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切归于平静,但是,端木家的战争却才拉开,而徐强的出现,在整个十里村都掀起了一股浪潮。
红曜因为端木襄之事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跟徐紫苏告别,徐紫苏也不知道要如何劝他,只是让他好生照顾自己,并且表面自己这个朋友的立场,而后便亲眼看着他离去。
红曜虽然离去,可是这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要照顾的伤者这开支大了很多不说,加上本来这房间就有限,而且云姐等都是女性,在照顾和住行方便都有了很大的不方便,徐紫苏也是为此事而烦恼,最后,顾墨尘让徐紫苏搬进了大房子里住,她的小屋腾给了徐强住。
徐紫苏利索的将自己少有的行头搬了出来,而后便去了王婶子家,商量建房子一事,毕竟,这村里她还是比较熟悉,而且有她帮忙,能够省下很多事,王婶子本就欣赏她,加上上次帮了她家那么大一个忙,当即就拍着胸膛说这事包在自己身上了。
徐紫苏对她很是感激,而王婶子也是个爽快的人,立马丢下手中的活儿去找包工头了,一番商量下来,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下午,这包工头就带了他的队伍来到了目的地,在徐紫苏的指导下开始了运作。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徐紫苏因为建房子之事和两个病人而忙的手忙脚乱,好在帮手多,不然早就乱套了。
“紫英,收拾下,我们带着...娘..去外婆家看看吧。”
午饭过后,徐紫苏提了些糕点和补药,换了身干净的衣裙,见徐紫英领着余氏从外面走了一圈回来,便是立马说道。
一直以来她都对那个病了的秀才舅舅很好奇,或许,余氏在看到了娘家人会有所变化也说不定,而且彼此的距离只是隔了一座山,余家在八里坡,本来早该去的,却一直拖着。
徐紫英闻言,双眸一亮,简直不敢相信,她还能去看外公外婆,顿时喜的手舞足蹈,一边进屋收拾,顺便还准备给余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而徐紫葵的一身此刻也是崭新的, 徐紫苏早已帮她换好了。
做好一切准备,徐紫苏又叮嘱云姐帮忙照顾徐强,最后才跟出门刚归的顾墨尘等打招呼。
“要我派人跟着么?”
顾墨尘在知道她要出门,很明显有些不放心,扫了眼几个女娃,立即问道。
“不要,大白天,这路上行人也很多,弄那么大排场惹人注目不好,况且,还有火狐呢。”
顾墨尘虽然很冷,但是他对自己的关心徐紫苏清楚的体会的到,当即却是委婉的拒绝了,本来就有了马车,这后面还跟着几个人,不吓到别人才怪,但心中莫名的很暖。
而她的话落,火狐立马屁颠屁颠的一个跳跃,直接上了徐紫苏的肩膀,并且高抬着下巴看顾墨尘。
“好,那就安排个车夫。”
顾墨尘仅是淡淡的瞥了它一眼,其实他也觉得这样太高调,毕竟这只是乡村,排场越大越会引人注目,但是,也不能就让她们几个自己驾着马车上路,即便是有火狐也不放心,在心中有了一定的安排之后才说道,话落,便是立马出现一个高挑的青年,自行坐在了马车的前头,徐紫苏对他这办事的效率也是无语了,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便是让几个人上了马车,自己最好一个上去。
而车夫在顾墨尘点头中驾着马车缓缓前行。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徐紫苏一走,顾墨尘立马变了一张脸,冷漠而疏离,对着身后的离魅问话。
“回主子,一切正往你计划的发展,端木野知道端木襄还活着,整个都气炸了,现在估计已经在赶往汴城的路上了。”
顾墨尘真的是神机妙算,不知为何,端木野在知道端木襄还活着整个人都变了,抱病让端木陵暂时持政,自己则带着一批高手呀已经赶往汴城了。
对于这点,他们都很好奇,端木野自掌朝以来,还不曾出过南陵国的皇宫,是什么样的事情对他影响那么大。
而因为他的突变,几个皇子已经大有意见了,特别是对端木陵,毕竟,在他们心中,端木陵是几个人当中资质最差立功最少的一个,到头来这储君之位却传给了他,一点也不公平。
或许真的如顾墨尘说的那样,真正的战争才刚开始。
“继续监视,不要走漏一点风声。”
顾墨尘嘴角一扯,盯着自己的指甲看了半响,才沉声说道,话落,却是信步上了楼。
这边,徐紫苏等一路很畅通,只是这马车出现在这样的村里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但仅仅是瞬间,大家该做什么都做什么。
徐紫苏对去余家的路并不熟,好在徐紫苏熟悉,而余氏上了马车之后便一直都很安静,徐紫苏特意将车帘撩开一半,为的就是让她看清他们所走额路,看她能否有所反应。
“前面左拐,第二个门就是外公家了。”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岔路,而马车的速度也是慢了起来,徐紫英立马高声指路。
而能够成为顾墨尘的属下,定然也很厉害,都是一点就通,徐紫英话一落,徐紫苏只感觉马车转了个弯,眨眼的功夫便停了下来,徐紫英第一个跳下马车,开心的想要欢呼,见徐紫苏将徐紫葵抱了出来,立马上前搭把手,最后才将余氏给带了下来。
“姐,你还记得外婆家的糖油粑粑么?那可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房子看上去很大,但是应该也有些年限了,门口贴着对联,字迹已经模糊,可却苍劲有力,可能是舅舅写的,家里舍不得撕掉吧。
而且舅舅病了多年,这家道早已落落魄,显得有些凄凉,院子里面,一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正佝偻着被晾着衣服,一旁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唇红齿白的男生,手里正捧着一本破旧的书津津有味的看着,一边念着一边摇着头。
而屋内,一个老者正在修断了脚的椅子,虽然是冬天,但是他穿的很单薄,花甲的白发,佝偻的背,莫名的令徐紫苏一阵心疼。
“外公外婆,我们来了。”
徐紫英几乎有些不敢置信,才不过几年的时间,外公外婆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舅母她们呢,还有姨娘和姨夫等人呢,记得那时候来,家里可都是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人都很多,尽管那个时候舅舅已经在榻上躺着。
而且小姨就嫁在门口,小姨夫家里穷,外公外婆对他如对自己的亲儿子,从来不曾分彼此,舅舅那时还出钱给他们家盖了一座房子,只是离这里有里巴路,出了前面那个拐口才看得到,但是,那时候姨娘和姨夫基本都不回家的,都是住这边,一家子相处的都很好,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矛盾。
可是,如今的院子已经败落城什么样子了,徐紫英几乎是哽咽叫出来的。
拉着余氏的手也紧了很多。
余氏像个傻子那般站在院子口,仰着头,一双浑浊的眼睛却不曾离开过院子里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或许是徐紫英的声音太小,又或者是老人家的耳朵不好使,并未听到她的话,倒是一旁看书的男生看到了几人,起身,去了老奶奶面前,附在她耳畔大声说道。
良久,那老人家才转头看向这边,接着,便是流出了伤心的泪水,朝着这边走来。
“塞花,是你么?我的女儿呀......”
老人家眼睛似乎并不好使,几乎到了几个人的跟前,才抖着苍老的声音说道,而后才看向三姐妹,立马破涕为笑:
“这是紫苏,紫英紫葵啊,乖孩子,进屋去坐。”
徐紫苏看着慈祥的老人家,心里复杂之极,不过一座山的距离,明明是至亲的亲人,却几年不能见上一面,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无人能知。
现在是自己有了这个能力,若没有穿过来呢,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不能见面了?
她真的痛恨这样时代的制度。
徐紫苏两手都提满了东西,徐紫英一手拉着余氏,一手拉着徐紫葵,没有徐紫苏的点头,两人也不敢就这么进去。
“进去吧,不是很想念外婆么?”
徐紫苏觉得很尴尬,主要是她不是余氏亲生的,不知余家知道不知道,外婆两个字就跟娘一样,艰难的卡在喉咙,最后才对着看向自己的徐紫英说道。
徐紫英立马眉开眼笑,甜甜的叫了句小表哥,那男生有些淡漠,很是怪异的看着几个人,徐紫英喊了他只会也是淡漠的点头,并且搀扶着老奶奶往屋子里走去,徐紫苏则示意紫英跟上。
“外公,我是紫英,你...还记得么?”
而门口的白发老者此刻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们几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紫英记得外公对自己最好了,即便是好些年没有见到过,可在她心里还是一直都记得他的好,比起徐头生不知好了多少倍。
“你们怎么来了?”
显然,她们的到来,余梦生不是很欢迎,甚至口吻有些恶劣,在看到徐紫苏双手提的东西之时更是扯着嘴角嘲讽的笑了起来。
“瞧瞧你,孩子咋惹你了,这么多年不见,都长得这般水灵了。”
在听到余梦生的话后,老奶奶立马拉着他的袖子圆场,随后才招呼着他们坐下。
徐紫苏感觉这里面有蹊跷,按理说,余家不该这般对余氏她自己几个姐妹的。
那男娃给几人倒了茶,虽然是白开水,但好像已经是他最大的礼让和容忍了,甚至看向余氏的眼神带着一股愤恨。
“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普通的花生和豆子,你们就将就些,你们爹怎么没有来啊?”
老奶奶却是端出了家里最好的东西出来,怜爱的看着几个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毕竟,现在的徐家发达了,再也不是以前的落魄户了,这徐升也是个争气的,就是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奶,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家的东西,你看看,眼光可高着,进门可喊你们一声爹娘了,当年要是没有我爹......”
都是老奶奶一个人在说话忙活,男娃看着余氏那一只仰头的表情早就不耐烦了,家里那么困难的时候,他和爷爷去老徐家,可是却被他们给骂了出来,还说他家徐升可是状元了,余家没有资格窜门什么的,而且他们要余氏出来说话话,他们却说,余氏已经是内定的状元夫人了,哪有闲工夫见他们这种下贱的穷人,他当时就差没抡起拳头跟他们打架,最后却还是爷爷拉住了自己。
也是因为这次借钱不到,大哥才得了恶疾离去,这个痛他永远都记得,那之后,他的心里便再也没有余赛花这个姑姑。
都是忘恩负义的,爹在的时候,对她们多好,小姑又是贴钱建房子又是给找伙计,可是这家里出了事,一个个就走的远远的,就连自己娘也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
不到几年便扔下他们都不管了,好在有爷奶一直守着爹,尽管他如残废。
“你们都误会了,一,我们没有爹,二,余...娘...她已经疯了,我不知道彼此之间有什么误会,这一切绝对不是你们亲眼看到或是想象中的,我们来看你们,是我我们终于有了这样的能力,能够不受任何限制的来看你们,而且紫英和紫葵一直都记得外公外婆的好,时时刻刻都叨念着,就是娘...她也一直惦记着舅舅,只是,现在你们在她面前,她也不认识你们了。”
这其中的曲折一定是老徐家给弄出来的吧,徐紫苏最喜欢就是直接,不管他们怎么想自己几人,但是,她必须把话说清楚。
“啊?塞花......”
闻言,余梦生双眸一闭,似乎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而外婆更是哭的无比伤心的伸手抚摸余塞花瘦弱的脸。
而那男生也很诧异,直直看着木纳的余塞花。
“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们在生出来就等于没有爹,活的比奴隶还要累,几次差点被老徐家给卖掉,娘的生活那就更不用说了,还要被小的压着,皆因为她没有为老徐家生个儿子,所以,要是造成了什么误会还请你们见谅。”
紫英她们亲人本来就不多,而且她对这两位老者很有好感,只要把话说清楚了,以后常来往不是件坏事。
“你说...我们去借钱被骂出来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大哥病危你们也不知道?可是,我们明明跟徐头生他们说的很清楚了,只是借钱,早晚都会还的,可是,他们......”
闻言,那男生立马爆呵出声,手更是指着徐紫苏几人,颤抖的不像话,最后,眼眶也红了。
“对了,大表哥和舅母还有姨娘他们呢?”
徐紫苏就知道姐姐最能洞察一切事物,而且只要有她在就没有解不开的误会,况且,这一切都是实况,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相信只要外公外婆还有小表哥了解了实情便不会责怪她们的,于是,朝着整个屋子扫视了一圈,最后才吐着舌头问道。
大表哥很会疼人的,而且比起姐姐只大八个月,记得最后一次来外公家,他把所有的好吃的都给了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了。
大表哥曾经可是说过,他长大了就要娶想自己一样的姑娘为媳妇,并且会疼她一辈子,现在的她也十四岁了,不知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没,是不是真的跟自己很像呢?
她的话将余家几个人都给问住了,两老直接垂下头去,就是那小男生也是咬着下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徐紫苏感叹,或许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外公外婆。我们现在已经脱离了徐家,有自己的能力的,而且我还跟一个师傅学了些医术,我能去看看舅舅么?”
既然是伤心事,那么她也不好多提,想说的话他们自然会说,于是,岔开话题道。
“你一个女孩子学医?”
余梦生在听到徐紫苏的话之后第一个抬头并且加重声音说道。
徐紫苏愣是看了他好几眼,才木纳的点头。
她知道,南陵国是没有女大夫的,即便有那也是挂着虚名的村头医,而且还是不被认可的,但是开药铺就不一样,毕竟不要面对病人。
“好,果然流着我余家一半的血,巾帼不让须眉,塞花也不是毫无成就。”
哪只,余梦生不但不吃惊,反而夸起了徐紫苏,这让徐紫苏有些意外。
可是,被人认可是件很幸福的事,当然,顾墨尘等认可和村名甚至整个南陵国的百姓认可那是完全不同的。
“谢谢外公夸奖,那么...我能去看看舅舅了么?”
对于两位慈祥的老人,徐紫苏实在是无法否认自己的身世,况且,看情况,他们对这个并不知情,而刚才的那个梗,就像是不曾出现一样,这样的彼此,反而看上去像是真正的亲人。
外公外婆亲密的叫着,徐紫苏还是有些不习惯,特别是面对一旁的余氏,甚至是有些心虚,于是立马转口道。
其实,对于自己的医术,他们肯定是不相信的, 不然,徐升不会死,余塞花也不会疯,但是,他们脸上却洋溢着慈祥的笑,似乎是怕自己自卑。
这一点,让徐紫苏极为的激动而开心。
或许,有这样的外公外婆也不错。
“当然,当然,你舅舅要是知道你们来了定然会很开心的。”
余梦生却是仰头大笑,而后却是打破这沉默的尴尬,起身,领着徐紫苏等朝里面走去。
“我先去做饭。”
而外婆却也是起身,可是却抹了下眼角,苍老的声音娓娓说道。
“外婆,让紫英和紫葵一起帮你。”
徐紫苏却是看了眼徐紫英,随即才笑道,徐紫英机灵的拉着紫葵走向外婆,并且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附在她耳畔嘀咕着,惹得外婆哈哈大笑。
徐紫苏也是会心一笑,却是跟上了余梦生的步伐,不一会儿,便见到了所谓的舅舅。
“远儿他见了你肯定会开心的,家里已经好些年没有来过客人了。”
徐紫苏的舅舅叫余致远,余梦生一直都是远儿远儿的叫,家里就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老人家非常的疼他们,从来都没有男女之分的,而且几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只是,成家之后就都变了,造化弄人啊......
而听着他这句好久没来客人了,徐紫苏莫名的鼻子一酸,从天堂掉下地狱那才是最难受的吧。
而他们一家却正是经历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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