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开着暖气，外面的冷空气，并不能影响室内分毫。
程瑾萱却觉得，现在似乎是有些冷的。看着姜浩泽，神情带着几分嘲讽，还有几分阴郁。
她想起那一年在程家初见姜浩泽，那时她豆蔻年华，青春正好。而还在上大学的姜浩泽一袭白衬衫，手中拿着一本书，站在她家的梅花树下，那时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句话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而现在，曾经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没有了。他穿着西装，打个领带，像是所有的成功人士一样。当然，还有不一样的。
他的眼神少了以前的清澈温润，多了几分算计几分精明。果然，还有什么是不能变的？又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
程瑾萱半垂眸，没有再去看姜浩泽。其实她很清楚，宋家现在势大，姜家也不得不依附于宋家。而姜浩泽这个人，表面多情，实则凉薄。
当年程家一出事，姜家就迫不及待的跟程家撇清关系。现在又搭上宋家。为了不得罪宋霏霏那个天之娇女，竟然恬不知耻的找上她给宋霏霏设计婚纱？
姜浩泽，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程家没落了。我程瑾萱就要跟着变成过过街老鼠？人人都能踩一脚吗？
抬眸，眼中的情绪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程瑾萱对上姜浩泽的目光，神情一片坦荡：“不好意思，我不设计婚纱。”
“程瑾萱，你——”
“如果没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姜先生慢走。”
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同时快步出了会客室。而姜浩泽想跟上来，却被小美挡下了。
身后人会是什么表情程瑾萱已经无从得知，她也不想知道，只是心情却多少还是受了影响，坐在办公桌后，好半天都画不出一点东西来。
画不出来索性就不画了。跟小美说了一声让她把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推后。她拿着包包走人。
车子漫无目的的开在深城的街头，五年时间，这里变了很多。经过中心广场时，那曾经是父亲程易风一手建立的程氏集团，现在却已经挂上了别人的招牌。
程瑾萱心情越发的不好，方向盘一转，车子驶出了市区。
十二月底，深城的墓园透出几分凋零的气息。程瑾萱在墓园门口买了一束花，抱着进了园。
程家父母所葬之地在墓园最高处，那是一处早年程易风曾经让人看过风水的宝地。父母死后，程瑾萱将父母还有弟弟三个人合葬于此。
她在国外四年没有回来过一次，而之后回国只来了一次就又忙工作去了。这还是她回国之后第二次来。
拾阶而上，脚步却在看到山上往下走的人群时稍稍停了一下。
一大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从上面往下面走。而走在最前的那个男人——
看清楚男人的面容开始，程瑾萱突然就觉得心跳有些不受控制。那天晚上的感觉太清楚，清楚到就算时间过了五年，她也还记得，那种身体被人撞开的痛。
拿着花的掌心，不自觉就微微的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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