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上,段日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睁眼闭眼都是欧阳恒。
怀里的枕头都被她给*得都不成样了,可是依旧睡不着。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翻腾了多久,段日升霍地坐起身,猛地伸手拿起桌上已经调成静音的手机。
咬着嘴唇盯着手机想了一会儿,她决定给男朋友打电话。
这个男朋友其实说起来此时还不是段日升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只是那人喜欢段日升,但是段日升却一直都没有回应的那种男朋友。
这次段日升回国,那个男朋友非要跟回来,段日升执拗不过,最后只好依了他。
这个人叫杜飞,年龄比段日升大了一岁,成熟稳重,是个钻石供应商。
这人做什么事都很执着,而且还都十分的有自己的那一套。
杜飞曾对段日升很明确地表示过,一年之内一定能够将她给拿下。
段日升嘴里对这个男人的自信表示嗤之以鼻,但是心里却一点的底儿都没有。
因为她十分的清楚,自己已经三十岁了,死捶烂打欧阳恒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甚至欧阳恒曾公开明确地表示过这辈子就算是打光棍儿也不会娶她段日升。
虽然段日升并不是一个特别好面子的人,但也分情况。
整个寒城的人都知道,段日升不要脸,人家欧阳恒不喜欢他,还非要贴上去。
这也是段日升选择出国的一个重要原因,只是她以为三年的时间能够让自己去好好的疗伤,忘掉这个男人。
再不济,就算是忘不掉也不会再痴心妄想。
可惜,她错了。
三年的时间过得极快,段日升都没感觉呢,“嗖”地一下子就过去了。
跟欧阳恒分开仿佛只是三天前,他们在一起的那些甜蜜和伤害犹在昨日。
回来的这些日子,段日升刻意的让自己不去想欧阳恒,不去见他,可是她能够做到不主动找他,却做不到不想他。
爱情从来都是不公平的,这点她很多年前都知道,只是却依然无法走出这座围城。
电话拨给了杜飞,好大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甜美的女声透过无线电波传入了耳朵,一下子,段日升更加的清醒了。
怎么是个女人在接电话?
段日升以为自己听错了,抑或是自己打错了,连忙将手机放在眼前看了看,没错啊,是杜飞的电话。
这时候手机里就又传出了刚刚那个甜美的声音,“杜先生在洗澡,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晚一些时间再打过来。”
然后段日升紧跟着就又听到了手机里传出杜飞的声音,“宝贝儿,过来帮我搓背!”
“知道啦,我这就去。”是甜美的女声。
中间停顿了一秒,女声再次响起,“不好意思,你一会儿再打过来吧。”
段日升连出声都没有,慌乱地就抢在前面挂了电话。
杜飞曾跟她说过,他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那时候她还跟他开玩笑,问了他一个很私密的问题,她问他,你是个成熟的,正常的男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你是五指姑娘帮你解决的需要吗?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杜飞的脸红透了,她想她大概是猜对了,而接下来杜飞的话又肯定了她的猜测。
他说,不怕你笑话,是的。
深夜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洗澡,搓背。
段日升笑了起来,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生气,因为此时她可以很清楚明确地告诉自己,段日升,你就是这么的悲催,想随便找个人嫁了,可惜,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你!
盯着手机又看了两秒钟,段日升将电话拨给了欧阳恒。
这边,欧阳恒刚刚打了一个通关游戏的欧阳恒觉得浑身乏力,就起身给自己煮了被咖啡,咖啡还没煮好,桌上的手机响了。
这个时候除了爷爷,应该不会再有人给他打电话了。
可是,爷爷一般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准没好事儿。
在去接起电话之前,欧阳恒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似乎就前两天在酒吧遇到一个喝醉酒*一个女孩的醉汉,他上前教训了那个醉汉一通。
其实当时他在想,如果这事儿爷爷知道了,让他跟段日升结婚,那他就勉强同意吧!
反正这么多年也没有遇到个合适的女人,尤其是这三年,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了。
段日升似乎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就她了!
欧阳恒盯着屏幕闪动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看着看着自己居然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段日升今天白天穿着连衣裙和高跟鞋的小女人模样,惹得他浑身一阵燥热。
一个激灵回过神,欧阳恒这才面色极不自然地朝手机走去。
走近了低头看了一眼,居然是段日升打来的!
深吸了一口气,欧阳恒压住身体上的反应,将电话接起来。
一接通,欧阳恒的语气立马就恶劣起来,“我说段日升,你丫的脑子有病是不是?这都几点了,你不睡,本少爷还要睡呢!有屁快放,没事挂了!”
还好段日升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知道他这张嘴就跟吃了粪似的,除了三年前的那次当了真,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外,其余的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向来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今晚段日升终于有了个可以一脚将杜飞踹飞的理由,所以心情极好,更不会跟欧阳恒一般见识啦!
她大人大量,虚怀若谷,宰相肚里能撑船。
段日升懒洋洋地靠在*头,拿起*头柜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她跟欧阳恒的合影,是欧阳恒二十四岁生日时候照的,她亲手给他做的蛋糕。
想起欧阳恒二十四岁生日那天的事,段日升的眼中不由自主地就被幸福溢满。
那天她没有上班,特意请了一天的假,跟着厨师伯伯学做蛋糕。
下午,她给厨师放了半天假,自己在厨房里捣鼓做蛋糕。
天知道那天她到底浪费了多少的食料最终才做好的那个蛋糕。
当然,做出来的蛋糕依旧难看得不行,可是当时时间已经是晚上了,等不了,所以只能就那样了。
当她提着蛋糕去饭店给欧阳恒过生日的时候,站在包间的门外,她的心还是忐忑的。
她跟欧阳恒的关系虽然一直都不好也不坏,但是欧阳恒对她绝对没有任何的男女之间的那种想法,甚至还总是对她恶言恶语的。
她怕自己这么丑的蛋糕拿进去,他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直接摔她脸上。
站在包间外面,她足足犹豫了半个小时才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屋子里坐着很多人,基本上都是她认识的,从小到大,欧阳恒的朋友她都给混成了自己的朋友。
她对欧阳恒说生日快乐,并且将蛋糕放在了桌上。
当时桌上已经放着一个双层的大蛋糕,她的心在看到那个蛋糕的时候就已经凉了。
但是由于正在吃饭,所以大家都没有提起蛋糕这事儿。
等吃过饭开始切蛋糕的时候,有人惊呼一声,两个蛋糕呢!
那人询问欧阳恒的意见,问他切哪一个。
包间里那天有二十多个人,其实就算是双层蛋糕每个人也分不了多少,她的心凉透了,自己做的那个蛋糕不但是单层的,而且还特别的小,就只有八寸那么大。
送双层蛋糕的是个女人,是欧阳恒当时正新交热恋的女友。
那女的她认识,叫薛珊珊,寒城W大的校花,长得自然是美得不行。
薛珊珊站起身将自己带来的蛋糕笑盈盈地放在欧阳恒的跟前,温柔地叫着欧阳恒的名字,让他切她带来的蛋糕。
当时段日升都有种将自己带来的蛋糕丢进垃圾桶,然后转身离开的冲动。
她知道,欧阳恒从来都没有把她当过女人过,所以她当时真的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心。
已经有人将蜡烛从小袋子里掏了出来,甚至薛珊珊也已经将罩在蛋糕上的盒子拿开,漂亮的双层心型蛋糕,赤果果的秀恩爱。
段日升看着那个蛋糕,心碎成了渣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欧阳恒却看向了她,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当时真的就不想搭理他的,自卑又难过,都要哭了,眼圈都已经红红的。
可是最终她还是朝他走了过去,他转过身,她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他跟前,语气很不好,问他,干嘛!
当时他也不说话,就指了指墙角桌上她带来的蛋糕,她没敢想他是要她把她做的蛋糕带过来,就又语气冲冲地对他吼了句,干嘛!
最后他无奈,站起身自己去将蛋糕提过来,打开。
众人看到她带来的蛋糕,一阵唏嘘和打趣,但讽刺嘲笑的意味居多。
可是那天晚上,她至今都忘不掉他说的话,他说,你们瞧不起段日升就是瞧不起我!今儿小爷我就是要吃这个蛋糕怎么滴!
那天晚上,他双手捧着她做的那个丑陋得都已经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形状的蛋糕,跟她合了影,然后他一个人将蛋糕吃了一大半,当然剩下的一小半全进了她的肚子。
那件事是她三十年来的人生里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也是最感动的一件事。
虽然她知道,欧阳恒那天维护她不是爱情,更不是男人对女人的保护,而是哥们儿义气,可她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哭了好久。
如今再看着这张照片,往昔放佛就在昨日,她的耳畔甚至还回荡着他的豪言壮语——
“你们瞧不起段日升就是瞧不起我!今儿小爷我就是要吃这个蛋糕怎么滴!”
欧阳恒,如今又过去了五年,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话。
可我心里,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含笑着看着照片,段日升咬了咬嘴唇,大胆地开口调侃,虽然语气一贯的痞痞的,带着调侃和嘲笑,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说出这些话在时隔三年后的今天,她需要多大的勇气。
“哟,我的欧阳大少爷,您老这是求欲不满吗?火气这么大,要不要姐帮你消消火啊?”
欧阳恒也是一愣,当真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脑子一热,破口而出,“需要啊,你来吧!哥还真就是需要了!”
然而,话一出口,欧阳恒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尽管是没有直接面对着段日升,家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可他的脸仍旧是无法阻挡地如同燃烧的火,着了起来,连带着身体都滚烫起来。
可是这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
一时间,电话的两端,都是沉默,诡异的沉默。
两人各怀心事,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甚至还在紧张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期待着对方能够说点什么……
时间滴滴答答地就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直到城中心那整点播报能够响彻整个寒城的大钟“当——当——当——”地响起,两人这都才回过神。
已经是零点了。
“那个……”欧阳恒和段日升同时开口,却又同时闭了嘴。
“那个……”又是同时说了话。
最后是欧阳恒选择了不出声,段日升这才开口说:“那个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说完,也不等欧阳恒反应,立马就切断了电话,按着胸口狂跳的心脏,一张脸红得滴血。
可是没过几秒钟,她的手机却在手里骤然响起!
段日升被吓得不轻,尖叫着将手机就给扔了出去。
“居然敢挂我电话!”这边,欧阳恒愤愤然,再拨过去,电话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好你个段日升,把我的兴趣给吊了起来,你却想逃之夭夭,门儿都没有!
咖啡机里的咖啡早已经煮好,可欧阳恒却再也没心思去品尝。
甚至脚上的拖鞋都没来得及换,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这边,段日升坐在白色的长毛地毯上,瞅着被自己摔坏的手机,简直都要疯了。
什么破手机嘛!就轻轻摔了那么一下,居然就开不了机了!
好吧,她承认,刚才的确力气有些大了,可是,那也不至于坏成这样吧?
起码也要让她把手机开机吧?真是倒霉!
段日升坐在地上对着手机悲哀了半天,最后悻悻然的爬到*上,拉起被子将脑袋蒙上,又是一通翻滚后终于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段日升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的时候,敲门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一开始段日升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所以就没有去理会。
可是后来这敲门声越来越大,并且声音越来越清晰,段日升蓦地就睁开了眼睛,不是在做梦啊?
难不成就这么眯了一会儿天都亮了?
段日升从*上下去,先是去窗户边拉开窗帘朝外看了看,远处灯火阑珊的,哪里像是天亮的样子。
转身又走到*头柜前,拿起桌上的腕表看了看,这才凌晨一点。
深更半夜的谁在敲门?
神经病啊!
段日升顶着一头乱糟糟如鸡窝的头发,光着脚丫子,穿了件窄肩带的白色睡裙,边打着哈欠,边眯着眼睛朝门口走去。
“谁呀?敲什么敲?大半夜的,要不要人睡觉了!”
门“哗啦”一下子就拉开,段日升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刚要问来人有何事,却感觉自己看到了欧阳恒,顿时就清醒了!
眼睛使劲地眨了眨之后,段日升发现自己没有看错,果真是欧阳恒!
下一秒,她尖叫着将房门又给碰上。
靠在门上,段日升本来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心,再次狂乱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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