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势侦微愣,随即展颜笑了,“我还当什么,原来是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我一早就知道了,我想,炎漨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那个家伙,我太了解不过了,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又是个喜欢冒险的家伙。不过他非常靠谱,并且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我已经习惯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目光幽深,思绪好像飘到了久远似的。
他们是从小到大一路奋战过来的,他负责刑侦推理,而他负责进攻谋略,可谓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只是,他这个家伙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逆天而行,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存活率,他都宁死也要抓牢,永不放弃。
南势侦扶额,为此,哪一次不是他为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提心吊胆,为此还被他坑了不知多少次。
还记得,那日......
他鲜血淋漓地被医护人员抬了出来,平日里面部表情丰富的他,在此刻苍白得几乎透明,当他那犀利的眼紧闭成一条如刀刃般的缝隙时,他的心脏也快要跟着停止了。
他们兄弟一条心,若是他出了岔子,他真的不知道日后的路到底该如何走下去。如果没有他,他可能,始终无法将自己真正的天赋发扬光大,或许还是一个怯弱的少年,永远匿藏在黑暗的阴影下。
他总是喜欢当前锋,掩护自己队员离开自己断后,孤身一人,用最危险的办法对抗敌方。
“炎漨,你个混蛋,谁让你逞英雄的,你特么给我醒过来,否则,否则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搭档了!”他那时近乎要丧失了理智,拉起他的衣襟,抓着他拼命摇晃。
医护人员急了,立即阻止他:“你冷静点,病人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这样下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的心猛然一怔,愣愣地看着他一点点睁开眼睛醒过来。
“炎漨......”他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皇甫炎漨笑得很贼,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哈哈,我吓唬你的,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了呢?什么时候跟个女人似的唧唧歪歪了。我的搭档若是少了你,以后我找谁去坑呢?”
得知真相的南势侦,先是从惊喜又是到爆火,怒吼:“皇甫炎漨你个登徒子,又死性不改,变相玩我呢?你一个人慢慢玩去吧,老子不伺候你了!”
“呵呵。”他微微笑着,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回想到这里,南势侦无奈扶额,他就是一个喜欢一惊一乍的家伙。凡事与他接触过的人,都会觉得这个人好像没有属于自己的性格,可以说是千变万化,深不可测。
但是,只有他真正清楚。
他曾说:“千变万化,其实就是我的性格。面对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脸去面对。我们所处在的这个世界中,真实都是被镜子所蒙蔽的,你只有成为他们,才可以将他们内心的丑陋解剖出来。”
“......”那时他还想吐槽,你不去演京剧太可惜了,天天换脸谱。
当他从自己的过往记忆陶醉出来的时候,却见溪然仍然魂不守舍的。这时,他那澄清的青蓝色瞳孔微微暗了一下,闪过了几丝疑虑,却很快被他随之敛去。
她一定还有事情瞒着他。
溪然若是真的不想提,那么,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很茫然。
溪然目光依然游离不定,冰凉的手,忽然被男人握上。她惊了一跳,手掌像是被出了电般,迅速抽离,茫然得望着他。
“大家可都在等了,你难道想迟到?我记得,你一向特别守时。”南势侦伤脑筋地解释了一句。
溪然听后,内心复杂,抬眼,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音色清冷说了句:“公共场合,还是不要跟我过分接触的好。”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去,背影潇洒而干练,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洋溢着清冷的色泽。
南势侦望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真是个冷淡的丫头。
当他的步伐跟上去的时候,却见前方的少女脚步又顿住了,她微微侧头,唇角微勾,道了句:“势侦,谢谢你。相信有炎漨在,络儿不会有事,我已经放心多了。”
她微微向他颔首,继续踏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从刚才南势侦的言辞举动中,她就已经看出了他对皇甫炎漨的羁绊信任,可她又何尝不是呢?凌络琦对她而言,就像心脏的另一半。一旦难以割舍,那么以后要如何含着无所谓的笑说再见?
如果命运真的注定,那她也无所畏惧了。只要能在这短暂的倒计时里,不留下任何遗憾,完成自己尽所能及的事情,就足够了,她只想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干干净净。
推开大门,眼前的光亮忽地顺着门缝挤了出来,顿时内部场景一览无遗。
会议厅呈现庞大的圆形,高达一百二十英尺的几根棱柱撑起整片天花板。庄严的米色大理石上印刻着古老的图案,雪白墙壁毫无瑕疵。超长的红木高级会议桌下踩着金色镶边的红色长毯,毛毯上的绒毛根根分明,映衬着巨大的水晶灯光,毛尖闪现着微弱的亮光,如同星辰碎屑。
红色的宫廷式窗帘敞开,澄澈的落地窗外是漂亮的喷泉和绿色树植。
“你是,Stream博士?”坐在会议椅上的其中一名科学家,竟然缓缓站了起来,看向站在门口的溪然。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朝着溪然纷纷望去,皆为一片震惊。
无论她有没有带上口罩,但是她那澄澈清冷的蓝绿色眸子不会变,仿佛宁静的湖水,映衬着无垠的蓝天,尽是与世隔绝的安详。她的背后是大片的阳光,空气在流动,她那柔顺而飘逸的蓝渐变粉长发也飘起,几缕发丝清晰地沐浴在光辉下,形成了不可比拟的剪影。而那高贵的蓝,完全将她出尘的清冷气质完全衬托了出来。
她的容颜完美得不可挑剔,如同上好的玉精雕玉琢般明亮无暇。而目光坚定冷冽,摄人心魂,仅仅是站在那儿,就已经成为了焦点,透着不符年龄的神采。
只见她一步步走了进来,姿态庄严,手中抱着整齐的白色文件,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步调停下,态度恭敬:“各位前辈好,我就是Stream。不过,以后请称呼我的真实姓名,溪然。”
她扬着淡淡的笑容,所有人都快为她的一瞥一笑失去了呼吸。
又一人笑着赞扬,“潺潺溪水,明目了然。人如其名,很美的名字,清澈得果真如水一样,干净无暇,明亮清冽。”
溪然许是没想到有人会将她的名字刻意修饰了一边,她目光朝那边看去,倏地愣住了,他也来这场会议了?
没错,此人正是羿痕。
仍然是举手投足的贵族气质,优雅地姿态,好像天生的王子。还真是,有段日子没见他了。
见到羿痕,溪然便更加坚信自己内心的肯定,那个科研组一定跟Lilith有着某种关系。
“谢谢。呃,言博士?”溪然很茫然,不知道究竟该如何称呼他。毕竟这个人,身份也多变。
“呵呵,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个称呼。”羿痕只是淡淡地笑着,也没有说什么,弄得溪然更加是一头雾水,看向她的眼神更是令她很不解。
这时一位长者教授就笑了,便介绍道:“Stream,不,应该叫你溪博士了。这位年轻人是斯塔娜·史蒂芬公主的儿子——羿痕。来自皇室科研组的首席负责人。换句话来说,是位可以与你媲美的天才混血科学家,他父亲则是德高望重的科学界副主席羿漠教授,只是造化弄人,他早在五年前过世了。”
经过这样一番详细介绍,溪然才真正开始认识羿痕这个人物。这个人她当然不会忘记,因为就是这个人,将自己弄得魂不守舍的,他一定知道不少关于自己的东西。
上次,他没有能够详细地告知她,可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荣幸之至,还真是有缘,羿痕。”溪然上前,伸手示好。
羿痕彬彬有礼地站了起来,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确实,有缘。日后,还请溪博士多多指教。以后要互相切磋的地方,还有很多。”
一位教授忍不住打趣道:“不知你们两个谁的领域更加广泛点呢?”
溪然沉默无言,羿痕率先开口,目光柔和地望着她:“论领域,在下还真的逊色于溪妹妹,每次我都是第二。与其这样说,不如称她是天生的科学家才对。”
天生的科学家......
溪然震惊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也找不出谦卑的敬语来反驳。
上一次,他也是这么说来着,究竟为什么?
“各位久等。”突然,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位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看去,在看清来人时,纷纷迎上:“哎呀,原来是南总,久仰大名!”
溪然朝那个人看去,微微皱眉,南总?难不成是......
只见,那位五官硬朗,气宇非凡的男人笑着,身后又走出了一名惊为天人的男子。
“首次为你们介绍,这位便是长子,南势侦。”
南势侦扬着阳光的笑,很有礼貌地向各位科学界老教授打招呼:“势侦见过各位教授伯伯,早在小时候就对各位前辈的杰出成就耳目濡染,对此敬佩不已,日后还要想各位前辈多多学习。”
溪然远处看着那个笑得一脸纯真,乖宝宝样子的南势侦,完全敛去了平日的邪魅霸道,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还真是个演技派,还好意思说皇甫炎漨......
各位教授开始仔细打量着南势侦,见此人五官英挺,轮廓清晰而明朗,仿佛最精美的艺术品般展现在众人眼前。铜色的碎发像是惊人的余晖,呈现着深沉而凝重的色泽。青蓝色的瞳孔如同一碧如洗的天空,乍看之下,这名青年就好像翱翔在新世纪的精灵般,赋有无与伦比的新生命。
虽然此人气质纯净空灵,但是眼神中却彰显着摄人心魂的锐利,感觉下一刻就能将人洞穿。如此沉着的气场,全然不输于他的父亲。
“果然人中龙啊!南总,儿子必定前途无量。”
又一人忽然响了起来,激动道:“哎呀,我认识这个男娃。六年前,我还曾担任过法医一职。他就是那个年仅十四岁就破了一桩国际离奇命案的少年,推理过程是相当惊人啊!只是自从那次后,他就低调得不像话,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关于他的风声了。”
这个事迹被捅出,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又更加不一样了。
南总笑了,“不过尔尔,这孩子不过从小好奇心重,就是性格内向了点不善表达。不过一个案子,不足挂齿。”
“唉,不能这么说,南总的儿子,想必天赋惊人的地方还有很多。”
南总已经开始与各位教授客套起来了。
南势侦耸耸肩膀,神不知鬼不觉地朝溪然走去,鬼才愿意跟那群老古董待在一起呢!
只是,当看到溪然旁边那个男人时,他的脸色蓦地就沉了下来,这个该死的男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很快,他敛去了面部的阴霾,继续扬着他专属的恶魔微笑,厚着脸皮道:“小然然,你也太狠心了,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人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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