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海水的时候还没感觉,可是当衣服完全湿掉后,他就感觉到了冰冷的寒意开始顺着皮肤往里钻,常温的身体好像在瞬间被冻僵了,他极力的想要活动四肢,不让自己的身体被冰冻,可是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凝固,这种感觉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已经够让他害怕的了。
身体虽然被冻僵了,可是大脑却是越来越清醒,他因为戴着夜视镜,所以双眼并不会被冰水冻到,可是四周都是冰冷的海水,让他这幅镜子也失去了作用,反倒是有些遮挡了他的视线,所以无奈之下,他就摇晃了几下即将僵硬的脖子,将夜视镜摇晃掉了,仅凭着肉眼在海下寻找那只小海豹。
失去了夜视镜的保护,海水侵入眼睛,那冰凉刺骨的寒意就好像是一根又一根的细针,一下又一下的刺入了他的眼睛,只是瞬间,他就发觉自己的双眼视力已经开始受到了影响,加上海水的阻隔,他现在只能看到半米的距离了。
勉强的活动了一下四肢,只是一个小动作,就让他感觉到关节处的疼痛,好像冰碴已经将自己的关节连接到了一起,让它们成为了一个整体,只要自己活动关节,就会引起疼痛的样子。
“妈的”在心中大骂了一句,李想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有多差,他想要张口大骂海豹,骂对方这个小女人的心狠手辣,她不敢和自己正面硬碰硬,竟是以这种阴损的招式拉自己下水,然后就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待着自己的死亡,这阴招,也只有这种恶毒女人能想得出来。
既然对方不出来,李想也不想在这里丢了性命,他咬紧牙关,开始用力的向上游,在这危急关头,人体的无限潜力开始被激发出来,他虽然四肢被冻得僵硬,可还是坚持着,可才游了两步,就感觉脚下的裤腿一紧,心中知道是海豹出现了,抓住了自己的裤脚,李想想要用另一只脚去踢,大脑的命令下达的飞快,可等到他真的抬脚去踢的时候,海豹已经松开了他的裤腿。虽说危机暂时解除,可是他的身子也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也就是说,刚才他所作的努力全都因为海豹这一拉而付诸东流了。
一鼓作气势如虎,可是当这股力量用过之后,人就会感到浑身的力量匮乏了。李想现在就是这种状况,刚才求生的本能让他用掉了身体大部分的体力,现在是浑身无力,仅存的一点力量也在与严寒作斗争的时候用光了,他疲惫了,想要放弃了。
求生的最后一口气一松,他就感觉七窍都在进入海水,自己的大脑好像成了一个水罐,这些海水都争先恐后的想来自己这里面呆着,他想笑,没想到自己还是一个香饽饽,可是他已经笑不出来了,面部的肌肉已经完全的被冻住,他现在就是想要眨一下眼睛,也是极为的费力,他感觉自己还是可以眨眼睛的,应该是可以吧?他不确定,可也不想去尝试了,性命都快没了,还眨眼睛干吗,那只会让自己在死亡的前一刻更加的痛苦。
活人没了求生的最后一口气,那就和死人没有区别了,他虽然还有意识,但身体已经开始慢慢的下沉,他能看到洞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好像是最后一道曙光正在慢慢地从自己的人生当中消失,他好像又被人丢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个小黑屋中,随着门的慢慢关上,屋子里面开始变得漆黑无比,他记得上次自己好像极力的挣扎过,可是这次他没有,只是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地面上的光芒慢慢的变小,慢慢的消失,那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一丝很诡异的笑容。
远在东北的高家里,祥咿正收拾着屋子,哼着小曲擦着茶几,等擦到里面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两张白纸,上面一张上面写的五个词语是妹妹的预言,而下面的则是弟弟的,想到这两个家伙,当姐姐的祥咿就是摇头叹息,现在这两个家伙都是毫无音讯,让家里人担心得很,而且有些事情已经瞒不住老妈了,要是再不还给她一个宝贝儿子,她可能就要满天下找儿子了。
祥咿放下手中的湿抹布,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拿起那两张白纸看了起来,上面的字迹很少,可是每一个词语都象征着自己亲人的一段命运,所以她看的很仔细,先是李心的,当看到那几个灰暗的词语时,她叹息摇头,心中为自己妹妹的坎坷人生感到悲伤,多么好的女孩,只因命运弄人啊,如果不是之前的太多挫折,李心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看过李心的,她就开始看弟弟李想的,轻声地将那五个词语都念了出来“欺骗、迷惑、抵抗、释放、死亡”越是后面的词语,她念到的时候越是皱眉头,前两个她和家里人基本已经知道了,被人欺骗后的疑惑,而第三个就应该是现在进行着的抵抗,可是第四个和第五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释放还好说,不管是往那方面想,都不算太坏,但这最后一个词语……当看到最后一个词语的是时候,祥咿眉头紧锁,这两个字不管怎么看都不是好事啊!
往好点想就是杀人,她现在也知道弟弟手上沾满了鲜血,可那都是该杀之人,寓言中会出现的,那一定不是正常的,如果想的不好点,那就是……她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她还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在家里孩子出生的时候奶奶都会为之寓言一下未来的成长,李想的寓言很好,记得有那么几句话“龙蛇护体,左右相随,红血为蓝,方显本色”当时父亲说了很多,但她只记得这么四句了,不过她明确地记得,父亲说过弟弟的命运得荡起伏只是为了铸就一代神话而已,所以她认为弟弟应该不会命短才是。
“李想我的孙子啊!”突然一声尖叫从爷爷***房间传了出来,惊得祥咿双手一颤,那两张纸飘落到了地上,这声尖叫逃过突然,让她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等母亲从父母的屋子中出来,她才苏醒过来,跟着母亲一起进了***屋子。
刚推开门,就看到爷爷正抱着奶奶摇晃着,而***嘴角和衣服前襟上都有血迹,老人看上去非常的悲伤,一对已经混浊的眼睛正不停地向外流着眼泪,联想刚才的那声尖叫,祥咿虽然还没有搞清楚事情,可心中已经是咯噔一声,她竟是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弟弟寓言那张纸上的一个词语,那最后一个词语,死亡。
“小想,我要小想回来……”奶奶用力的握着爷爷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大喊着,现在,这位老人还没有发觉自己的孙女和媳妇已经进来了。
“会的,小想快回来了,放心,放心”爷爷的眼神向着门口瞟了一眼,显然是注意到了进来的二人,所以他说话显得很镇定,那话语就好像是在安慰做了噩梦的老伴儿。
在祥咿母女的帮助下,三人将奶奶扶到了床上,让她休息,看到奶奶即使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眼角也是挂着泪痕,嘴里念叨的虽然小声,但又怎么可能逃过她的读心术,她现在就想要向爷爷问明白事情,可母亲在身边,她也就只能暂时忍住,而且还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给母亲看。
“咿,你说小想现在在哪里呢?唉,走的时候咱们都没问明白到底是那家公司,连他们公司的电话都没有留一个,只知道那座破大厦,那么多公司,怎么找啊!”出了***房间,母亲就拉着祥咿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母亲向女儿问道。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放心啦妈,老弟他不会有事的,可能是外出工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而已,那小子你还不知道,跑出去就没头儿回来……等他回来了你得好好的收拾收拾他,省得总让咱们操心”因为有之前去龙翼的那一年压低,再加上祥咿的这番话,母亲也就放心了。
“只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心痛呢”抱着女儿,母亲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下,可是轮到祥咿张慌失措了,她伏在母亲的怀中尽量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她的心中慢慢的将白纸上最后一个词语和李想连接到了一起,虽说不想去相信,可是奶奶和母亲的种种表现,让她不得不去相信,也许,弟弟真的走到了最后一个词语,只是不知道这个词语是一个开始还是尽头呢?
在黑暗的小屋子里,李想安静地坐在角落,他在等待死亡的来临。这间小房间是他意识当中的空间,这是他第几次来到这里了?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每次进来的时候都是快死了,前几次都化险为夷了,这次是不是也可以呢?心中才燃起这个希望的火苗,就被身体上传来的冰冷给熄灭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状况还有谁能救自己,没记错的话,依依身上穿的还是夏装,就算她感觉到自己有危险跑出来了,在水下那也只是多一个成冰块的人而已,高明月、江若男,他将自己所能召唤的卡片都想了一遍,也是不知道有谁能救自己,也许,腾蛇可以,可是召唤它,那无疑是在加剧自己的死亡时间,它所需要的血量太过庞大,到时候不用等自己冻死,就会因为身上的血液被吸干而死亡。
一点点的,小黑屋中好像有了什么东西,因为看不到,他只能通过声音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这个东西好像是一个活物,正在缓慢的动弹着,让这间寂静的黑屋中有了一些生气。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声音也出现了,等两个声音混杂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的叫声,有些亲切,也有些熟悉,似曾相识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对人世的最后一丝留恋,李想挣扎的睁开了双眼,天黑的冰水下面能见度是极低的,再加上他的状态,现在可能半米之内都看不清东西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看到了远处的海豹,这个恶毒的女人赤条着身子,在水中竟是可以随意的游,走,此时,她正在远处对着自己冷笑,那双眼睛眯在一起,让凶狠的光芒聚集成了一条线射向了他。
“好像真人的裸,体,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想看到对方的第一个念头竟不是仇恨,而是一个奇怪的想法。
也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对面的海豹愣了一下,随后就本能的用双手抱住了酥胸,双腿也蜷缩了起来,她好像想要转过身去,可是想了想,露出屁股给对方看到也不好,所以她在水中非常轻松的一个翻身,放平了身体缓缓的向着远处游去。
当注意到自己只能看到一双脚的时候,他有些扫兴的想要收回目光,可是又有些不想放弃,他专心的向着对方双腿之间看去,可虽然海豹的双腿是在摇摆着,但时刻都保持着夹紧的状态,他所能看到的只有膝盖的位置,发觉人世间最后的一丝春,色也离自己远去了,他就想无奈的摇头笑一笑,可大脑一发出命令,他就想起来了,自己是在冰海下面,身体已经冻僵了啊,哪里还能动弹。
“没想到自己上次没死在大海中,这次却是要葬身大海了,而且还是一片冰海,也许自己的尸体会被冷冻保存下来吧,等到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后,就有可能被水冲出水面,到时候的人类就会把自己打捞出来,运气好的话可能到时候还能活过来呢,电视小说中不是常这么写”快死的时候,李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世间的所有一切都与自己以后没有任何的关系了,管他是仇恨也好,还是罪恶也罢,这些都不是自己所需要再去考虑的了,放下了这些包袱,他发觉自己是格外的轻松自在。
“也许,我早就该放弃复仇暗异,找一处地方隐居逍遥过日子”李想的嘴唇轻微的动弹了几下,好像是在对远处已经停住身子看过来的海豹说,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这算是临终的遗言吗?李想问着自己,当这个问题出现的时候,他自己都感觉很好笑,可也只是好笑,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也许,真的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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