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作为幕后黑手,掌握着无法抗拒的神秘力量,这一点让好几个人都莫名其妙。
首疑者是刑警分队大队长张义,不过他已经屈服了,当一切都符合又不符合规定和逻辑的时候,事情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而小马的那一通电话则彻底击垮了张义的好奇心,他知道自己的职位太低了,有太多无法理解,察觉不到,甚至是不能触碰的秘密存在于这个世上。当自己不够强大的时候,贸然去触碰只能被秘密所带来的余威震的粉身碎骨。但对于强大的秘密执掌者来说,那不过是不起眼的宛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张队,为什么不让我调查!”汤婉君突然推门进来,把警帽扔到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说道。她是第二个起疑者,然而她也没有得到答案,并至今愈发感到不解。
汤婉君从看到那个好像李志明的人开始,就极力着手调查。可无论她的资源还是门路,又岂能比得上自己的队长张义,连张义都束手无策的事情,汤婉君要是能调查出来,那才见了鬼了呢。
不过汤婉君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她确定那天自己见到的人很可能就是李志明,一番搜寻后根本找不到李志明被关押的地方,也就是说李志明没有被关押审判也没有潜逃,那他去哪儿了呢?通过交警队的关系,汤婉君找到了那辆车,但却看到的是密档。也就是说,就算是交警支队的支队长都无法查阅这个车主的资料,汤婉君一番撒娇卖萌后还是调出了路面监控,与此同时又扯出来了另一桩事情。
当时有一个名叫徐达的神棍进行诈骗,后来跟一家人产生了纠纷矛盾,而有三名警察带走了徐达。关于徐达,汤婉君是认识的,他总被送来自己的刑警队,对此刑警队还经常跟片区派出所有所争执,徐达的行为构不成刑事犯罪,关到刑警队只不过是浪费己方警力去看守和做笔录罢了。
根据调查,目击者描述的那三人中有一人应该就是李志明,当汤婉君拿出手机上的照片的时候,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而目击者声称当时三人说会把徐达押走,送往本辖区的派出所,可跟徐达有冲突的那家人找了好几家派出所都没有找到徐达。于是乎又报案,说有人假冒警察。这就是大案子了,可根本没人立案,关于这个案子汤婉君竟然什么资料都找不到。
当她拿着费尽心思的调查结果找张义,请求自己的队长动用他手中的力量帮自己继续调查的时候,结果不光受到了拒绝,还被张义严厉的批评了。这让汤婉君无法接受,也想不明白,这几天她就不断地“骚扰”张义。这让张义也很是无奈,他不知道该不该让小汤也卷入这场连自己都不知道深浅,且想要逃避撤离的浑水当中。
“出去,连门也不会敲,报告也不会喊了吗?”张义白了汤婉君一眼说道,对付这种小女生,他知道不能太好气,否则对方铁定会得寸进尺的。汤婉君长的挺漂亮的,这么漂亮的女生当警察本就不多,还没有在市局坐办公室当花瓶,反而通过多次申请,终于调到刑警这么一个苦累危险于一身的单位上,这足以说明......说明汤婉君是个难缠的主儿。
汤婉君气呼呼的敬了个礼,然后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问道:“张队,志明哥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你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我呢?”
“我不需要跟你汇报,你做好你自己本职工作就行,现在给我出去,这是命令。”张义铁青着脸说道。
“是!”汤婉君嗔道,随后拿起扔在桌子上的警帽离开了。
“小汤啊,你还是年轻啊。”张义望着砰然关闭的房门自言自语的说道。
而此刻在走廊里大步流星的小汤更加下定了决心,无论单位支不支持,不管幕后牵扯了怎样的实力,她都要调查一个水落石出。她隐隐觉得,自己的无罪开脱与李志明的人间蒸发有着莫大的关系。倔强的她,继续倔强的查下去。
第三个疑惑者此刻也与汤婉君一样,在领导的办公室里生着闷气呢,如出一辙的是她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昨天傍晚,在县第二小学发生了恶**件,但这样的事件却被警方妥善处理,警察精准的枪法明智的决定,舍身接孩子的行为以及敏捷的身手,处处透着正能量和新闻点,极适合宣传和弘扬,对本县形象可以增光添彩。所以当江燕拿到录像后,她甚至担心有关系户会抢了这个节目,冠上自己的名字播出。毕竟这基本是个拼爹的社会,地方越小情况越严重。
可今天江燕却被通知这条新闻被取消了,这又不是曝光或者舆论监督抹黑什么的新闻,本来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的东西,怎么还会被封杀呢?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上次打开了台长的咸猪手,即便台长再下作,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一条好新闻吧,他还是个新闻工作者吗?比起这样被撤销的结论,江燕甚至希望是有人冒名顶替抢了这条新闻,也不想就这样让如此好人好事以及新闻点爆棚的大事件因个人恩怨就此埋没。做为一名新闻工作者,惩恶扬善是他们的目标,那样的英雄那样的侠客就应该被扬名。
于是,江燕气鼓鼓的跑去找自己部门主任了。主任翻过来覆过去的说,这是上面的考虑是上级的通知,要禁播这条新闻。江燕嗔怒道:“上面,上面究竟是谁!”
“这不是你该问的。”主任也拉下脸来不悦的说道,他只能这样吓唬这个不懂事儿的江燕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上面是谁,他也同样充满疑惑。
“那主任我问你,平心而论这是不是条好新闻?”
“是。”
“那为什么不让播呢,我不是死犟,我就想要个理由。”
“我们是喉舌。”
“可我们也是新闻工作者。”
“先是喉舌。”
“好吧,”江燕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理解单位的难处,那我可不可以刊登在我个人微博或者论坛上呢,以我个人的名义?我想你们应该没理由拒绝了吧,那是我下班的时间是我私人的事情,这只是我的工作,我又不是单位的奴隶。可为什么我去要这个录像的时候,他们都说没主任的批准,影像不能拷贝,谁泄露了就开除谁,到后来甚至删除了这则录像了呢。”
“当然不行,因为这是单位录制的东西。”
江燕哈哈大笑起来:“那行,我觉得我已经不适合再在咱们县台再待下去了,我一会儿会递交辞呈的,祝您好运。”
“江燕,你不要太情绪化。江燕.........”主任见江燕转身而去,根本不做停留,只得空叫了几声,随即啐了一口嘟囔道:“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大尾巴狼了,这事儿还真不是单位为难你。不过就算没这事儿,你也待不久了。我的好意不领也就罢了,台长的好意也不领,这不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吗?”
江燕递交了早就保存在电脑中的辞呈,她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这里充满了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一切都不是个新闻工作者该有的态度,不仅不光明还藏污纳垢。
或许市台会好一些吧,毕竟上了一个层面,虽然也有明规则和潜规则,但总不像县台一样畏首畏尾,丝毫不顾及新闻工作者的脸面和尊严。说到底,县台就是个草台班子,里面大部分都是关系户,也是为了安排这些关系户才有的这个电视台。台里自上而下,权力不大架子不小,平时吆五喝六的,领导来了电话就成了龟孙子,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没什么真才实学。
江燕的辞职信当天就被批准了,手头没什么工作,除了播放县领导的“英姿飒爽”外,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新闻。虽然这也是新闻,但对江燕的诱惑却不大。除此之外就是那些已经烂了大街的电视剧,不断地轮播重播。
整个电台大部分人都是函授的,甚至更有甚者连高中都没毕业,也就江燕是正规院校播主专业毕业的。按照大一上学期的教材,第一册就说了县级以上电台电视台的普通话要求,放眼全县台能达到标准的也就江燕一个。所以在这里,江燕是香饽饽却也是异类,自然也有异类的优势和劣势。
她之所以回到县台是因为母亲在县里居住,从小父亲早亡的她由母亲抚养长大。江燕知道母亲的不容易,所以不忍把年纪渐老,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长大的母亲独自扔在家里,但若带着母亲去外地,适不适应不好说,自己也没有能给母亲更好生活的经济能力。
其实总有弱者怨天尤人的说这个社会有太多的关系户和交易之类的话,没错,人脉和关系是社会关系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在这个历史悠久的民族中更是如此,这已经成为了一种特有的文化。可之所以一个部门能运转起来,社会一直在不断地前进,那是因为总是有一部分有真才实学的人在各个岗位上,他们支撑起了一切,否则全是靠关系的笨蛋,那一个种族早就崩溃坍塌了。既然没有显赫的家世,又如江燕一样不愿意丧失人性出卖色相,那就要从自身能力上得到提高。
江燕的业务水平在县电视台属于魁首,工作认真也很努力,人际关系上也尽量均衡维持。不过美丽的容颜也给江燕带来了一些苦恼,比如女人的嫉妒和男人的垂涎。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吃个饭都能愣神。”母亲的话把江燕的思绪拉了回来,母亲夹起一筷子菜放到了江燕碗里。
江燕只是苦笑,她并没有告诉母亲自己已经辞职的事情。辞职之后她就后悔了,这是一个可以让母亲引以为傲的体面职业,如果不在电台做了,自己没钱没关系的在这个小县城又能做点什么呢?从新开始拼搏?那又需要很长的时间。
江燕陷入了迷茫当中,这时候母亲说话了:“燕子,你要是在县里做得不高兴,可以去别的地方,妈妈支持。妈妈供你读书养你长大,不是为了让你报恩,而是为了让你实现你自己的梦想。放心,妈妈还年轻,不需要人陪,年轻人多闯闯不光是为自己好,也是为了以后给我养老打下基础,你说呢?”
江燕没有说话,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五天后,市区酒吧一条街的一间慢摇吧内,江燕心灰意冷的喝下了第三杯酒,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朝着江燕不怀好意的走来,而此刻李志明刚刚走入了酒吧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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