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田园,五朵金花
第157章:真想哭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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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再不愿意,也得回内室休息。

吩咐烟霞和笼月不要打扰,雪花推开门走了进去。

晕黄的烛光下,韩啸正坐在房间一角的*榻上闭目打坐。

幸好这间屋子里有*有榻,雪花总算可以不用担心醒来后一眼看到韩啸躺在她身边了。

雪花先是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剪了剪烛花,屋内霎时明亮了许多。

“爷,您该换药了。”雪花走到韩啸身边,轻声说道。

韩啸睁开眼,两只胳膊一伸,对着雪花点了点头。

雪花柳眉一竖,爷,您就不会自己脱吗?

韩啸静静地瞅着雪花,意思很明白,你来。

雪花吸了一口气,隐忍了一下怒气。

好吧,看在这位爷既有内伤,又有外伤,且从小就四体不勤,衣来张手,自理能力为零地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地为他——宽衣解带吧。

看到雪花一副气呼呼,想发作又强忍着,一双秀气地月眉拧成一团,鼻翼不停地翕合,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样子,韩啸眼中的阴沉散去了。

他还是喜欢看她这副生气勃勃的样子。

很快,雪花就把韩啸剥光了,当然,是上半身。

昨晚只顾着害怕心焦了,雪花除了血迹,根本就没看到韩啸的肌肤是什么样子的。

今晚可不同了,明亮地烛光下,麦色的肌肤散发着耀眼的光,不仅如此,韩啸的胸膛宽阔,肩膀和前胸的肌肉喷起,显示着强大的力量,而且,即使坐着,雪花也能扫到几块腹肌。

想不到还挺有料,雪花撇了撇嘴。

不仅有料,还有多处伤疤。

雪花不由地就想起了韩啸说过的,从小他就被人一次次暗杀的经历。

于是,看向韩啸的目光多了一丝同情,脸上气怒的样子敛去了一些。

也是个可怜的娃呀!

韩啸不知雪花心中所想,只是任凭那双细腻地小手在他身上忙活,时而划过鼻端的那股幽香,依然在*着他,不过因为身体好了许多,他完全能压制住了。

这个丫头,不知她这次是否意识到了。

她,只能嫁他了。

韩啸想到这儿,眼中幽深一片,贪恋地看着面前的精致容颜,他必须要和她分开了,他不能把她置于危险之中。

雪花虽然手在忙着,可也发觉了那盯着她的灼热视线,没办法,那目光实在是太烫人了。

“爷,非礼勿视!”雪花忍不住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爷没非礼。”韩啸淡定地答道,目光依然灼灼。

雪花一窒,狠狠地一使劲——

虽然她看到韩啸的肌肤一紧,但人家压根就一声未吭,让她一时既没成就感,又觉得自己在虐待伤员。

于是,松了点力气,把绷带系上了。

韩啸眼底星光闪耀,终归是个心善的丫头。

随即就又想到,这样的一个善良的姑娘,能适宜京城的繁复生活吗?

不会被人欺负了都傻傻地不知道,或是不忍心还回去吧?

内宅之间的争斗,各个高门大户之间的明挣暗往,她能应对得宜吗?

而且,那种日子,她会甘愿去过吗?

一时之间,各种念头纷沓而来,韩啸呆呆地望着雪花,不由痴了。

不过,他不可能放手!

“好了,爷。”雪花把衣服给韩啸重新穿回,翻了个白眼。

看吧,看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本姑娘就是天生丽质,吸人眼球!

雪花边自我心里建设,边控制不住脸上涌上红晕。

没办法,任谁被一个大男人如此看着,也会如此。

“这个,你随身收好了。”韩啸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雪花。

雪花望着举到她面前的做工精良的羊脂白玉佩,大吃一惊,“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为毛她心里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爷……,爷都被你看光了。”

韩啸说完这句话,脸色有些微微泛红。

“什么?”雪花双目圆睁,这话是从这位从小就一脸酷酷地小模样的世子爷嘴里说出来的吗?

雪花怀疑地掏了掏耳朵。

韩啸见到雪花这副模样,脸色由红转黑。

“爷的身体都被你看去了,你还想嫁给谁?”韩啸的语气中不由带上了怒气。

“爷,我是为了救你耶!”雪花不可置信地瞪眸大叫,“你想赖上我?”

什么?他赖上她?

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被说赖上一个姑娘家?

韩啸绝不承认,他下意识的就是这个想法。

韩啸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再也压抑不住,一张嘴——

“噗!”

桃花朵朵开。

雪花吓得向后大退一步,她、她把人气得吐血了?

“爷?”雪花瞬间花容失色,颤声道。

韩啸凝眸看着眼前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丫头,看着那张小脸变得苍白,大眼睛里满是担心惊恐,嘴唇都有些颤抖,不由就软了心,低声道:“别怕,爷没事。”

说完,闭目调息。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一时间心里竟奇异地涌上一股暖流。

他,在安慰她——

在他被自己气得吐血后。

雪花呆呆地站着,自责内疚一齐袭上心头。

良久——

韩啸吐出一口浊气,平稳了体内的气息,睁开了眼。

雪花拿起刚刚给韩啸包扎伤口剩下的白布,轻轻给韩啸擦拭嘴角的血迹,衣服上的点点红痕……

“我体内有淤血,吐出来就没事了,真的。”

韩啸看着雪花纠结在一起的柳眉,犹恐雪花不信,轻声解释道。

雪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沾有血迹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包括青石板的地面。

韩啸蹙着眉,目带担心的看着雪花。

他吓到她了。

他应该忍住的,虽然强自忍着更伤他的身体

可他更不愿意看到一向机灵聪明的丫头,忽然之间如此忧伤沉默,好像心中压着千金重担,由内而外向外散发着一股疲惫。

“爷,有些话我本想一辈子都不说出来,就让它烂在心里的,但是今天我想我该告诉爷,跟爷说清楚。”

雪花把手里脏了的白布随手扔到一旁,下定决心般地直视着韩啸。

韩啸颔首,静静地回视雪花。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沉稳内敛,一个清澈坚韧,一个幽深若海,深不见底,一个干净明亮,毫不妥协。

雪花咬了咬唇,语气坚定地道:“爷,其实我不喜欢这个朝代的各种规矩制度,我不喜欢这种男尊女卑的生活方式,我更加不喜欢男人的三妻四妾。”

果然,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后,眸光一紧,浓墨重彩的剑眉深深蹙起。

这个丫头,竟然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

不过,这也符合了她的性子。

雪花盯着韩啸,有种破釜沉舟地气势,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的这些念头不容于这个朝代,所以我从没想过要嫁于高门大户。”雪花说到这儿,放缓了语气,“容嬷嬷这几年给我讲过许多大户人家内宅间的应对之策,叮叮也和我讲过许多侯府的事情,我真的过不来那种日子。况且,侯府的老夫人是个最重规矩的人,雪花自知自己的性子是绝不会间容于老夫人的,所以除了和叮叮外,雪花从没想过和侯府的人攀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就连叮叮,雪花在老夫人面前也会恪守身份,不会逾越半分的,爷现在却想要雪花进入侯府,那真的是不可能的。”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韩啸语气沉稳,无波无澜,但雪花没有忽略掉那里面的坚持。

“爷,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大户人家是梦想,在小门小户中比比皆是。”雪花说着,嘴角露出一个讥讽地弧度。

她没说明,小户人家之所以如此,大多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但是,即便是不得已,那也保持了各自的清白,不是吗?

不过,韩啸并没有被她忽悠了。

“但凡过得下去的小户人家,也未必会一夫一妻,凭你的才能,就算嫁个一贫如洗的人,家境也会很快殷实起来,到那时,你能确保你的夫君对你仍会一心一意吗?男人出门应酬之时,家中没有侍妾,是会被人耻笑的。”

韩啸一针见血,正戳到了雪花的疼处。

她,当然不能。

她不想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但背信弃义者比比皆是。

但是,她心中仍是有希冀,希冀她会遇到那个为了她,放弃一片森林的人。

她以为她遇到了,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了,毕竟正值壮年,身居高位,又不被“色”之一字所*地那个人,一直在她身边。

她和他相处了好几年,也观察了他好几年。

于是,她相信,她完全有能力让他为了她,永远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只要能渐渐地模糊了他心底的——那个人。

可是,她失败了,败在了自欺欺人上。

她,或许一直只是个替代品罢了。

她,从没模糊了别人的身影,只是加深了别人的身影。

她,一直都是那个——别的女人。

雪花想到这儿,忽然有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在这样一个时代,她到哪去找那样一个人——

一个眼里心里,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的人?

韩啸说完那番话,一直观察着雪花的脸色,见她神色怔住,一脸暗淡,丧失了所有光彩,不由心中一动,“大户人家也有以不许纳妾作为家规的,况且,有些人多纳个女人,只是为了开枝散叶罢了。”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后,白了他一眼,“爷,您刚才还说,家里没有侍妾,是会被人耻笑的,而且,开什么枝散什么叶,又不是族里没人了。”

韩啸……

咬了咬牙,他这不是怕她难过吗?

雪花晃了晃头,打点起精神,总是气馁不是她的本性,偶尔伤怀一下也就罢了,在这位爷面前,斗志是决不能丧失的。

何况,她没明说,外物不过是次要的,她要的是那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根本。

韩啸,终归不是她的菜,不是她心系之人,不是她为了他愿意去适应这个时代的人。

“好了,爷,话差不多也说明白了,我现在还小,还不想考虑亲事。”雪花说到这儿,眼睛眨了眨,恢复了灵动的光彩,狡黠一笑,“况且,我若是接了您的玉佩,这算不算是私相授受?”

韩啸……

看到韩啸一脸吃瘪的模样,雪花心情大好。

哈哈,她早就该把这句话说出来的,这样一个古板迂腐,听个戏文都说人家有伤风化的人,怎么能做违背礼教之事?

不过,这位爷貌似对她一直做着违背礼教之事,雪花头顶一片乌鸦飞过,连忙赶在韩啸张嘴负责之前说道:“爷,雪花做事一向是大恩不图报,爷若是一定想报,金银珠宝随便扔过来吧,其它的就免谈了。”

韩啸望着雪花那一副声东击西,逃避躲藏的样子,气怒不得,只有满心挫败和无奈。

这个丫头,竟用私相授受做借口,那他哪天就把它放到明处吧。

他本想等她再大一些的,现在看来,不必了。

她和他都已经这般关系了,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韩啸心里是真的早就把雪花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了,否则,他不会和雪花独处片刻,更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

韩啸既然占用了*榻,雪花当然毫不客气地睡*了。

虽然仍是同屋,但不是同*,雪花觉得放松了好多。

人就是这样,一开始和韩啸同屋睡都别扭,现在经过了同*之后,又经过了马车上在人家面前大睡特睡之后,现在只是同屋睡觉,雪花满心高兴,只期待这一路上都能住上这种有*又有榻的客栈。

当*上浅浅地呼吸终于变得绵长之后,韩啸翻身坐起,向外厅的方向看了一眼,打开后窗,翻身跃了出去。

弯弯的月牙,很快被飘来的一片乌云遮住了,仿佛在有意隐藏暗巷中的几个身影。

“说!为什么叫人混到了她身边?”

冷寒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努力压抑的狂暴之气。

“爷,属下该死!”整齐低沉地声音响起,随后几个人影屈膝跪地。

没有回答,只有冷凝的空气偷偷流动,暗夜中,冰寒的眸子寒光闪烁,使跪了一地的人感到呼吸仿佛被冻结了。

低沉压抑地氛围使几个属下很快就汗水淋淋。

他们跟了爷这么些年,很少看到爷如此震怒地模样,看来这个三姑娘在爷心里的分量,已经不一般了。

韩啸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属下,想到飞到雪花面前的那两支箭,想到那使人肝胆俱丧的一刻,不由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寒声道:“回京后,每人自去刑堂领鞭笞二十!”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中没有抱怨,只有欣喜。

挨几鞭子对他们来说,远比面对爷的暴怒要轻松。

“是哪方的人做的?”声音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爷,……不是冲我们来的。”虽然还不太确定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但行凶之人,不是他们引来的。

若非如此,他们怎么能让那个老乞丐走到三姑娘身边,若不是因为老乞丐突然出人意表地发难,他们怎么会使人有机可乘,那两只箭怎能飞到三姑娘面前?

但这些,他们可不敢说。

说了,就是推托责任之意了。

韩啸听了属下的话,眸中倏然划过一道寒光。

席莫寒!

他引来的!

这么说,那次在县衙,也是冲着那丫头而去的了。

韩啸的眸光愈发的冷了。

这个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非?

不过,想动他的人,他会叫他后悔为人的!

“查!从国公府那边查!”韩啸冷寒的声音中有不可撼动地决心,随后又道:“连礼部侍郎府一起查!”

“是!”

韩啸眸光眯起,哼!国公府又怎样?

席莫寒下不去狠心整治,他就把证据摆到他面前,逼他整治!

乌云散去,月牙露出了笑脸,轻轻挥洒着温柔地光,但那光却暖不了那张刚硬的面孔上的冷寒之气。

韩啸回到客栈的时候,雪花睡得正香甜。

就着淡淡地月光,韩啸把放在雪花枕头旁边的玉佩拿了起来,重新揣入了怀中。

他既然不走,玉佩还是自己拿着吧,那丫头醒来后是不会要的。

他原以为凶手是冲他而来的,他本想把人引离她身边,可没想到竟是席莫寒引来的,如此,他当然不能离开了。

他不可能放任她置于危险之中,虽然他早就在她身边做了安排。

就是他自己,若不是知道此行不会带给他任何凶险,他也不会留下。

而他留下来,不过是不放心她和席莫寒独处罢了。

不过,对于这一点,韩啸是不会承认的。

不仅如此,对于他时不时地暴怒,他也绝不承认,那是醋意翻天。

雪花睡得并不平稳,因为她睡前没忘记韩啸说过,没准晚上还要应付刺杀的事,可是,每当她在睡梦中要惊醒的时候,就有一个宽厚的手轻拍着她,她的心不由地就踏实了,又沉稳睡过去。

于是,雪花睁开眼的时候,悲催地发现她正躺在*榻上,而旁边睡着的,是韩啸!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是这么的——不靠谱!

真想哭死算了!

*

接下来的行程平静无波,虽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但一切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而京城高大的城门,已经在望。

雪花若说心中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她一直心心念念地就是把她的枣卖到京城,卖遍整个大燕。

京城,是她踏出的关键的一步。

雪花脸上洋溢出自信地笑——

京城,我来了!

韩啸一直默默地注视着雪花,见那张小脸上忽然绽放出璀璨的笑容,光华流转的双眸中迸发出炫人的光彩,想张口阻止她向外张望的话,不由就停在了嘴边,目光愈发的深远了。

他该好好筹谋一下了。

马车刚刚经过城门口,就停下了。

“奴婢香草,拜见三姑娘。”

清脆的声音传来,雪花惊喜地一把撩开车帘。

“香草姐姐!”

车外一身翠绿衣衫的香草正笑意盈盈地福身站起,向马车里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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