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
那熟悉的声音让她倏地转过脸去,看着身后的人。
冷峻的脸庞,幽深的双眸。健硕的胸膛。那人正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卫司爵?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怔怔的看着卫司爵,似乎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一般。
他不是跟连涵语在一起了?他不是——
原本就发烧的身体,这会意识更不清醒了。
“你——”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卫司爵的脸色有些阴沉:“你生病了你知不知道?”
“我——”
生病?怪不得之前那么难受呢。程瑾萱已经很久没有过发烧,头晕的经历了。
“生病了也不知道跟我说。要不是——”
卫司爵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要不是我昨天晚上突然想起来去看你,还不知道你已经被保释了。”
说到这的时候,卫司爵看向了程瑾萱,目光有明显的探究。
他很清楚卫建德做了些什么手脚。程瑾萱是不可能轻易被保释出来的。
可是现在她却出来了。而且他还知道了,保释她的人竟然是厉墨。
想到厉墨,卫司爵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劲敌。
“出来的时候手机没电了。后来才开的机。”
程瑾萱也没有说谎,她工作手机那天刚好录到了宋霏霏的音,便让周律师拿了去做证。
私人手机她被关了这么几天早没电了。昨天回来才想起来充电。
没打电话给卫司爵一开始是因为厉墨也在,后来却是看到那个画面。
她倒是有过冲动想问卫司爵为什么要对她说谎。可是当时那个情况,她跟他在看守所匆匆见了一面,又有机会说点什么事?
抬眸看着卫司爵,眸光泛着几分幽深。里面的情绪看着相当的复杂。
“那也应该先给我打个电话。”
卫司爵蹙眉,似乎是有些不满。他确实是不满的。
为什么保释她的人,会变成厉墨?要知道他明明退了一步,正打算自己去将程瑾萱接出来。
偏偏厉墨竟然比她快了一步。快一步就算了,想着自己收到的消息,卫司爵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他脸色难看,程瑾萱的脸色也没有多好看。
“忘记了。”
这样的事也能忘记?呆在厉墨身边呆着太放松了吧?连这事要跟他说也不提?
卫司爵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打个电话而已。”
程瑾萱没有接这句话,也不知道要怎么接。嘴唇动了动,想问卫司爵他去法国时为什么连涵语会在一起。
可是那个话就那么哽在喉咙处,半天也说不出来。
她呆呆怔怔的样子,引得卫司爵脸色微缓。算了,她不舒服,他干嘛还要跟她计较?
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扶着程瑾萱躺回*上:“饿吗?想不想吃东西?”
程瑾萱一个晚上没睡好,又是发烧又是做恶梦。这会就算醒了,也不怎么饿。不过——
“你怎么进来的?”
她昨天记得有锁门。
“我知道你被保释了,就来找你,不过敲门你不理,打你电话你又不接。又听楼下的保安没说没看到你出去。我只好自己来找了。”
程瑾萱点了点烟器头,倒是没有继续问。像是卫司爵这样的人,想开一扇门还不容易?
她不问了,心情却没有好起来。目光落在卫司爵的脸上,双眸似乎有些迷蒙。
“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卫司爵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伸出手就探向她的额头。
跟在梦中感觉到的不同,这次卫司爵的手很温暖,很温暖。
她没有拒绝那个温暖,抬眸,怔怔的看着卫司爵,似乎是有些意外他现在温柔一般。
“怎么了?”
卫司爵手一收回,就对上了她盈盈如水的眸光,微微蹙眉,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看他。
程瑾萱闭了闭眼睛,突然伸出手,半坐起身将卫司爵抱住。
卫司爵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是一想,却又有些明白了。
这几天她应该吃了些苦,现在能出来,自然是——
心头有些恨。恨不是自己把她带出来的。却又有些庆幸,不管如何,至少她出来了。
抬起手轻轻的环住她的腰,幽深的目光带着几分安慰。
“没事了。以后都会没事的。”
没事吗?听着他的温文抚慰,程瑾萱抿着唇,半咬着下唇。
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她突然就直起身,从他怀里退开。
她脸有些红,似乎烧还没退。卫司爵伸出手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
“是不是还晕?还有哪里不舒服?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程瑾萱摇了摇头,睡了太久了,这会她也睡不着了:“几点了?”
“已经十点多了。”卫司爵扶着她坐起来:“醒了就起来,喝点粥。”
他眉眼之间尽是温柔,说话的语气也很轻,像是把她吓到一般。
程瑾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卫司爵。她眨了眨眼睛,一时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感觉到她的目光,卫司爵有些不解的去看她:“怎么了?”
“你,你会煮粥?”程瑾萱扯了扯嘴角。其实她是看过卫司爵温柔时的模样的。
可是这般温柔,却是第一次。她一时有些惊疑不定。他这般模样,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其它?
他到底是因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才这么温柔,还是——
甩头,发现自己现在像是一个善妒的女人一般,脑子里想的没有一件是好事。
她苦笑,程瑾萱,这样激烈,这样极端,可不像你啊。
“不会。”卫司爵从小到大就没有进过厨房,又怎么会煮粥:“从宅子里叫了人过来煮,还温在锅上。”
程瑾萱点头,她猜也是如此,不是外卖就是叫了其它人。
心里也不奇怪,不过卫司爵看她的神情,以为她不高兴了。小心的扶着她起来,觑了眼她的神情。
“我倒是想自己做,不过你生病了。吃过我煮的粥,指不定病就更严重了。”
程瑾萱有些诧异的看了卫司爵一眼,他这是在自黑?
这般开玩笑的卫司爵,也是她没有见过的。她垂眸,神情带着几分氤氲。刚才那种强烈的感觉有些不安的情绪,倒是越来越明显了。
洗漱过后,程瑾萱跟着卫司爵离开了房间。在餐桌上坐下,卫司爵亲自去厨房盛了粥出来,放在她面前。
“海鲜粥,应该不错,比较清淡。”
“恩。”
程瑾萱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想。眼角的余光看了卫司爵一眼,像是才发现一般。
“你没睡好?”
眼睛下方有一圈淡淡的黑影,看得出来,昨天晚上他一定是没有休息好?
“你照顾我一个晚上?”
“我没事。”卫司爵并不提自己昨天做了什么,程瑾萱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粥。
垂眸,安静的喝粥。心里却越发的觉得现在的卫司爵有哪里不对劲。
他一惯冷心冷情。以往偶尔流露出一点温柔,也还不曾像今天这样。
要说他今天跟他去法国之前倒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可是程瑾萱却是真的可以感觉得出来,今天的卫司爵格外不同。
粥煮得很烂,入口即化。生病的人吃这个,确实是很容易克化的。
她睡了一个晚上,又迷迷糊糊的发烧,身体不舒服。这会身上也没有力气,喝了点粥,倒确实是好多了。
程瑾萱专心喝粥,没有再去看卫司爵。可是她却能感觉得到,卫司爵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正在盯着她看,目光里面满是令人看不懂的高深莫测。
卫司爵的心里想到很多的事情,一桩一桩,一件一件。
他其实想跟程瑾萱说,想让她给自己一点时间,他要解决他现在面临的困难。
他还想告诉她,瑞士银行属于程家的钱已经被人取走了,没有了。
而这个钱不是他拿走的,他也没有查出来是谁拿的。还有那个签名,分明是她的笔迹,一模一样。
他相信如果瑞士银行的人会同意人把钱拿走,那么那些证明就有八成的机率是真的。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他是卫司爵,现在也没有查出来。
他想告诉她他不是不想先一步去保释他,只是他面临很多困难。他被人层层围堵,现在几乎是精疲力尽。
他还想说,他有可能要为了演戏,去娶另一个女人。这个决定是最难做出来的,可却不得不做。
因为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不说卫家继承人的位置他保不住,他甚至还会失去更多。
他有想保护的人,想做到的事,可是这些事,这些话,他一句都不能对程瑾萱说明。
看着程瑾萱,心思翻滚,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要怎么告诉她?他卫司爵其实不是像她想的那样强大,那样无所不能。
他也有软肋,有弱点。他也有做不到的事?
那许多的话,到了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解释就是掩饰。不管他再不情愿,他要去娶另一个女人是事实。
他已经答应了,婚期就定在下月中,现在离下月中,已经不到二十天了。
他讨厌被人威胁,尤其是威胁他的人还是他至亲之人。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逃避,不能抗拒。
他别无抉择,现在看着程瑾萱。他要怎么说?要怎么告诉她?
“你怎么了?”
程瑾萱手中的粥早就喝完了,放下了。她看了半天,才发现卫司爵的脸色不太对劲。
“我没事。”
卫司爵摇头,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此时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司爵?”
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的模样?程瑾萱根本不信,有心想问,却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
似乎是拍门,又似乎是——
卫司爵的脸色阴沉,卫东几个人还在门外守着,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没规矩。
正迟疑间,程瑾萱已经站了起来,去开门了。
门外站着卫东几个,卫南跟卫北架着厉墨的手。厉墨的手上还拎着东西,被人架着不能动,他就用脚踢门。
刚才程瑾萱听到的就是踢门的声音。
这样一来,程瑾萱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她转过脸去看卫司爵。
“这是做什么?”卫司爵冷着张脸,目光扫过卫东几个。目光扫过厉墨的脸时,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快。
对上他的目光,卫北几个将手收回来。卫东退后一步:“爵少,你刚才说了,不让人打扰。”
厉墨理理衣衫,站直了之后轻笑一声,目光转向了程瑾萱:“瑾萱,我见你又没去上班,过来看看你。”
“谢谢。”程瑾萱经过昨天,对厉墨的感官好了不少。对着他很难摆出冷脸。
她微扬的唇角在卫司爵看来就是极为刺眼的存在了。
眯了眯眼睛,他的身体不着痕迹的往程瑾萱的方向站了些许,带着明显的赶人的态度。
“人你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
这样毫不客气的态度,倒真的像是卫司爵的做风。尤其是想到了昨天是厉墨把程瑾萱带回来,他就越发的不满。
只是他想让人走,人家未必就愿意走。
厉墨刚才不过是想要敲门,却被卫东几个挡着,他已经是一肚子的火了。
又想到自己昨天看到的画面,眼中的冷意更甚。这个卫司爵,倒是会做好人。
前脚跟其它的女人一起法国游。转个身对上程瑾萱又来嘘寒问暖表露关心。
程瑾萱单纯,他以为他也像程瑾萱那般眼瞎,看不清这个人的真实目的吗?
“卫少好大的架子,我来看个人,还让人挡着?合着瑾萱是你的所有物?”
“误会而已。”卫司爵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目光看着厉墨,对于他语气中的指责根本不放在心上。
“人你不是看到了?可以走了。”
“瑾萱?”厉墨根本不看卫司爵,只是看着程瑾萱。
他的眼神有明明白白的担心,程瑾萱昨天看到那个情形时,知道他也是看到了的。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所以睡了一觉。这会已经好很多了。估计下午我就可以去上班了。”
“你身体不舒服?”厉墨好像这个时候才看到程瑾萱有些不正常的红脸。
脚步向前一步就要靠近,可是卫司爵却又一次挡在了她的面前。
程瑾萱愣了一下,看到了卫司爵的举动,心知他是不喜欢自己跟厉墨接近。
“有点感冒,不是什么大病。”
程瑾萱隔着卫司爵,淡淡的开口。她发烧,这会脚步确实是有些虚。脸色也不是很好。
卫司爵不想让自己跟其它的男人靠近,到底是因为占有欲,还是因为他心里也有她?
一向笃定的程瑾萱,这会已经不确定了。
不过看着厉墨,她从卫司爵的身后站了出去。向前一步。
“谢谢你来看我,我真的没事了。”
后面这句说得有些重,说话的时候更是直直的对着厉墨的眼睛。
“瑾萱?”
厉墨是何等聪明的人。只是程瑾萱的一记眼神,就让他明白了。
既然她不想在卫司爵的面前把事情给捅破,那他自然也是不好提这事。
丹凤眼带着无数的深意,看着程瑾萱,又看着卫司爵。
心里明白这事确实是轮不到他来置喙,不管如何,这是程瑾萱跟卫司爵两个人的事。
不过就算是再明白,这会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谢谢你来看我,也谢谢你昨天把我保释出来。不过我身体确实是不怎么舒服。就不招待你了。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饭做答谢。”
程瑾萱的话客套而疏离。完全是对普通朋友的客气话,厉墨微微眯起眼睛。
漂亮的丹凤眼内有一闪而过的精光,微微欠了欠身,倒是没有再多留的打算。
“吃饭就不用了,我以为你不舒服,带了点吃的过来。”
将手中一直拎着的那个袋子放到了程瑾萱的面前:“你生病的话,吃点清淡的会好一点。”
“谢谢。”接过他手中的袋子。程瑾萱看到了里面的食盒:“你做的?”
厉墨轻轻点头,这就是默认了。
“谢谢。”
这一句谢谢比刚才要真心得多。厉墨自然也听出来了。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客气,我先走了。”
两个人这番互动,完全没有将卫司爵放在眼里。卫司爵的脸色十分阴沉,脸色黑得几乎要滴出墨来一般。
厉墨像是没看到一般,又吩咐程瑾萱要好好保重身体。这才转身离开。
卫司爵站在那里一直不开口。看碰上厉墨的身影进了电梯,他所有的好风度似乎在此时消失无踪一般。
在程瑾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一把伸出手,将她手中的袋子抢了过来。
“司爵?”
程瑾萱1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却见他转了个身,将手中的袋子给了卫东:“扔了。”
“卫司爵。”
看着卫东拎着那个袋子真的要将它扔了,程瑾萱一急,伸出手就去抢:“你别闹了。”
“谁闹?”
阻止了程瑾萱的动作,卫司爵的脸色十分难看:“你想吃他做的东西?”
“我——”这跟想不想根本一分钱关系都没有。程瑾萱看着卫司爵:“人家一片心意,怎么可以就这样扔了?”
更何况那个饭盒看起来相当的有质感,就这样扔了,下次万一厉墨问起来,感觉多不好?
心意?可不就是一片心意?
卫司爵深邃的目光沉沉的盯着她,那泛着几分幽蓝的冰眸带着明显的不满情绪。
“因为是他的心意,所以你要珍惜?你喜欢他?”
这是什么话?程瑾萱不想接这个话。身边还站着卫东几个,在其它人面前吵架,她总觉得怪怪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人家好心送过来,我不可能——”
“好心?”卫司爵知道,程瑾萱跟厉墨不可能有什么。
以她的个性,只是不想要得罪人。她要是真的跟厉墨有什么*,就不可能跟自己在一起了。
可是他就是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难道程瑾萱看不出来,厉墨对她别有用心?又或者她清楚,也知道,却故意这样?
她到底是想要吊着厉墨,还是想要引得他为她吃醋?
不管是哪一种,厉墨的目的倒是达到了。看看,程瑾萱为了他都跟自己起争执了。
“他的好心,他的心意不能浪费了。所以就要好好珍惜?”
这说的是什么话?程瑾萱的眉心拧了起来,不喜欢卫司爵这样的语气。
“你胡说什么啊?我跟厉墨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卫司爵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周遭的气流都开始变得似乎有些紧张了。
卫东几个都垂着头,完全不看这两人。
他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大,程瑾萱一时气势为她所夺,垂下头,也不再看他。
又觉得就这样认输,未免太没出息。凭什么呢?他可以在巴黎跟连涵语你侬我侬,她不过交一个朋友,他就这样的态度?
心里有气,想也不想地伸出手将卫东手中的袋子一把夺过。转过身就又一次回到了屋内。
将手中的袋子随意的放在餐桌上。上面还有半碗没有喝完的粥。
卫司爵忍着想将那袋子扔掉的冲动。脚步向前一步挡在了程瑾萱的面前。
“你喜欢那个厉墨?”
这话真的没法听,程瑾萱转过脸去看他。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了?
她不知道的是,卫司爵现在比以往任何一个时间段都要没有安全感。
他有太多不得己,有太多的困境没解决。他甚至没有办法去说服程瑾萱相信自己。
可是厉墨不同,就算是厉墨别有目的。可是他也不会像他一样,有这许多的麻烦。
卫司爵是第一次失了风度。也没有去注意自己的语气跟态度。
程瑾萱自然是察觉到了,卫司爵,从她醒来开始现在,一直都不对劲。
可是不对劲归不对劲,刚才那句话却让她不快。
“我喜欢厉墨?我说了,我跟他只是朋友。”
“是啊。朋友。”想到厉墨看程瑾萱的目光,想到他为程瑾萱做的,卫司爵的眉眼染上了几分冷意。
“是啊,可不是朋友。去保释你的朋友,陪了你一天的朋友,还特意做好饭送过来的朋友。”
这话充满了酸意,要是平时,程瑾萱自然知道卫司爵是吃醋了,不高兴了。
可是今天她却不这样想了。病还没好,她的头还有些晕。看着卫司爵如此犀利的眼神,尖锐的言辞,她突然就笑了。
“那你呢?”
“我什么?”
“你说出差,却跟另一个女人在塞纳河边散步。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你们也只是朋友?只是一起旅行,一起散步的男女朋友?”
卫司爵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程瑾萱会说这样的话。
而他的态度,在程瑾萱看来就是默认。她轻笑一声,这会倒是不想再说什么话了。
卫司爵,这叫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尤其是看到他一言不发的模样,更是肯定了心中猜测。程瑾萱冷笑,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你一回来,不能保释我。我不怪你。你这几天再没有去看过我,我也不怪你。我昨天生病,你情急之下闯入,对我嘘寒问暖。你以为,我都看不出来吗?”
卫司爵的眉心拧作一道,她什么意思?
“网上不是有过这样的段子吗?如果你的男朋友,突然对你变得温柔体贴,那么你一定要小心。因为他有可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卫司爵,你现在倒是可以告诉我,你跟连涵语没有一起去法国,没有一起在塞纳河边散步?”
程瑾萱从来不曾尖锐,这是她第一次在卫司爵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卫司爵盯着程瑾萱的脸半晌,多疑的个性让他开始猜测事情的另一种可能性。
“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真的了?程瑾萱这会已经不想说话了。她觉得说什么都不管用。
身体退后一步,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落在卫司爵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怅然。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卫司爵知道,这种时候他其实应该就势把事情就这样摊开。
可是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解释。他应该趁此机会跟她把所有的一切都说清楚。
只是看着她现在的脸色,病中的苍白,还有那几分不适。他说不出来。
闭了闭眼睛,伸出手将她圈进怀里,紧紧抱住。
程瑾萱第一反应是要挣扎,不过敌不过他的力气。她本来就生病,更何况也不是真的想挣脱他。
“我去法国出差,偶遇连涵语。”
心知程瑾萱不会信,他又加了几句:“是。不是偶遇。是她故意的。连家想跟卫家联姻,我已经拒绝了。她不死心罢了。”
程瑾萱没有说话,她其实昨天就看到了,卫司爵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喜色,没有多少开心。
那确实不是跟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表情。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这并不表示,他就是无辜的。
“瑾萱。请你相信我。我不会有其它的女人。我说过的。”
程瑾萱心下一震,微微有些意动。没有应声,而是半低着头,目光看卫司爵胸前的扣子,半天不语。
“瑾萱?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有其它的女人。那件事情是误会。”
又是一句解释,卫司爵没有意识到。他一向是一个不擅于解释的人。
冷心冷情的他个性一惯冷漠惯了,又怎么会接连解释?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
一直以来,他就是这般态度。
只是程瑾萱还不够了解他。真的不够了解。
因为卫司爵从来不屑于解释,她一时反而相信了卫司爵。
抬眸跟卫司爵对视,她之前身体不舒服,这会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真的是烧糊涂了。
卫司爵是什么人?他说没有,就是没有。那个连涵语,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想来是她多想了。就像是厉墨安慰她说的一样。眼见未必真。
她应该相信卫司爵才是。只是——
“我愿意相信你,那你呢?又是否愿意相信我?”
这话就说回原来了,卫司爵想到了厉墨,眸色一沉。
程瑾萱心知今天厉墨一定是惹了他不快了。她本也不想为自己多做解释。
推己及人,她不愿意卫司爵跟连涵语多靠近,多接触。他不想让自己多跟厉墨接近也是正常的。
“我父亲当初救过厉墨,他感恩而已。你相信我,我跟厉墨真的没什么。”
也是怕卫司爵会不信一般,程瑾萱加了一句:“是,昨天是他来保释我。他也确实是照顾了我一下午。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说我喜欢他。”
这种指控丝毫没有道理。而她本来就生病,身体不适。他还要这样来气她,会不会太过分?
后面这些没有说出口,但是她不说,他也懂。
卫司爵发现自己今天真的是昏了头了。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跟平常不一样。
其实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可是今天的程瑾萱也不正常,两个人不正常到了一起。倒是觉得这样都合理了。
“抱歉。”卫司爵很少向人道歉。他为数不多的道歉好像都用在程瑾萱身上了。
“下次不会了。”
他伸出手将程瑾萱抱紧了。所有的想说的话,再一次变得苍白无力。
一开始没有说出来,以后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恩。”
程瑾萱点头,相信了他。一向不屑跟人解释的卫司爵,为了连涵语的存在向她解释。
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什么气都没有了。现在只想被他抱着,紧紧的抱着。
将脸偎在他的胸膛前,双手同样圈紧了卫司爵。她用这样的方式来向他表明。她对他的依赖,信任。
卫司爵因为她的动作,将她抱得更紧。那种力道,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我,我要不能呼吸了。”
她四肢还有些软,病还没好全。卫司爵这样的力道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内心涌起几分隐隐的不安之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在她的预计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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