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村民们受惊的原因,主要还是戚先生他们消灭的那些尸体。村民们本来已经早就对尸体没有感觉了,但那堆尸体实在太多不说,有人还在其中发现了自己死去多时的先人。
我父母也发现了爷爷***尸首混在里面,忙着去把他们好生收殓后,重新找地方给埋了,他俩本来还想把我曾祖、高祖他们也找出来重新安葬,可问题是他们都不认识那些祖先呀!
除了我家以外,没有其他人再埋一次自家祖先的尸骨,用我爹的话说,张家恶鬼害了很多村邻的命是小事,把村民们最基本的仁义道德给磨灭得干干净净才是最可恶的!
至于出不了村,则是因为上级派了部队把村子给堵住,既不准人进村、也不准村民外出。
隔得两天后,赵副乡长带着人进得村来,不但将堆积如山的尸首给浇上汽油一把火烧了,还向村民们解释说:村里因为饮用水的问题,致使村民们都患上了一种严重的狂想症,并有人因此而丧命!那些尸首都是病重者给挖出来的。上级政府多次派人来医治后,现在已经基本消除了村民们的病疾,但仍需无限期地对村子进行隔离,直到所有人都忘记以前的幻想为止……
有多少村民相信赵副乡长的话不得而知,反正我父母是不相信的,因为一同前来的工作人员中,有一个人带了封信给他们,信上只有一句话:两年后我会来带走十五!落款是戚棋。
反正村民们对被禁锢的生活已经适应了,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实际上即使村子变得正常后,他们仍旧遵循着朝九晚五才外出的习惯,再说村子被隔离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乡上定期会有人将补给送进来……
听着他们的讲述,我心头不禁一阵惆怅!既为村子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感到痛心,更为戚先生那封信感到难过。父母亲倒没察觉我的心情,他们半年多来第一次跟我对话,也实在是高兴得过头了。
说完了村里的事,我妈便要忙着去给我做好吃的,她说我半年多来都没吃东西了,要好好补偿我一下。
这简单的一句话,对我的震惊程度无异于半年多以前的那场灾难:半年多来没吃东西,那我是怎么活过来的,难道说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成仙了?
最后还是我妈解开了我的疑问,她告诉我,因为我在昏迷无法进食,只能喝一点水,冉娅怕把我给饿死,便把小侄女的大部分口粮分给了我,最后更是干脆在孩子满月后就断了她的奶,把所有的乳汁都留给了我……
我醒过来后的第四天,老熟人王腾越上门来了,奇怪的是他既没穿道袍,也没扎发髻,而是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白帽子和白口罩,外加一幅宽边大墨镜。如果不是他主动进我家来把那套伪装除去,连我父母他们也都认不出来。
见我已经醒来,王腾越虽然高兴,但好像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把我叫到身前一番打量后笑着说了一番云里雾里的话:“出生后三到六个月,是婴儿正式开智的时间,你这婴儿魂七个多月才重新修成,那算是发育迟缓的了,还不及你家侄女呢!哈哈哈……”
笑完之后,他又对我父母解释道:“从村子被隔离到现在,我每个星期都跟送物资的工作人员来村里一次,身份是防疫消毒员!”
我父母见到他自然很是高兴,除了热情款待外,还责怪他既然随时都来,何不经常上我们家的门?
王腾越对我父母也很客气,连连解释道:“隔离村子,固然是因为这些鬼鬼神神的事搬不上台面,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村民们身上的戾气太重,放他们出去就算不被有心人利用,自己早晚也得出事。我进村来,表面上是消毒防疫,实际上是来封闭村里那些戾气的!”
我爹一听就紧张了,连忙追问:“村子不是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吗?还有什么戾气需要封闭的?”
王腾越之前表情还算平静,听得我爹发问后突然就变得有些不淡定了,但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站起来对我爹作了一揖,郑重地说道:“鹿善人,贫道有一事相求!”
他这突然的举动把我爹给吓了一跳,忙跟着站起躬身下去,惶恐地回道:“王道长可千万别这样折杀我了,你是我们村、我们家的大恩人之一,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我能做的必定尽力而为!”
重新坐下后,王腾越开口道:“我想请求你们同意,让十五做我的不记名弟子!”
我爹脸上一喜,他知道王腾越的本事,又听说他是什么门的掌门人,我要是被他看中,那岂不是天大的喜事一桩?所以连忙点头应可。
但我妈却犹豫地插话道:“王道长看中小儿,那是我们鹿家的荣幸!只是……那戚先生说十五是他的人,还说一年多以后就要来把他带走,我们家十五的命是他救的,到时会不会……”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王道长说了,收十五为徒是不记名的弟子,那意思是只传他手艺,不做真正的师徒,这跟十五是戚先生的人并不冲突!”我爹懂的多一些,打断了我妈。
王腾越却解释道:“那戚老头跟我十多年的交情了,倒不必考虑那么多!他是巴不得十五学的本事越多越好呢!我之所以要相求,乃是有原因的,你们也别忙着答应,听我把利害关系说清楚了先考虑几天再说!”
“我知道十五的命是借来的,戚老头只知此生要不断为他借命,以让他的道体道魂延续人间,却不知实际上他的命里是带着一个转机的。”
“上回他能代替我在纯阴北极阵里勾陈一的位置,我就发现这个转机了,沉睡多日重修元魂对他无碍这事,最先还是我醒过来后对戚老头提出来的,否则他当时就要施术唤醒十五了!”
“他的转机就是,把元魂重新修复完整后,将会得到属于自己的生命,从此不用再靠借命为生!而他现在醒来,说明元魂已经开窍,修复得很完整了。”
王腾越的话不但让我父母兴奋不已,连懵懵懂懂的我听着都不由得欣喜万分,听他的口气,我醒来后就跟正常人一样,不用担心再出什么意外了!
奇怪的是王腾越见了我们的反应后神色更凝重了,缓了一缓才接着说道:“虽然如此,但他的生命里也有一个禁忌,除了学习戚老头那一门的借命传承外,其他手艺只要一上手施展,好不容易借助鬼修、北斗七雷等天时地利修复的元魂立即又会变得残破,今后又将是无穷无休的借命生涯了!”
这话像一盆冰水从天而降,立即浇灭了我爹之前的热情,微笑僵在了他的脸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决策。
冉娅本来在帮我妈烧火,听了王腾越的话后忍不住问道:“既然你知道有这个禁忌,为什么还要想着收他为徒呢?”
王腾越满脸愧色,顿了一下后才低低地说道:“我家门不幸,唯一的一个徒弟伙同几个门人,跑到河南、陕西一带,专门协助盗墓者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上面催促警告了我几次,要是再不去清理门户的话,恐怕整个太乙宫一脉都将招致灭门之灾,而你们村的事又放不开,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冉娅还要还嘴,我爹伸手示意制止了后,试探着问道:“你们太乙宫应该不止你一个人吧?要清理门户派得几个能手去就是,何必非要你亲自出马?”
王腾越脸上又是一红,低声回道:“说来惭愧,我太乙宫虽有三十六子弟,但大多是纯修道和炼丹的闲人,我那徒弟根基不错,修为和我不相上下,所以……”
“不是还有戚先生他们吗?你跟他们是朋友,请他们代劳一下就是了,连恶鬼张二爷一家他们都能搞定,还搞不定你一个徒弟不成?”冉娅始终没能忍住,又插嘴道。
“要是请他们代劳,自然也能搞定!但如不是我太乙宫亲自出手的话,从此后存在了近两千年的太乙宫也无颜再传承下去了!”王腾越无奈地耐心解释。
我曾跟他们并肩战斗过,看他一个对赵副乡长都不给面子的人,此时却窘成如此模样,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过去他面前便是一跪,大声叫道:“多谢师父愿意教导!”
王腾越见状后并不是很惊喜,看着我严肃地问道:“刚才的话你可听清楚了?还有,你学了我的手艺后,要做的事你可知道是做什么?那可是要对付张礼光和他妈那两个已经变得更恶的厉鬼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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