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十分盛大,很多人都为一睹新娘芳容,可惜,新娘很不给面子。
还未来得及踏上红毯,云开昏了过去,十分的突然,连跟她一起走着的萧腾都事前没有发觉,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没了任何知觉。
虽然新郎新娘没有出现,但是婚礼依旧照常举行了。
云开醒来是在夜里,还没睁开眼的时候,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掉进了大海里,漫无边际的黑暗和冰冷将她吞没,她叫不出来,也浮不出水面,渐渐地,四肢无力,她沉入了海底,然后有很多很多的鱼围了过来,它们像发疯了一样啃着她,没一会儿她便只剩下一具骨头……
“呵--”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睁开眼睛。
室内很安静,壁灯像个老妇,有气无力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意识到自己还真实地活着,云开缓缓坐起来,静了静神,发觉天已经黑了。
她记得今天是她跟萧腾结婚的日子,可她在即将要踏上红毯的那一刻,突然昏迷,在昏迷后的几秒钟她还是有意识的,她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醒过来,这样就不是背叛。
虽然她跟萧寒离过婚了,她是自由身,跟谁结婚都是她的自由,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纵然是这场婚礼非她所愿,可她还是觉得对不起萧寒,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在今天之前她还跟萧寒说她爱他,要他等她,可是今天……她再也不配了。
一个结过三次婚的女人,再也没有资格说爱。
今夜有风,有云,朦胧的月色从窗户照进来,洒在云开那张苍白的脸庞上,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浩瀚的夜空,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着。
只是想要一份纯粹的感情,到头来却发现实际上是异想天开,因为每走一步都举步维艰,曾经她还豪言壮志,现在回头看看只觉得可笑和幼稚。
听到身后有声音,门锁转动的声音之后是脚步声,但是那人没走几步就停了。
云开没有回头,安静地看着窗外,放佛这一觉睡了半辈子,再醒来,她已经过了不惑之年。
突然间什么都想开了,爱情、婚姻,也就那么回事,苛求不来,还不如随波逐流,漂到哪儿就是哪儿吧,随遇而安。
她转过身,门口站着的人她第一反应是萧腾,可是仔细去看的时候,蓦地就瞪大了眼睛,连同嘴巴也一起张开。
怔怔的看着门口站着的男人,云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房间里的灯太暗,她看不清他,想要朝他走过去,可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都抬不起来。
“啪--”
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亮了,明亮的灯光刺得人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他已经近在眼前,距离不足一尺。
他像是刚下飞机,风尘仆仆的,下巴上的胡茬从长度来看至少两天没有刮过了,一张脸看起来无比的沧桑,怎么也找不到昔日里令人脸红心跳的那一面。
还有啊,他的身上还穿着大衣,只是这大衣居然皱巴巴的,还有平日里永远都锃亮的黑色皮鞋这会儿都是泥泞,就连裤腿上都是泥巴。
他这是徒步翻越万水千山而来吗?
云开惊讶于自己的应变能力,灯亮之前还在震惊,灯亮之后,居然有心思打量跟前的人,甚至还想调侃。
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因为看到了他缠着纱布的右手。
“手怎么了?”云开朝前跨了一步,急忙地执起萧寒的手,纱布缠了厚厚的数层,将他的一只手都包裹成了一颗又肥又大的粽子,“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云云!”萧寒却顾不上跟她解释,用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甚至因为动作太粗鲁,她的额头撞到了他的下巴,他反正没觉得疼,可是云开却龇牙咧嘴,“云云,总算是见到你了!很高兴!”
云开动了动嘴,伸出手环抱住他,眼泪登时就蓄满了眼眶,听着他的声音,抱着他,依然觉得不真实,像梦,“你怎么跑来了?”
“接你回家!”萧寒的声音铿锵有力,一点也不像是风尘而来,紧了紧怀里的人,他腾开一只手,低头将她的下巴捏起来,仔细地端详了半天,扁了下嘴,“瘦了!”
云开换了个姿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白眼一翻,“胡扯,两天没见都瘦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不像你,一日不见才如隔一秋。”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云开哼了一声,小气得不行的老男人。
萧寒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声音还有些黯哑,但是却被喜悦给遮挡了,目光灼灼地看着怀里的人,眼底全是心疼,“是真瘦了,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保准一个月把你养得胖乎乎的。”
云开对这个“胖乎乎”做了一下脑补,觉得实在是惨不忍睹,现在虽然瘦了点,也没瘦得那么可怕,她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不要那个胖乎乎了,走路浑身的肥肉都乱颤,到那会儿可就真没有美感了,别说她自己看着都反感,他估计连看一眼都不会看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现在流行骨感美。”
“现在流行骨感美?云云,你好歹也属于引领一个时代潮流的人,连现在流行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个时代是你们90后的时代,你丢不丢人?”
云开被萧寒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她怎么就丢人了?而且似乎还很严重,搞得跟她是谁似的,她除了她自己,谁都不是。
萧寒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是个傻孩子,现在流行微胖,你起码还要再增肥20斤才能赶上标准,加油吧,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云开却嫌弃地嗤哼了一声,“就你那做饭的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
萧寒嘻嘻作笑,亲了亲她,“那你做给我吃好了,反正你做的什么我都喜欢吃。”说完,趁机又在她的嘴唇上啄了几下,美得一脸的褶子都舒展开来。
“萧寒,你到底是想自己吃胖还是想让我吃胖?”
“一起胖。”
“我讨厌发福的男人。”
“只要是你,多胖我都喜欢。”
两人腻腻歪歪了老半天,丝毫都没留意到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出现的男人,那人手里的一支烟都快燃尽。
“秀恩爱,死得快,不懂吗?”得不到,又不让嘴上占便宜,那样会把萧腾憋死的。
在云开昏迷的那一刻,他轻而易举的就改变了主意,跟她说跟他结婚是她唯一的选择,其实不是。
他还是有选择的,可他自私,他想要跟她结婚,哪怕是结完再离就行,只当是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
可是她昏倒的那一刻,他却再也做不到自私,他爱她是想要她快乐幸福,而不是如坠地狱。
婚礼照常举行是因为他要了一桩心愿,也昭告天下对他有想法的那些女人,他已经有主了。
这辈子他没打算再结婚,更没打算再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接受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所以这场婚礼,意义很大。
她昏迷后他一方面给萧寒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方面极力的说服了父亲,甚至因此将父亲气昏进了医院,可结果还算满意,父亲终于为他再一次的妥协,但是严厉声明,这是最后一次。
他想,他已经不需要第二次了,这辈子这一个女人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尊严和脸面,以后哪里还会有女人能够值得他再这样?不会有了。
萧寒将云开的头按在胸口,看着萧腾,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毫无温度,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虽然你最终想通了,将云云还给我,但是我不会感谢你,因为她本来就是我的,是你用卑鄙的手段给抢走。”
云开趴在他的怀里,抽了抽嘴,她又不是物品,什么时候贴上标签写上“萧寒所属”了?她只是她自己的,谁的也不是。
但是这会儿她却没有驳他的面子,男人嘛,总是要面子。
萧腾不以为然,冷笑了一下,“嘴上感不感谢无所谓,心里记得就好,别忘了你电话里承诺的,我做了录音,并且已经移交律师,回云城之后,尽快把手续办了。”
云开听得云里雾里的,抬头去看萧寒,“你答应了他什么?是不是跟我有关?”
“对呀,跟你有关,说起来我还真该感谢你呢云开,要不是你,事情不会进展这么顺利。”萧腾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勾唇一笑,优雅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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