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这么说。”雨缪就好像不是在说自己一样。
“放你这么精明的人在身边,我自尊很挫败的好吗?”
“你很聪明。”
凌珖笑了,他居然夸自己了。
“但是比起我来,你还差得远。”
恰似一盆冷水灌她头上。
要不要这么打击人的?
过了会儿,他像是在思索什么,记忆飘回了好远,想到了之后便缓缓道来:“说起宫家,那可是有着百年以上的悠久历史了,那个家伙居然放着大势力不掌控,甘愿做个四处漂泊的杀手,也是挺让人惋惜的。他现在隐退,开始步步为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不足为奇。”
凌珖为他这句话震惊了好久,原来,迎飒的背景那么厉害的吗?难怪,他要退出杀手圈,原来是要去开辟新的世界。
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他们之间注定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也注定是要分道扬镳的。
看凌珖那么失落的神情,雨缪故作打趣道:“你,喜欢他?”
心,陡然地掉了一拍。
“……是啊,喜欢他好久了。”她暗暗承认了。
而坐在她另一边的人,心也随之空了一下。
凌珖回想起他们第一次初见的情形,也慢慢诉说道:“也不知怎么的,人总会对把自己救出险境的人印象深刻,自此他永远刻在了我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很难想象,一个杀手怎么会那么优雅,那么轻灵。穿着白衣,却不染一丝血,就像是徘徊在地狱边缘的天使。”
凌珖笑了下,“开始,我就知道我喜欢他,哈哈,因为他实在太帅了,那么冷酷如冰川之雪的男子,害得我每回犯花痴。”
“你是挺花痴的。”他淡淡数落道。
凌珖也不生气,傲娇道:“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嘛。”
当然,只是嘴上说说,事实上凌珖并不是注重外表如何的人,都是凭本质判断,若说美男子她小时候也游历千万不少,可能够让自己一下子动心的,能有多少?是的,宫迎飒让她动心了。
“我真的很羡慕他的潇洒,还有着深不可测的身手,到哪里都不会被人欺负,来去自如,让人生畏。我那时很天真的以为,只要跟在他身后,自己就不会被欺负,还能与他一起环游世界,行走天下。不过,才持续了几个月,我才失笑,哪有那么美好。事实上,每天的日子都像是走在钢索上,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但我不怕,因为有他在啊!我相信他,是永远不会被打败的。直到最后,我才明白,人无完人,他没有义务要保护我。他是一个杀手,不是一个保镖,更何况,他冷血无情,心里根本没有我。”
雨缪看着她愈发黯淡的眼神,心里也跟着沉了下去。
“以前的懵懂无知,我已经忘了。因为他,我心中才明确我想要做什么。我很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有种害怕叫做,他随时都会放开我而离开。或者,不是他先放开我的手,而是我主动放开。不是被内心的卑微所逼,就是被心中的定义所逼。”
“当我处在这个纷乱世界的时候,我心中逐渐衍生了几个势力,能够管辖不同的物质,金钱,感情,军火等。我四处采纳了许多被抛弃的孤儿,还有被遗弃的明珠,说服很多敌方成为我们的势力,一起平息战乱,矫正过来。只有强大,才能均衡。”
“我们家族本就是政治世家,掌控最高权,而分部门下的科研相当精进,一步迈向了前列。我从小耳目濡染了些,也对其继承了家族遗传的天赋,我利用自己身上的长处,建立了灵党,然后,我渐渐扩大,五大势力也就因此诞生了。还有我的青梅竹马也在帮我搜集广纳了许多精英,成立了四大势力,过不久,我想合并的话,未来肯定会是批很厉害的团队。”
雨缪饶有兴致地听她诉说着,她的眼睛微微有些发亮,在灯光的映衬下,那双美丽的蓝色瞳眸更像是涟漪的海。
“挺遥远,想要成立着实不易。我有些明白,你的组织是怎么垮的了。”
凌珖:……
结果,凌珖随之哈哈大笑了,“是呀,想得挺顺,进行起来真的十分苦难。”
不过,凌珖自己也对其隐瞒了些,她查到自己的父母与那些组织息息相关,所以她只有建立起自己所想的势力,才可以彻底查出原委。
……
凌珖躺在病床上,额头冷汗不断,嘴里不断叨念着:“雨缪,未雨绸缪……”
宫迎飒拧干了毛巾,蹙眉,顿了下,又将她额头的细汗一点点擦干。
他那张冰冷的脸上稍稍有些颇为无奈,怎么一下子又换了个名字呢?
雨缪又是什么人?
不过一下子宫迎飒便也反映了过来,雨缪,未雨绸缪,那个‘缪’字,与扎缪,虽然读音不同,却是相同的字。
或许是同一个人。
扎缪这个名字,他并没有什么印象,可又感觉那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他仔细回想了下,脑海里开始搜索这个名字。当年是他不可触及的痛,他努力想要忘掉,却发现,他根本不应该忘掉。
终于,他眼睛一下子睁开,扎缪。
是他!
心里顿时明朗了,原来,当年在他走后,开始与小珖有所交集的人是他吗?
宫迎飒的眼色变得幽深,一双眼又微微眯了起来,思绪冗长。
……
梦是跳跃的,是模糊的。
凌珖梦中的画面像是石头掉进了水中,一下子晕开了倒影。
画面又开始不断切换。
她与扎缪一样,对于政策不满,对那个时代的扭曲而感到悲痛。
他们二人就像是被上天安排好的一样,不断交锋,不断相遇,不断接触,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了盟友。不久后,还一起谋划,成立个新的团队。
只是后来,这个消息不知何时被寒厉给知道了。
他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些重要的事情,闲下功夫,便去找了她。
刚见面,寒厉就手捧一个淡蓝色的超大礼盒,微笑着对她说:“见面礼哦,你会喜欢的。”
“我们什么关系,还送什么见面礼?”她捂嘴笑,打开盒子的时候,便大吃一惊,然后又哭笑不得,没想到是一大堆好吃的东西,零食之类的。
寒厉见她高兴,眼底也泛起了柔柔的光,“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没变,小馋猫一个。”
“你对我这么好,你那外国的嫂子该不会吃醋吧。”凌珖笑着打趣道,却不料触及了他的逆鳞。
他漫不经心道:“她还在养胎中,过不久就要临产了,最好别去打扰她。”
“啊?她也怀孕了吗?”凌珖惊喜道,一下子又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手捂住了嘴。
寒厉蹙眉,“也?”
凌珖干咳了两下,“哈哈,我有个认识的朋友,也怀有身孕了,好惊奇,怎么我最近身边的人像是集体传染了一样。”
不过她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有个朋友也刚测出身孕不久,那个人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好像是叫析暝。
凌珖淡淡哀愁,看来,她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是瞒不了多久了。
如果生出的是个女孩子,会不会从小许下一段好姻缘?
她有些痴痴地笑了。
“傻笑什么呢,还不让我进去。”寒厉冷不丁叮地扫了她一眼,便二话不说迈入了屋子。
当他看到里面的布置时,嘴边扬起了笑,“不错,没有以前那股逃荒样儿了。”
“我哪有那么寒碜!”凌珖不爽反驳。
寒厉转过身子,对着她的小鼻尖刮了一下,“你哪次不把自己搞得那么悲惨?记得一次,你还妄想在泥潭里搭桥,最后还不是把自己打进去了呢,变成个小泥人?哈哈。”
“哼!”
“这就生气了?哈哈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凌珖好气,这个家伙总有让自己气死的本事。
寒厉直接大方地找个软椅坐下,就好像是自己家似的。他抬眸,睨了正在气哄哄中的凌珖一眼,“说正事了啊!你最近是不是认识了个什么虎背熊腰的壮汉,叫什么扎,扎毛?”
凌珖简直被他给气死了,“扎缪!”
“哎哟,这什么名字,听着跟撒旦似的。”寒厉一脸嫌弃。
凌珖两手叉腰,“人家可是很高冷的,而且哪有什么虎背熊腰,分明就是黄金身材,你就是嫉妒我认识了个大腕嘛!”
“哦,对了,他还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雨缪,怎么样,很有意境吧。”
寒厉很是嫌弃地看着她那副嘚瑟样儿,“切,搞得人家是你儿子似的。”
“什么嘛!”凌珖抓起枕头就往他头上扔。
但心里却心虚的很,最近只要听到有关婴儿,孩子之类的词眼,她就犯慌。
他们之间的交情如同志同道合的好友,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未婚先孕,而且丈夫还不知道,早就远远离去,八成肯定会抄家伙上门找他算账,要么就是逼着她将孩子打掉。
凌珖暗暗发愁,这样的话,她宁愿自己一个人,不要结实那么多亲朋好友。
可这些日子,如果没有了他们,自己可能会把自己照顾得——很惨。
因为上前拿枕头‘打’他的关系,寒厉也就更近地看了她几眼,奇怪道:“小珖,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咦,啤酒肚都要出来了,是不是又吃什么东西了?都跟你说了,饭吃七分饱。”
“我……”凌珖差点被戳穿,脸一下子懵了下,然后又气恼,“你才啤酒肚,也不看看你那个水桶腰!”
“哪有什么水桶腰,我身材好得很,要不要我把衣服掀起来给你看看?保准比你那个什么扎毛大哥要好得多。”
“你怎么那么讨厌呐!”
说着,她拎起一个枕头往他脸上砸去。
寒厉淡定自若地接住了那个枕头,说道:“切,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想杀我的人也堆成山了好伐?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不感冒。”
凌珖彻底败给他了,说不过他。
说起这个青梅竹马,那都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
从小他就喜欢各种欺负她,见她就跟仇人似的。
自从她离家出走的消息传出来后,没想到他居然在天地之大中找到了自己。
这让她也很是意外。
她一直以为,这个所谓的青梅竹马巴不得她早点消失,没想到居然会是在宫迎飒走后,第一个找到她的人。
他听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也决定帮她一起完成那个理想。
这下,她才彻底明白,寒厉一直是个对她很好的人。或许一开始是真的讨厌她,但是久而久之在冥冥之中,也产生了一种无法割舍的默契。之后,他对自己的各种讨厌,欺负,不过是为他自己做掩饰罢了。
凌珖暗暗失笑,也是个傲娇闷骚的家伙。
“你怎么突然想到来我这里了?”
“切,还不是想要会会你那个这么扎毛大哥哥?我好想听过这名字,按年龄来说,你都可以叫他扎毛叔叔了。”
凌珖气极,“是扎缪!不是扎毛!你,你真是,哼!”
“外号还不让人取的吗?你知道的,我对不喜欢的人,向来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的。”
凌珖彻底叹气,遇到蛮不讲理的家伙,她表示无奈。
“什么叔叔嘛,扎缪大哥又没到三十岁。”
可她并不知道,寒厉只是在暗暗吃味。
他讨厌那个扎缪比他大,年龄来说,自己还矮了一截要叫他前辈,什么意思嘛。
扎毛,扎毛,不,是渣渣的渣毛!
凌珖对他也是无奈了,接着去为他榨了一杯水果汁,然后递给了他,“你呀,在抱怨什么呀!都是做领导的人了,还那么幼稚。”
“哼,遇到你这个幼稚的人,我当然也变得幼稚了,幼稚是会传染的嘛。”
凌珖:……
无法交流。
寒厉喝下了那杯水果汁,惊喜道:“这什么呀,还真好喝,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本来还以为你会趁此暗算我呢?”凌珖一头黑线,“我在你眼里那么阴险的吗?”
寒厉:……
好像阴险的都是他来着。
“我榨的都是你最喜欢吃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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