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鸾鸣
第一四五章:阿狐与小清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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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初冬,寒风裹着雨水,肆虐宫城。天刚刚发亮,平静的慕容将军府门口忽而爆竹声连连,又有无数宫人挑着红锻箱子进去,极远处都能闻见欢笑道喜之声。因婚事操之过急,朝廷中大半的官僚都未收到请帖,而收到请帖的也来不及预备贺礼,只好匆匆寻思搪塞。

或许对外人来说,这是一场不够体面的婚礼。

但对小清来说,有阿狐,已足够。

没有十里红妆,亦无盛大仪仗,阿狐穿着新郎礼袍,领数名侍从,淋着秋雨,骑马奔过街道,迫不及待来到小院门口。此乃林父林母第一次见到阿狐,两人实难相信眼前浑身湿透的男子会是小清嘴里的大庄第一美男子,琢磨着小清又捣了什么鬼。林父上前攀谈,话未出口,小清已从闺房里跑了出来,一把扑进阿狐怀里。只一夜未见而已,却已如隔三秋。

两人给林父林母敬茶叩拜,林父颇觉不满,问:“你就是慕容狐?”

小清答道:“您可以叫他阿狐。”

林父瞪了小清一眼,喝道:“我跟他说话,你少插嘴!”他转脸欲朝阿狐说话,阿狐却露出厉害颜色,寒声道:“今日起,小清便是我慕容狐的妻子,大庄的广武将军夫人,请岳丈说话自重。”林父顿时怒不可遏,猛地提了口气,张口就要开骂,旁侧阿狐两个侍卫靴子重重一跺,道:“将军,吉时快到了,请您和夫人起身。”

林母倒打心眼喜欢阿狐,忙的搀扶道:“许是自己家的女婿,左瞧右瞧都觉俊俏。”小清满脸的眉飞眼笑,道:“您将来就会知道,阿狐不仅仅俊俏,而且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着,已是迫不及待了,摇着阿狐的手,道:“我们何时回家?”

从今天起,她便是慕容府的少夫人了。

林父总觉阿狐寒碜,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喇叭唢呐,甚至连个媒婆都没有,生辰八字也没有看,聘礼也没个影...反正是满肚子的不乐意。

他往桌上敲着烟筒,道:“好个没脸没臊的...”

阿狐脸上阴云密布,道:“我敬重你小清父亲,才对你客气,你...”小清抱住阿狐手臂,轻轻的摇着,道:“今日是我们大好的日子,别和我父亲动怒。”言毕,眼睛一转,生出计谋来,道:“爹,您想不想去我家府上瞧瞧?午时会行大礼,你可以在旁侧观礼。”

或许给他一个下马威,他才会收敛。

林父一脸不屑,道:“我才懒得去...”

小清故意道:“王后娘娘会为我和阿狐主持婚礼,朝中的一品大臣皆会到场观礼,呆会我派人抬轿来接你,如何?”林母讪讪发笑,窘迫的抚了抚衣摆的褶皱,道:“猎户人家,哪敢去那种场合?”林父在林母面前耀武扬威惯了,训道:“我为何不能去?我还偏要去了!”

他去不去阿狐全然未放在心上,只要他准许自己带走小清便行。

世间的事是真奇怪,明明来时还倾盆大雨,秋风萧瑟,可回去时,却已风停雨歇,云开见日,天际尽头挂起一道绚丽的彩虹。阿狐抱着小清坐在马上,他用披风将她裹在怀里,石板上的泥水倒映着彩云,两人如似踏彩而归。

慕容府前红幕高挂,无数的奴仆、宫人、朝臣、王公挤在前厅,一见阿狐回来,便吹锣打鼓,爆竹喧天。因衣衫全湿,阿狐回房换行礼的袍子,小清被嬷嬷引进新房,重新穿戴打扮了一番,方盖上红盖头,端端正正坐在床榻边。

屋中帘幕垂垂,光线阴暗,两盏红烛燃在窗前,底下摆着两桌膳食。

小清静静的坐着,想着呆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阿狐行礼,便有些紧张的小声念着呆会在人前要说的话。忽而“咯吱”一响,眼前划过一丝光亮。

小清没敢掀红盖头,提防道:“谁?”来人慢慢的走近她,坐到她身侧,他的呼吸声很轻很轻,但小清还是听出来了——是阿狐。她疑问道:“阿狐?你来做什么?”

阿狐小心翼翼的挑起她的红盖头,见她涂上了胭脂,抿了红唇,头发绾成圆髻,髻上戴着金光熠熠的发冠,便觉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目光。

小清被他看红了脸,柔语道:“你呆这里,外头的人会找你。”

阿狐傻傻问:“你饿吗?要过完礼才能用膳。”小清摇摇头,她垂着脸,也不知为何,突然不敢看他。她道:“我一点都不饿,你快出去,叫人家知道你在房里,会闹笑话的。”阿狐嗯了一声,身子却一动都没动。小清急了,抬手推他,阿狐拾起红盖头,道:“我替你盖好。”

小清点点头,这才抬头望着阿狐。

阿狐站在她面前,缓缓的为小清盖头,他捏着最后一个布角,到底是没忍住,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了上去。小清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一面咯咯发笑,一面道:“嬷嬷才给我画好的妆容,你...”她的声音被他吞进了肚子里,连膏脂也被他吃光了。

两个作陪的嬷嬷推开门,见有两个人躺在床上,先是一惊,忙又都退了出去。

穿绿衣的嬷嬷笑道:“这样恩爱的夫妻我活到这把年纪,从未见过。”另一个手里端着漆盘,盘中放着如意的嬷嬷鄙言道:“没规没矩,世风日下。”两人絮絮叨叨,倒没敢张扬。

小清原是作风开放之人,她乃猎户之女,幼时从未有过世俗教养,后离开森林,四处漂泊,连妓院都呆过,对男女之事本无多少避讳,更别说眼前抱她吻她之人是她最爱的阿狐。

两人对彼此的欲望如倾泻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发簪掉了,衣衫散了,脸上的妆被阿狐啃得稀乱,小清在身下扭动着,情不自禁的发出轻哼声。

她断断续续道:“阿狐...等行完礼...好不好...我的妆都花了...呆会行礼我...”

阿狐重重的喘息着,道:“你戴着红盖头,没人能看见你的脸...”他吻到耳垂,吻到锁骨,解开胸口的锦扣,终于扯到了绣着鸳鸯纹案的绵兜。他的手很有力量,他的胸膛很宽广,他的吻像是燃烧的火苗,几乎要将小清吞噬。

嬷嬷们实在听不下去了,咳了两声,在门口小声道:“少爷,少夫人,奴婢要进门摆布膳桌。”小清此时才知道外头有人听着,顿觉拘谨,推了推阿狐道:“她们听着呢...”

阿狐一笑,抬头挑起她的下颚,道:“你会慢慢适应的。”

小清不懂他的意思,难为情道:“你快出去吧,省得传出去闹笑话。”

她坐起身,往硕大的落衣镜里看了看,见自己衣裙半褪,两边肩膀露在外面,连金冠都掉了。再看阿狐,身上的衣袍已然脱净,胸膛上布满了伤痕,极为狰狞难堪。

小清忍不住抚摸那些刀痕,心疼到落泪。她道:“当时一定很痛吧。”

阿狐淡淡一笑,把袍子披在身上,动手系着,道:“思念你的时候,才会痛。”小清噘噘嘴,绽放笑靥,道:“还未行礼呢,你就开始油嘴滑舌了,可别跟吴学士学坏了!”她顾不得给自己穿戴整理,反而起身要伺候阿狐,阿狐却又往她脖子里亲了一口。亲着亲着,总觉不够,便又开始一路往下亲过去。她的衣衫还未穿好,敞胸露,乳,正中他的心思。

两个嬷嬷没法等了,王后已临王府,礼官已经就位,只等屋里新人出去了。

胆大的嬷嬷急道:“少爷,少夫人...”音未落,门已经开了,是阿狐牵着小清出来,嬷嬷忙劝道:“哪有新郎带着新娘出场的,实在不合规矩,少爷...”

阿狐摆摆手,道:“为何一定要合规矩?是我和小清成亲,我想如何便如何。”见小清戴着红盖头不好走路,便横腰齐膝将她抱起,吓得小清尖叫,道:“阿狐,你干什么?”阿狐用额头蹭了蹭小清的脸,道:“小清,我要给你世上独一无二的婚礼。”

在大庄的风月史上,曾有一段话,言:慕容狐初为广武将军,于大庄二年娶猎户女子,由当朝王后兆佳氏亲自主持。传闻说,慕容将军极宠爱夫人,成婚之日,亲自抱夫人入大厅拜堂,乃九国史上居无仅有之事。另有言说,慕容将军只娶一妻,再未纳妾室。

林父因是女家父亲,被请至高堂入坐观礼。他的右边坐的是大庄王室,左边坐的朝廷一品大臣,他眼睁睁的看着尊贵的王后端坐中央主持大礼,又有无数王公贵族过来敬酒。这是林父这辈子最风光的一天,他只觉失魂落魄,犹似在梦里一般。待礼毕,他想再见女儿女婿一面,却被侍从挡在外面,道:“将军有话,无召见不许任何人叨扰。”

林母拉着林父,劝道:“洞房之中,你有何道理要进去?”

林父不管不顾,只问:“我是将军夫人的父亲,也不行吗?”

侍从板着脸,没有丝毫通融,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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