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的还是老式设计,进门就是一条通道,通道两边是住户的门,通道的尽头是一部电梯。
楼道里一片漆黑,齐俊业走在最前面,用手机给大家照亮。手机发出的光不是很强,只能勉强看清地面。
“啪嗒,啪嗒”,清脆的声音响起。
“什么声音?”徐广建压低嗓子问,像是怕说话声太大惊着什么。
“这有个开关,我摁了半天,怎么没反应。”虎子又是喊着说话,一栋楼到处都是回音。他嘴上说着,手也不闲着,啪嗒啪嗒按着开关。
“别摁了,”我哭笑不得的说,“这栋楼早就不供电了,你看,那个电梯上显示楼层的灯都没亮。”
“啥?”虎子又是一声吼,震得我耳朵都疼,真怀疑他多说几句话,都能把墙上的灰震下来。
虎子睁着他的小眼睛,看向电梯。电梯有一个安全出口的标志闪着绿光,绿光投在电梯门上,折射出诡异的色彩。除此之外,电梯周围再无其他光亮。
“什么玩意。”虎子又是一声吼,真的把灰震下来了,不少粉尘落到了我的脸上,脖子上,这粉尘一股水泥味,弄得我痒痒的。
“你的脸!”徐广建指着我,惊恐大喊。
徐广建这一嗓门子,比虎子的声音还大,吓得我一哆嗦。我的脸咋了,我茫然的拿出手机,打开相机,调成自拍状态。不看不要紧,一看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头发上,脸上,脖子上都是红色的颗粒,有的颗粒粘在一起,就像是我的脸上冒出了连成一片的缩小版粉刺。
我被自己的脸恶心住了,一愣,以为自己过敏了。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墙上的灰落在脸上,于是赶紧问齐俊业要了几张湿巾,可劲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那些恶心的红点擦掉了。
“你咋了?”虎子打着酒嗝问我。
“你小点声,灰都被你震下来了,刚才我脸上粘的是从墙上掉的灰。”我没好气的跟虎子说。
“什么灰能是红的啊?”虎子被我训了,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放低声音咕嘟着。
我扫了一眼离我最近的齐俊业,发现他脸上一点灰都没沾上。联想起给徐广建拍照的时候看到的水泥台和袋子,我的心一沉,“咱们走吧,这地方太诡异。”我说着,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哎,急什么,刚进来就出去,那还有什么劲。”徐广建在我身后叫道。
我没搭理他,径直朝门外走去,虎子和齐俊业在我身后跟着。落在我脸上的那些恶心的红色灰尘,明显不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会有的。而且红色灰尘准确的落在我的脸上,旁人身上没沾上一点,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在鬼楼里,遇到了不合常理的事不赶紧走,还等什么?你以为生活是恐怖片,见到不合常理的事就一定要弄清楚。再说了,就算生活是恐怖片,就算留下来了弄清楚一切,你怎么知道自己就是能活到最后,逃出生天的主角?
徐广建看我们都不搭理他,跺跺脚,不敢一个人留在鬼楼,跟上我们,打算一起出鬼楼。
我走到门口,眼看就要出了这栋楼,突然感到从楼的内部刮来一阵风,风不大,但是带着温度,吹到身上,寒意刺骨。
砰的一声,鬼楼入口的门在我面前,自动关上了。
我心中暗叫不好,赶忙上去拉门,可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虎子,齐俊业看出事情不对,赶紧也上来帮忙拉门。最后徐广建也磨磨蹭蹭的来帮忙拉门,我们四个正直年轻气壮的小伙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拉门,那个门纹丝不动。我们以为开门方向不对,又推门,折腾了接近半个小时,累的我们四个一屁股跌坐在地,都没有撼动那个门分毫。
我拿出手机,手机没信号。要知道在这周围,信号平时都是满格的,这个关键时刻怎么没信号了。
“我听以前的学长说,在鬼楼里遇见这样的情况,只有死一个人,其他人才能摆脱困境。”齐俊业突然开口说道,声音不大,但是足够我们每个人都听见。
“你是不是着魔了。”我推了他一下,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齐俊业不答,表情呆滞。虎子这时候酒也醒了,看出这事邪门,一脸凝重。徐广建眼珠转来转去,像在找目标。
“估计是风大,把门吹得自动锁上了。或者是有人跟咱们有梁子,又不敢光明正大找咱们,趁咱们来这里‘探险’,把门锁上了,吓唬咱们。”我开口找了一番说辞,安慰着大家。说实话,这番说辞我自己都不信,可是当下我也想不出更合适的说辞。
我说完,大家没什么反应。我有点急了,站起来,一手一个把徐广建和齐俊业也拽了起来,又踢了虎子一下,说,“这栋楼没有装防盗窗,咱们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打开二楼的某个屋子,从那个屋子的窗户跳下去。”
这时候大家的眼里才有了点亮光,像是看见希望。
大家顺着楼梯向上爬,二楼,应该很快就到。可是我们一直爬,都没看见有通往二楼的入口,只有墙壁和楼梯。我们四个都察觉到不对,但是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向上爬,心里还想着齐俊业刚刚说的话。不知道上了多久的台阶,我们终于看到一个出口,我刚想回头告诉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这个出口邪乎,徐广建就猛的把站在最前面的我推到一边,抢先跑进了那个出口。
我没有丝毫提防,被他这么一推,身体不稳,向后仰倒。我心想,完了,在这个鬼地方,从这里摔下去,我估计今天死的就是我了。正想着,就被一双粗壮的胳膊拉住,没摔下去。不用看,我也知道这胖胳膊是虎子的,我们宿舍除了他,别人胳膊上没这么些肉。我一脸感激,刚想道谢,虎子就嬉皮笑脸的说,“你别以身相许,我不喜欢男人。”
“滚犊子。”我没好气的回他,这家伙就没个正经时候。
虎子看我没事,换了恶狠狠的口气,“等咱们平安回去,看我弄死徐广建这个熊玩意。”虎子气呼呼的往前走去,看样子不会轻易放过徐广建。我也没劝着,要不是我被虎子拉住,我刚刚一定会从楼梯上跌下去,非死即残。
我和齐俊业也从出口里出去,刚走出口,就看见徐广建背对着我们,站在一面墙边,双肩耸动,嘴里还发出诡异的“嘿嘿嘿嘿”,像是在笑。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下身旁的门牌,1303。鬼楼只有十二层,哪来的13层?
我还没来得及跟大家说,徐广建就回了头。
他咧着嘴大笑,边笑边用手指顺着嘴角往耳边画出鲜红的痕迹,像小丑在给自己化妆。不同的是,小丑用的是口红,他用的是自己手指里流出的血。他的眼睛只剩下白色,瞳仁不见了。
我一看他的脸,浑身就发毛。
我还没从他给我的视觉震撼中回过神,他就冲着我扑过来了。我没有任何准备,一下就被他扑到了,头砰的一声撞在地上,撞得我七荤八素。
他并没有放过我,而是骑坐在我身上,双手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我头撞地本来就疼,现在还缺氧,连挣扎的气力都没了。这时候虎子冲着徐广建的后背就是一脚,硬是把徐广建踢吐了血,血都吐我脸上了。齐俊业趁机把徐广建从我身上拖走,防止他在攻击我。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咳嗽几声,深吸几口气。空气是造物主给我们的宝藏,这话一点不假。
齐俊业和虎子一个人抱腿,一个人摁住胳膊,这才勉强压制住徐广建。徐广建看见我站起来了,咧着嘴冲我笑,他的牙被血染红了,笑起来露出一口红牙,和白色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让我想起渴望屠杀的野兽。
“拿硬东西,夹他手指!”齐俊业对我喊了一声。
我不知道齐俊业为什么让我这样做,但我还是照做了。周围也没什么硬东西,我就拿出我和徐广建的手机,把徐广建的一根手指夹住,用力夹。徐广建一开始挣扎的很厉害,没多久,就没了动静。可是徐广建的眼睛,仍旧没有瞳孔。
我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阵发热,我摸了摸,发现是自己带的那个玉坠在发热,我赶忙掏出玉坠,玉坠发出微光,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明亮。以前这个玉坠从没有发过光,可是今天发光了,我看有谱,这个玉坠说不定能救我们四个。
徐广建挣扎的更厉害了,不停地想要后退,避开玉坠。
我拿着玉坠在徐广建的面前左晃晃,右晃晃,就是不知道怎么用才好。徐广建不停地挣扎,力气太大,虎子几乎压制不住他,不停的催促我赶紧想办法。
我心一横,据说人的额头是人灵魂所在,贴在他额头上可能有效。我把玉坠往徐广建的额头一贴,按住。玉刚碰到徐广建的皮肤,他立刻发出一声简直能刺破耳膜的尖叫,然后彻底平静下来,昏过去了。
虎子和齐俊业不敢大意,还按着徐广建。
“你们干什么,不会想杀我吧!咱们不一定非要死一个人才能出去,你们不要听信齐俊业瞎说!”徐广建的醒来,发现自己手脚被限制,他离立刻惊慌地说。
虎子和齐俊业一看徐广建恢正常,就放开了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徐广建一个人跑到远离我们三个的角落坐下,四个人谁也不说话,陷入沉默。徐广建担心我们杀他,而我们一方面被徐广建寒了心,一方面也被徐广建提了醒,不得不面对当前的情况。
“张虎,你可不要想趁机杀了我,你要是敢,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徐广建突然开口,想要激怒虎子。
虎子平时就和徐广建不对路,被他这么一说,当时就恼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打徐广建。我紧忙拉住虎子,不让他去打徐广建。我拦着虎子倒不是担心徐广建,而是看到徐广建手上有一闪而过的反射光,像是刀片反射出来的光。
徐广建有一把心爱的小型瑞士军刀,从不离身。这把刀大概有一个手长短,一个手指宽,十分锋利。要是用来捅虎子,就虎子那一身肥肉,肯定一捅一个窟窿。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抬头看了看门牌,发现门牌上写着101,再看看出口处,不知何时,鬼楼入口处的门又出现了,这次,那扇门是开着的。
“那是不是鬼楼的入口?”虎子指着那扇半开的门,兴奋地喊了一声。
“好像是。”齐俊业兴奋的回答道。
“我先去探探路。”我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向那扇门走去,把穿着玉坠的绳子紧紧握在手里。
“我和你一起。”徐广建也起身跟着我向门外走去。我冷哼一声,没有拒绝。
一步,两步,三步……越靠近那个门,我越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在还有一步我就能跨过那扇门时,我猛的停住了。方向不对,前进的方向不对!我看了一眼离我最近的门牌,是0112,0112房间不靠近出口,靠近电梯。就在我看门牌的一瞬间,我面前的门变了,变成了大开的电梯门,电梯里有一个红色的水泥台,水泥台上放着一个黑色袋子,一股腐臭气扑面而来。电梯上显示楼层的灯也亮了,显示的是“13”。我赶忙后退几步,却被身后的徐广建猛的一推,穿着玉的绳子也被他扯住,差点把我的玉坠夺走。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眼看就要跌入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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