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昱珩睨着面前的贵妇人,眉头一觑,余光瞥向不远处的两个黑衣人,冰冷的质问声从凉唇里吐露出来:“怎么回事?你们连拦个人都拦不住吗?”
柳怡嬅见顾昱珩这样说,生气的拉着他的胳膊,一脸怒气的看着他:“跟他们俩没关系,顾昱珩,我告诉你,温舒南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顾家的子孙,你没有资格说打掉就打掉。”
“既然他是我的孩子,他的去与留我当然有权利决定。”顾昱珩阴沉着俊容,面无表情的反驳着。
“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今天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把温舒南推进手术室,除非,你让这些医生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说着,柳怡嬅走到平牀前,一把推开了那些医生和护士,怒着脸与顾昱珩对峙着。
躺在平牀上的温舒南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缓缓睁开眼睛,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有些滑稽可笑,同时一家人,一个拼死想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另外一个却想方设法的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温舒南不由的冷笑了一声,在这气氛异常诡异的手术室门外,她的一声冷笑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所有人听闻,后背不由的发凉,只有顾昱珩神情冷漠的看向平牀上的温舒南:“你笑什么?”
温舒南嘴角一扬,那双平静的杏眸里充盈着冷漠:“我觉得你们好可笑,一个处心积虑的打掉我的孩子,一个拼死拼活想保住我的孩子。”语气停顿了下来,缓缓从平牀上坐了起来,睨着他们两人:“但是,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这是我的孩子,凭什么任何决定都是你们来做,我只能默默的接受?”
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在手术室门外蔓延开来,震着每个人的灵魂。
将手上的针头拔掉,把脸上的泪渍抹去:“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条生命,不是一件你们随意可丢弃的玩物,顾昱珩,你们顾家的人就这么没有人性这么绝情吗?”
“麻烦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非要在我面前讨论这个话题,我都已经做出让步,同意把孩子打掉了,你们这到底又想怎样?”她心里的痛是他们根本体会不到的,两个孩子,是她这一生的痛。
顾昱珩抿唇,静静的睨着满脸泪痕的温舒南,心里却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而在场的医生和护士们尽可能做到听不见看不见,做个透明人就好,毕竟温舒南怀孕的消息被顾昱珩封锁得死死的,就连左铭彦都查不到。
柳怡嬅转身看着温舒南,出声道:“谁允许你把孩子打掉的,我不会同意把孩子打掉的。”
温舒南攥紧拳头,看向柳怡嬅:“同样是女人,我就非常不懂,为什么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做得那么绝,为了你们顾家?呵,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不觉得可笑吗?难道你当初在嫁入顾家的时候,你的婆婆也是这样对你的吗?”
“放肆,你现在是用什么态度和我说话。”柳怡嬅被温舒南这番话气得面红耳赤。
而顾昱珩却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那双鹰隼的重眸从未离开过温舒南。
温舒南轻笑,苍白的气色中却夹杂着一丝妩媚,勾着他们的心弦:“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把孩子生下来,但是,孩子绝对不会姓顾的。”
“什么?”柳怡嬅惊诧的看着她。
而顾昱珩只是将剑眉朝中心靠拢,表情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凉唇紧抿着。
生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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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南靠在病牀上,哼着小曲,不停的把葡萄往嘴里塞,保姆剥皮都剥不过来,心情非常愉悦。
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的顾昱珩,偏着视线看过去,将手里的文件丢在桌面上,双腿交叠,爆满的指腹在名贵的西装裤上轻轻摩挲着,淡淡出声:“你心情好像挺不错的?”
就连他这些天买来的果篮她都不在计较吃的还很开心。
温舒南闻言看向他,挑了挑眉,笑着点了点头:“嗯,心情确实不错,怎么?你有意见?”
顾昱珩收回视线,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弧度,嘴上却依旧说着冷漠的话:“我虽然同意你把孩子生下来,但是,并不代表你能重新嫁给我。”
“噗——。”
顾昱珩的话把温舒南吃进嘴里的葡萄全都吐了出来,保姆连忙在桌面上抽了几张纸巾帮把被子上的葡萄清理赶紧。
“咳咳——。”
温舒南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保姆将手上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后,便轻轻安抚着她:“温小姐,你慢点,别呛着了。”
温舒南抬手示意告诉保姆自己没事,把情绪稳定下来后,温舒南看向从容不迫的顾昱珩,冷笑了一声:“顾总,脸皮还真是厚的,我生不生孩子凭什么要你同意啊?再说,我说要生孩子又没说要嫁给你,你们顾家我是真的不想进了,就算你用八抬大轿请我我都没有兴趣,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
顾昱珩拧眉,再次将冰冷的重眸射向她,咬牙切齿的出声反问:“你再说一遍。”
温舒南别开目光,看向保姆:“阿姨,我想吃那个,你帮我去洗洗吧!”抬手指向果篮里的雪梨。
保姆笑着点了点头:“好,温小姐今天的胃口挺不错的。”
“嗯,心情不错,吃起东西来也感觉挺不错的。”温舒南把顾昱珩整个人完全忽视掉,和保姆阿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根本不把顾昱珩放在眼里。
顾昱珩睨着满脸笑意的温舒南,心尖划过一抹什么,昨天柳怡嬅来医院制止温舒南打胎,而也因温舒南的突然反悔,让顾昱珩那颗石头一般的心第一次软了下来,而听到他说的那句‘手术取消’时,温舒南脸上的笑意再次拨动了他的心弦。
他要的其实很简单,只希望她开心平安就好,只是,有时候,最简单的冤枉实现起来却很有难度。
“咚咚——。”
病房的门被人敲响,顾昱珩垄断思绪抬眸看向门口,沙哑出声:“进来。”
温舒南也好奇的看向门口,方知毅依旧身着一屡黑色西装,一本正经的走了进来,朝温舒南颔首后便看向顾昱珩:“顾总,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顾昱珩眯起狭长的眸子,嘴角一勾:“就等着他上勾了,美国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伯莱先生说,一切尽在掌握中,只等发布会开始了。”
这两人的对话听得温舒南云里雾里的,啃了一口雪梨后,愣愣的看着他们俩人:“你们在说什么?等谁上勾?美森珠宝系列二的上市会有什么变动吗?”她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顾昱珩斜睨着温舒南:“下个星期就是美森珠宝系列二的上市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医生说你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吗?”温舒南一听说可以出院了,便激动的双目放光。
顾昱珩点了点头,没出声。
“那你们到底在计谋什么?还有你刚刚所说的‘他’是谁?”温舒南激动过后,便恢复了理智,不解的看着顾昱珩和方知毅。
方知毅移开视线看向顾昱珩:“顾总,那我先回公司了。”
“嗯。”
温舒南见方知毅离开了,直接从牀上下来,就连鞋子都顾不得穿,直接走到顾昱珩的面前:“顾昱珩,你就不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点吗?”
这总让她稀里糊涂的她心情很不爽。
保姆连忙把她的鞋子拿了过来:“温小姐,你别不穿鞋啊!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顾昱珩拧眉,垂眸睨着她那双白希的玉足,用警告且命令的语气道:“把鞋穿上。”
温舒南无奈将鞋子穿上,坐在单人沙发上:“现在可以说了吧!”
顾昱珩重新拿起桌面上的文件,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我又答应你把鞋子穿上就会和你说明情况。”
温舒南咂舌,怒瞪着他:“顾昱珩,你有病啊!”
“出院后,你依旧是顾温氏的董事兼总监,同样也是美森珠宝系列二的负责人,我就算现在和你说了,你不一定会相信,所以,还是眼见为实比较好,到底是谁真正在觊觎你手中的股份和你们温家的财产,包括整个顾温氏。”顾昱珩的唇瓣轻启,一脸冷然的回。
温舒南皱眉,有些不确定的问:“那……你想套住的那个人和我爸当年的死有没有关系?”
顾昱珩将文件夹合上,抬眸看着她,用手里的文件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脑子是摆设吗?如果你是警察你会怎么想?这个人都对你们温家的财产有所预谋了,那他有没有可能杀你爸呢?”
“那……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杀死我爸的第一嫌疑人?”
顾昱珩挑眉:“还不算笨。”
“那那个人到底是谁?”
“好记得我和你说过,让你小心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吗?”
温舒南抿唇点了点头,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她身边除了她的特助秘书夏蒂之外也就没有别人了,突然恍然大悟,睁大眸子看着顾昱珩,结巴的问:“不……不会……就……就是你吧?”
顾昱珩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无奈的摇了摇头:“老人言,女人一孕傻三年,我看你这样傻下去,何止是三年,估计要长达三十年了,自个慢慢琢磨吧!我下午还有会议。”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将桌面上的文件资料整理了一下,把电脑收好就打算起身离开。
温舒南恼羞成怒的拉住他:“你什么意思?”
顾昱珩望着拉着他胳膊的玉手,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听不懂吗?”
“什么?”
“我在说你傻。”语落,便抽回自己的胳膊,抬腿朝病房的门口走去。
温舒南望着顾昱珩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垂眸睨着自己平坦的腹部,低喃着:“最亲近的人吗?会是谁呢?”灵光猛然一现,温舒南的大脑里突然浮现一抹身影。
难道……会是他吗?
温舒南抬手轻捂着嘴,回想起顾昱珩以前提醒过她的话,难道……真的是他吗?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这该有多可怕,他宛如一匹恶狼隐藏在她的身边,时时刻刻都准备伸出他那恶魔般的爪子。
想到这里,温舒南的心里莫名一惊,后背有些发凉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上,温舒南条件反射的连忙将肩上的那只手拍掉,惊呼的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啊!”
温舒南突然的反常也把保姆阿姨给吓坏了,心里一触一触的,吞了吞口水看着温舒南,略显紧张的问:“温……温小姐,你……你怎么了?”
温舒南见是保姆阿姨,扶额,轻轻摇了摇头:“没,抱歉,阿姨,我……我只是突然想起被绑架的那晚发生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的。”
保姆阿姨一脸怜惜的看着温舒南,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已经过去了,温小姐,别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放松点。”
温舒南眉眼含笑,点了点头:“嗯。”心里却依旧夹杂着一丝异样,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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