都还在他的怀里。
“别!”苏晴空见他细密的吻要落到她的大~腿上,赶紧抱住他的头,制止住了他,“我刚才涂药了!”
“药?什么药?”江萧白愣住了。
苏晴空攀着他的肩膀,指着洗漱台上的乳液瓶,“预防妊娠纹的,每天都抹,一天三次,等肚子再大起来,就不会长纹了,你别说,我坚持了两天,缓解了很多,没那么痒了,摸着也滋润了!你觉得呢?”
江萧白眼底笼着温暖的燥意,“我再摸摸看!”
……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