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次跳,那为什么还......”
溪然欲张口,忽然羿痕伸出了食指,抵在了她的唇上,“嘘——”
异常温热的气息,忽有忽无地洒在了她的脸上。
心,陡然漏了半拍,狂跳不止。
“不会跳,才有趣。”他声音暗暗的,变得低哑,极其的富有磁性,像是贝司的音弦。
这让溪然惊惶地眨巴着眼睛望着他,面色变得更加不自然了,可这个时候,手已经被他握在了掌心,被他轻轻带入了舞会现场。
“对了,你的白大褂应该脱了。”他提醒了她一声。
溪然吓了一跳,这才想到,哪有人穿着白大褂跳舞的。
想着,就直接毫不犹豫地脱掉了白大褂,扔到了一边。
此刻,淡紫色的晚礼服如同夜中妖姬绽放在柔光下。
紧身的设计,让她的身段看起来更加惹火。不规则的抹胸设计,将那风韵衬托的极其惑人,让人望眼欲穿,过目不忘。
设计这件裙子的是个外国人,所以有着骨子里洋溢的热情奔放。他认为,溪然是个高冷严肃的人,平日里的气质使她让人觉得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索性,这一次让她的形象大转换,将她独有清冷却致命妖娆的气息尽数散发。
果不其然,当场羿痕被她的美丽给惊艳到了。从来不晓得,总是一身高冷白大褂下,也有如此魅惑的一面。
这样的溪然,无疑是最吸引人的。
他目光暗沉,随后勾起了一丝不知名的笑。
“这样可以了吗?”溪然有些不自然地看着自己,面色稍许带着点无语和崩溃。
“你真的是美得令人想犯罪。”
又是这样大胆的话语,让溪然晃了神,不解地看着他。
音乐响起,手被他五指相扣,腰肢被他另一只大掌扣紧,直接被代了起来。
溪然跳得很不专心,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力求完美,所以即便自己不会跳舞,她还是要发挥到最好。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其他人,模仿着他们的步伐。
对于这点,羿痕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溪然,专心点,你只需要跟着我的节奏来就行。放心,一切交给我。”
溪然反应过来,发现这个人的确跳得不懒,步骤有序,完全不像是初学者。她拧眉,狐疑带点埋怨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不会跳嘛!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安慰我才跟我说你不会的。”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羿痕故作失望地看着她,轻声道。
溪然见他无辜,又心软了,小声道:“那你是怎么那么娴熟的?”
羿痕见她单纯的小模样心里又忍不住瘙痒了起来,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单纯,而且很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可为什么,在外面又是那么成熟老辣,相当的精明?
他对她解释:“我天生就存在这样的一种天赋,凡事看一遍就可以领悟。当初研究药物以及机械的时候,我只是初步了解了下原理结构,往后就天生有这种把成分记下来的天赋。类比之下,跳舞也是理所当然,看几遍,也可以模仿个**不离十了。”
溪然震惊,好惊人的天赋......
如若她不是光影社的人,而这个人也不是Lilith界的人,那么将来一定会成为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溪然,相比我的天赋,你是天生药物的化身。”
这句话,让溪然胸口一震。
浑然,男人握着她的手,蓦地紧了几分。
她瞪大了美眸,看着他,见他碧色的瞳孔中意味深长。
她冷静开口,询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天生药物的化身,事实上就连溪然自己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自己会对于科学以及药物拥有那么大的天赋,好像这些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而像是别人的给的。
连同,冰核心也是。
自己父亲和母亲的死,就像是个解不开的迷。她从小,其实就是被父母拼尽全力保护在羽翼下的,后来又被送进了光影社,这才使她变得安全。
可现在,貌似危险要破土而出了。
羿痕眼神忽地一深,暗声道:“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世一概不知。”
“我的身世?”她大惊,纤手攥着他的肩膀紧了又紧,“你说我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溪然迫切的想要知道有关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已经受够了茫然的日子了。
浑浑噩噩的在每次睡梦中,就会闪现父亲变成惨不忍睹的模样,死在了她手里这个画面。
很多时候,只要是看到红色的东西,她就会联想到自己小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解剖,鲜血淋漓的场景。
至此之后,她的手就再也没有沾染过鲜血,甚至连同红色的衣物都不曾有过。
她之所以永远穿着白色,也是因为,白色是最纯净的。
这就是,代表她唯一的保护壳了。
眼眶有些酸涩,隐隐有泪雾在眼中转动。
溪然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脆弱的一面被别人看出。
她可以接受任何的不满,唯独这块成了她不可触及的伤。是那种条件反射,只要稍微触碰到,就会痛不欲生的伤。
溪然这幅脆弱得如同易碎玻璃的样子,让羿痕紧握她的手,也颤抖了一下。
他并不知道,自己只是那么一问,她就会受伤成这样。
可是,当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时,一定会更加痛不欲生的。
他还是想这个秘密压在肚子里。
“原谅我,我不能告诉你。其实,真相对你而言是很残忍的,可这个秘密并不会放着很久,总有一天它会突如其来地解开。我不想骗你,所以,日后,你要做好准备。我相信你,你会很坚强的......”
这话到了最后,成了哽咽。
溪然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欲言又止,许久后才带丝疑惑地口吻道出:“坚强......”
这个表情,如同在无底深渊摇摇欲坠的样子,让羿痕是心碎的。
他已经在内部听说了有关于溪然的真正身世,原本还是不敢置信的,自己一直憧憬的对象竟然是那样的悲惨。
一般人,从出生开始,象征的是无限的未来,那是个未知数。
而溪然,从出生起,她的命运就被注定,那就是,死亡!
可他实在不甘心,怎样都要见到她一面,将自己的心意表达。
见她在外界清冷干练的一面,又在信任的人面前单纯天真的模样,不经意间流露出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脆弱,让他痛心。
就在他即将陷入沉思的时候,溪然忽然噗嗤地笑了,“表情别那么沉重嘛!我怎么可能轻易屈服?我溪然,向来都是南极的冰靶子,打不碎的。随遇而安,无论怎么样,只要我活得有意义,那么,就算是死亡我也乐此不彼。”
“......”他被这个女孩真正意义上的坚强震撼到了。
还想开口说什么,溪然却强在了他之前,声线降了下来,“事实上,我多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命运的。我不需要别人来安慰,我会安慰自己。”
“我们会是最好的知己朋友的,相信我。”羿痕抢先一步,对她做出了承诺。
溪然抬头望他,有些错愕。
羿痕笑而不语。
他很早之前,就关注了溪然。
原本是带点妒忌之心的,他一直对白道的那些伪面科学家排斥。他不相信,这个女孩子那么高的成就会是干净的。
殊不知,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丑陋。
那时,他是真的开始注意起了科学家最神秘的年轻女科学家Steam。
每次在暗中的竞技竞赛中,他都要想方设法跟她较量一下,却发现,自己永远都是排在第二。
这个令他很不甘,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直至后来,当自己长大一些的时候,就听到前辈们说起失落的冰火核心的事情,顺便提到了溪然Steam这些冠名词。
这让他深深的震惊了,于是,才特意地去查探了一番。
结果,让他大为震惊。
怪不得,她天生拥有那么极高的天分,原来,真相竟然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后来,他还是更加关注了溪然的动静,可惜她的足迹实在是少得可怜。
但是组织先进,所以他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引人注目,才可以通过组织的渠道了解到溪然。
他原来觉得,溪然是冷酷无情的。
因为,她出自任何地方,都是戴着口罩,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他甚至质疑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关注这个人,她与机器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时间长久之后,组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查起了传说中的‘M.e’光影社,才知道,掌舵人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小女孩,而她的真实身份,更是惊为天人。她是凌珖的女儿,当年几乎轰动世界的风云人物,成为历史的女人。
萨布拉卡开启的关键,还在于光影社会长。
而溪然,却是她最好的知音。
也就是说,溪然是有不可告人,最真挚细腻的感情的。
终于接到了接近溪然的任务,他故意让自己看起来肆意点,接近她。
没想到,她是那么纯净的女孩子。
想到她的身世,想到她不可告人的悲伤,隐藏在最深处不被人挖掘的绝望,他的心痛得更加厉害了。
他发誓,绝对不会依照组织的指令,来欺骗溪然。
他喜欢溪然,却知道,溪然注定是要和火核心的继承人融为一体的。
那么,就做最好的知己朋友吧。
至少,两人可以有个慰藉,成为精神的支柱。
时间中止,两人因为过于关注,没想到舞会就这么莫名的结束了。
溪然回过神来,朝他一笑,惊叹道:“没想到,我居然也可以顺利完成舞蹈。以后到了外面,我不会在声称自己不会跳舞了。”
“人的潜力可是无限的。特别在高度集中的时候,甚至连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做了什么,回过神来,却是出乎了自己的意外。”羿痕笑着解释。
“真的是这样。”溪然很激动。
她觉得,羿痕就是上天派来给自己的知音。
她不愿意接触任何人,却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鼓励和关心,就可以带给自己那么大的温暖。
她相信的人,少之又少。
可她天生就是有那么些直觉,她相信羿痕是真心诚意的,即便他是敌人,但她仍然怀抱着相信的态度。
两人相视一笑,这幅画面,忽然之间落在了另一双冷冽的青瞳中。
溪然本想与他讨论些喜好的话题,忽然之间,想到了自己还想要找凌络琦,这才罢手。她视线往人群中搜寻了一下,发现找的人又消失不见了。
这下,溪然的面孔又绿了,她几乎是欲哭无泪的。
“怎么了?”羿痕哭笑不得地问道。
溪然那张清冷的小脸将近憋屈了,“我来是想找人的,不知道凌络琦去哪儿了。”
听到‘凌络琦’这三个字,羿痕脸色忽然变了。
这个是Lilith界想方设法,想要抓获的对象。
若是被组织发现,自己明明有了接近凌络琦的机会,却没有将人带回组织,一定会加以责罚。而且,这个看似交际的晚宴,事实上处处都暗藏了眼线。
溪然见他脸色不对,伸出小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羿痕摇了摇头,攥住了在他眼前晃的小手,笑着道:“没事,就是凌络琦是Lilith界的头号铲除对象,你们要万分小心。毕竟我们之间的立场不同,所以我不能违背对我有恩施于的组织,请你谅解。”
果然如此,溪然心中提高了警惕,开始了......
真正的较量。
然后,两人还没有注意到,羿痕一手攥着溪然的小手,此刻看上去竟是那么的*,活脱脱像是一对情侣。
忽然,另一双强劲的手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强行被他带了出来。
溪然差点没站稳,这才看清了来人,惊道:“南势侦!”
“很遗憾,我居然错过了与你的华尔兹?”他看似在笑,可落入溪然的眼中,他的表情明显是深深的愤怒。
“你来了。”溪然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她跟羿痕只是朋友罢了,可总觉得有些心虚,该死的心虚。
“是啊,我迟到了。”南势侦攥住她的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冷吼。
溪然苦笑,“呵呵......”
不是很明白,这厮迟到了管她什么事?
这个时候,南势侦居然还‘特意’解释了:“我去找你,可是天知道,我跟你相识的这段时间,居然连你住哪儿都不知道!好,那我打你电话,突然意识到,我连你的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一个都没有?溪然你究竟在搞什劳子鬼?靠,就没见过我这么失败的男朋友!我发挥了十八般武艺,调动了我的所有部门查探你的下落,后来居然查到......查到你已经到了CEL晚宴现场?我今天还跟皇甫炎漨打赌,我绝对会准时出席,做他的专属战友。好了,现在脸被丢尽了!”
南势侦一手蒙脸,突然发现自己英明一世,却也有那么鸡毛的一面。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很神秘的一号人物了,没想到,见到溪然这个小女友,才是小巫见大巫。
溪然,一脸懵逼,然后,真的啼笑皆非了。
“哎呀,是南少,还记得我吗?人家可是好想你的呢!”这个时候,煞风景的人来了,一个烈焰红唇的女人手持酒杯,直往南势侦这边走去。
可谁料想。
“滚——”南势侦脸色骤变,冰冷的眸子泛着血光,声音是意想不到的深沉。
女人脸色灰白,她从来没有见过南势侦那么恐怖的一面。平日里,他都是一个健谈,并且幽默风趣的人,性格更是阳光活泼,精明睿智起来更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挡的优雅魅力,可在今日,却像极了一个来自地狱的阎王。
溪然心蓦地下沉,她直到南势侦是在刻意压抑自己愤怒的情绪,许久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叫唤了声:“南......”
话还没说完,就‘啊——’地一声,腰身被他揽进了怀抱。
“南少,对待女孩子,可不能这么粗鲁。”羿痕虽然语调并没有多大起伏,但是气场不容忽视,眼神更是多了一份深沉。
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间飘过男人懒着溪然腰身的手,蓦地一暗。
“我知道你是混血儿,抱歉,我可没有西方人所谓绅士疏离的礼仪。顺便道句谢,我的女朋友多亏你担待了,现在我来了,那就不劳烦你了!”
话狠狠扔下了,南势侦攥着溪然的小手,直接将溪然带走了。
溪然急了,冷冷瞪了他一眼,大叫一声:“南势侦,你抽的什么风,我跟人家连道个别都没有,太没有礼貌了。”
话音刚落,南势侦反而冷笑,一手攥着溪然的手腕,附身而下,靠近她:“你确定?我刚才,就已经替你,向他道别了。还有,你难道不想见凌络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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